等到啓程之日,劉貴妃等人早早的便起了。
蘇茹薇也異常的這幾日好眠無夢,起了大早,還比劉貴妃早了一刻鐘。
“薇兒,你倒是早。”劉貴妃這幾日跟蘇茹薇相處的甚好,也極其的喜歡蘇茹薇身上的那股氣質,與她娘當年,不遑多讓!
“娘娘!”蘇茹薇對着劉貴妃盈盈行着禮。
劉貴妃失笑,這孩子倒是實誠的很。
“你啊,在外面不必多禮了,今日回京了,別怕,有事本宮給你撐着,若是撐不了,還有太后在。”太后疼蘇茹薇她是知道的,以前不知原因,也因爲深居宮中甚少出入,便沒有接觸過蘇茹薇,如今接觸,也讓她甚爲歡喜。
有些人,不喜可以,但她喜歡即可。
蘇茹薇只是淡然的笑了笑,道:“禮不可廢,娘娘,即使出宮在外,也是要講究的,也是有人瞧着的,臣女不敢逾矩了。”
蘇茹薇說的很對,是她考慮不周了,劉貴妃自我反省。
“那隨你,走吧,言止他們應該準備好了,我們過去吧。”
與來時的行程不同,但言止走的是官道,比原路有些遠,又想到裡面的人,言止又命人緩慢進行。
蘇茹薇感覺到了馬車慢了下來,有些失笑,掀開了車簾,便看見了騎在馬上的言止。
“言大人倒是小心翼翼了,不過,言大人這是害怕什麼嗎?”眼中盡是揶揄。
言止轉頭看向蘇茹薇,壓了壓嘴角,道:“蘇小姐還是好好的坐在馬車中吧,這般隨意,以後可如何是好?”
蘇茹薇撇着嘴,哀怨的瞧着言止,道:“以後如何是好我不知,我只知如今,我只是個無人要的可憐人罷了。”
說罷,還很傷心的低着頭。
言止一頓,看着入戲太深的蘇茹薇,有些微微頭疼。
“那,便只能長伴青燈古佛一生了,以後,言止莫不是要稱一聲,茹薇師太?”這等言語,硬生生的讓後方的言燦結結實實的從馬上掉落。
言燦不敢相信的瞧着他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剛剛公子說了什麼?他幻聽?
蘇茹薇氣結,這人怎麼這樣啊?
“言大人,你這般言語是對小女子的嚴重污衊,小女子心不靜,如何伴青燈?莫不是要褻瀆了我佛慈悲?”
豈知,言止一笑,道:“心不靜,自然會有心靜的時候,蘇小姐何必妄自菲薄?以我看,蘇小姐有潛力的很。”說的是這幾日吃齋唸佛時,蘇茹薇的忘我狀態。
蘇茹薇氣的小臉鼓鼓的,眼角都紅了。
“言止,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言止微笑,道:“是蘇小姐刻意疏離,難不成還要怪罪言某?”
“你,”蘇茹薇纖纖手指指着言止,又不知如何說,只能扁着嘴,委屈的說道:“你竟然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怎會有你這樣的人在這世上。”
這下,倒是讓言止驚訝了,莫不是自己太過,將人逗哭了?
不過,瞧着這模樣,又激起了言止的惡劣心思。
“你都這般說了,在下只好認了。”
“嘭!”言燦又摔下馬了。
只覺得今日公子被換了人,不認識了。
劉貴妃一臉慈笑的瞧着這兩個小年輕鬥嘴,倒是有些羨慕,年輕啊,就是好。
“言止,你就知欺負人。”蘇茹薇想着,不會是自己先寫信給言止,表明了心意,所以,言止便要拿姿作態吧?
莫不是,人人常說的,第一承認那個,便已經輸了?一輩子都要被拿捏了?
言止不怒反笑,只問:“欺負你哪裡了?”
蘇茹薇也笑了出來,看向言止,眼眉中盡是笑意。
“是啊,哪裡也沒欺負,只是言止,你就不怕我是真的生氣了?”
言止卻道:“你不會!”
嗯?這麼自信?蘇茹薇只是笑了,卻不語,眼神看着言止,直勾勾的不說話,卻將一切都在眼中。
言止看着這樣的蘇茹薇,心中一顫,不由得爲之一動。
這樣的蘇茹薇,心中甚悅!
蘇茹薇將車簾放下,劉貴妃這才笑着道:“你啊,跟你娘是真的有的比,只是,言止不是蘇秦,蘇秦的心計太大,言止沒有那些,終究會結果不一樣的。”
聽着劉貴妃的話,蘇茹薇低笑道:“也許吧,父親對娘,情意也許當年是有的,只是後來,還有沒有我便不知了,張氏的挑撥離間對於我父親來說是很成功的,直到如今,父親還在怪娘,所以我纔會覺得他不配說愛娘。”
劉貴妃一愣,蘇茹薇說的很淡,雲淡風輕的就好像說一件不關自己的事情一樣,但,語氣中,總有些落寞也是盡然的。
“你啊,看開些吧,許多事情看不開只能自己受着,也很累。”劉貴妃不會勸,但只是說出想法。
這便是劉貴妃可以得到恩寵的區別,雖不是一直聖寵不衰,但,一直保持着一種直接一針見血的看法,對自己對別人都是一個好處。
也正是看得過於清楚,劉貴妃在宮中是風生水起,又不招搖。
“多謝娘娘,只是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不多想。”
以後的種種,這一次回京,她勢必要討回來的,至於張氏與父親,已經不是自己考慮範圍,但,不能輸了那點愧疚。
劉貴妃在開導並非無用,至少讓蘇茹薇懂得了,要利用蘇秦僅存的那點愧疚,慢慢的來變化一切。
“許多事情,你懂便是最好的,但,你可要知曉,懂了就要意味着你面臨什麼,這種日子,你熬過了便是天寬,熬不過,便是地獄。”全看蘇茹薇自己怎麼想。
劉貴妃可以教的不多,她身處在深宮,懂許多事情,看開許多,但也有自己的執着和逆鱗,觸之不得,動之必死!
蘇茹薇只是帶着笑意,對於劉貴妃,她是感激的。
在最後的時刻,就在她即將要放棄的時候,遇上了劉貴妃,並且,劉貴妃對自己的幫助並不小。
但她知道,這些都是念在當年與孃的情誼還有自己救過小皇子的份上,並非是自己所致。
以後的事情,她也不能預料。
只能過好當下,不去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