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幾個大大的問題,沒有第五部了,這部寫完就完結了,還寫,就是要了我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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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緹緹妮斯被困在阿琳娜芙神殿三天了,三天裡她已從悲痛轉爲平靜,路斯比的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心裡變得空落落的,真的平靜是不可能的,而是假裝平靜,起碼要平靜到她能去思考事情。
眼下,回皇宮,變回真正的自己纔是首當其要。
但,這三天她已經想了不少辦法了,卻每每失敗,薩魯的囚禁做得實在嚴苛,整座神殿只有尤娜一人可以出去,其他人連半步都走不了,除非她變成尤娜,這怎麼可能?
坐在廊上,她無聲嘆氣,神殿的生活只有乏味二字能形容,除了三餐,剩下的時間就只能呆坐着,等太陽升起,等太陽落下。
四年,這樣的生活,這裡的人竟然過了四年,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她環顧四周高聳的殿牆,那足有八米來高,想爬出去,是不可能的,材質也不是埃勃拉城城牆的泥磚,而是堅固的青灰石,用水溼潤,造出一個洞,也是不可能了。
她也試過裝病,指名要卡布斯來診治,結果被無情的駁回。
真是……真是……忍無可忍。
吧嗒一聲,因爲怒氣,她捏碎了手裡的肉餅。
侍女們見了,慌忙下跪,以爲是她們惹怒她了。
阿爾緹妮斯皺了皺眉,對她們的誠惶誠恐甚是無奈,從氈子上起身,決定回房間,來個眼不見爲淨。
回到房間後,她坐在椅榻上,思索着,難道真的沒有法子了,她真的就這樣被當成亞莉囚禁在這裡了。
她在心裡吶喊道,絕對,絕對,絕對不要!!!
該死的,到底誰對她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達夫妮!
心裡有個聲音回答了她。
“神眼!!”阿爾緹妮斯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裡!”
廢話,我是你靈魂組成的一部分,你在哪,我就在哪啊。
“是嗎,那太好了。”看來天無絕人之路。
一點也不好,糟透了。
“咦?”她還指望着它有所幫助呢。
阿爾緹妮斯,實話告訴你,我這枚神眼,是不能離開你的身體的。
“什麼意思?”
你的身體是唯一適合我生存的容器,現在這個容器被達夫妮給換了,我就等於……等於……換個很現代的說話,就是地球人被遣送到外星球生活,還不給氧氣設備,你覺得能活得下去嗎?
“可是你看起來很精神啊。”聽聲音中氣還很足,它還提到了達芙妮,這麼說是達夫妮搞得鬼。
神眼回答:沒錯,就是她,唉,你別看我現在精神很好,這只是時間問題,如果你不能儘快回到自己的身體裡,我和你都會消失,而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就真的會變成你了。
阿爾緹妮斯一駭,“你爲什麼不早點出來告訴我。”都過了三天了,他纔出來,而她也沒有想到他會跟着她,只以爲它應該呆在自己的身體裡纔對。
你還怪我?要不是你把暗月給了達芙妮,會有這種事發生嗎?她先用暗月的力量束縛了我,再把你和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給調換了,現在我是心有力餘不足,本來我還能和阿爾瑪說話,但達夫妮力量比我想象的還要大的多,恐怕在你的靈魂和這具身體的主人交換前,她就施下了結界,完全阻斷我和外界溝通。嘖嘖~達夫妮對你的恨和妒還真是不一般,讓暗月成長的如此迅速,連我都被擺了一道。
“你說了那麼多,可不可以告訴我達夫妮在哪裡?”前世的自己做了什麼,她已無力去追究了,也懶得去管,最重要的是找始作俑者,解決問題。
神眼無奈的一嘆,就是不知道我才急,這種事情我幫不上忙,要看你自己了。
阿爾緹妮斯真的很想掐死神眼,它每一次說得都是廢話。
神眼能聽到她的心聲,反駁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只是神力的儲存器,光有神力,但發揮不出來啊,我不是說了嗎,就好比蓄水池,想要使用,就必須通過管道往外傳送,你又偏偏沒有昊月或者暗月這兩根“管道”。
“難道,我只能坐以待斃了?”她現在開始覺得前世的自己是個大蠢蛋。
神眼窒了窒,我只能說,我幫不了你。
阿爾緹妮斯暗歎,果然,它只會說廢話,好吧,既然它不能幫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突然,神眼發出一聲哀鳴。
“你怎麼了?”阿爾緹妮斯擔心的問。
神眼氣弱遊絲的回道,爲了能和你說話,我用了太多元氣,有點負荷不了了。
“那你就別再說話了!”
神眼嗯了一聲,說話的聲音也越變越輕。
我要休息了……
阿爾緹妮斯同意的點頭,神眼的存在雖然幫不上忙,但是如果消失了,卻是萬萬不能。“去吧,不用擔心我。”
你自己小心了,我走了。
話落,神眼的存在感從她胸口消散。
一切又回到最初的安靜,阿爾緹妮斯思忖着,照神眼所說,亞莉的靈魂的確在她的肉體裡,這倒省了她自己去查探,現在只要直奔主題就好。
問題是她無法出神殿,自然不能去皇宮,那要怎麼和亞莉見面。
那……只有一個辦法了--讓亞莉來見她。
不,不只讓亞莉來見她,還必須讓薩魯也一起,但,薩魯怎麼可能來這裡,就算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來吧。
真是個令人頭大的問題。
正想着,房間外的侍女嚷嚷了起來,“尤娜女官,您回來了!咦?您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沒什麼。對了,亞莉殿下呢,我這次特地補給了一些水果,看,這蘋果多新鮮。”
“亞莉殿下回房間了,把蘋果給我吧,我馬上拿去清洗一下。”
尤娜嗯了一聲,接着來到亞莉的房間。
“亞莉殿下,您身體不舒服嗎?”尤娜看到阿爾緹妮斯獨自坐在椅榻上,神情看上很苦惱。
阿爾緹妮斯搖頭,她的確苦惱,但是看尤娜神情,她似乎比自己還要苦惱百倍。
“尤娜,你怎麼了,臉色似乎很不好。”雖然才相處了三天,但看得出尤娜對亞莉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換句話就是忠心,這三天,她都想盡辦法哄她開心,怎麼今天看上去那麼憂愁。
尤娜急忙揮手,“我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了。”
“累了就下去休息吧。”既然她不肯說,她也不好意思問。
這時候辛走了進來,“尤娜,你過來一下。”
“是的,辛殿下。”尤娜向阿爾緹妮斯行了禮,然後跟着辛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剛纔去清洗蘋果的侍女走了進來,“亞莉殿下,您看這蘋果多好。”
阿爾緹妮斯看了一眼,一點興趣都沒有,她最討厭吃蘋果了。
看得出她興趣缺缺,侍女不再堅持,只是將蘋果放在案几上,她似乎也想象尤娜一樣哄她開心,說了幾個笑話,阿爾緹妮斯卻連反應都沒有,她吐了吐舌頭,摸着腦袋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時,遇到另外幾名侍女。
“亞沙,我剛纔去打水,聽到侍衛們說又要打仗了。”
“哎?不是剛打完一場仗,怎麼又有戰事了,這次是和哪個國家開戰?”
“是馬布修斯。”
“哎?”侍女們聽後,都像是很吃驚。
“這不是尤娜女官的國家嗎?”這個時代,一些小國家的平民女孩爲了生計,到大國尋找工作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是啊,怪不得尤娜女官看起來臉色那麼不好,八成去補給食物的時候聽到了。”
“但,馬布修斯和赫梯一直關係良好啊,爲什麼要打仗?”
阿爾緹妮斯的耳朵都豎起來了,想要知道答案,薩魯爲什麼突然又要打仗了?
這個馬布修斯,她倒是聽過,是個小國,距離西亞四座火山之一的沃爾新火山不遠,因爲這個關係,國家內的許多城市都有溫泉,算是一大特色。
“我聽說……”最先說話的那個侍女繼續說道,“爲了皇妃殿下的眼睛啊。”
阿爾緹妮斯一愣。
爲了我?
侍女們都搖頭,似乎不明白話的意思。
“我是聽侍衛們說的,說是馬布修斯的皇宮裡有一座聖泉,能治百病,皇帝陛下聽聞後,就修書給馬布修斯的皇帝,向問他借用這個聖泉,給皇妃殿下治療眼睛,可是馬布修斯皇帝說什麼都不肯,理由是這座聖泉只有馬布修斯的皇族才能使用,其他人都是禁止的。”
侍女們點點頭,開始明白了。
“所以,皇帝陛下就向馬布修斯宣戰,看起來像是打算滅了馬布修斯。”
侍女們聽完,抽氣連連。
阿爾緹妮斯聽了,捂着額頭哀嘆,看來薩魯爲了治好她的眼睛,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的確符合他的脾氣,竟然對方不肯借,那就把東西變成自己的,使用自己的東西,便沒有人敢阻攔了。
阿爾緹妮斯 “聽說是卡魯伊將軍率軍,第一仗就攻下馬布修斯的里拉城,聽說接下來要攻打的就是離皇城最近的應拜布。”
“啊~~那裡不是尤娜女官的家嗎?”
“是啊。”
“真可憐!!”侍女們同情的說道。
談論到此結束,侍女們散了開來,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這或許只是一個閒談,就算是開戰,對於像馬布修斯這種小國,赫梯想要拿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一天就攻下一座城,看來馬布修斯的滅亡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普通人聽了,最多就是爲馬布修斯的這場無妄之災感到同情,但阿爾緹妮斯就不同了,因爲對於她來說這簡直就上上天給她機會。
黑色眸子發出燦亮的光芒,一如當年作爲叛軍首領的她。
“尤娜!!”她衝出房門。
她急吼吼的樣子,讓侍女們都嚇了一跳,但在看到她掛在臉上的笑容,她們竟發現今天的亞莉殿下好美,不,不是美,而是那種彷彿站在最頂端的女神,風華畢露,有着一種讓人只能仰視的神韻。
這……這是怎麼了?
*
赫梯竟然輸了!
就在攻打應拜布,這座隸屬馬布修斯的城池時,馬布修斯僅僅只派出了五千人來應戰赫梯的兩萬人,竟然讓赫梯吃了個大敗仗。
前所未有,不,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馬布修斯的的確確贏了,還是兵不刃血的方式,兩方人馬均沒有死傷,馬布修斯的軍隊只是包圍了赫梯軍隊,迫使他們放下武器,等他們放下武器後,馬布修斯軍隊瀟灑的放了赫梯軍,讓赫梯輸得灰頭土臉。
站在應拜布的城樓上,率領馬布修斯五千人打贏這場仗的埃盧瑪將軍,因爲興奮而顫抖着,步入中年的他,身形很壯碩,藍眼褐膚,有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成熟和穩重,他作爲軍人已經有二十年了,但是從沒有打過這樣的仗,對方就像俎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握拳顫抖的手鬆開,掌中握着一塊粘土版,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字,左下角有一個小小的白色月牙,十分醒目。
他看了一眼,然後再次用力握緊,大聲呼喊道,“天助馬布修斯,天助馬布修斯啊。”
“將軍,將軍!”城樓的樓梯口奔來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名字叫羅斯,是埃盧瑪的副將,也是這場仗的先鋒官,他看起來也同埃盧瑪一樣,很是興奮。
“將軍,贏得太漂亮了,我從來沒覺得打仗是這麼興奮的事情,簡直……簡直……”
“如有神助!” 埃盧瑪總結。
羅斯重重的點頭,“幸好,我們聽了尤娜的話。”
話說昨天正當他和埃盧瑪打算力拼赫梯,捐軀爲國的時候,這名叫尤娜的女人在軍營外和士兵吵了起來,本來兵臨城下,他們也懶得管,讓士兵將她攆走,可沒想到尤娜大喊道,“是赫梯的皇妃殿下讓我來幫你們的,如果你們不想馬布修斯滅國的話,就聽我說一句話。”
他們頓時一震,赫梯皇妃的威名早已在西亞傳開,他們也有所耳聞,傳聞這位皇妃爲了國家犧牲了自己的兒子,是個極爲德心仁厚的皇妃,而且才貌都可謂當世之舉,當下聽到她要幫他們,他們趕緊讓尤娜留下。
尤娜就將兩塊粘土版交給了他們,其中一塊就是埃盧瑪手裡的那塊。
一開始他們也不是很能篤定尤娜說得是不是真的,抱着苦且試一試的心態,打算看完粘土版後再下定論。
粘土版上首先是這位皇妃對布瑪修斯皇帝的歉意--因爲她的失明,而造成了讓布瑪修斯面臨亡國的危機,她心有不忍,所以決定幫助布瑪修斯避過這一劫,上面坦言,這次幫助赫梯皇帝並不知道,所以,一切都必須秘密進行。
看過這篇歉意書後,並未使他們相信這位皇妃的誠意,真正開始相信的是後面的戰略。
上面是這麼寫得:赫梯將軍卡魯伊,雖然驍勇善戰,但其人剛愎自用,貴國軍隊迎戰時,無需傾軍其上,只需派出五千人迂迴,然後裝作敗陣不敵逃往溫泉集中的地方,卡魯伊將軍必定會率軍奮力追擊;我素聞貴國盛產硫磺類溫泉,請貴國軍士將大量的青灰石塊放入火中燃燒,直至滾燙,待卡魯伊將軍被引至溫泉集中地時,再將大量滾燙的青灰石投入溫泉之中,溫泉必然會隨之沸騰,青灰石所含的成分便會與泉中硫磺產生反應,衍生出大量刺鼻的味道,不禁鼻口難忍,就連眼睛也會酸澀流淚,赫梯軍隊遇此,便會因口鼻眼的不適而無力反抗,貴國此時便可將其包圍,迫使他們放下武器,貴國便能贏此一戰。
這是多麼精妙的戰略,讓他們看後驚訝地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他們知道溫泉裡的硫磺和青灰石相遇會有什麼後果,所以素來以盛產溫泉的馬布修斯建造的宮邸和溫泉池都是用花岩石和白羅石,卻從未想過,這青灰石和溫泉相碰竟會成爲馬布修斯的救星。
今日,就是按照這個方法,馬布修斯兵不刃血的打贏了赫梯。
原本他們是想殺了赫梯軍士,以雪前恥,這位皇妃像是早已料到似的,粘土版中也言明瞭此種做法的後果,並告訴他們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放了戰敗的赫梯軍,逼出赫梯皇帝御駕親征,皇帝親征後,他們不需要迎戰,只要將她幫助馬布修斯的事情告訴他即可,如果他不信,就將另外一塊粘土版呈給他。
埃盧瑪從腰間取出第二塊粘土版,上面已被封殼,如果不敲碎是看不到信件內容的,他和羅斯都很好奇,但這位皇妃再三警告過,如果希望布瑪修斯無恙的話,絕不能偷看,只需要交給赫梯皇帝讓他親看,她便有十足把握保證布瑪修斯的安全。
攸關馬布修斯的存亡,他們就算好奇,也不敢妄自拆開,這位皇妃既然能令他們打贏這場仗,反之也能輕易毀了馬布修斯。
埃盧馬和羅斯便決定老老實實地按照她的指示來做,現在要做得就是等待赫梯皇帝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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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 哈圖沙什城
皇帝的寢殿裡,亞莉從午睡中醒來,眼前的黑暗,她已習慣,坐起身,她正打算叫麗莎。
腦海裡又響起了聲音。
這幾天,你做得很好,不過,還有很多東西要學,我會一個個交給你。
亞莉瞭解的點頭,這七天她過得膽戰心驚,如果不是這個聲音暗中相助,告訴她許多關於阿爾緹妮斯的事情,她可能早就裝不下去了,膽戰心驚之餘,卻仍是覺得這七天好幸福,就算明天會死,她也滿足了。
“你很瞭解她!”這是亞莉這幾天得出的結論。
那聲音沒有立即回答,彷彿像是正隱忍着什麼,呼吸很急促。
亞莉似乎知道自己大概問錯問題,便住了嘴,換了個問題,“陛下在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出現。”
想起,那天陛下提議要和她下棋--後來才知道那是國際象棋,她怎麼可能會下,只好裝累,矇混了過去。
似乎只要他在,聲音就不會出現,像是在故意躲避他。
聽到亞莉的心聲,遠在埃及皇宮裡的達夫妮坐在椅榻上冷着一張臉,當然要躲避,因爲她擔心暴風雨神會識破,當年爲了不讓雅典娜發現神眼在阿爾緹妮斯的身體裡,宙斯爲阿爾緹妮斯的身體施下了結界,好隱藏神眼的氣息,即使靈魂不在,這個結界依然沒有消失,如今卻幫了她一個大忙,也隱藏了她的氣息,讓人無法探測到她在暗中幫助亞莉,但瞞過他人綽綽有餘,暴風雨神卻不同,她不能保證,在近距離接觸下,他不發現。
多個月前的傷痛雖然已經用千百人的鮮血混以暗月的能力治好,但是那種錐心的痛像是還在身上不時的流竄,折磨得她夜不能寐。
暗月,她絕不能失去,所以必須除去阿爾緹妮斯。
因此,她利用了亞莉,換句話說,她需要一個愛暴風神的女人,只要渴望想得到他,暗月就能隨時發揮它的作用,這真是一個好東西,吞噬人貪婪渴求的部分,激發野心和慾望,使她隨心所欲操縱人心。
不過,現在的亞莉還不能讓她滿意,畢竟她不是阿爾緹妮斯,即使外表一樣,靈魂卻不同,思想和行爲也不能馬上去模仿。不過沒關係,她曾經失敗過,但是這次絕不會了,阿爾緹妮斯該會的東西,她都會交給亞莉。
包括那該死難懂的象棋,慶幸這個世界除了阿爾緹妮斯,也有人會玩。
媽咪是母親的意思,她也從那人的嘴裡套了出來。
狗能聞出人的不同氣味,這次是阿爾緹妮斯肉體,總不會再錯了吧。
還有什麼呢……
哼哼,這就是所謂的吃一塹長一智。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她對着榻坐前的水盆說道,這個水盆黃金打造,裡面是盛着黑色的水,波紋徐徐中,赫然出現一張阿爾緹妮斯的臉,確切的說是亞莉。
她就是通過它在和亞莉通話。
亞莉不敢再問了。
雖然兩人距離離的很遠,但一點溝通障礙都沒有。
“你該籌劃怎麼除去阿爾緹妮斯了。”
亞莉窒了窒,“我,我不知道要怎麼做。”那畢竟是自己的肉體,還有她的兒子……
“懦弱的女人,要那樣的肉體你有什麼用,還想一輩子被囚禁在身殿裡嗎?”
亞莉慌忙搖頭,“不,我不要。”
“那就狠下你的心,毀了肉體,也就是殺了她。”
亞莉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催,讓我好好想想。”
達夫妮冷哼了一句,“軟弱的下場,就是死,你最好別讓我失望。”
雖然知道離開肉體的阿爾緹妮斯會因爲神眼的關係,不用殺,也會死,但,萬事都有異數,她絕不可以就此放鬆,必須讓亞莉親手殺了阿爾緹妮斯,她才能放心。
突兀地,黑色水紋起了變化,劇烈的搖晃着,達夫妮臉色一變。
“皇帝來了,你自己小心。還有……”她邪惡了地笑了一聲,“如果想讓皇帝抱你,就對他說‘我愛你’,你……可以試試。”
話落,聲音已經傳送到了亞莉腦海裡,她一顫,臉也跟着紅了,它怎麼會知道,陛下沒有……沒有……
過了一會兒,殿外果然傳來了腳步聲。
“露娜,你睡醒了?”薩魯走進內殿,恰巧看到她臉正紅着,“怎麼了?臉怎麼那麼紅?發燒了,還是哪裡不舒服?”
亞莉搖頭,他的關心和呵護,每每都讓感覺到幸福和溫馨,還有激動,這樣的滋味,讓她怎麼捨棄得了。
薩魯抵着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本來就沒有。”
“那怎麼會臉紅?”
亞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怦怦跳着,“陛……陛下!”
聽到這個稱呼,薩魯眉毛一皺,“你怎麼又叫我陛下了,還在生氣嗎,所以才故意這麼叫得。”爲之前他的忽冷忽熱生氣。
亞莉慌忙道,“薩……薩魯。”這一聲呼喊,她練了好久,終於可以順利叫出口了,從沒奢想過,可以這樣親暱的叫他名字,興奮地舌頭都像是打了結似不利索。
“你這個鬼靈精。”薩魯點了點她的鼻子,口吻充滿寵溺。
亞莉摸着鼻子,心頭涌上無限的酸楚,明知道不是對她,卻還是甘之如飴。
薩魯將她摟入懷裡,呢喃着:“露娜,我的露娜!”
亞莉滿足地依偎在他懷裡,希望這一刻能直到永遠。
她仰起頭,用手摸索到他的脣,然後覆上。
誰知,薩魯卻躲開了。
“薩魯?”
薩魯看着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身體彷彿自己行動了,避過她的親吻。
這不是第一次了,每每她做出親暱的舉止時,他都會這樣,這讓他想起了那個冒牌貨,但眼前的人兒,的確是阿爾緹妮斯,身體的溫度、香味,還有說話的聲音,他不可能認錯,那爲什麼……
他蹙起眉,難道是最近忙於政務,太累了?
亞莉心傷的別開臉,果然,還是不行,難道非要“她”才行嗎?即使擁有一樣的肉體,他也未曾真正抱過她,就像他潛意識的知道,她不是‘她’。
他愛得竟是那麼深,讓她好不甘心。
“露娜,對不起,我可能太累了。”他看到她受傷的表情,露出歉意。
亞莉心酸地吸了一口氣。
如果想讓皇帝抱你,就對他說‘我愛你’,你……可以試試。
突兀地,達夫妮的話竄過她腦海。
會嗎,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她緊緊揪住裙襬。
亞莉擡起頭,理性已經沒有了,她只想得到他的溫暖,哪怕片刻也好。
“我、愛、你!”她紅潤脣張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薩魯猛地一震,身體開始強烈的顫抖,她說什麼,她說了什麼?
她說,我愛你。
她說了,她竟然說了,她說了那句他一直萬分渴望能聽到的話。
狂喜像海浪一樣撲了過來,將他所有的理智全部撲滅。
他握住她的肩膀,綠色的眸子閃着一股溼氣,“再說一遍,再說一遍,露娜,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她是真的愛他,就算說上一萬遍,也願意。
薩魯擡起手,顫抖撫摸着她的臉頰,他等到了嗎,終於等到了嗎?
海浪似的興奮與狂喜,讓他瘋狂的吻住她的脣。
亞莉驚喜地長大了眼睛,他炙熱的呼吸像是最濃烈的酒,讓她幾乎醉了。
薩魯覆上她的身體,用脣膜拜她的每一寸。
亞莉顫抖着,閉上眼睛,被他吻過的地方都像是被火燃燒着。
“露娜,我愛你,我也愛你。”他在她耳邊低喃。
亞莉在情慾的焚燒中,苦澀的一笑,但她選擇忽略。
身體更親密的糾纏,即將開始……
就這在熱火如炙的當頭,默布衝進了寢殿,在外殿呼喊道,“陛下,馬布修斯傳來戰報,赫梯輸了!!”
薩魯一震,本來還惱怒默布唐突地打擾,但是聽到赫梯輸了,向來戰無不勝的他,怎麼能夠容許輸這個字眼。
卡魯伊這個蠢貨!!
原本以爲像馬布修斯這種弱小的國家,由卡魯伊率軍,根本用不着他出手,沒想竟然輸了!
想起他是爲了什麼目的才攻打馬布修斯的,爲的就是治好阿爾緹妮斯的眼睛,心頭一陣惱怒,磨人的慾望瞬間消散,他翻身而起。
亞莉驚叫道,“薩魯?”
“抱歉,露娜,我有重要的事情。”他湊近她的頸項,啄了一口,只要一想到,她對他說了‘我愛你’,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不重要的,但這攸關她的眼睛,他就不能坐視不理。
“我……”
“乖,等我回來。”他耳語道。
說罷,大步走出內殿,默布還在那裡等着,“陛下。”
“卡魯伊這個蠢貨,到底做了什麼?”他厲喝。
“陛下,這可能不是卡魯伊將軍的錯,而是對手太厲害了。”
薩魯眯眼,“有多厲害?”身體裡好戰因子開始活躍起來了。
默布將戰況複述了一遍。
薩魯越聽卻是越興奮,越強的對手,越是想讓他贏。
“他們不僅毫髮無傷的將赫梯士兵放回來,還說……還說……”默布住了嘴。
“說什麼?”
默布應道,“他們說如果赫梯想贏馬布修斯,那麼就請……陛下您親自出徵。”
“好大的口氣!!”薩魯冷哼,“不過,我倒想會一會。”
“是的,陛下。”
“默布傳我命令,我要御駕親征。”薩魯走出寢殿。
當夜,薩魯就親率三萬軍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三日後,就傳來了赫梯不戰而勝的消息,但是這位得勝歸來的皇帝卻沒有任何喜悅,臉色凝重地像只處於狂亂中的獅子。
從戰場上歸來後,沒有立即回到皇宮,而是策馬狂奔至阿芙琳娜神殿。
一到達,侍衛還來不及行禮,他就一腳踹開了沉重的殿門。
侍女們因爲他的來到而驚叫連連,惶恐下跪。
唯有坐在廊殿上的阿爾緹妮斯,黑色的眸子綻放出比星子還要璀璨的光芒,美絕人寰。
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