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各位又晚了,上個星期因爲持續發燒,後來才發現是鼻竇炎所致,做了鼻竇炎手術,鼻子被做木乃伊似的狠狠折磨了一把,住了一個星期醫院,現在補上~~
萬分抱歉~~~
阿爾緹妮斯和伊斯相攜而奔,頭也不敢回一下。這座島嶼本就荒涼,入目都是雜草一片,有些長得比人還高,跑起來很是困難,但也幸好有這些雜草掩護,纔可以隱藏他們的行蹤。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已民氣喘吁吁的了,尤其阿爾緹妮斯差一點兒被雜草絆倒。
伊斯趕忙扶住她,突然發現她黑髮黑眼的狀態開始消退,頭髮忽然黑色忽然銀色,甚是怪異。
阿爾,你怎麼樣?”伊斯緊張地詢問。
阿爾緹妮斯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了,只能搖頭。使用暗月讓她的體能快到極限了,這時候如果被薩魯找到,恐怕她就無力對抗了。她還好,伊斯一定會被殺的。
“伊斯……別管我,你先走……”她覺得疲乏無力,還能站穩已經不錯了。
“說什麼傻話?我是不會扔下你不管的。”就算拿刀架着他,他也絕不會離開她。
“我跑不動了,再這樣下去,會被追上的。”她邊說邊回頭,就怕看到薩魯突然出現。
“我揹你!”他作勢蹲下身子。
她拒絕道:“不,揹着我,更跑不快。”他的身體又不是很好,還給他加重負擔,結果可想而知。
“那你留在這裡,我去引開他。”只要她不會被皇帝抓回去囚禁,其他一切他都無所謂。
“不!”阿爾緹妮斯差點兒尖叫起來,還好驚覺尖叫會讓薩魯發現他們的行蹤,便壓低了聲音,慌忙拉住他的手,“不要,不要!”她慌亂地搖頭,她已經失去了奧利、塔卡、卡布斯,不能再失去他了。
正說着,暗月的神力已經到了極限,黑髮黑眼的狀態驟然消失。爲此,她顯得更驚慌失措,她已經無法使用暗月的能力了,怎麼辦?她要怎麼辦纔好?
她在顫抖,在害怕,這些都落入了伊斯的眼裡。他覺得自己真的很無用,如果他能有奧利那樣神準的射箭技術,或者如塔卡那樣力大無窮,再或者有卡布斯那樣精湛的劍術,他或許就能保護她了。
可他什麼都沒有,他不過是個文弱的人,只有……預知!可這個時候有什麼用?
“伊斯,讓我休息一下,我可以的。”她緊緊拽住他的手,就怕他會突然跑走,只要休息一下,她就可能跑了。
她呼氣,吸氣,藉此來平復氣喘吁吁的狀態。
突兀地,近處的雜草叢中發出了細碎的響聲,這讓她猛然一驚,岔了氣,屏住呼吸動都不敢動。
是薩魯嗎?他來了嗎?
她抓着伊斯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伊斯也是驚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看着雜草從。
草叢中細碎的聲音越近,似是腳步聲,而且不止一人。
阿爾緹妮斯額際滲出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地滾落,心裡默唸着:千萬不要被發現,千萬不要!
她緊張地閉上眼睛,彷彿她看不見對方,對方也就看不見她,但這種方法純屬掩耳盜鈴,草叢裡的人還是撥開了阻擋視線的雜草。幾個人頭在來回轉動,看起來是在尋找着什麼。
伊斯駭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幾道視線齊刷刷地射了過來,“皇妃殿下!”是薩魯帶來的赫梯士兵。
這驚喜的呼喊聲聽在阿爾緹妮斯和伊斯耳朵裡,簡直跟地獄之間沒什麼兩樣。
伊斯慌忙擋在阿爾緹妮斯身前,“阿爾,你快走!”
“不,我不能走,我不……”她想推開伊斯,自己出去阻擋他們,奈何伊斯堅如磬石,動不得分毫。
她腦海裡只有一上畫面:伊斯慘死在薩魯手裡。
伊斯突然想起腰上的那支箭,急羽拔出。這支箭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或許可以用來保護她。預知是一回事,眼下又是另一回事,但只要這支箭在他手裡,就絕對不會讓預知中的事情發生。
現在,他只能靠它來保護她了。
“你們別過來!”他握着箭,在赫梯士兵想要接近的當頭,對着他們亂揮舞,他的神情很有打算搏命的意思。
“伊斯大人,您……您誤會了!”爲首的侍衛急道,剛想靠近,就被伊斯手裡亂揮的箭給逼了回去。
伊斯根本充耳不聞,心心念念都是阿爾緹妮斯的安危,他們都是皇帝帶來的人,受命於他,怎麼可能是什麼誤會。
“退開,你們退開。”伊斯兇狠地比畫着手裡的箭。
“伊斯大人,您聽我們說……”士兵們很想解釋清楚,可他就是不給他們機會。
“你們聽命於皇帝,這無妨,但是你們忍心看到皇妃再被囚禁嗎?她爲了赫梯犧牲過什麼,你們難道不清楚嗎?你們這些軍人,難道就可以這樣無情無義嗎?還有奧利,他那麼忠心都被殺了,下一個說不定就是你們。”伊斯喝道,滿臉的痛心,半是懇求,半是恐嚇。
“伊斯大人,請您聽我們說……”
見他們還想上前來,伊斯握着箭的手又是亂揮一通,戒備中又帶着懇求,“就算我求你們,放過她,放過她好嗎?”
阿爾緹妮斯聽着他的這番話,心裡甚是酸楚,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軍令如山,他們不會放手的。
“伊斯大人!”士兵急得團團轉,猛地上前一步。
伊斯連忙呵斥:“別過來,誰敢再靠近一步,我就殺誰!”手裡的箭揮得更兇猛了。
爲首的士兵連忙退後一步,視線瞟向阿爾緹妮斯,腦中靈光一現,既然伊斯大人說不通,就只有直接跟皇妃說了。
“皇妃殿下。”他恭敬地喚道。
聽到這個稱呼,阿爾緹妮斯駁斥道:“我不是你們的皇妃,再也不是了。”這個皇妃,她壓根兒就不想當,它帶給她的全都是最傷心的回憶。
“不,您永遠都是我們心裡的塔瓦娜安娜。”赫梯士兵們齊聲叫道。
阿爾緹妮斯苦笑,塔瓦娜安娜,赫梯帝國第一任皇妃,但是這個名號現在聽起來很諷刺,就算第一皇妃又如何,還不是排在了皇帝后面。她真想大哭,他們嘴裡說着她皇妃,可還是咄咄相逼。
“我的命令,你們會聽嗎?”她說得很無奈。
赫梯士兵們聽了全都異口同聲地回道:“我們會!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只聽命於您,因此我們不是來抓您的,是來幫助您的。”
聽聞,阿爾緹妮斯和伊斯都愣住。
見他們似乎還是不相信,爲首的士兵再次重複道:“皇妃,請相信我們,我們真是來幫助您的。”
後頭的幾個士兵則重重地點頭,連聲附和:“沒錯,沒錯,我們都是來幫助皇妃的。”
“你們……”阿爾緹妮斯有點兒不敢置信,她該相信嗎?
“皇妃,請您相信我們。”爲首的士兵不厭其煩地再次重申。
“是啊,請相信我們,皇妃殿下,請相信我們。”他身後的士兵羣聲說道。
阿爾緹妮斯看着他們,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虛僞,是最真誠的笑容,眼裡流露的都是對她的感恩。
“皇妃,如果您還是不相信,我們可以放下武器。”說完,爲首的士兵就將手裡的長矛扔在地上。
隨後,他身後的士兵也一個個地丟棄手裡的武器。
“這樣您就能相信我們了吧?”爲首的士兵舉起雙手,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讓她看清楚他身上沒有暗藏武器,更想讓她明白,他們真的是來幫助她的。
“你們真的不抓我?”他們的舉動實在很難讓她相信,在海岸邊,她曾幾次要他們住手,他們都沒有那樣做,現在突然這麼說,太突兀了。
士兵們點頭,拼命地點頭。
“伊斯,他們……”阿爾緹妮斯看向伊斯,尋求他的意見。
伊斯在猶豫,這種節骨眼兒上,如果信錯了人,就等於自投羅網。
“伊斯大人……”爲首的士兵似乎怕他還是不相信,慌忙跪在地上,由衷地說道,“我們真的是來幫助皇妃殿下的。我們兵分三路,一批人將陛下引開,還有一批人將船駛到西面的海礁處,至於我們就負責找到皇妃,帶皇妃上船。時間不多了,請皇妃跟我們走,上了船,您和皇妃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身後的士兵也都跪了下來,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和阿爾緹妮斯,“請相信我們!”
“你們不怕死?”這是違抗皇令,死是必然的。
士兵們聽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竟都笑了起來,那笑容很純潔,不帶一絲雜念,在他們臉上添了一層光彩。他們個個挺起胸膛,眼神晶亮,看向阿爾緹妮斯時,全是無畏的表情。
“倘若是爲了皇妃而死,我們甘願。”
伊斯顯然還不能完全相信他們,“你說引開皇帝,怎麼個引開法?”論謀略,這世上恐怕只有阿爾緹妮斯能與薩魯相抗衡了吧。如此精明的男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上當?
士兵坦言道:“陛下讓我們分頭搜尋皇妃的蹤跡,所以只要說在與停船相反的地方發現了皇妃的蹤跡,陛下就過去了。”這不是計謀,而是熟知皇帝的人都知道,只要一牽扯到皇妃,信不信是其次,他都會第一時間趕過去的,連思考都不用了。
“引陛下前去的人,會盡量想辦法拖延時間,現在就等皇妃您跟我們走,只要上了船,就能離開了。”
他們用最真誠的語氣請求道:“皇妃,您跟我們走吧。”
阿爾緹妮斯捂着嘴,難掩心裡的酸楚,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他們是舍了性命去保護她。再者,他們如果是來抓她的,那麼一發現她就可以大聲呼叫,讓薩魯知道。但他們沒有,他們真的是來幫助她的。
“我相信你們。”
“太好了,皇妃您終於相信我們了。”爲首的士兵喜極而泣,連忙磕頭感恩,身後的士兵們也跟着磕頭。
阿爾緹妮斯趕忙說道:“你們先起來,先起來。”
“是,皇妃殿下。”爲首的士兵率先站了起來,“那……我們可以過去您身邊嗎?”他不得不這麼問,因爲伊斯還握着箭,對着他們。
伊斯看了他一眼,覺得的確沒有可疑,便將箭收了起來。
士兵們鬆了一口氣,全都向阿爾緹妮斯靠攏過來。爲首的士兵一來到她跟前,就指了指西方,“船就停在那兒,皇妃,時間不多了,請你趕快隨我們走。”
阿爾緹妮斯知道刻不容緩,但是一想到那些引開薩魯的士兵,還有現在身邊的這些士兵,他們忤逆了薩魯,又會怎樣?越想腳步就越沉重,怎麼也邁不開來。
伊斯看出了她的憂慮,輕聲說道:“就算你現在說不需要他們的幫助,我想他們也會一直跟隨你,別讓他們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這個價值就是她能安全逃離這裡。伊斯並不是不在乎這些士兵的生命,而是他更在乎她,他同樣願意隨時爲她而死。
阿爾緹妮斯閉上眼睛,這個時候沒有辦法再去選擇了。
她和薩魯,已經不可能了。
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想離開,去哪兒都好,離得遠遠的。
士兵們拾起地上的武器,護衛着阿爾緹妮斯和伊斯,向停船的方向前進。他們十分小心,每走一步,都有人先去前面探查,對阿爾緹妮斯更是細心不已,爲她拔開擋在前面的雜草,便於她行走。
每走一步,阿爾緹妮斯的心都是痛的,爲什麼到此刻她還是不捨。
不捨得他!
薩魯……這個名字在她心裡已是一道無法癒合的傷了。
安然地踏上早已準備好的船,她像個幽魂一樣呆立着,甲板上的赫梯士兵迅速將船駛離島嶼。
她問自己,現在又應該去哪裡?
突然,她聽到那個爲首的士兵對其他人說:“回赫梯,護送皇妃回赫梯,我們要擁護皇妃成爲赫梯的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
她猛地回過神來,倉皇地看着船上的士兵們,“你們……你們說什麼?”她顫抖着脣,眼裡全是驚駭。
“皇妃,我們已經決定了,擁護您成爲赫梯的女皇陛下!”那個爲首的士兵再次重複道,眼裡是一抹決絕的光亮。
“不!你在胡說什麼!”阿爾緹妮斯顫抖,這麼荒唐的事情他們怎麼能想到?
“皇妃,這是我們所有人的決定,陛下他……他……”像是想到了恐怖的事情,他顫抖地說道,“那麼殘暴、冷血、無情,實在讓我們……恐懼!”這絕對是心聲,說出來時,士兵們都點頭默認。
這讓阿爾緹妮斯顫抖得更加厲害,他們是真的決定了要反叛!
“不——”她尖叫着後退,眼神慌亂地看着他們。
見她拒絕,士兵們打算說服她,你一句,我一句,嘈雜起來。
“皇妃,事到如今,我們已經無法再跟隨那樣的皇帝了。”
“沒錯,他連奧利隊長都殺了。”
“對,還有卡布斯大人、塔卡隊長,他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他還囚禁了皇妃您,這三年來,他殘忍到讓人無法忍受,這樣的帝王,我纔不要再爲他賣命了。”
“皇妃,請您做我們的女皇陛下吧。”
“對,我贊同。”
……
說到最後,好似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們高舉着手裡的長矛,呼喊道:“女皇陛下萬歲!女皇陛下萬歲!”
這一幕讓阿爾緹妮斯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伊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也是大爲吃驚,但想到如果她做了赫梯的女皇,士兵們都會保護她,她就不會再被囚禁了。
女皇……這與米特的女王不同,是真正的女皇帝。
他覺得這纔是最適合她的身份。
最美麗、最高貴、最聰慧的女皇陛下。
他竟爲此感到興奮。
士兵們還在嚷嚷,阿爾緹妮斯的臉都白了。
爲首的士兵又說:“您放心,我已經聯絡了在地中海停留的各個船隊,將島嶼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所有人一致贊同擁護您做女皇陛下。”
這時阿爾緹妮斯才明白過來,在幫助她離開島嶼之前,他們已經有了荒廖的想法,並開始籌劃。
爲什麼?他們爲什麼會想到要擁護她做什麼女皇?這簡直就是一種瘋狂的行爲。
伊斯看到她被士兵們的舉動給嚇呆了,知道她現在的思緒一定很混亂,她是那種對身份、地位、權力毫無興趣的女人。但在不經意間,她已經用自己最真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所有人。這就是所謂的衆望所歸,人心所向。
他站在她身後,握住她的肩膀,激動地說道:“阿爾,你爲赫梯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在最關鍵的時候,這些人終究選擇的是你。”
選擇她?那薩魯呢?他纔是赫梯的皇帝啊!
“你還不明白嗎?你的善良、溫柔,還有智慧,這些都使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遠遠超過了皇帝。可因爲是軍人,他們必須要遵守皇帝的命令。但在島嶼上發生了那樣慘烈的事情後,把他們作爲軍人該有的信念全都推翻了。不,不是推翻,而是讓他們尋找到了更值得他們效忠的人。阿爾,你就是這個人!”
她恐慌地揪住伊斯的衣襟,“不,不要,阻止他們,阻止他們!”這不是她想要的,什麼女皇,什麼人心所向,全都不是她想要的。
“阿爾,已經來不及了。”人心一旦被毀,永遠無法再恢復,忠誠也同樣。
這種擁護她做女皇的想法,恐怕在三年前她被囚禁時就開始有了,只不過一直被壓抑着。因爲那個人是皇帝。但是,今日在島嶼上發生的一切,將他們以前的信念都毀了,毀得一絲不剩。
阿爾緹妮斯看得出來,伊斯非擔不想阻止,還很贊同。
亂了,一切都亂了。
她覺得眼前開始天崩地裂了。
突然,“衆叛親離”四個字像隕落的石塊,跌進她的腦海裡。
衆叛親離……
她臉色慘白,突然想到了一件最可怕的事情。
她想起卡爾臨死前說過的話——“就算我死了,詛咒也會持續,除了我沒人解開,甚至……甚至……”
偏執、瘋狂、炙熱、邪惡,充斥在卡爾的臨死之言中,每一個字都刺痛着她的神經,讓她全身冰涼一片。
她開始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不,太可怕了!
她瘋狂地搖頭,想把心裡這個可怕的想法甩掉,可它就像紮了根,怎麼也甩不掉,反而扎得更深了。
這時,神眼在她心裡突兀地嘆氣,“你終於想到了。”
聽聞,阿爾緹妮斯狂顫抖,心像快要碎裂了。
“我一開始也只是懷疑,但現在看來,太陽神死前將暗日的詛咒加深,不光是讓暴風雨神毀了你和他的這份愛情,更要毀了暴風雨神這一世所擁有的一切。”所以它才一直要她冷靜,她卻沒有這麼做,被暗日操控下的暴風雨神給逼得失去了理智。
暴風雨神又一次被太陽神算計了,這一次更爲狠毒。
作爲皇帝,他的殺戮,讓士兵們倒戈相向。
作爲父親,他的無情,讓兒子們冷漠疏離。
作爲丈夫,他的不信任,讓他比誰都失敗。
愛情,親情,國家,這一刻,暴風雨神還剩下什麼?
什麼都沒了。
倘若這一世,他身上的詛咒無法解開,那麼衆叛親離便是他最後的結局。
他會是這個世界,乃至全宇宙最可悲、最慘的一個人。
好殘忍啊!
太陽神最後的詛咒竟是如此殘忍。
神眼能想到的,阿爾緹妮斯也想到了,整個人因此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心,痛得無法形容;淚,已無法抑抑制,每一滴都如珍珠般晶瑩剔透,無聲地跌落,刻骨銘心的傷痛隨着淚水灑滿了空氣。
她猶如一朵將敗的花,悽楚地搖曳着。
如果,沒有她的存在。
如果,他沒有愛上她。
如果,他們不曾相遇。
如果……
一瞬間,她彷彿凝固了,心跳驟然停止,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
空洞,無法思考;呆滯,已是她唯一的舉動。
她又害了他。
阿爾緹妮斯美麗的臉上透着將至的衰敗,這種神色讓伊斯一驚,“阿爾,你怎麼了?阿爾……”
突然響起一聲野獸的號叫,刺入了伊斯的耳膜,他本能地移轉目光,對上了……飄在空中的薩魯。
魔王降世,都沒有他這麼恐怖。
甲板上的士兵們一見到他,臉上都呈現一片死灰。
薩魯臉孔扭曲,全身散發出危險陰冷的氣息,他身上沾滿了血,胳膊上的血蜿蜓滴落,看來在島上引他離開的士兵已全數死在了他手裡。
他血色的瞳人中射出魔鬼般的波光,“敢背叛我的人,下場只有死。”
話落,身已動,無數的哀號響徹雲霄,劃破空氣,士兵們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他的兇狠,他的無情,他的殘酷,將這艘船變爲地獄。
暴風雨神已沒了心志,暗日在他的心中,讓他只會殺戮。
殺,無盡地殺,殺到什麼都不剩爲止。
太陽神死了,惡念還在,就寄居在暴風雨神的身體裡,無盡地毀壞着他的一切。
如果詛咒猶在,他將萬劫不復。
暗日在他心底狂笑,他卻不知道。
殘忍的詛咒,狠毒到令人髮指。
或許是薩魯的殘忍讓人覺得他已經毫無人性,伊斯慌忙將阿爾緹妮斯擋在身後,害怕這樣恐怖的他連她都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