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準備寫的時候,出版社讓畫插畫的豆子跟我聯繫,我倆研究了皇妃IV的插畫細節。 。
我選了魯納斯和米諾斯作爲插畫人物,希望大家喜歡。
因爲插畫的問題,我寫作的情緒沒了。
換言之,就是卡住了。
因爲工作也很忙,尤其是這個星期,一直都阻擾我的寫作。
咋辦呢,咋辦呢。
你們最好不要再熬夜等我了。
讓我慢慢恢復情緒啊。
眼看着就要交稿了,我急死了。
555。。。。。
*
時近日出,旭日東昇,把粼粼海面漸漸染成金紅,風吹波起,掀起圈圈漣漪,波瀾盪漾,水面也繽紛了起來,火紅的,深橙的,金黃的,淡黃的,深淺不一的顏色互相交織,構成一幅絕景。
但,有誰去欣賞,比起寢殿滿目焦黑,再美的景色也枉然。
黑煙只餘下嫋嫋一絲,到處都是燒焦的臭味,當發現陽臺處橫躺着一具焦屍,所有人都像是被雷劈了千百記。
這……這是誰?
不敢再想下去,只覺身體在劇烈的顫動。
奧利、卡布斯和塔卡心神俱裂,瞠大的眼睛暴戾地射向臉色慘白的米諾斯,三人頓時衝了上去,想揪住他質問。麗莎當場就厥了過去。
亞希彼斯快人一步的擋在米諾斯面前,“不準對陛下無禮。”
“無禮!?”奧利咆哮道,“那你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着火,爲什麼會有……會有……”焦屍雖然看不出容貌,但形體分明是個女人。
女人……
奧利不敢想象下去,開始狂亂的搖頭,她是不會死的,絕對不會的。
可是這座寢殿到昨天爲止都只是她在居住,如果不是她,這具燒焦的女屍又怎麼解釋。
此時,伊斯卻比任何人都冷靜,閉上眼,在腦海裡不斷刻畫阿爾緹妮斯的容貌,血印在他的額頭仿若綻開的梅花。
預言之眼被啓動……
他看到了,看到了在離這裡的南方很遠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裡到處是房間,她混身是血的抱着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也同樣是全身浴血,那女人是……
極限所致,他無法再看到更多了。
倏地,張開眼睛,指向南方。
“阿爾,阿爾在那裡……那裡有一過巨大的宮殿,好多好多的房間,她有危險……”血印在他額頭消散,他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道,腳跟幾乎站不住腳。
他的預言之眼分爲兩個檔次,一種是在夢裡自然的出現未來兩三年後發生的事情,一種就是利用血印,血印不僅是他當年怕自己背叛阿爾緹妮斯給自己下得約束,也有另外一個功效,就是強制性預言--即時預測最近會發生的事情,後者十分傷元氣,一生只能使用三次。
第一次他預言出了阿爾緹妮斯身陷埃撥拉,第二次,也就是這次,不得不使用,儘管會他的身體在亞希彼斯的調養下好轉了很多,但也經不起再一次的元氣大傷,說完話的當頭,他就昏了過去,幸好亞希彼斯扶住他。
至於最後一次,就是要用生命來做代價了。
無所謂,生,爲她生,死,爲她死。
無怨無悔!!
奧利三人一震,伊斯的預知能力,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半信半疑的,不過像上次他從昏迷中醒來,就指出了阿爾緹妮斯在埃撥拉。
只要有任何希望,他們都不放棄。
米諾斯一聽到伊斯所形容的宮殿,臉色一白,“克諾索斯……”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侍衛們個個都驚顫不已。
當即,米諾斯像離弦的箭,飛馳而出……
*
克諾索斯宮殿位於希臘最大的、也是離本土最遠的一個海島--克里特島上。
希臘神話中傳說,推羅之王的女兒歐羅芭和宙斯的兒子--克里特島的國王,他的王后帕西菲鍾情於碩大的牡牛並生下了半人半牛的怪物米諾陶洛斯。國王爲了遮醜,便請了一位“心靈手巧的工匠”代達洛斯修建了一座規模宏大、結構複雜的雙斧宮殿,然後把這個半人半牛的怪物藏在了深宮之中,這座宮殿便是克諾索斯宮殿,據說面積之大包攬了整座島嶼的地下,是一座迷宮式宮殿,就連建造者也未必清楚要怎麼從殿內平安出來。
因爲非常懼怕米諾陶洛斯的強大,國王不得不年年進貢童男童女,來平息這個怪物的怒氣。後來米諾陶洛斯被英雄忒修斯斬殺,這是希臘頗負盛名的神話故事,不過青銅時代的希臘人認爲米諾陶洛斯即使死了,冤魂還在,便又用童男童女進行的祭祀,成了一種祈求和平的慣例。
到了米諾斯作希臘王的時候,他就取消了祭祀,將這裡列爲禁地。
所以當塞琳娜認出這座宮殿,並號啕大哭時,阿爾緹妮斯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
這是一座被譽爲永遠出不去的迷宮。
說走不出去是唬人,倘若有線球的話……就像在神話故事中殺了米諾陶洛斯的英雄忒修斯那樣將線作爲指路標,就能走出去。
倘若有線球的話……
唉,問題是沒有線球,什麼都沒有。
手肘的傷痛得阿爾緹妮斯冷汗淋漓,她咬着牙忍住了,環顧四周,這裡雖然古舊,但還有燭火,可能是用特製的油料燃燒,所以可保證很久都不會熄滅,這裡應該是入口的地方,不過厚重的大門是從外面關上的,不可能打得開,令人意外地是,這座所謂的迷宮被沒有曲折的彎道,迴廊,或是交錯的小路,而是大量的房間,她吃力的站起身,打開離自己最近的一間,房間裡有些黑,藉着門外的燭火,她看前靠門的地方有着大量刻有自然花紋的陶器,還有壁畫,畫面上的人物有男有女,他們在奏樂、跳舞、參加儀式和進行很危險的騎牛跳躍運動,如果說這座宮殿真是神的時代建造,那麼離現在也有數千年,甚至上萬年了吧,但色彩依然鮮豔如初,真是不可思議。
她又打開相鄰的一間房門,裡面擺設和壁畫都和先前一樣,再打開一間,也還是一樣,她不停打開門扉,起碼打開了有十來間,但是不管是門扉,還是擺設,或者壁畫都是一抹一樣的。
這是怎麼回事?
塞琳娜還在哭,彷彿她是水做得,阿爾緹妮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時候哭有什麼用,還不如找辦法出去。
“塞莉娜,不要哭了,別浪費你身體裡的水分了。”這裡可沒有水源來讓她們解渴。
塞琳娜抽泣着,“我們會死不是嗎?從來就沒有人能走出這裡。”皇兄爲了不讓人誤入這裡,特地將這裡列爲禁地,可見這個迷宮有多可怕。
“唉,世界上沒有任何絕對的事情。”這一直都阿爾緹妮斯的處事方針。
“但是……但是……”越想越害怕,眼淚也就越落越兇。
阿爾緹妮斯火大的一喝,“叫你別哭,就別哭,聽到沒有。”
塞琳娜一窒,兩汪泉水硬生生地被逼了回去,水潤潤的眼睛通紅的瞅着她,“你幹嘛又兇我。”她好凶,像母夜叉似的,越來越發現在她美麗的外表下,包藏着極爲火爆的個性,不知道赫梯皇帝知不知道。
但,她也很佩服,她怎麼可以這麼冷靜,就像之前被朵蕾攻擊時,都能想到用火來做呼救信號,在這座迷宮裡,她似乎也一點都不害怕。
即使現在衣服殘破,頭髮凌亂,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她很落魄,她眼裡的光彩比任何時候都要美,看着這樣她,塞琳娜覺得莫名的安心。
她到底是什麼樣女人,好神奇。
他,是不是也是這個原因,才那麼愛她。
塞琳娜嘆了一口氣,她比不上,一點都比不上。
她用手撐地,想要站起來,手卻不知道摸到了什麼,回頭一看,頓時悽慘的尖叫,“啊!!!!”
那是一排骷髏,少說也有上百個,骨骼很小,應該都是些孩子,他們或坐,或仰躺,沾滿了灰塵和蜘蛛絲,還有噁心的蟲子在骷髏頭上的黑洞裡爬來爬去。
她嚇死了,猛的爬起來,躲到阿爾緹妮斯的身後。
“骨頭而已,你怕什麼?”阿爾緹妮斯早就發現了那堆東西,她看慣了,沒有一點感覺。
“他們一定被怪物米諾陶洛斯殺死的,這麼說他的魂魄真的有存在,否則這些人怎麼會死,一定是被它當作了食物。
”不是,他們是活活渴死後者餓死的。“阿爾緹妮斯回答。
”你怎麼知道?你……你幹什麼?“她看到阿爾緹妮斯竟然把玩着那些骷髏。
”很簡單,你認爲怪物吃完人後,會把骨頭放得這麼整齊的嗎,還是人形的樣子,還有,你看他們每個人的指骨都是粉碎性的骨折,我想他們爲了想要出去,一直敲打着殿門,希望聲音能傳出去,讓人放他們出去,拼命的敲,就算手指都斷了,還是再敲打,直到……再也沒有力氣了,只能苟延殘喘的等死。“
可憐,神論的悲劇,愚蠢的祭祀。
”我們走吧,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說着,阿爾緹妮斯在骷髏堆裡拿起一根腿骨。
”你……幹嘛拿……拿他的骨頭。“塞琳娜驚恐地看着她手裡的腿骨,有說不來的恐慌。
”做活把啊,,將它的頂端困上布料。“她在裙襬上撕了一條佈下來,困在腿骨上頭,”然後沾點燭臺上油,讓布料燒起來,人的骨頭裡有相當豐富的碳元素,可以讓火燃燒得很久,瞧,不就變成活把了。“她舉着腿骨做的火把,遞給塞琳娜,你也拿一個,我再做一個。
塞琳娜死命的搖頭,她纔不要拿骨頭呢。
阿爾緹妮斯嘆了口氣,算了,還是自己拿吧。
在這裡等人來救是不可行的,就算她突然失蹤的事情在最快時間裡讓米諾斯發現,他們也不可能知道她們在這裡,這裡又是禁地,無人會來,前進是唯一的辦法。
阿爾緹妮斯爲首開路,塞琳娜則緊緊跟着她,還不忘用手拽着她的腰帶。
”你懂得好多哦。“或許光是走路太無聊了,塞琳娜想說說話可能比較好,還可以緩解恐懼感。
”都是爺爺教我的。“阿爾緹妮斯打開一扇門,裡面的房間和之前看到的一樣,不過剛纔是藉着外面的燭火,她只看到一部分,這次有腿骨火把照明,她走得更深入了些,便看見房間裡還有門,確切的說加上進來的那扇門,四面都有門。
這迷宮怎麼這麼多門。
隨便找了一扇門打開一看,又是一間房間,擺設還是一樣,也是四面都有門。
她都有點火大了。
”爺爺?那一定是一個很睿智的長者,否則你怎麼能這麼聰明。“塞琳娜覺得自己開始崇拜她了。
阿爾緹妮斯笑了笑,將門打開,剛想回答塞琳娜的話,卻在門被打開後看到的景象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前是一座懸崖,深不見底,她站的地方正好是邊緣地帶,只要再走一步就會摔下去,眼前灰黑色的崖口棱角參差,像是野獸的牙齒,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塞莉娜伸出脖子看了一眼,就連連往後退。
很顯然,此路不通。
阿爾緹妮斯砰的一聲關上門。
”去下一間。“
塞琳娜點頭,還是緊緊地跟着她。
回到原先的第一間房間,再找了另一扇門打開,第二間房和她們之前走的沒兩樣,房間套房間,進入第二間房後,阿爾緹妮斯隨便找了一扇打開通往第三間房的門。
打開,又是一震。
這次不是懸崖,而是紅光透亮的岩漿河,咕咕的冒着泡泡,彷彿能將一切都融化掉。
又是一條死路。
下一間,再一下間,但每次打開通往第三間房門的時候,眼前就會出現末路。
有些是暴風雪山,還是沒有路的那種,或者驚濤翻滾海浪,又或者是漆黑一片的沼澤地。
不下數十間後,她的腿都斷了。
兩人頹廢地坐下,塞琳娜又開始哭泣起來,”我們就要死了。“
死?阿爾緹妮斯抽搐着脣角。
突然這個死字讓她的腦中激光陣陣,死亡很可怕,可怕到讓人不敢前進,只會退卻。
退卻,即不得不尋找另一條路……
腦中激光閃現出一個可能性,或許……或許……
她不管不顧的讓塞琳娜拿着腿骨火把,然後在地上畫出一個圖形。
塞琳娜拿着腿骨,小手不敢握得太緊,好恐怖,她竟然拿着一根骨頭,但是阿爾緹妮斯的眼神更恐怖,讓她不敢不拿。
她看着阿爾緹妮斯在地上畫出的圖形,”哎?這個我好像有見過。“她想了想,”對了,就是在赫梯皇宮第一次遇到阿爾瑪皇子殿下,她給我出的那道數學題。“
九宮圖,這是無論橫豎怎麼數都是三個格子的九宮圖。
”阿爾瑪?“她想起有佈置過這類的題目給他做,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塞琳娜,看到這個圖,你有沒有很奇怪。“
”你也要給我做數學題嗎?“塞莉娜想這母子怎麼都喜歡給她做數學題。
”不是, 你沒發現,我們每走到第三間房的門口就走不過去了嗎?“阿爾緹妮斯紫眸爍爍,閃着智慧的光芒。
塞琳娜歪着頭,想了想,”嗯,對哦。“
”接下來是我推理,我是這麼想的,這個迷宮的構成圖就像我畫的這張圖般,無論橫豎,無論縱斜都是三間房,但是由於第三間房是無法過去的,所以我們不停退後,再往其他的房間尋路,但是每次到了第三間,就又沒路, 就這樣周而復始的,我們不停的在房間與房間之中來回都轉。“
塞琳娜越聽越糊塗,”走不出,是因爲這是迷宮啊。“
”錯,這根本不是個迷宮,而是引造出人心理的迷宮。“阿爾緹妮斯頭腦冷靜的說道。
塞琳娜還是不明白。
阿爾緹妮斯也懶得理她了,她的推理很符合邏輯,剩下的就只有證實了。
倘若她是對的,那麼這座迷宮想要出去一點都不難。
她拿回火把,站起身,隨便選了一間房,打開,在第二間房裡隨手打開一扇通往第三間房的門,打開後,眼前又是一座懸崖峭壁,沒有路可以過去,兩崖之間溝壑深不見底,跌下去一定會粉身碎骨。
塞琳娜跟在她身後,”又沒路了嗎?“
阿爾緹妮斯回答,”不,路就在我們腳下。“
”哎?“
”我的推理告訴我,這第三間房間就是出口,只要通過,就能出去。“
塞琳娜看着眼前的懸崖峭壁,”可是這裡是懸崖,你要怎麼過去,飛過去嗎?“
”飛?用不着,走過去就好了。“
”那能走啊,這裡連橋都沒有,“前面就是溝壑,那端的崖壁又很遠。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離開,然後再找其他出路?“
塞莉娜理所當然的答道,”難道不對嗎?“
阿爾緹妮斯笑了笑,”常理上是對的,但是在這座迷宮,你的想法成了想要逃出去的阻礙。“
塞琳娜眨着藍色的眼睛,一臉迷茫。
阿爾緹妮斯看着眼前陡峭的懸崖,是那麼的險峻,莫說通過,就是站在這裡看都覺得有點害怕。
但……就是這害怕,讓人迷失了方向。
”這是幻覺!!“她的紫眸泛出萬千的光輝。
”哎?“塞琳娜大驚。
”就是幻覺。“阿爾緹妮斯篤定道,”第三間房就是爲了不讓通過,纔會老出現這些讓人看了就絕望的景象,所以……“她跨出一步,塞琳娜就拉住了她。
”不要,你會摔下去的。“塞琳娜拼命扯住她。
阿爾緹妮斯對上她慌亂的眼,”相信我。“
從她眼裡流射出的光輝,就像最美麗的宏光,每一束都是那麼的冷靜,那麼篤定,讓人在這樣眼神下,不得不聽從。
塞琳娜鬆開手。
阿爾緹妮斯邁開腳,走了出去,嚇得塞琳娜連忙捂住眼睛。
”果然是這樣!“
聽到她欣喜又自信的聲音,塞琳娜放下手,朝她看過去,立刻嘴巴就張得好似能塞進一顆鴕鳥蛋。
阿爾緹妮斯竟然站在空中,底下就是深不可見溝壑,她就像踏在一座看不見的橋上,筆直前行。
這,這在怎麼可能。
她回頭,給了她一個‘看吧,我說得沒錯吧。”的眼神。
塞琳娜的嘴張得更大,估計連恐龍蛋也能塞下去了。
“幻覺,心理暗示,或者說人心的恐懼,纔是組成這座迷宮最大的要素。”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死亡的恐懼,每個人都只顧看到眼前的絕境,而忘記去思考,爲何每次都是第三間房間才這樣。
第三間房間就是出口啊,只不過被幻覺掩蓋了。
“過來,塞琳娜,我們能出去了。”
或許是她自信美麗的表情,也或許是她篤定中帶着堅定的嗓音,塞琳娜竟有些激動掉下了眼淚。
她,真的太不可思了。
相信她,心裡有個聲音不斷重複着。
塞琳娜擦乾眼淚,向她飛奔而去。
忽然,包圍她們的懸崖和溝壑不見了,對過的勁頭出現了一扇門,閃着皎潔的銀光。
出口,那就是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