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199】Vip等等!我只想問你V
希泠幾不可察的點了一下頭,而後纔出聲看着暗尊。
“我不知道,這背後你有什麼打算。但是暗尊,不論你想怎麼做,最後你都不會成功的。你永遠不可能打敗氏淵,你永遠只能做他陰影背後,那可笑而可憐的影子。”
她嗓音波瀾不驚,沒有警告,只是敘述。
“宣止大抵也對氏淵恨之入骨,但他現在被囚禁於殷奚,連皇上的身份都丟了。”
她接着說道。
“你贏不了的,好自爲之。”
言盡於此,希泠終於彷彿放下了一切束縛,她語氣平平的問道:“越快越好吧,把氏淵儘快引來,我們就開始吧。”
暗尊聽了她一連串的話,神色變換莫名,希泠卻已經沒心思卻猜他的想法。
“好。”罕見的,暗尊爽快的應了她這個要求。
“只要等三天,氏淵就會來。到時候,該怎麼做,這三天我會告訴你。現在我們先把穎離和他的家人安葬在一起。”
暗尊說到這兒,嗓音中竟然透出了一股奇異的溫情。
希泠卻只覺惡寒!
她咬牙,冰冷的望着他:“你知道他的女人和孩子的屍首在哪裡?”
“不知道。”暗尊挑眉,不怒反笑,卻接着說,“但我知道,她們的骨灰現在何處。”
希泠眼神一凝,還沒有問出什麼,就閉上了嘴。
因爲暗尊,已經告訴了她答案了。
他蒼白的可怕的手指間,夾着一個通體青玉的小瓷瓶。
隱約可以見到其中隱隱的,一些粉末。
“希泠,你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嗎?”暗尊驀地挑起了話頭。
她聽到他這種語氣,忽的渾身發涼,一種悲涼驀的從她脊背緩緩升起,直至籠罩上了她的全身。
暗尊見她大概隱隱猜到了些許,低沉的笑聲緩緩從脣間溢出來。
“呵呵……”他眉眼陰翳,似乎暗藏陰謀。
而後,在希泠驚訝自己竟然在這個地步,還會感到驚駭時,暗尊緩緩在她瞪得大大的杏眸中,低低吐出:“是你的枕邊人,殺了你師父最看重的兩個人。”
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狠狠的砸向了希泠。
她以爲自己一定會覺得很痛,卻發現,從髮梢到指尖,她都是麻木的。
“嗯。”
最後,她低低的穎離一聲。
有些含糊,卻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樣子。
暗尊,眸色一深,沒料到她這種反應,但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一種病態的快意,就籠罩上了他的渾身。
他手中的青玉小瓷瓶,被他褻-弄似的,在指尖把玩:“要不要我幫你挖個——”
“噗……”
一個熱浪,突入其來襲向了暗尊!
希泠原本走向穎離的身影,猛地回身,衣袖飛速的揚起,幾乎只有殘影的速度。
下一瞬,一抹灼熱的火焰,便拖着尾巴,直截了當的襲向了暗尊的臉!
他詭譎的眸子中,映照出了那火紅的火焰,嘴角笑意隱約,閃身躲過了這一擊,而手卻故意的一鬆,那青玉小瓷瓶,眼看就要落到地上了……
逐漸擴大的笑意,綻放在他飛身後退的臉上。
希泠清楚明白的看到了,那即將粉碎的小瓷瓶,卻眸色不驚。
卻見,那原本襲向了暗尊的火焰,卻忽的轉了一個彎,在暗尊錯愕,與有些明瞭的眼神中,倏忽包裹住了那一團墜落的青色!
而後,火焰便一轉,攜帶着那一個小瓶子,飛身落在了希泠白皙的手掌心。
青玉清透的模樣,看的煞是乾淨剔透。
“你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個瓶子?”暗尊輕聲道。
希泠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只是直直的看着那小小的瓷瓶,望着那裡面,一堆堆的粉末。
心中卻有一種純粹的疑惑,她想起了曾經聽到過的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人,他死了。
然後裝在一個瓶子裡、
——那是一個人啊,被焚燒殆盡後,怎麼就變成了這些比塵埃還輕的……骨灰?
一時,這四周死寂的可怕。
暗尊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就在他覺得實在乏味,要做什麼時,沖天的火光卻猛的在他眼眸中燃燒起來!
“你!”他一時出口,卻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只見。
無數的火星,從希泠的雙手中飛竄而出,然後在無數的如同螢火般的星點中,落到了穎離的身上。
一點即燃!
如同烙鐵般的顏色,猛地席捲了整個水藍色的衣衫,不過一瞬間,原本躺在那裡如同只是熟睡的人,便被火焰吞噬了。
枝椏上的冰雪融化的樹枝,發出了清脆的咔嚓聲。
一片火光照映了大半的天空,比晚霞還慘烈的顏色,通通映在了希泠剔透而死寂的杏眸中。
她用着一種面無表情的眼神,冷眼旁觀着她手中浮現的火焰,吞噬了穎離的屍體。
而後,她手腕一揚。
一個青玉瓷瓶,就從她的掌心滑落,噗通一聲,掉進了火海。
瞬間,就看不到影子,被吞噬殆盡。
無言的溫度,炙熱上升。
暗尊愣愣的看着這悽絕到了極點的一幕,只有一種,那畫面美的不可思議的感覺……
“走吧。”最後一絲火星,熄滅了。
希泠手指交錯,以她爲原點的雪地,便開始融化,而後變成了水,沖刷掉了那原本焚燒的痕跡。
方纔,這裡還躺着一個人,現在就什麼遺留的痕跡都沒了。
做完了這一切,希泠漠然的回身。
望向了暗尊,淡淡道:“去你的地方,看看。”
暗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
雪地上,只有兩雙腳印,而後便沒有一絲人煙。
……
沉寂的雪山谷。
希泠邁着步子,踏進了沉沉的雪中,厚實的雪,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這裡,似乎所有的聲音,都被遍地的落雪吞噬乾淨了,沒有一絲餘音,供人聽到。
偶有幾聲撲簌聲,細細望去,就能看到一隻雪狐逃竄時,毛茸茸 的尾巴。
“我,”希泠好像在重新學習說話的能力似的,“曾經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
在前面走着的暗尊,終於停下來了腳步。
他回身,靜靜的看向希泠,說:“現在不是了。”
而後,他絳紫色的衣袍,在希泠面前一劃。在空中流下了一個隱隱的殘色,希泠便覺得天地忽的變色,原本因爲白雪的反射而明亮的過分的陽光,剎那間就被什麼盡數吞掉了一樣。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希泠。”
詭譎的嗓音,在希泠耳邊響起。
她默默的環顧四周,那暗無天日的模樣,還有那如同塑料一般,沒有絲毫生機的花朵。
在她的脣角,竟然染了一抹嘲諷的笑意:“暗尊,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倒是和你相得益彰。”
而後,在暗尊陰鷙的眼神中,斂了所有神色,平淡的在這,地下世界的街道上,閒散的走了起來。
其實,這個地下的世界,處處與魅生沒有什麼不同。
希泠悚然的發現,這裡的處處佈局,竟然和魅生的接到佈局極其的相似。
但給人的感覺,卻大相徑庭。
僅僅只是因爲,這裡沒有陽光。
所以來往的行人,儘管有的看的到鮮明生動的表情,卻彷彿被一層晦暗的砂紙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他們的談話聲,也如同粗糙的指尖,在砂紙上打磨而過的那樣,粗啞而含糊。
暗尊一言不發的,同希泠並肩走着。
“你看,他們是何其無辜的人?”低低的 男子嗓音,驀地在希泠耳邊響起。
未等希泠回答,他便又接着說道:“在氏淵出現之前,這裡的一切都和魅生沒有什麼兩樣,也曾是一個世外桃源。只是你看看,現在這個地方,變成了什麼樣子。”
話說到最末,暗尊的詞語,竟像是從齒間咬牙吐出的。
希泠卻連腳步都沒停下:“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她反問道,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唔……”暗尊壓低的眉眼,倏忽又勾起一抹妖異的笑容,“爲了讓你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你們自作自受罷了。氏淵當初能爲你的一縷魂魄,就毀了整個世界的光明,身爲他女人的你,做出這點犧牲,想必也算不了什麼。”
“哦?”希泠終於停下了腳步,此刻二人已經走到了街道的盡頭。
她懶懶的回眸,終於對上了暗尊的視線,靜靜的看了他良久。
那種眼神,安靜的可怕,好像她什麼都知道,卻又選擇什麼都不說。
在暗尊隱隱在她的注視下有些不耐時,希泠終於啓脣,帶着一種置身事外的閒散,輕輕的反問:“你分明就有野心,卻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的膽量都沒有。暗尊?你可有想過要與氏淵面對面交鋒,甚至是要爲了你主宰的這個世界,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好逼得氏淵退步的覺悟?”
他沒有說話。
“你沒有。”希泠靜靜的搖了搖頭。
“從你意識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時,你做了什麼?”
“你最先,是在氏淵之前找到了當時依舊在二十一世紀的我。然後,在雪山谷裝作氏淵的模樣去欺騙師父。最後,你甚至去了玄衣侯府去找當時什麼都不知道的我來試探。”
“這麼說來,你努力過的事情不算少。唯獨,沒有與氏淵正面交鋒的,哪怕一點點的念頭吧?”
她說着這一切,都是以一種平緩的語調,平鋪直敘的說着。
卻有一種靜水流深的力量。
終於,希泠望向了面前那形似泉閣的樓宇,細細的望着它,說出的話卻是對暗尊的:“冠冕堂皇這種東西,要着有什麼用?心照不宣就可以了,你何必非要自取其辱呢?”
她說完,就走進了眼前的樓宇。
只留下了一個寂寥而清冽的背影,沒有喜怒,沒有哀樂。只有平淡的腳步聲,讓暗尊,突然生出一種方纔說出那樣話的,是向來少言寡語不屑與人多做交談的,氏淵。
……
這三日,希泠給暗尊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不要讓他跟着自己。
暗尊竟也答應了,似乎他近日忙的狠。
希泠沒有心思去猜測他要幹什麼,左不過是如何對付氏淵,她不想打擾他,只是想何不讓暗尊想出的讓她與氏淵決裂的方法再慘烈,再難收場一些。
這樣,氏淵或許就真的不會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這樣,也好過兩相折磨。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此刻沒有多少人了。
也不知他們沒有太陽,是如何區分時間,如何作息的。
“你……”冷不防的,希泠面前忽的出現了一個與她看起來年齡相仿的女子。
她面色恬淡,讓希泠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似乎在猶豫着什麼,直直的望着希泠,似乎很是疑惑。
“有什麼事嗎?”希泠低聲問道。
“哦!”那女子彷彿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她伸手撓撓頭才笑眯眯的說,“不好意思呀,我認錯人了。”
說完,便莫名其妙的轉身離開了。
希泠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越看越覺得她一身白衣,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直到,她覺得腿站的有些酸,準備回去時,忽的!
她腦海中靈光一閃!
猛地就邁步朝着那女子離開的方向追去,她腳步很快,過了一個拐角後,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個方纔的白衣背影。
“等等!”希泠看到,那白衣身影仿若在漸漸變得透明。
便猛地出聲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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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喲,你說我賣個什麼萌好呢~托腮沉思~
不虐男主不虐女主,只虐作者(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