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他着急地請示,正好瞥見炎洛目光中一閃而逝的柔軟和寵溺。
“隨她去吧。”淡淡一笑,炎洛的嘴角揚起一抹自豪,“既然是本尊的徒弟,自然不會讓本尊失望……”
他,相信她的表現。
通往城樓的樓梯上,不時地有侍衛滾下來,有些是倉惶地逃下來,自己不小心摔的,有些則是被那個心腹砍到,渾身是血地摔下來的……
蘇瞳的腳步頓住,擡頭仰望着城樓上那個嗜血張揚的人,不由地蹙眉,臉色更冷了一分。
“砍自己的夥伴算什麼好漢!有種你自己來殺了我!”扯開嗓子,蘇瞳用力朝着那個方向喊了一聲,同時伸手拽起旁邊那個嚇得癱軟的侍衛,壓低了聲音低吼,“還不快走!”
雖然這些貪生怕死的侍衛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但好歹也是些小老百姓,她就是看不慣軒轅瑾的那個心腹這麼不把人當人看!
“你!”那個心腹一怒,當即轉身對向蘇瞳,怒吼,“你找死!”
說完,猛地一把將旁邊礙事的侍衛推開,殺氣騰騰地衝下來,作勢就要朝着她身上砍下去……
蘇瞳的眼睛一眯,不屑地瞧着他的動作,佯作身形不穩往旁邊一倒,正好避開他的刀鋒,退開了幾步。而火兒則趁機撲上去,低吼一聲,猛地咬住他的右手,逼着他吃痛地將右手上的刀子扔開。
“啊!”那個心腹痛叫出聲,咬牙用力地甩手,硬生生地被火兒撕下一塊皮肉來。但是他不顧手臂上噴涌如柱的鮮血,已然是殺紅了眼,依舊蠻橫地衝過來,一把扣住蘇瞳的脖子——
“王爺和我說過,只要你沒有用音律……”他志在必得地陰笑,還未來得及得意完,便被蘇瞳冷聲打斷。
“即使沒有音律,我一樣可以殺了你!”她側目,忿忿地對上他嗜血的雙眸,直視入他的眼底,“你……沒有選擇!”
話音剛落,脖子上的手一鬆,他的手頹然地垂下,臉上的殺意盡數化作了茫然。
他呆愣地朝着周圍看着,然後將目光落在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臂上,像是初生的嬰兒一般,什麼都不懂,更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事……
他的心智,瞬間被蘇瞳退化成零。
“你死不足惜!”
“我死不足惜……”蘇瞳說一句,他便愣愣地重複一句,茫然地看着蘇瞳,像是在咿呀學語。
“讓你就這麼死了,豈不便宜了這麼多因你而死的人?”冷哼一聲,蘇瞳突然伸手,鉗制住他的下巴,逼着他的眼睛和她對視,“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跟了軒轅瑾,當了惡人……閉上眼睛!”
她慢條斯理地感嘆了幾句,突然臉色一邊,嚴肅地低喝,那個下屬的身形也是跟着隨之一震,立馬筆直地站好,一點也不敢動。
“知道鑄劍嗎?”蘇瞳慢悠悠地在他旁邊踱步,看到他扔在旁邊的劍,小心翼翼地拾起來,放在手中把玩着,同時問出了這麼一句。
“知道……”他機械地回答着,大腦的所有思維都已經被蘇瞳控制住。
“那好,你想象一下,現在一鍋燒紅的鐵水,正放在你面前……”蘇瞳聲音輕柔地引導着,指尖在光滑的劍身上來回地摩挲,看着上面沾上的點點新鮮血跡,腦中更加確定——給他這樣的懲罰,是完全正確的!
“燙……燙……”雖然他的眼睛閉着,但是他的身體卻不由地開始掙扎起來,完全進入了蘇瞳引導的意境中。
他的額頭隨即滲出細密的汗,看起來真像是讓他站在幾千度的鐵水旁,感受着它的灼熱。
蘇瞳皺了皺眉,聽着他的喊聲,不由地心煩——這樣的人,沒有資格喊出他的痛苦!
“閉嘴!不許再發出任何聲音。”
果然,她一出聲,那個人便抿上脣,只是臉上的表情更爲痛苦,額頭的汗水更多——他看到的,是蘇瞳給他的意念:泛紅的鐵水就放在他的面前,他在旁邊站着,幾乎被灼燒而死,但是身體卻不能移動半分,根本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辦?
他的心提起來,恐懼到了極點!
“現在,請你……跳到那個鐵水中去!”蘇瞳挑眉,欣賞着他兀自難受的模樣,冰冷的眸光中閃過一抹快意。
殺人,和殺壞人,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
‘不……不要!’那人在心中吶喊着,拼命地搖頭,但是因爲蘇瞳剛剛的催眠效果,他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只能徒勞地在原地扭動着身體,表示着他的掙扎。
“下去!”蘇瞳催促一聲,便看到他臉色猛地一白,身上迅速地泛紅,裸露在外面的手背上,甚至泛起了大大的水泡,就連臉上,也開始冒起一個個泡……
旁邊幾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侍衛看到這副場景,嚇得當場昏死過去——太詭異了!明明在沒有任何外因作用下,人卻自身有了這樣的變化?!
“乒”地一聲,就在這個時候,蘇瞳彈了彈劍身,發出清脆的聲音,讓那人瞬間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