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暮神那個時代,與他同爲九九魂泉的對手,切磋之間,大多甚至連出手機會都沒有就已敗北。百泉彼岸強者那更不用說,九九跟百泉有如一道無法躍越的坎,差一泉實則差了天與地。
淦暮神之前跟淦暮塵過手過程中,雖然他看不透淦暮塵的境界,但卻很明顯的感覺得到淦暮塵內力澎湃的力量,以十四五歲的肉身與他的真神之軀對抗而不落下風,可以想象淦暮塵肉身之強大。
淦暮神神色驚訝的盯着前方煙塵瀰漫之處,心中驚歎道:這孩子已是同階難逢敵手了,最爲重要的是他肉身那驚人的恢復速度,就算到了天之城,同階之中也絕對力壓羣雄。不過,這好像還不是他力量的極限。
魂修者肉身本來就脆弱,他們主修的是靈魂,生死搏殺,肉身動輒就會遭遇重創,只 要不傷及靈魂,肉身便擁有自我修復的能力。不過,被重創的肉身要想修復如初那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到,沒有十天半月是完全不可能的。像淦暮塵這樣的修復能力聞所未聞,就算是真神也做不到。
淦暮神尋思着,淦暮塵光憑這一手便已處於不敗之地,以淦暮神對魂修之道的瞭解,只怕萬古以來就這麼一人,一念至此,他嘴角便露出滿意的笑。
淦暮神記憶飛越千年,仔細思忖着,數千年來的所見所聞,讓他對淦暮塵的戰力有了一個評估。
淦暮神在考量淦暮塵與天之城天才之間差距的同時也在想淦暮塵被拍入絕天崖之後的遭遇。當初爲了找淦暮塵,那個寒潭他可是親自下去了無數次。潭底除了清澈見底的湖水便是奇形怪狀的礁石和水底生物,山洞雖然四通八達卻沒有任何機緣可言。淦暮塵失蹤兩年他也在四合院等了兩年,直到兩年後淦暮塵的靈魂烙印突然破碎。他以爲淦暮塵已經不幸隕落便開始閉關,沒料到這淦暮塵居然活着回來了。再次見到淦暮塵的時候也跟現在一樣,他感受不到淦暮塵身上的任何魂氣波動。丁香酒樓把酒之後他便回了祖地,關於那兩年淦暮塵到底經歷了什麼,淦暮神是越發得好奇。
唯一讓其想不通的是,這樣戰力的淦暮塵爲什麼只是二泉彼岸境呢?這不符合常理。
淦暮神看着前方慢慢升空,氣息正在不斷攀升的淦暮塵,他在做突破。
淦暮神內心五味駁雜,一個月不到從凡人變成彼岸境,現在數戰之下又在突破。這小子根基異常雄厚,他到底是怎樣做到的?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那麼他絕對有爲人不知的秘密。
淦暮神精通所有修道史,他愣是從未聽聞過此等修煉速度,就算哪些傳說中轉生的強者,也不會擁有這般修煉速度,兩年破彼岸不難,難的是魂泉,因爲魂泉決定了戰力。難道是記載出了偏差。
淦暮塵改變了淦暮神甚至刀爺的修道歷史觀念,他們都期待着。
“不對,打了半天,從他運用魂氣攻擊的熟練程度和技巧來看,他的境界好像就是成河彼岸,又像成海彼岸,既擁有疑神境的魂氣波動又擁有洞天境的竄氣之力。又或者說既不像彼岸境,但又不是疑神境,更不像是洞天境,到底怎麼回事?”刀爺觀察着戰場,他語言驚悚。
刀爺在淦暮塵突破的瞬間,強大的它捕捉到了些許什麼,他那驚愕的語氣就像是凡人突然看到了妖魔鬼怪般心驚。
刀爺那是史記中最爲模糊的存在,其品階不詳,來歷不詳,比之淦暮神不知強大了多少,身上同樣佈滿了神秘。
刀爺此言一處,驚嚇得淦暮神都有點難以淡定露出驚容。只有兩隻智商有限的獸類一時無法理解,他們對這一人一刀的一驚一乍全當成了神經病外加自言自語的白癡。
“前輩,我想請前輩爲這孩子護道,……”淦暮神看着眼前的淦暮塵,轉身向刀爺抱了抱手,揖身憫誠。
刀爺打斷了淦暮神的話道“你不必多言,他是我大哥,我不會看錯人的”
淦暮神聽後不明所以,他激動的心情保持了片刻沉默,刀爺既然都這樣說了,他還能多說些什麼呢。
一人一刀都保持着沉默無語,看上去好像各有各的心事,不過,刀爺的回答雖然模棱兩可,淦暮神的一顆懸着的心總是得到了些許安寧。
淦暮神悄悄瞄了一眼刀爺心中暗喜:你一把刀,自身強大無匹,卻毫無強者之風,假吧一二堅持一下再答應也可以撒,靠。
刀爺卻在想:不管你是不是淦長生復生,光憑你身上環繞的大道運氣我就跟定你了。
淦暮神仔細想想,自己何嘗不是,說是嚐遍世間百態已明道心,其實也就是瘋瘋癲癲罷了。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沒有刀爺這麼強,要不然,淦氏宗族也不至於裝聾作啞,對家族舊恨只能一代代銘刻心裡,還要強裝着什麼都不知道。
淦暮神心中驀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只要這刀被淦暮塵套住,淦氏宗族就不會滅絕,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憂呢!
“多謝前輩,您要是有什麼吩咐,淦氏宗族定會全力以赴”淦暮神上前就要單膝跪地,卻被一股無形之力托起。
“就你淦氏宗族那點家當,刀爺我還看不上眼,世間幻滅,且是汝等能夠看透,我也不過是能推演一二罷了”刀爺像突然憶起什麼,語氣變得淡漠而又顯出些許無奈。
“也是,是……”淦暮神連聲說是,打鐵還要本身硬,很多事情只能靠淦暮塵自己。
場內,淦暮塵氣息已經攀升至巔頂,體內魂海發出璀璨奪目之光,兩道魂泉間噴灑的魂氣所形成的萬丈瀑布,電閃雷鳴,猶如有無數雷龍在其中遨遊,噴吐着龍息。
魂海外八道生死門散發着金藍白色光芒,細看,那全是些細如蠶絲的霧氣。
這些金藍白色霧氣穿過魂海,順着魂海上下兩段,進入奇經八脈,匯聚顫中穴,形成一個如拳頭大小的光團。
光團透過胸腔,直射心臟。心臟是五臟之神,此刻變得猶如一面反光鏡。光團透過心臟的反光照射在五臟六腑之上,整個五臟六腑連在一起,璀璨奪目間散發着氳然之氣。只是彼此間彷彿距離太遠,金藍白色之光芒變得朦朦朧朧。透過體內,可以看到淦暮塵全身晶瑩剔透的骨骼,甚至可以看到其中血肉的細胞跳動。
淦暮塵氣息慢慢內斂,他緩緩睜開了雙眸,兩道金藍白色光芒從眼中射出,所過之處山崩地裂。良久之後,淦暮塵兩隻眼睛慢慢變得清澈明亮,越發顯得更加炯炯有神,他伸開雙臂,頓時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
淦暮塵感受着自身的變化,一聲狂笑“啊……哈哈……”
淦暮塵回過神來,默然發現對面站着一男兩女,三人正在直視着高空中的自己。淦暮塵一陣臉紅雙腿本能向內猛夾,他雙手翳蔽住自己毛還沒長齊的小弟弟,一時不知所措。
淦暮塵試問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讓女人看了個精光,這回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一時之間,淦暮塵也想不通,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毫無徵兆,也不帶害羞,貌似還看得有說有笑。
淦暮塵低眉而視,只見兩女竟然都是美豔芳物。青衣女翩若驚鴻,白袍女婉若游龍。一似榮曜秋菊,一如華茂玉蘭。一嫵媚動人,一妖嬈冰霜。
兩女與淦暮神一同立於空中,身上鍍着一層淡淡的藍色魂氣,淡漠若輕雲之蔽月,飄颻若流風之迴雪,不染纖塵,傾城絕世。
淦暮塵長這麼大,所遇美人真的不少,不過,每個女子都有其無法形容的美。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絕世妖嬈的容顏,頓時深覺驚爲天人,不可細觸。
淦暮塵雙手交叉着只顧給小弟弟遮擋春光,滿臉通紅如過敏者喝了酒後的嬌羞狀態,其實他的春光早已被看個清楚仔細。
啊……
轟……
淦暮塵無意間將護體金藍白色光芒撤去,身體頓時便成了自由落體,自高空砸入地底,哭爹喊孃的慘叫聲傳遍八荒四野。
淦暮塵與大地來了個親密的接觸,地面都被其硬比堅鋼的肉身砸出了一個大坑,大坑之外,樹木橫斷,地面佈滿了裂縫。
淦暮塵面朝大地狀如一隻俯首的坑中野蛙,擺着大字型憨叫道“媽呀,果然是紅顏禍水啊!不過比起我家娘子還是差了那麼點點,胸是大,屁股也翹,可是哥不喜歡”
“小子,你說什麼?”白翼蛇冷若冰霜的臉上頓時堆滿了怒色。
青鱗鷹聞言也是皺眉不已,作爲美女特別是剛剛化形的美女,誰不喜歡被人誇獎。身邊一個老怪物和一把刀毫不知憐香惜玉也就罷了,就連這小不點說話都是這般的氣人。
二女躺着中槍,心情自然不爽。
“大姐,對不起……”淦暮塵趴在地上慢慢將頭擡起看向邊外,他板着苦逼臉連說對不起。
“叫誰大姐呢?”青鱗鷹居高臨下,臉都黑了。
“穿上他,牙籤大小的玩意,還整天顯擺着,真是不知羞恥!”白翼蛇自高空向淦暮塵丟下一件青色鱗片袍子,她美麗傾城的臉上,一對丹鳳眼眄視遠方,表情傲慢而冰冷,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
淦暮塵看得眼神都有些迷離了,不過很快他的神智便恢復了正常。雖血氣方剛,但對於美女他幾乎於已免疫,曾經他身邊的每一位都不必這兩個差。
一念至此,淦暮塵的心就顯得有些暗淡,多少人在生命中來來往往,終究都是聚了又散,讓他感受着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悲哀。
“謝謝,謝謝……”淦暮塵哪裡管得了這衣袍合不合身,手忙腳亂便將那套袍子套在自己的身上。
“不錯,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白翼蛇嫵媚妖嬈,目光帶着鄙夷的淺笑。
她的意思說得很明白,沒這漂亮的衣裝,你丫的就是一不入流的扛搶男孩。
淦暮塵將衣袍穿上後左右看了又看,發現這戰袍的倒是甚合他的心意,肩肘膝膝關節三個地方,都按照自己的最初的設計固定着青鱗鷹的青色翎羽,一張寬尺長,用青鱗鷹羽毛做成的披肩毛領,酷氣十足。
“你們兩位是?不會吧?妖精……”幾人都已經降落在地上,淦暮塵穿好袍子,這纔回過神來。
“你纔是妖怪”白翼蛇神情冷漠,全當淦暮塵童言無忌。
“你全家都是妖怪”青鱗鷹接着嘀咕,全當淦暮塵放一個沒響的屁。
淦暮塵遭遇突如其來的連環攻擊,腦袋瓜開始思忖着,這母兇獸化形後是不是很忌違別人說這些呢?
“請問二位美女如何稱呼?在下淦暮塵,有禮啦”淦暮塵話題一轉,兩眼卻盯着那兩對高聳入雲的山峰和那修長如雪玉的美足,一時熱血倒流,就差點鼻血沒冒出來。
“叫我青兒”左邊青衣女子深情款款。
“叫我雪兒”右邊白衣女子冷若冰霜。
女性都喜歡被人誇耀,淦暮塵這麼一叫,青鱗鷹和白翼蛇心情頓時大好,雖故作矜持卻也連連自我介紹。
“娘啊,這都是什麼名啊?聽了半天,這依然都是動物的名字,土得我真心受不了”淦暮塵聽着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美若天仙,一面如桃花,不料卻跟兇獸掛鉤,就算如今化形爲人,想想也是讓人退避三舍,心生畏懼。
青鱗鷹和白翼蛇聽後,眼神變得有些迷茫,他們天生就爲兇獸,自幼在這試煉塔內成長,覺醒血脈後也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誰。
“這樣吧,你們既然寄居淦氏宗族近千年之久,如今機緣巧合之下化身爲人,就先以淦氏爲姓,賜暮字輩吧?如何?”
淦暮神何等智慧,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兩個兇獸的不凡境界。況且,以兇獸漫長的生命歷程來看,他們其實還處在幼年期,前途無量。
超凡境的生靈無論放到哪裡?那也算得是高手了,如果培養好了,論戰力還要比人類超凡境強,如此人才,不入淦氏宗族,那將是莫大的損失。
“淦暮青”青鱗鷹面露笑容,心滿意足。
“淦暮雪”白翼蛇低頭看了看自己白色如雪的裙子,笑意盈盈。
兩人好像忽然想起什麼,立刻在淦暮神面前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多謝族……多謝中神子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