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暮塵沉清在修煉之中,黃昏的虛空仙氣瀰瀰漫,晚霞如血,一時之間,淦暮塵的身體變得明滅不定,金藍白色光芒內,淦暮塵的身子不時閃爍着刺目光芒。
與此同時,四街正在發生着一件震驚整個遺忘村的大事,如果淦暮塵在此,定然驚落下巴。
此時,遺忘村落日峰西邊的四街新人區四合院人滿爲患,他們竊竊私語,不斷指指點點。
向來臭名昭著,天怨人怒的淦暮塵失蹤了,一百個日夜未歸,此事已經驚動了整個淦氏宗族。
作爲淦家鎮淦氏宗族六大長老之一淦嘯奇的獨孫,遺忘村劉氏家族村長的孫女婿,就算是凡人,那也不是那些普通的家族凡體能夠比擬的。
就算是要死,也必須是死的明明白白,毫無隱情才行,三個多月未歸,事先沒有任何徵兆。
對於一個超級宗族的子弟,就算是旁支,也是身比皇朝王族,更何況還是嫡系長老嫡系血脈,一時之間,遺忘村四街風起雲涌,所有村民被無條件集合在新人區足一排查,一一查問。
這也不能怪淦嘯奇,當初淦暮塵離開家的時候想到自己所去之處不便於認知,於是事先沒有跟任何人說起。
淦暮塵想着回到落日大峽谷撞撞運氣,看看能否再收集一些仙氣給淦暮君治病來着,不料,進入落日大峽谷後因一時好奇到了祖地。
淦暮塵對於自己已是魂修者的事除了劉曉菲外從未跟人提過,所以,他的無故失蹤引起了淦家鎮的關注,特別是發生了很多事之後,淦家鎮高層更是將目光轉向了淦暮塵,否則,他們都不知道怎麼跟這個財務長老交代了。
“劉小虎,你平時跟淦暮塵走得最近,知道他常去之地嗎?”一個腰帶長刀,鬍鬚花白的老者親自審問,聲音嚴厲,語氣冰冷。
其身後立着三位五柳花白長鬚殺氣外泄的老者,其中一位便是淦暮塵的爺爺淦嘯奇,而這位殺氣騰騰的長老,就是淦氏宗族的掌刑長老淦嘯雄。
淦嘯雄執掌淦氏宗族刑法百餘年,修爲更在洞天巔峰。其戰力深不可測,殺人無數,最善察言觀色。此話一出,原本沒有任何罪的凡人們,身體不受控制的本能發抖。
“回大人,小的跟淦暮塵的確算得上是一起長大,關係也是最要好的,近些時日,他平時就喜歡曬太陽,看月升日落;還有……還有就是他喜歡和山上的野豬,劍齒虎公平決鬥,說是輸的便成爲對方口食……”劉小虎話未說完就被掌刑長老驚訝的怒聲打斷。
“什麼?公平決鬥?說,怎麼回事?”所有人都覺得奇怪,打獵就打獵嘍,哪裡來的公平?
“大……大人,是這樣,淦暮塵覺得靠刀槍劍戟殺死獵物着爲口食,實乃不敬,所以每次都赤手空拳跟劍齒虎公平決鬥,直到殺死對方,或者被對方逃掉。不過奇怪的是他從未輸過,劍齒虎要是輸了,就算逃也都會被他活抓住,我所知道的就是這這些”劉小虎被剛纔掌刑長剛纔那一聲呵斥嚇得不輕,說話時已變得結結巴巴。
聽完劉小虎的話,所有人一時無語,沒想到這個平時臭名昭著的淦暮塵,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不過,一介凡體居然能徒手殺死劍齒虎,簡直駭人聽聞,成年劍齒虎實力相當人類武修煉血境,而普通凡人就算體力驚人最多也就相當於煉皮境武修。
淦暮塵在劉曉菲生日派對上的哪一戰,原本應該轟動四街甚至遺忘村的,可是在他的要求下,消息至今未被外人得知。
在所有人都覺得淦暮塵是個一另類時,唯獨淦嘯奇面不改色,對於淦暮塵的所作所爲,他倒是覺得是理所當然般。
掌刑長老又是一呵道“胡說八道,凡人怎能戰劍齒虎,你是在撒謊?”
劉小虎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大……大人,小虎所說句句屬實,如有謊言,我我……”
“好啦,你下去吧!來人,去落日峰腳給我仔細搜索,我淦氏弟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淦嘯雄一聲令下,四個年輕人便自其後應聲而出,轉瞬消失在新人區路口。
“二哥,落日峰腳我早已派人經搜過,那裡並無任何打鬥痕跡,也沒有塵兒的蹤影”淦嘯奇搖了搖頭,臉上有些許無奈。
“無妨,怕你錯過些什麼呢?搜仔細點總是好的”淦嘯奇聽完繼續站回之前的位置,眉目深鎖。
“劉曉峰,淦暮塵是你未來姐夫,你們兩個平時相處的時間據說也不少,你來說?”劉曉峰被這突如其來的提審,心神一震。
關於自己這個未來的姐夫,平時對自己倒是沒的說,打獵分半,賣掉獵物所得魂石也有自己的分,而自己就是他跟屁蟲,什麼都沒做。
論實力四街沒有幾人是其對手,如今出了事自己卻一無所知,此刻想起,心裡盡是疑惑,難道是司徒隨風背後派人做了什麼嗎?
劉曉峰想起淦暮塵曾經說過,關於他是修魂者的事兒需要保密,劉曉峰雖然不知道淦暮塵那是何意,不過看在劉曉菲對淦暮塵的那個眼神,他也只能守口如瓶。
“大人,我跟姐夫還有劉小虎白天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的,只要姐夫不在家,那麼肯定是在峰腳的巨石上睡覺,我所知的跟小虎哥說的差不多。不過,我去過那塊巨石,姐夫並沒有在那裡,之前聽姐夫說想去斷橋坡上墳,因爲路途遙遠,所以我們兩個並沒有跟去”劉曉峰前思後想,也就只有那麼一天幾人沒有在一起,不過,那天晚上淦暮塵不是已經回到家中的了嗎。
劉曉峰將問題縮到儘可能小的範圍,以他對淦暮塵實力的瞭解,他可不認爲淦暮塵會遇害,當然,如果司徒隨風因那件事記恨,那事情九變得嚴重了。
“斷橋坡?來人,召喚淦氏飛鷹,立刻,快馬加鞭前往斷橋坡處逸兒和雪兒墓前,看看是否有所線索”四道年輕的身影聞言毫無徵兆至淦曉雄身後冒出,差點嚇到衆凡人。
這些人神出鬼沒,鬼魅至極。在看淦曉雄身後,那裡明明就只有幾個老傢伙!那些年輕人到底是怎麼出現的,這個問題困擾着人們許久。
一道刺耳的鷹嚦聲劃破天際,轉眼之間,一頭巨大的灰色飛鷹破空而至,四人踏上飛鷹,轉瞬消失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之中。
“爺爺,哥哥不會有事吧?”淦暮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淦嘯奇左手邊,她搖了搖淦嘯奇左手,神情焦慮。
“沒事,有爺爺在,塵兒不會有事的,你身體不好,先回房休息吧,君兒乖乖”淦嘯奇慈目善眉,語氣慈愛,他摸了摸君兒的枯槁頭髮。
“噢”淦暮君心情複雜地轉身進入房間,背影顯得有些蕭索清瘦還有擔心。
淦暮君躺到牀上,一種不好的預感莫名升起,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滴答而下。
盤查正在繼續,但凡跟淦暮塵有過接觸的或者沒有接觸的人都經過一一盤查,遺憾的是,最終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突然,遠處的虛空波動,四大長老驀然擡頭,只見一隻巨大的飛鶴破空而至,攪動濃厚的雲層,其速度之快,還要在飛鷹之上。
飛鶴背上,兩個臉龐稚嫩的年輕人。
男的揹負長劍頭插金釵,青袍飛舞,面容俊郎清秀,五官如經過精雕細琢,相配有致,舉止優雅攜着書生之氣,黑髮亂舞,宛若飛仙。
女的稚嫩白皙,紫衣出塵。臉如羊羔白玉,頸項長而精雕。骨紋如藕,鎖骨精緻。身段玲瓏,腰身纖細,玉腿修長,若仙女入凡,不食人間煙火。
兩人至飛鶴背上走出,從空中一步步緩緩向正在四合院前提審人的四大老祖走來,衆人不知是羨慕男的俊俏還是驚歎女的傾城,忽然一片譁然,紛紛不由自主讓開了道。
“侄孫女劉曉菲拜見各位老祖”
“凎化皇朝右相之孫司徒隨風拜見各位前輩”
“哦,劉曉菲,右相孫子司徒隨風?”淦嘯雄看向兩人,眉毛皺了又皺,面色若有所思,衆人也是對這兩人此刻的到來一時丈二和尚。
“正是”兩人彬彬有禮,言語舒緩,毫無不敬之意。
“真是不巧,曉菲今日歸來,而我那不成器的侄孫卻是突然失蹤,無法相迎之處,還請曉菲見諒”淦嘯雄一邊面無表情的話聊家常,一邊觀察打量着這兩個孩子。
這一看,毫無表情的面孔下頓時堆滿了震驚,身後的三老也是如此。
一個彼岸初期境,一個疑神境,這纔多大。
族中同代的幾個天驕弟子,擁有最好的心法武技,無數資源堆積,也不過是這個境界,此乃妖孽啊!
“哦,我未來夫君失蹤了麼?竟有此等事?侄孫和隨風師兄於半月前至無量宗而來,歷經十六天,剛剛到此,正爲見塵哥而來”劉曉菲聞言,面色未變,心裡嘀咕,他們來得也太巧了。
淦嘯雄聽聞,眉毛皺得更是厲害。
族中誰都知道,這位刑法長老皺眉,那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難道這兩人有問題?
淦嘯雄來回度了幾步,轉身向後面的三大長老吩咐着什麼?這才慈目善眉對着劉曉菲和司徒隨風道“右相司徒俊文可好?”
劉曉菲和司徒隨風被這突如其來的答非所問不知所措,司徒隨風愣神上前行禮道“前輩說錯了,我爺爺叫司徒雷登,司徒俊文是我二爺”
“啊?哦,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記性,年紀大了,記性也變得差了!是司徒雷登,司徒雷登”淦嘯雄聽聞右手一拍額頭,長長的一嘆,像突然記起來一樣,連忙改正。
“有勞前輩掛念,我爺爺身體矍爍依舊”司徒隨風彬彬有禮,言語並沒有因爲之前的事而有所色變。
“喔,嘖嘖……我跟司徒老鬼也有八十年沒見了啊!遙想當年,我還跟他切磋過,他真的又強又老奸巨猾吶,猶記得,他當年就輸給我半掌哩,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成相了,就不知道他的雷帝道經練到幾層咯哈哈……”淦嘯雄仰天哈哈大笑,白鬍飛舞,表情像是想起少年時代那些大快人心之事,心情舒暢異常。
司徒家族以謀略爲生,修道只是其次,司徒隨風對淦嘯雄的大笑依舊面帶微笑,言談舉止優雅“回前輩,慚愧,這個晚輩還真的不得而知”
“哈哈……隨便問問,倒是老夫唐突了”四大長老一看就知道此子經過專業訓練,滴水不漏之人,再問也是徒勞,於是,淦曉雄看向劉曉菲道“曉菲此次回來,是專程回來看我家塵兒的嗎?”
“回老祖,曉菲此次回來,確實是爲了看暮塵哥的,原本是想跟暮塵哥打個商量,沒曾想……”相比司徒隨風來說劉曉菲心思到沒那麼縝密。
淦嘯雄看了看藍天,又皺了皺眉道“哦,不知菲兒想跟塵兒商量個什麼事呢?塵兒如今不在,不知我等老祖是否能幫得上,不煩說來聽聽”
“我,我……”王曉菲語塞,即使面對的是四大修爲深不可測的老祖,就算無量宗掌門也不見得能與之齊橫。
“還是我來說吧,是這樣,當初曉菲師妹訂婚之時,其人遠在無量宗修行,其家人自作主張;曉菲並不知曉此事,後來得知時,婚姻已定下;原本想早些回來說明此事,但前次曉菲終歸無法開口,所以拖延至今。曉菲師妹身懷純人戰魂,是我宗未來頂樑柱,其道侶不可能爲凡人,此次,我師尊無量天尊便是派我陪師妹前來了卻凡塵的”司徒隨風向前一步把劉曉菲擋在其後,然後將兩人的來意全盤托出。
誰都看得出來,相比淦暮塵,他們才更像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