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篤煙冷笑道:“楚二娘子這個事,已經真相大白,你還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狡辯,你還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
楚絨玥慢聲道:“楚娘子你是大家閨秀,嘴巴和市井潑婦一般?張嬤嬤看到你手中拿着錦帕如何,我們裝着錦帕的盒子還是張嬤嬤幫忙找到,這個是不是也能證明這個錦帕是我們的?”
張嬤嬤躬身回道:“老夫人,楚娘子說的不錯,奴婢之前在門前迎着賓客,後來奴婢去了偏廳,見狄二奶奶尋找盒子,奴婢想幫忙,便去了後院找個差不多的盒子,奴婢瞧見灃奶奶攜着一個紫檀木的盒子迎面走了過來,奴婢便問了灃奶奶盒子的出處,灃奶奶說正好要給楚娘子送去的,是灃奶奶託我給她們送去。”
張嬤嬤一語畢,所有的人都看向莫菁蒼,這個盒子竟然是她給的?
莫菁蒼扭過頭,蹙起眉來,輕聲問:“依着張嬤嬤的話,這盒子既然是我讓你給的楚娘子,爲何我自己不親自給她,反而讓你轉交給長姐後,再給楚娘子呢?”
張嬤嬤躬身回道:“灃奶奶,雖然你當時帶着面紗,沒有說話,可你身後的小婢子是說的,奴婢與灃奶奶素不相識,即使奶奶這話說的在理,但奴婢無冤無仇的,怎麼會冤枉灃奶奶呢?”
莫菁蒼尋問道:“那你可記得我身旁的小婢子長得什麼樣?”
張嬤嬤搖了搖頭,“當時奴婢只見了灃奶奶帶着面紗,並未細看那婢子,何況今日府裡的人這麼多,奴婢哪能記得奶奶身旁的婢子?”
莫菁蒼輕聲問:“張嬤嬤請你擡頭瞧瞧,是不是我身邊的這個人?”
張嬤嬤擡起頭,順着莫菁蒼的手指向楚絨玥身後的婢子小松。
張嬤嬤搖了搖頭,“不像是,但又說不上來有點像……”
陳母聽着張嬤嬤的話,見莫菁蒼毫無破綻的臉,心中不停地計較,試探地問道:“灃奶奶,如今你們還有什麼話想說?這個盒子既然是給的,那麼這裡面的蝙蝠自然是你們放的?”
莫菁蒼起身回道:“老夫人,很明顯,有些心懷叵測的人,正在想方設法地嫁禍給相府,今日之事看似表面簡單,實底暗動浮雲,老夫人過來之人,想必心中已有定論?”
陳母深深的望着莫菁蒼,她是老了,但還不糊塗,“灃奶奶長了一張巧嘴,今日我算是領教了,那我可不可以想成,以灃奶奶的聰慧,這些顯露的跡象,都是灃奶奶故意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幫着你長姐,殘害俊奶奶腹中的孩子……”
莫菁蒼聞陳母這樣說,不知陳母到底是以什麼心思,故意這麼問。
“老夫人說的在理,只因有些事菁蒼尚未想清楚來龍去脈,有些話菁蒼不願細說,但是老夫人既然這麼認爲了,菁蒼也沒什麼好顧及,有些話老夫人可能不愛聽,或者不願聽,也請老夫人先不要動怒?”
陳母雙眸盯着莫菁蒼,看着她寡淡的神情,心裡慢慢緩了下來。
“你且說你知道,愛聽不愛聽,先擱在一邊?”
莫菁蒼躬着身子回道:“是,老夫人。”
莫菁蒼慢慢走到了正堂屋中央,“老夫人,借您之前的錦帕一用?”
陳母看了身後的張嬤嬤一眼,張嬤嬤趕緊將陳母懷中的錦帕掏出,交給莫菁蒼。
莫菁蒼走到了蔡篤煙跟前,低頭問:“蔡娘子,你確定這條錦帕是你繡的?”
蔡篤煙撇了莫菁蒼一眼,“灃奶奶,我都說了很多遍了,的確是我繡的,這是我們蔡家送給老夫人的賀禮。”
莫菁蒼拿着錦帕走向蔡明康,“敢問蔡二郎,這條錦帕第一次見到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蔡明康先是一怔,隨後輕聲回道:“當然在家裡見過,還記得當時小妹將她放入盒子的時候,還拿過來和我說了一番。”
莫菁蒼點着頭,笑道:“蔡二郎,還真不巧,我第一次見到這條錦帕的時候,也是在家裡,是當時我家二娘子繡好了,讓我過去看的。”
蔡明康笑了笑,“灃奶奶說笑了,這條錦帕明明是蔡家的,灃奶奶任你口齒再伶俐,也不能白的說成黑的?”
莫菁蒼不屑和他作口角之爭,只是轉過身,問道:“蔡娘子你說這條錦帕是你繡的,我是剛拿到手,即使這條錦帕上繡了什麼,自然也是蔡娘子繡的,你說對嗎?”
蔡篤煙白了一眼,“灃奶奶,你不要再摳字眼了,這條錦帕是我繡的,而且至始至終一直在我的錦盒裡,沒有人碰過?”
蔡明康聽着莫菁蒼的話,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片刻,蔡明康忽然覺得,自己竟然被她繞進了圈套中,這條錦帕肯定還有一些地方,是他們不知道的,一定是……
莫菁蒼側過身子,躬身稟道:“老夫人,這條錦帕菁蒼之前不僅見過,而且還在上面添過幾筆……”
莫菁蒼一言出,屋裡的人頓時一驚,有的暗自竊喜,有的豎起敬意。
隨後,莫菁蒼將錦帕展開,擺在陳母面前,陳母蹙眉問道:“灃奶奶,雖然我雖年邁,但是眼睛也不至於什麼也看不到,這明明是之前的錦帕,並沒有多出任何東西來?”
莫菁蒼輕輕回道:“老夫人莫急,還請老夫人讓人備些酒來?”
陳母看了身旁的張嬤嬤一眼,張嬤嬤去了一趟偏房,回來的時候便端着一壺酒出來了。
張嬤嬤躬身送至莫菁蒼跟前,莫菁蒼接過酒壺,“老夫人,錦帕我可以打溼嗎?”
陳母見莫菁蒼的動作,點點頭。
莫菁蒼將錦帕放在手心,另一個手端着酒壺,然後輕輕的將手中的錦帕淋溼。
錦帕溼透後,莫菁蒼將酒壺還給了張嬤嬤。
莫菁蒼展開錦帕,慢慢放在了陳母眼前,陳母探着頭看去,只見茉莉花瓣的上面,有兩隻藍色的蝴蝶慢慢呈現出來,像是在飛着。
陳母看到那兩隻若隱若現的蝴蝶,收回了雙眼,然後慢慢垂下眼瞼。
莫菁蒼拿着錦帕從左往右,一一展現在衆人的跟前。
蔡篤煙不敢置信的望着莫菁蒼,蔡明康一直低垂着頭,不想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