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菁蒼回過頭見楚基灃雖然臉色未變,但他的手卻緊了緊,忙爲小敏解釋道:“夫郎,之前在外面碰到刺客,因爲救我小敏腳上受了傷,由於我心念夫郎,一直忙着趕路,沒有停下爲她找醫婆醫治,想必腳傷加重了,這中間又耽擱了幾天,也不知情況如何,夫郎,不如趁安府上有醫婆,讓醫婆爲她們幾個都瞧瞧,不能讓旁人說咱們相府只知道規矩,不知道疼惜下人?”
莫菁蒼的幾句話,沒有絲毫責怪小敏摔倒,失了禮數,反而在側面說她忠心護主,忍着身子的傷,依然守着規矩行禮。
不僅消除了外人對相府的質疑,也全了自己的臉面,間接地讓人見識都城裡大府裡的主子對待下人的態度。
楚基灃看向她身後的幾名奴婢,的確是傷的傷,殘的殘,不好多加處置,隨即點頭道:“還不謝謝你們少奶奶!”
小敏知道自己犯了錯,聽着少奶奶在爲她辯解,“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謝少奶奶疼惜之情,謝大爺不罰之恩!”
百花羞見小敏說的懇切,也忙福着禮,隨着小敏說了兩句“謝恩”的話。
安孝奎和石其零兩人垂着頭,餘光交匯到了一處,然後看向了前方。
楚基灃拉着莫菁蒼的手,便往正屋走去。
傍晚,縣丞和縣尉前來拜見,楚基灃在安孝奎的安排下,兩人陪着楚基灃吃了酒席。
酒席上,楚基灃爲了征戰的事,多次讓莫甘廷和臺嶺縣的安孝奎商議糧草之事,安孝奎每次都以近年旱澇交加爲由,沒有多餘的糧草供應大軍。
今日楚基灃親自前來,安孝奎是奸猾之徒,特意將縣丞和縣尉都喊了過來,在旁伺候以作周旋。
楚基灃看出安孝奎的意思,酒席上什麼話也不說,三人見楚基灃年輕,試着將他灌醉拖着此事,只是三人已經喝的酩酊大醉,而楚基灃依然獨醒。
見三人已是不醒的醉態,舉起手,揮了揮,身後兩名小廝走了上前,掏出懷中的文書,按過三人的手印,最後楚基灃讓其中一個小廝,帶上兩份文書,往縣衙去了一趟。
做完這些事後,楚基灃裝着喝醉的聲音,喊道:“來人!”
屋外的幾個下人走了進來,楚基灃左右搖晃着身子,兩個下人接過他胡亂揮着的胳膊,楚基灃回過頭看向三人一眼,眼中的寒意落入眼底,隨即扭過頭扶着兩名婢子,“散……了!”
兩名下人便將楚基灃扶回了莫菁蒼的房屋。
進了屋內,莫菁蒼的牀鋪剛鋪好,“醉酒”的楚基灃被兩個下人扶了進來,濃晴和賈嬤嬤上前接過楚基灃,扶着他便往牀邊走去。
濃晴爲楚基灃褪去鞋襪,剛想起身幫着楚基灃褪去外衣,卻見牀上的楚基灃雙臂胡亂一揮,濃晴被推到一邊。
莫菁蒼看着牀上‘醉的不醒人事’的楚基灃,面色暗下,他身上的酒氣,她受不了,這一夜她要該怎麼睡?
而且要和他睡在一張牀上,她怎麼能睡得下去?
正在思量之際,楚基灃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面色低沉,淡淡的命令道:“都出去!”
濃晴和賈嬤嬤先是一怔,惶恐的福了禮,退了出去。
莫菁蒼被他驚得愣在原地,不是喝醉睡了嗎?怎麼突然坐了起來,看他全身上下,除了有些酒味外,神情和說話,一丁點醉酒的樣子也沒有。
“你沒喝醉?”
楚基灃直視着她,“你看我的樣子,像喝醉了嗎?”
莫菁蒼搖了搖頭,“那你爲何要裝着喝醉了酒?”
楚基灃沒有說話,站了起來,淡淡的問:“聽安大人家裡的人說,你這幾日晚上睡覺,夜夜驚叫,是因爲被追殺的那件事嗎?”
楚基灃邊問話邊走近莫菁蒼,雙手伸了出來。
莫菁蒼聽到他的問話,心中微微一顫,彷彿撥動了她一直緊繃的弦。
當楚基灃的手放在她雙臂上的時候,莫菁蒼的身子忽然一抖,潛意識地想掙開他的手,只是還未掙扎,他的手用力鉗制住她整個身子,將她提起,把她拉到自己胸前。
莫菁蒼眼底有些慌亂,他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麼,她想逃離她的鉗制,在他的直視下,她心裡有些發虛。
“楚基灃,你先放下我,咱們兩個有什麼話,坐下來說?”
莫菁蒼看着他眼底透着寒星,感覺像是生了氣,她只能先勸着他,怕他一時衝動,會亂來。
楚基灃見她眼中躲閃着,不願看他,問:“告訴我你心裡在害怕什麼?”
莫菁蒼不再試圖掙扎,只是低着頭不回話。
兩人僵持許久,周圍的氣氛漸漸變的冷起來,空氣也突然安靜下來。
楚基灃的手也沒有動,一直等着她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楚基灃見她依然低着頭,微微加了手上的力,但她卻感覺不到他的提示。
莫菁蒼只是覺得她的胳膊很疼,但心裡卻好受多了。
她不知道爲什麼楚基灃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只是當他問起來的時候,她竟有一絲脫口而出的衝動。
楚基灃見她灰着臉,不說,輕輕的將她放下,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往內室走去。
莫菁蒼見他抱着自己往牀邊上走,忙扶着他的胸想起身,“楚基灃,你放我下來,你想幹什麼?”
楚基灃青着臉,不打算和她廢話,雙手抱緊,免得她亂動,掙扎摔倒。
莫菁蒼見他不像是在和她鬧着玩,頓時驚慌起來,手腳連上,一起揮打着他,只是她的力氣像是在給他撓癢,絲毫沒有影響他的任何動作。
楚基灃將她放在牀上,幽幽的目光看着莫菁蒼。
莫菁蒼不敢想象下面將要發生的事,原主的記憶還遺留在腦中,想起楚基灃每次對她極少溫柔,都是單刀直入,次次讓她疼得全身顫抖。
她身子碰到牀,趕緊掙脫楚基灃的雙手,爬到角落裡,全身縮在一起抵禦。
楚基灃慢慢上了牀,朝她逼近,她看着他的眼睛,裡面全身極度的渴望。
莫菁蒼第一次覺得比死更可怕的事,將要發生,內心的恐懼與慌張,迫使她抓住腳邊的被子,將自己裹掩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