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楚基灃連眉頭也沒皺過,只是迷離地看着莫菁蒼的手。
“好了,若是前面有村子,借點燒酒洗一洗傷口,免得感染了?”
楚基灃擡起頭,淡淡的道:“嗯,走,該上路了!”
看着楚基灃的神情,莫菁蒼心裡又有些不忍,他畢竟救過自己。
……
一行人上了路,他們不知道會不會再有黑衣人,楚基灃馬不停歇地趕着路。
直到天色漸晚,楚基灃走到一個寂靜的村落,命人前去探了路。
銀甲兵回來稟道:“將軍,是個荒廢的村落,裡面的村戶,只有兩三家?”
楚基灃“嗯”聲後,騎着馬轉過身,命道:“你們五個先去村裡仔細打探一遍,看看有沒有可疑地方!你們三個去那兩三戶人家,問一問有沒有大一點的地方容納咱們這麼多人歇息,你們五個去輪流守在兩邊村口,若有異動,馬上稟報?”
十幾個銀甲兵,齊聲回道:“是,將軍!”
楚基灃帶着馬車入了村子。
三個銀甲兵回來,說是村西邊的一家大院子,可以供他們歇息。
三個銀甲兵在前面帶着路,他們一行人,便去了西家大院子。
到了西家大院子,大門兩邊的土垣坍塌的所剩無幾,走進院內,裡面長滿了蜘蛛網和雜草,天色已經漸漸灰暗,雜草經一陣風吹過,在空蕩的院子裡,颯颯作響。
楚基灃帶着身後的一羣人走了進去,銀甲兵點了火把。
這裡正屋的確很寬敞,只是門和窗子都不見了。
莫菁蒼想起白天楚基灃胳膊上的傷,一路上沒見他換過藥,走到一個銀甲兵跟前,吩咐道:“你去那兩戶家裡,瞧瞧有沒有燒酒?”
銀甲兵聞言,望向楚基灃,只見楚基灃回過頭,點了點,銀甲兵這才退了出去。
賈翠萍和濃晴爲主子們打掃好了破舊的桌椅,先伺候着百花羞坐了下來。
楚基灃繞了正屋後面,巡視了一圈纔回來。
“今晚,咱們便在這裡歇息,爲了安全起見,你們都不要私自出去,若要方便,必須有人跟着!”
屋裡的人都聽着話,點頭說“是”。
出去的銀甲兵端着一個碗回來,遞到莫菁蒼跟前:“少奶奶,這是你需要的燒酒。”
濃晴接過銀甲兵手中的碗,轉身遞到莫菁蒼跟前,“奶奶,你要燒酒做什麼?”
莫菁蒼接過濃晴手中的燒酒,走到楚基灃跟前,“夫郎請坐下身來,我要看看你的傷口?”
楚基灃藉着火光不解地望着她,莫菁蒼見他眼神閃爍,“夫郎救過我的命,爲夫郎上藥,豈能還要讓下人去做?”
楚基灃頓時明白她的意思,她這是在還恩。
楚基灃不管她出於什麼原因做這些事,他很樂意地伸出胳膊。
見莫菁蒼的臉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心裡有個衝動在撓着。
這次她手上的動作極爲輕柔,每扯動一下他臂上的裙布,便擡起頭看一眼楚基灃的神色。
邊上的百花羞看到此處,眼中噴着怒火,恨不得自己變成了莫菁蒼。
楚基灃忽然故意叫道:“嗞……疼!”
百花羞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少奶奶,咱們還指望楚將軍送咱們回都城,你可要好生伺候着?”
百花羞的話,誰都能聽出來她的意思,聽到楚基灃吃痛,她心裡過意不去,這才起身說了酸話。
楚基灃面色暗下,聲音中透着寒意,道:“多謝公主關心屬下的傷,只是屬下夫妻之間的一點小事,公主還是不要多問,屬下定會平安的將公主送回都城!”
百花羞見他護着莫菁蒼,氣的坐了下來,這一路上她爲他吃得苦,難道他都看不到?還是他的心裡已經沒了她?
這夜過得很平靜,他們用了一些乾糧和水,便早早歇息。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楚基灃便將所有的人叫醒,啓程趕路。
一路上碰到村落便停下,沒有村落就在野外將就歇歇。
連續趕了近十天的路,這纔到都城臨州。
靠近臨州境內,楚基灃卻吩咐停下來,歇息兩日再走。
這十幾日以來,他一直在等從臺嶺縣去往都城的探子回來,只是眼看着快入城了,也不見探子的蹤跡。
楚基灃心裡不安,怕會有事情發生。
楚基灃再次派了個探子,讓他去都城北門打聽打聽。
去了兩日的探子回來稟報,說是都城守城重兵把守着,查巡往來的客商,馬車,行囊。
楚基灃想着,自己如今身受皇命出征上都,自己帶着楚家軍無詔而歸,若是讓別有用心的加以利用,豈不視同謀逆?
如今都城守城的重兵恐怕是皇上知道他要回來,想給他的一個暗示,不讓自己入都城。
而眼看着快要入城,那羣黑衣人恐怕不敢再動手,畢竟天子腳下,而他們馬車上還有位公主,皇上親自暗派的護衛,定會在暗處保護。
這羣黑衣人自然不敢再動手,只是這時不動手,恐怕再要動手,會選擇在都城內,而都城他卻不能回去……
前後思量後,楚基灃準備了幾件東西來找莫菁蒼。
客棧內,兩人退去了左右,單獨在房內聊了許久。
最後結束的時候,楚基灃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莫菁蒼,讓她帶着入城。
第二日一早,楚基灃護送她們往都城走去。
三天後,一行人來到都城,快入城門的時候,楚基灃停了下來。
在城門口等候多時的趙允朔,見到楚基灃的身影,走上前迎了過來。
楚基灃下了馬和趙允朔客氣了幾句,便將身後的兩輛馬車交給了趙允朔。
馬車裡的莫菁蒼掀開窗簾,探出頭看向依然望着馬車的楚基灃,見他嘴角淺淺的笑,似乎在告訴她,等着給他做媳婦吧。
然後手拍了拍胸,做了個讓她安心的手勢。
莫菁蒼微微笑了笑,坐回了馬車,拿着手中一本賬簿,和都城禁軍佈防圖,心裡沉甸甸的。
這張都城佈防圖,像是幾天前畫的,她拿在手上的時候,有些墨跡尚未乾。
恐怕是楚基灃自己手繪的一張圖,只是他離開了有幾個月,這張佈防圖,能起多大的效果,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