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嬤嬤福禮,稟道:“回奶奶,大夫人說成國府的丁夫人和趙娘子明日要來相府,說是爲了前兩天的事,特意來給楚二娘子賠罪,大夫人讓奶奶和二娘子過去問話?”
莫菁蒼沒想到成國府的人,真的會過府賠禮道歉,的確出乎她的意料,想必之前成國府和相府的關係的確很好。
只是施氏傳話,她們兩個都沒說過童女禮那日的事,想必施氏丁氏氣的不清。
此去儒馨苑,少不了要看施氏的臉色,明裡暗裡的詆諷。
莫菁蒼問:“除了丁夫人和趙娘子來,可還有其他人?”
封嬤嬤回道:“奶奶,奴婢來瓊香院之前,趙國公命人前來邀相爺出去喝茶,相爺帶着穆管家剛出去。”
看來成國公真的在乎和相府的這一層關係,不過話說回來,也難怪,成國公沒有官職,只有個爵位,而趙允朔手上的兵力,也只能讓他自己在朝中站穩。
可是要是說到皇上的心思,只怕還是楚忠最爲相熟,和相府關係好,自然成國府也會入皇上的眼。
莫菁蒼低聲說道:“嗯,我知道了,我和二娘子收拾收拾這就過去。濃晴你去親自送送封嬤嬤?”
濃晴和封嬤嬤躬着身子,便退了出去。
待兩人退出去後,楚絨玥輕聲問:“嫂嫂,咱們該如何說?”
莫菁蒼扭過頭看着她,道:“實話實說,就算你不說成國夫人和趙茹凌也會說,與其那樣,不如先佔先機,畢竟在成國府發生的事,她們自然難辭其咎。”
楚絨玥輕聲試探問道:“嗯,那嫂嫂,我的事……你……”
莫菁蒼斜了她一眼,“旁人的事,我不喜多問,你想說便說,說多說少與我無關?”
楚絨玥頓時鬆了一口,“多謝嫂嫂,玥兒日後定會要好好爲嫂嫂辦事。”
莫菁蒼微微點着頭,濃墨走上前幫她撣了衣裳,扶着莫菁蒼走了出去。
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麼,問:“你要先回去換身衣裳嗎?”
楚絨玥看着自己一身衣裳,問:“見母親,一會兒就回來了,這一身應該不用換了?”
莫菁蒼看向她榻上的盒子,指着它道:“你不打算將它帶走?”
楚絨玥笑道:“這個既然是兄長做的,嫂嫂留着豈不好?”
莫菁蒼嘴上的笑微收了收,“妹妹還是帶回去吧,這些畢竟是你兒時的記憶,於我而言,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楚絨玥見莫菁蒼雖然笑着拒絕,但言語中有着不可拒絕的堅持。
她以爲莫菁蒼最在乎的人是兄長,這纔拿出這些,給她說起,只是見她的神色,卻不像是之前那般愛慕兄長。
楚絨玥點了點頭,命門口的小婢將紫檀盒子帶上,一併帶了回去。
兩人來到儒馨苑的門口,楚絨玥先是看到濃晴,揚聲笑道:“我說濃晴,你送封嬤嬤都送到母親院裡來了?”
濃晴福了福禮,回道:“二娘子,奴婢剛去了前院一趟,看了、前院有沒有點心,奴婢想爲奶奶備上一份,之後想着奶奶總要來大夫人這裡,便在這裡等着了。”
楚絨玥笑的雙眼如月牙一般,“嫂嫂,你身邊的濃晴,我可真喜歡,精靈話不多,又貼心,有她在,嫂嫂該省了不少的心?”
莫菁蒼彎了彎嘴角,隨意的“嗯”了一聲。
兩人入了儒馨苑,便不敢再高聲說話。
白蕊打着布簾,兩人入了廂房,見施氏依着榻子在點花,頭上帶着白絨薄抹額,粉黛未施,像是剛剛起身。
水嬤嬤在旁雙手捧着三尺水紅面的綢緞,半蹲在施氏的跟前,等着她將花樣扔進來。
“兒媳,女兒,給母親請安。”
慶草在她們身後搬來了小杌子,莫菁蒼和楚絨玥坐了下來。
楚絨玥擔心的問,“母親的頭風開始疼了,這麼早便戴上了護額?”
每年這個秋末的時候,施氏的頭便會疼起來,說是生楚基灃的時候,第一次坐月子,沒有聽從楚母的話,見了風,這才時常頭疼。
莫菁蒼擔心問道:“母親的頭風可找過太醫瞧瞧?”
水嬤嬤起了身子,接過施氏手中遞過來的剩餘花樣,“奶奶,大夫人看遍了整個都城,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每次疼起來的時候,只能用薄荷醒醒。”
莫菁蒼記得她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也是頭風疼,那時孤兒院裡窮,院長聽說了一個土方子,每隔兩天便吃一次,竟然治好了頭風疼。
“母親,之前兒媳在家的時候,母親生兄長落下的病根,吃了一個土方子,竟然好了,不知母親是否願意嘗試?”
施氏自從她們進門,便沒擡過眼,聽到此處,眉眼閃爍了幾下,水嬤嬤看着施氏的神色,忙問道:“奶奶說的可是真的?奶奶說出來,讓奴婢也來稀罕稀罕?”
莫菁蒼清聲道:“嬤嬤,那你先給母親記着,等回頭先試着給母親用?”
水嬤嬤忙將手中的紅布交給身後的慶草,笑着圍到莫菁蒼跟前,道:“奶奶說,奴婢聽着?”
莫菁蒼笑着說道:“嬤嬤不急,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只不過是尋常之物,只是需要芹菜根些許,搗碎,和着煮入的雞蛋一併吃上幾次。”
施氏像是聽到了莫菁蒼說的,“這個方子該不會是騙人的吧?這多少年了,我怎麼沒聽過有這種方子?”
莫菁蒼見施氏的神情,便知道施氏如今氣了幾分,和着溫和的笑道:
“母親,這也是邊池偏地的法子,我見孃親吃好過,也不知道母親能不能好,母親還是不要嘗試了,萬一這法子不行該怎麼辦?”
施氏坐起身來,慶草走到了她身邊,爲她揉着太陽穴。
施氏聲音冷冷的問道:“你們上次去成國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莫菁蒼垂下了頭,施氏見楚絨玥低垂着頭,想着事,“玥兒,你來說,那日到底是怎麼了?今日成國公來了,明個那成國公夫人也來,什麼事能讓他們親自登門賠禮?”
楚絨玥垂着頭,想了些許,這纔將那日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施氏聽完,憤然起身:“什麼?安郡王府的人竟然想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