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菁蒼躺在牀上,靜靜地想着楚昭討人喜歡的模樣,心裡甜滋滋的。
想到施氏走時說給楚昭辦滿月酒,臉上揚起的笑,頓時斂起,莫家的人要儘快離開邊池,最好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再也不能被人找到纔是,若是她們來,她一定要和他們細說。
月子裡,莫菁蒼一直是吃了睡,睡了吃,偶爾起身在屋子裡走幾圈,活動活動筋骨。
有了楚昭的陪伴,日子打發的也算快。
她聽從施氏的,沒有給楚昭餵奶,醫婆給她吃了還陽草的根,便回了奶。
天漸漸冷了起來,楚母爲了每天多見楚昭幾眼,早早的起身往儒馨苑去,兩人常常因着楚昭吃穿而紅臉,但第二日又都聚到一起照顧楚昭。
莫菁蒼聽聞,不禁地搖頭髮笑。
楚昭快滿月的這幾天,聽下人們說,楚母和施氏常常爲了宴請的名單說不到一塊。
莫菁蒼這日在屋裡走着,濃墨繞過屏風,來到莫菁蒼跟前,微微一笑,稟道:“奶奶,老太君和大夫人又紅臉了,這次鬧得可兇了。”
莫菁蒼問:“這次她們又爲了什麼事?”
濃墨回道:“奶奶,這次是爲了二老爺,說是二老爺想來都城參加小少爺的滿月酒,可大夫人和相爺不同意。”
“可知道大夫人和相爺爲何不同意?”莫菁蒼問。
濃墨回道:“奴婢沒聽到,只是聽着大夫人身邊的白蕊說,好像是老爺不同意二老爺來。”
莫菁蒼聞言,扶着賈婆子和濃晴坐回了牀上。
相爺不同意,難道是他們兩人顧及太子,怕二老爺過來,會給他們添亂?
楚母執意要二老爺過來,是想着過完年楚基裕大婚之事,想讓二老爺楚述來都城,一起過個年再走。
相爺爲什麼不同意?
楚述一個商人應該不會妨礙到太子,而且楚述過完年便會走,他一向有自知之明,在任何地方,從不給相爺添麻煩,相爺若不讓他來慶賀,或者不讓他來相聚,莫菁蒼覺得相爺做的也太不近人情了。
真的會是這樣嗎?
第二日,莫菁蒼讓濃墨去儒馨苑打探消息,她想知道二老爺到底要不要來。
一個時辰後,濃墨回來稟道:“奶奶,儒馨苑發生了大事。”
濃晴急忙問:“奶奶想歇着,趕緊說!”
濃墨回道:“回奶奶,聽說昨晚,老太君把相爺打了!”
莫菁蒼頓時一驚,老太君哪來這麼大的火氣,楚忠身爲相爺身份,老太君更不是暴脾氣,怎麼會說打就打上了?
“你說仔細點,到底是因爲什麼而打的?”
濃墨躬身回道:“奶奶,這個奴婢倒沒打聽出來,相爺被打的事,還是水嬤嬤悄悄和奴婢說的,連白蕊姑娘也不知道。”
二老爺想來都城,楚忠爲何執意不讓他來,這事恐怕有內情?
二老爺來都城,別說是爲了他侄孫兒來,就算待在都城和他們過年,也是理所當然,楚忠的反應是不是有點過了?
思來想去,也想不到有所關聯的事,索性便不再去想。
五日後,相府大擺筵席,宴請都城中的親戚朋友和官場上的好友,一起吃宴席.
一時,整個相府熱鬧起來,楚忠好像也不避諱誰,甚至邀請太子來參加。
莫菁蒼終於出了屋子,十一月的天,還不太冷,尤其在淮河邊上的東堯,只是剛剛穿了層厚外衣。
辰時剛過,各府的人已經慢慢來到,楚基裕站在門口往府裡迎着客人,楚絨玥和莫菁蒼一起在三進的院子內,招呼着各府的奶奶和娘子。
施氏和楚母在後庭院陪着夫人們說話,而楚昭一直睡在奶孃的懷裡,不管周圍有多少人,都和他無關。
莫菁蒼和楚絨玥正在招呼着各家奶奶孃子,院子外的濃晴跑了過來,“奶奶,二爺說,快讓奶奶和大夫人都出去迎接太子和太子妃。”
莫菁蒼一怔,只是一個滿月酒,太子真的過來了,問:“相爺知道太子來了嗎?”
濃晴回道:“二爺已經讓人去傳話,估計相爺這個時候,該往門口趕了。”
莫菁蒼側過身,吩咐道:“玥妹,你在這裡招呼客人,我去去就來。”
楚絨玥點點頭,“嫂嫂你去吧,這邊我看着,只是嫂嫂,母親說過,你剛出月子,不能太累。”
莫菁蒼頷首,應了一聲,便帶着濃晴往垂花門而去。
施氏聽聞太子和太子妃來了,忙帶着楚母和楚昭往門口走去。
一家人都在垂花門候着,巳時三刻,太子和太子妃的馬車終於來到相府。
楚忠和楚基裕跟着太子往二進院子去,而施氏和楚母跟着徐鳳舞往後宅院走。
衆人見到太子兩人到來,齊齊行禮。
太子和太子妃剛坐好,門外的小廝便進來傳話,“相爺,親家來了。”
楚忠和施氏,還有莫菁蒼,三人一併趕緊去接着。
待趙氏下了馬車,見到相府的人在等着她,雙眼含淚的握着莫菁蒼的手,道:“還勞煩相爺和夫人出來接着,實在榮幸至極。”
想着之前來相府時,下人們都敢輕慢她,如今真的不一樣了。
施氏走上前,笑道:“親家客套了,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來,裡面請!”
趙氏還沒緩過來施氏的親暱,怎麼這才一兩年,她們家的變化,也太大了。
趙氏一會兒看着莫菁蒼,一會兒看着施氏,感覺像做夢一般。
施氏陪着她進入院內,莫菁蒼扶着趙氏一面走着,一面問:“孃親,怎麼爹爹沒過來?”
趙氏說道:“家裡有事忙,你爹爹抽不開身,不過你爹知道你的事,特別囑咐,讓我給小外孫兒,打了一個長命鎖,做了兩件雲錦肚兜親自送來。”
莫菁蒼點頭道:“多謝母親,那麼遠,你們還給他帶東西。”
趙氏笑道:“這是應該的。”
莫菁蒼將趙氏扶到了楚母身邊,讓她們坐着說話,隨後跟着施氏到前面去招呼其他客人。
莫菁蒼站在外面伸着頭看了半天,也不見楚述來,忍不住問身邊的施氏:“母親,怎麼二叔伯家裡的人怎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