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彬看着一屋子的人,問:“母親,郡王府的人,誰敢向公主下毒?”
韓郡主看了一眼莫菁蒼,“據目前來看,並不是郡王府的人所爲,有可能是灃兒媳婦?”
楚彬聞言,看向莫菁蒼,“母親,公主情況如何,醫婆們怎麼說?”
醫婆聽到楚彬提到自己,走上前,稟道:“楚大人,小民無能,請大人恕罪,只是都城中目前沒有雪蠶,這雪蠶一年只得兩三隻,全都在皇城中,如今皇城宮門森嚴,這一來一去,時辰也不夠……”
楚彬聽懂了醫婆的意思,這來回需要一兩個時辰,公主的毒不可耽誤,眼下只有逼着下毒者交出解藥,才能救治公主。
只是眼下,下毒者身份未確定,公主的毒又迫在眉睫,韓郡主這才着急想懲治下人們。
婢子爲楚彬搬了椅子,楚彬問:“醫家,公主中的什麼毒?”
醫婆回道:“是回靈散,一個兩個時辰便可使人心神喪失,若是時辰久了,心神尚不得迴歸本體,輕者如行屍走肉,重責喪命。”
楚彬臉上的肌肉一僵,嘴角艱難地抽動了一下,“母親,此事萬萬不可再耽誤,母親打算怎麼做?”
韓郡主看了下跪的婢子們一眼,“將她們拉出打,若是不肯說,全部打死扔出去!”
楚彬點頭,道:“嗯,母親,兒子回來的時候聽聞蔡家的人去結親了,想必宮門已經開了,不如讓人快馬去宮裡尋個太醫,讓人過來,就說公主的身體有礙,先請個人看看,順帶着雪蠶?”
下跪的婢子聽聞要打死,連忙跪下磕頭,喊着冤枉。
韓郡主不理會她們,覺得楚彬想的周全,他們爭取做到兩手準備。
楚絨薈一聽宮門開了,蔡家結親,面上暗暗一喜,“爹爹,這天都黑了,蔡家還去汪家嗎?”
楚彬搖頭,“我也不清楚,只是聽着是這麼做的,聽說是蔡二郎執意這麼做,蔡家的人現在已經出發了。”
楚絨薈笑着看向莫菁蒼,只見她神情寡淡,並沒有因着這個消息而驚訝失望。
說完楚彬命人吩咐管家去了宮門口,拿着公主的手令。
這一個來回,公主怕是熬不到雪蠶配好藥,韓郡主見跪在地上的婢子還是不肯說話,揮了揮手,身邊的嬤嬤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那出去的嬤嬤帶回來幾個小廝,將地上的婢子拉了出去,一個個的打。
等到所有的婢子都拉了出去,輪到濃晴時,莫菁蒼起了聲,“郡主,孫媳身旁的婢子,一不在跟前伺候,二沒有近公主的身,爲何也要打?”
韓郡主冷哼道:“你的婢子身上藏得有回靈散的毒藥,最應該打的就是她,如今這個危急時刻,你還是不要護短的好,且站到一邊去?”
若是一般的娘子聽到韓郡主這麼說,雖然捨不得,但也任由他們將婢子打個半死,算是有個交代。
但莫菁蒼一貫護短是出了名的,楚母和施氏在旁看着焦急。
只見兩個婢子聽着韓郡主的話,走到濃晴身邊,莫菁蒼卻擋住了兩個婢子伸出的手。
兩婢爲難的看向韓郡主,韓郡主勃然變色,“在安郡王府還由不得你放肆!”
楚母聞言,“咳咳……”
“相府的人,還輪不到安郡王府的人教訓!”
韓郡主見楚母也發了話,此時不能讓人真的將莫菁蒼拉開,也不能太過較勁,正在左右爲難之際,王氏從廂房內走了出來,急聲道:“醫家,快來瞧瞧,公主像是醒了。”
醫婆趕緊躬着身子走了進去,楚母和韓郡主聽聞,也跟着進去。
只見百花羞睜着兩眼,醫婆走近仔細查看,見她環顧一週,看到莫菁蒼的時,一激動坐了起來。
百花羞指着莫菁蒼,“你,你……”
後面的話,還未說出來,便又倒了下去。
楚母和韓郡主連忙上前,王氏將公主扶起,還想聽她說後話,只是百花羞又是昏迷不醒了。
衆人不解地看向醫婆,只見醫婆撐起百花羞的眼瞼,把了把脈,全身一稟。
醫婆回過身,跪下身稟道:“郡主,小民只怕無能爲力,公主如今氣脈正常,猶如正常人一般,只怕剛剛那是公主的迴光返照之狀,若是再不用藥,只怕公主這一覺便不起了?”
韓郡主驚慌道:“你說的可是當真?”
醫婆連連叩頭,“小民怎敢欺瞞郡主……”
聽到這裡,韓郡主回過頭看向莫菁蒼,尚未出聲,只見楚絨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嫂嫂,薈兒求求嫂嫂,快把解藥拿出來吧?薈兒知道你和公主之前因爲兄長的事,結過怨,可是嫂嫂,公主都已經放下兄長了,求嫂嫂放過公主,她可是皇上的心頭明珠,她若是有什麼事,嫂嫂你和兄長也不能長久……”
楚絨薈一邊說着一邊掉眼淚,像是知道里面的內情一樣。
韓郡主見楚絨薈給莫菁蒼跪了下來,喝道:“你起來,你憑什麼跪她,就算爲了公主,也不能跪!”
楚絨薈哭道:“祖母,再不求,公主就真的來不及了,整個楚家都會因着嫂嫂的私心,而被滅門。”
楚絨薈看似一副爲楚家着想的樣子,苦苦地懇求莫菁蒼,楚母和施氏都被迷惑了,兩人蹙眉而望,不知她們誰真誰假。
莫菁蒼看着楚絨薈,見她說完話,還不忘的朝她輕蔑一笑,濃晴站在莫菁蒼身後,看到她嘴角的一抹譏笑,頓時大怒。
“三娘子,容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三娘子若是真的爲公主好,就該趁着公主還有一口氣在,將解藥拿出來,不然整個安郡王府都會因着三娘子而被皇上處置,請三娘子三思!”
韓郡主看向濃晴,厲聲呵斥:“放肆,郡王府的娘子,豈容你這個小婢在這裡胡亂指桑?”
濃晴福禮道:“韓郡主,請恕奴婢多嘴,奴婢在汀棠亭外守着奴婢的主子時,被三娘子身邊的婢子撞了一下,想必在那時,奴婢身上的藥粉便被人換掉,韓郡主,也可細查,主子和奴婢身上除了回靈散,哪裡有什麼解藥?”
莫菁蒼伸手阻止,不讓濃晴在繼續說下去,走到公主跟前看了一眼,回過身面向屋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