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何事。”馬車之上架車之上正是謝容留在江陵的手上,此人是百里越手上最精明能幹的人之一,今日卻被百里越匆匆的派過來請她前去醉月樓,謝容見他神色着急,也不細問緣由便隨他上了馬車。
“主子讓我帶公子前去醉月樓,他親自告知,並未告知屬下。”趕車之人低聲道,並非百里越不信任他,而是時間緊迫根本來不及跟他說。
“嗯,那便架快些吧。”這些許顛簸她還是受得住的,顯然那人也正是等她這句話,當下立即快馬加鞭而去。
“容弟。”眼見着醉月樓門口處便要入內了,誰知一道白色身形從裡面擋住她的去路,緩緩的走了出來,身姿出塵如仙似畫,俊逸出世飄渺高逸,不是別人正是那王賦之。
“王嫡子!”謝容站住,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別告訴她他這般出現純粹湊巧。
“真巧。”王賦之輕輕一笑,眉眼之間近看全是溫柔。
“呵~有事?”長袖輕甩,謝容淡笑出聲,而反眼神銳利的反問。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在此相遇,不如請爲兄喝一杯?”何曾有人見過王賦之如此的去討好一個人?偏偏這人毫不領情。
謝容從不對暖味感興趣,要麼朋友要麼敵人,要麼情人要麼路人,如此的王賦之便是對手加敵人,可以說比路人還不如,對於比路人還不如的人她會甩什麼好臉色呢?當下便撕破了臉冷笑道。
“抱歉,本公子無閒日無閒情無法奉陪,告辭。”說罷便要從他身側越過,冷淡的沒有一絲往日溫情。
“容弟。”身形一動擋下她的步伐,王賦之聲音沉了幾分,目光直直的望着她,那溫雅的眼神之中含着駭人的霸氣,彷彿他便是天子,他的話便是旨意誰也不可拂逆,否則便是大逆不道。
“不知容弟心煩何事,說出來爲兄定然盡力相助。”幾秒之後那霸氣盡斂,覆露出那溫潤一面,先前那一面仿若錯覺。
只是謝容眼不花腦不錯會相信那是錯覺纔有鬼。
“王嫡子日理萬機怕是顧及不來那麼多事,本公子的事就不勞煩王大嫡子了。”謝容幽幽一笑,早已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了,明槍暗箭有本事便放出來便是了,她只管接着看看誰的本事更強些。
“謝容。”王賦之不悅正要向前大跨一步將她籠罩於其下,孰料謝容錯身直接無禮的從他身邊再次走過,王賦之身形一閃直接擋了過來,身懷武功之事謝容在船上便知了,如今他也不打算在她面前忍藏了。
然而,他卻忘了這醉月樓再不濟也是謝容的地盤,再謝容眉不屑的揚起的瞬間,三道黑影齊齊落下完全的擋在王賦之的面前,楚河漢界,瞬間將兩人隔了開來。
“晉國將亂處月漠龍幫不了你,回來,你想要什麼,我幫你。”四眼相對,半響之後王賦之眼神之中透露出罕見的真誠,緊緊的望着謝容,淡淡的開口道。
“呵呵,晉國將亂?你又如何知道晉國將亂?好大的口氣。”謝容心中微愣,卻並沒有表現出現,反而是冷冷一笑,當下甩袖而去。徒留下王賦之一人直直的站在哪裡,長袖之下十指緊握,死死的盯着那絕然的不敢回頭的背景,那忍於喉結之下的話語上下滑動着,再也無法開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公子。”房間之內百里越早已坐在哪裡等候着了。
“嗯?說罷。”百里越是十一人之中唯一一個用着自己的本名光明正大的在她身邊的,此人穩重非常,能讓他着急的事並不多。
“辰龍傳信來說,晉蜀兩國戰事將起了。”手中書信遞了出去,雖然謝容不顧及處月漠龍,然而他們這些人到底還是有些防範的,重大事件根本不會傳到那小築只會通過百里越或者丑牛。
“多久?”那王賦之消息竟然如此靈通?謝容拿過書信過目着。
“應是不出十日。”加上來回書信的時間,只怕也就是這幾日了。
難怪這幾日處月漠龍總是那般的忙,只怕他自己早已預料到了吧!謝容眯了眯眼想着。
“晉國局勢如何?”謝容慵懶的半躺到椅子上。
“司馬維會出戰,只是虎賁將軍手上的兵權怕是還用不上。”時間畢竟還是急了些,想讓那處月漠龍的人心服口服仍需要時間的,那司馬維凝心病重,一時之間只怕也不全信卯兔他們的。
“那便告知辰龍,讓他助司馬維一臂之力,鼓吹他上戰場。”最好死在戰場之上。
“是。另外巳蛇傳來消息稱,已有蜀國太子的一些消息,此人神秘莫測,巳蛇猜測那蜀國太子根本就沒有在蜀國境內,只怕是在他國遙控着蜀國的。”
“咦?意思是有可能在晉國之內?”謝容眼露正色,若真是如此,那麼那太子便不得不讓人忍起重視了,藏頭露尾的必須有見不得光之處,這樣的人卻還能掌控蜀國上下,甚至發動戰爭,不可小覷也。
“也可能在吳國境內,目前爲止還沒有露出馬腳。”百里越皺眉道。
“讓巳蛇緊盯着,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什麼人物。”
“是,另外我們剩餘的鋪子都被那王嫡子給吞了,他掌控了整條通往蜀國的經濟要脈。”說起這話來百里越很是慚愧,這一帶都由他負責着,最近一直忙着穩顧江陵的財產,哪裡想到那王嫡子根本就是聲東擊西,等他反應過來之時,那吳國與蜀國之間的經濟要脈如數被此人撐控住了,讓他震驚之餘亦明瞭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不得不火速派人請謝容過來指揮對策,以確保他們還能搶回幾分生機。
“什麼?”謝容很是吃驚,如此龐大的要道竟然被王賦之一個人吞下了?他竟然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你的意思是不緊是我們的就連劉冠的也都被其佔領了?”
“最近劉家出了種種對策,應會搶回幾分。”因此他希望謝容也可以贏回幾分話事權,否則兩國要道通通掌控在別人手裡,實在太過被動了,箇中利害叫他不敢往深處想。
“將所有的資料給我。”被別人封鎖出口要道,這種事她怎麼能允許?謝容一目十行速度並不比百里越平時慢,然而她在看完之後,又認認真真的把王賦之的、劉冠的,甚至是一些蜀國商人的資料也都瞭解了一遍,良久之後終於緩緩的擡起那可運籌帷幄之中絕勝千里之外的腦袋了。
“王賦之已經成氣候了,一家難已對於他,馬上宴請劉冠,作足準備去與他談合作,共同對付王賦之,能搶回多少搶回多少。另外聯繫巳蛇,讓他在蜀國之內儘可能的出對策刁難王賦之,堂堂蜀國之人怎麼能容許如此重要的要道盡數落在一個外國人手中?聯繫一切可以用的上的蜀國商人,這事也叫上劉冠。”謝容話語簡短,確句句重點,字裡行間大有把劉冠拖下水綁到一條繩上的意思。
“是。”百里越也不作任何的停留,等謝容指令之後便馬上去實施了。
謝容再看了一些帳策之後,磨硯添墨一一的作了交待,等她再次擡頭之時,天色都已經降了下來了,想着還有人等着自己回去共用晚膳,也不停留便匆匆的上了馬車離去,這一次倒再也沒有遇上王賦之了,好似此人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等她回到小築之時,卻見處月漠龍仍在書房之中與幾個屬下正在作計畫,討論着晉國境內的諸事,無不是與戰事相關的,由此可見,那晉蜀兩國的戰事怕是真要開始了。
謝容摸摸鼻子退了出來,對於兩國戰事並不是真正的十分關心,如同當初漢城戰事,她所關心的到底也不過是自己家人而已,如此兩國戰事也同樣,她不過是關心他是否會上戰場,如此之外,其餘的於她性情,根本無所謂的。
遠在晉國的洛陽之都,阿容客棧之中,辰龍不負司馬維軍師之名,此時正在房間之內不冷不淡的接待着司馬維,聽着他對戰事的看法與見解,同時發表着自己高明的意見。
“如今沙陀漠龍失勢,本將軍認爲該趁機壓住他,以兵權之令號令他回來參戰,若他回來那便是默認了他從此要聽我號召,聽令於我,若是他敢造反不聽軍令,那便是藐視軍威,無視軍權,此罪可當斬,如此意下如何?”司馬維輕喝一口茶,爲自己的想法感到滿意之極。
“我以爲將軍應該抓住這次機會,領兵出戰。”辰龍淡漠的望着眼前晉國權傾一世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司馬維,不卑不吭態度一如當初,這也正是司馬維很是信任他的原因,不因他失勢輕看他一分,也不因他得勢而奉承一分。此人心思縝密有治國之才也,得之乃他之大幸。
“喔?”司馬維聽得他反駁之言,不由的擡聲,語氣之中並無不滿。
“蜀國久無戰事士兵定然都是疏於訓練,並無作戰經驗的,而晉國久經沙場,那些士兵無一不是以一當百的,與以一當百的士兵對上毫無經驗的士兵試問誰贏呢?再者那些將領都是出生入死,作戰經驗極之豐富的,相比之蜀國那些紙上談兵的,勝負立分。再加上晉國兵力強盛地廣人多,對上蜀國物少人稀,如此三者可知晉國必勝已。
既然晉國必勝,如此功勞爲要要拱手讓給那沙陀一族,爲他人錦上添上花,瓦上添彩?在下認爲此次正是將軍創功立業,贏得人心最佳時機,將軍萬不可錯過這機會。”辰龍依久的語氣平靜,並沒對司馬維有多尊重,字裡行間又讓人感覺得出,他是如此爲司馬維着想的。
“哈哈哈,王弟果然有國士之才,若非你提醒我差點便錯過了這絕好的機會了。”司馬維稍微思考之後,便認可了辰龍的話,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王弟果真是我的良師益友,今生有幸能認識王弟,真乃天賜也。”字裡行間無比的推崇與認可辰龍。
然而,能得一國重臣如此依重的他卻仍然沒有絲毫的得意囂張之色,一如既往的淡漠着,拿着那三絃琴便不再理會他,司馬維對他的性子自詡萬分瞭解,根本不會再意他這尋常的舉動,立即起身告退回去佈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