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黃天愁一眼,跟他說:“想什麼呢?我雖然可惜咱們找到了出口還不能出去,但是還沒不明白事理。再說了,我是口是心非的人麼!趕緊找老黿去得了。”
黃天愁沒說話,只是聳了聳肩,對我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轉身帶着我按原路返回。
這一次折返,我跟黃天愁的心裡都沒底。究竟老黿在什麼地方中了什麼埋伏,誰都不清楚。而且剛纔我跟他經過的路上一點兒老黿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現在找回去,我倆甚至都不敢保證老黿是不是在這條墓道走丟的。
一路上我倆誰都沒有說話,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陰’暗‘潮’溼的墓道之中,生怕錯過一點兒有用的信息。
“咦?”走在前面的黃天愁忽然驚訝的叫道:“種仙兒呢?”
我擡頭看去,發現黃天愁正蹲在地上,伸手‘摸’着青石墓磚。我走過去問他:“黃哥,怎麼了?”
黃天愁眯着眼睛跟我說:“種仙兒怎麼沒了?”
墓道里面都一樣,尤其是還有四面八方鑲嵌的銅鏡,更加讓人分辨不出區別,我甚至都沒發現這裡就是剛剛黃天愁和種仙兒‘激’戰的地方。
“不會又活了吧?”我擔憂的問道。
黃天愁搖搖頭,說:“‘弄’沒‘弄’死它我心裡還是有數的,而且你看這地上,明顯是有東西給種仙兒拖曳走的。”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麼。黃天愁讓我‘摸’一下試試,我伸手一碰,一股奇寒順着手指瀰漫上來,如同被鋼針紮了似的,我趕忙把手縮回來,問道:“這地面上有什麼?”
黃天愁說:“這墓磚石道到處都滑膩不堪,我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異常,以爲是常年‘潮’溼,生了青苔之類的東西。可看見這東西我明白了,這滑膩應該是什麼東西爬過時留下的,你分辨不清也正常,因爲四周都是這玩意兒,只不過這條痕跡明顯是新留下的。”
黃天愁說的很清楚,可我還是看不見。雖然我眼睛具備了夜視的能力,可也不能跟正常光線下的視力媲美,所以我只有聽他說的份兒。
黃天愁站起身來,把貓煞黑牌遞給我,冷峻的跟我說:“這個你拿着,雖然小東西受傷了,但是多少能替你抗一下。遇到危險的時候再用,關鍵時刻保命。現在我要入魔窟一探,看看這裡面到底有多少怪物!”
“不救老黿啦?”我勸黃天愁道:“你不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麼?咱們先找老黿唄?”
黃天愁不着調的笑笑:“不入魔窟焉得神武爺?”
我嘆了一口氣:“好吧,那小心點兒,千萬別捅了馬蜂窩!”
黃天愁點點頭,身形一震,變作一位銀盔銀甲手提亮銀槍的帥氣將軍。我不由得讚歎一句:“黃哥,有點兒趙子龍的意思哈?”
“啥意思?”黃天愁揚眉問道。
“千軍萬馬孤身救少主啊。”我聳聳肩,跟他說:“現在這情況,我覺得‘挺’應景的。”
“切!”黃天愁牛哄哄的一轉頭,一馬當先的大步走開。
我撇撇嘴,心道他這一裝備上氣質都變了,小譜擺的夠勁道。
提槍在手的黃天愁確實要比平時酷了很多,起碼不再帕金森似的走一路手裡‘亂’畫一路,遇見銅鏡,直接一槍點過,紅光一閃,就讓原本‘露’出銅質的鏡面重歸黯淡。
我跟在他身後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牆面上和墓道頂的銅鏡,紅漆保存的都還好,就是地上的銅鏡,跟被什麼東西摩擦過似的,都多多少少的被蹭掉了紅漆。
我問黃天愁這能不能就是偷走種仙兒屍體的那個傢伙乾的,黃天愁卻搖搖頭,指着我根本看不着的痕跡跟我說:“這東西不僅僅是在地上躥,還能上牆,你看這裡,還有這裡,包括這頂上。都有那東西留下的痕跡。”
“我擦,難不成是壁虎成仙兒了?”我胡‘亂’猜道:“這怎麼還到處‘亂’爬呢?”
正說着,黃天愁忽然停下來,我心中一驚,不過看清楚了情況之後,我鬆了一口氣。黃天愁停下來不是因爲遇見了危險,而是因爲遇見了岔路。
我原本以爲墓道是筆直通向墓室的,可現在看來我想錯了,一個橫‘插’過來的路口將墓道變成了丁字形。
我問黃天愁:“黃哥,怎麼停下來了?你不是能看到那個東西留下的‘腳印’嗎?跟着走啊。”
黃天愁用槍尖點了點橫‘插’過來的墓道跟我說:“那東西是從這條道兒出來的,取了種仙兒屍身之後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順着咱們現在這條墓道深入了。”
我撓撓腦袋,問黃天愁:“這是啥意思?”
黃天愁用槍尖一指我們所在的這條墓道深處,說:“從這裡進去,就是地宮的墓室。那個傢伙應該是把種仙兒送到地宮了。”
“那這橫着的墓道是怎麼回事兒?”我問道:“通向啥地方的?”
黃天愁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這個提議‘挺’沒意思的。”我跟黃天愁說:“咱們還是直搗黃龍吧,就別節外生枝了。”
黃天愁聽了我的話,想了一下,點點頭:“那你要是沒什麼好奇心那就算了。”
跟黃天愁繼續前行了十幾米,他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疑‘惑’的跟我說:“好像不對勁兒。”
“怎麼了?”我問道。
黃天愁一指地上的銅鏡,跟我說:“這裡銅鏡上的紅漆怎麼完好無損?”
“你不知道我跟不知道了。”我跟黃天愁說:“這能說明什麼?”
黃天愁緩緩的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先去墓室看看再說。”
又走了一會兒,黃天愁忽然‘抽’動了兩下鼻子,我這鼻子已廢,根本聞不出來香臭,只能問他:“黃哥,聞什麼呢?”
“噓!”黃天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跟我說:“是種仙兒的味道。應該就在前面了。”
我一聽,立刻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貓煞黑牌也被我拿了出來。
跟在黃天愁後面走了沒多久,前面忽然又出現了個岔路,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橫‘插’過來的,而是原本的墓道分成了兩條,成了丫字型。
黃天愁一指左邊的墓道跟我說:“就在這裡!”
說着,一馬當先的躥了進去。我不由得暗罵一聲,這什麼‘性’子,不說好了要小心謹慎麼,怎麼這麼冒失!
我貼牆半蹲下身子,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左邊的墓道湊過去,還沒等我‘露’出頭來,就聽見黃天愁怒吼一聲:“孽畜,找死!”
接着,一陣金鐵相‘交’的打鬥聲就從裡面傳了出來。我趕忙趴在地上,卻不料這裡恰好是裡面那個東西走過的,異寒傳來,我一個‘激’靈竄出去,暴‘露’了身形。
待我看清楚跟黃天愁糾纏在一起的是什麼東西的時候,一顆心直接涼到了菊‘花’,一丈多長的蚰蜒將黃天愁整個身體纏繞住,黃天愁的亮銀槍此時成了槓桿,他正臉紅脖子粗的撬着蚰蜒‘精’的百十來條‘腿’。
蚰蜒‘精’可能是被我突然躥出來嚇了一跳,一動不動用通紅的眼珠子看向我。
我狠狠吞了一口吐沫,心中暗罵這破地方果然是啥都有啊,蚰蜒‘精’都能生出來,是因爲這裡太‘潮’了嗎?
現在蚰蜒‘精’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它到底啥意思,不過現在卻是個好機會,我起碼能幫黃天愁爭取點兒時間,因爲我看到他已經成功的撬開五條半‘腿’了,這是什麼概念?將近十條‘腿’啊!!勝利在望!
爲了吸引住蚰蜒‘精’,我像個螃蟹一樣橫着走來走去,蚰蜒‘精’隨着我的步伐移動着腦袋。
我一看有‘門’兒,立刻賣力氣的扭動,半草裙舞半肚皮舞的‘蕩’漾了起來。而且由於只穿了個‘褲’衩,時不時的還能搔首‘弄’姿的客串一下脫衣舞,蚰蜒‘精’八成是沒見過啥世面,完全顧不上已經被它鎖死的黃天愁,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原本正抓緊時間撬大‘腿’的黃天愁瞄了我兩眼之後立刻也被我吸引住,眼神裡面充滿了震驚的神‘色’。
看見黃天愁停了下來,我這火兒就壓不住了,我爲了給他爭取時間,都客串成舞娘了,他怎麼還跟沒事兒人似的看起了熱鬧呢!
不敢出聲,怕讓正“陶醉”的蚰蜒‘精’“驚醒”,我只好拿眼睛一個勁兒的瞪黃天愁。
黃天愁也迴應似的跟我飛眼兒。
我去你大爺,還他媽帶互動的?!真當這是在看節目呀?
一來氣,顧不得驚動蚰蜒‘精’,我衝黃天愁大罵一聲:“你大爺的,看什麼熱鬧!快撬大‘腿’啊!”
蚰蜒‘精’果然被我驚動,發出一聲巨難聽的嘶鳴,原本捆住黃天愁的那些大‘腿’一鬆,奔着我就要衝過來。
黃天愁一把抓住蚰蜒‘精’的兩條‘腿’,衝我大吼一聲:“你丫的小心後面!”
後面?我愣了一下,剛要回頭,居然覺得後背好像撞在了什麼東西上。硬梆梆的硌得我生疼。
我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一張大得不像話的如同在福爾馬林裡面泡發了的人臉跟我來了個近距離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