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清如無奈的搖了搖頭,“今夜入夢,本想共話前塵。卻沒想到你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看來你之前的老毛病還是連累了你。也罷,夜已深,你好好休息罷,我去也。明早醒來,不要忘記水杯哦!”
我不好意思的衝她笑笑:“其實我是開玩笑的,你剛纔說的老毛病是怎麼回事兒?共話前塵……是不是跟我上輩子有關啊?”
蟒清如抿嘴笑了一下:“上輩子的你唯喜飲酒,而且每每醉後口渴,必以湯水爲解。想必是過奈何橋的時候,在孟婆婆那裡多飲了幾碗湯,纔將前塵之事忘得如此乾淨吧。”
這可真是吃貨在哪兒都能建功立業,我居然還去跑孟婆那裡大快朵頤去了。
“這麼說,其實上輩子你就認識我了?”我看着蟒清如問道。
蟒清如優雅的點了點頭:“也曾在月下對飲,把酒桑麻。”
我去?這麼說,上輩子我跟她就認識啊,腦補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在那個二層獨棟小院子裡面,我一個人喝酒,對面盤着一條青蟒……那畫面,我也是醉了!
蟒清如道了一句晚安,轉身消失不見。
把我一個人扔在竹林裡面,我繞了兩圈兒也不知道怎麼從這兒出去。索性躺在鬆軟的地上,居然很舒服,一點都不覺得有潮氣和涼意,反而暖洋洋的,沒一會兒,我在夢中就睡着了,這一睡,讓我徹底的放鬆,直到第二天早晨被鬧鐘叫醒,我難得的沒有賴牀,很舒坦的伸了個懶腰。
李儒睡得四仰八叉,被子也被踢到了地上,我把他叫醒,我媽已經準備好了早飯,我倆急匆匆的洗漱完畢,吃了早飯,打了個車去上學。
剛下車我就一下子想起來,昨天晚上在夢裡面答應得好好的,說要弄個保溫杯的,這一早上光顧着渾身舒坦了,居然把這茬給忘了。
而且夢裡面我還忘記問蟒清如,這不都有胡飛雪了麼,怎麼她還來了呢,一起保護我?
難不成要出事兒?
我趕緊在學校旁邊的小商店裡買了瓶礦泉水,把瓶蓋擰開,心裡琢磨蟒清如這是跟沒跟來啊,別讓我給落在家裡了。
而且她啥時候進瓶子裡面我也不知道啊,總不能我一直拿着一個擰開蓋子的礦泉水瓶子還一口都不喝吧?李儒已經瞄了這瓶水半天了,他八成就是在等我把第一口給喝了,他好來一口。
邊走邊琢磨,忽然覺得手中的礦泉水在常溫下忽然變涼,好像一下子變成了冰鎮的,這個反常現象讓我精神一震,這應該就是進去了吧?
蟒清如不是說自己陰氣重麼,進到瓶子裡,八成也會影響到水溫。這回撿到寶了,以後再也不用怕夏天的時候會熱了。有她在,我熱的時候隨便一叫,在我身上待一會兒我這溫度不就降下來了麼,簡直是天然大空調啊!
我心裡美滋滋的想着,手裡也不閒,把瓶蓋又給擰上了。
李儒果然是惦記着我這瓶子水,見我擰上了,他叫道:“哎,水哥你到底喝不喝啊?不喝給我喝一口,我吃完飯忘記喝水了,現在正渴着呢。”
“這不馬上到班級了麼,你去喝大桶純淨水去。”我故作神秘的跟李儒說:“這瓶水可不能隨便喝啊!”
李儒疑惑的看着我,我對他笑笑,也不做解釋。
他居然沒有追問,消消停停的不再提口渴的事兒。到了班級,他先喝了兩杯水,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卻發現書桌裡面啥都沒有了。
“我艹?我東西呢?”李儒一下子跳了起來:“誰他媽動我東西了?”
“怎麼回事兒?”我趕忙走過去,發現他書桌空空如也,也是愣住了,“不對啊,我昨天晚上放學的時候你東西還好好的呢,這是怎麼回事?”
“今天誰開的門?”我皺着眉頭問道。
正在值日打掃衛生的王佳彬擡起頭來,說了一句:“別問了,老班一早就過來把你倆的東西都洗劫了,你倆趕緊想想有沒有什麼違禁品吧,估計一會兒她就會來叫你倆談心了!”
我艹!還有我?!
我趕忙看了一下自己的書桌,果然,也是啥都沒了。
軍訓的時候上自習,本來就是個十分無聊的行爲。要是不看點兒小說漫畫誰能熬住?不全都睡倒了?
這可都是從校外租來的,我他媽在那兒還有押金呢!
問了一下王佳彬,他告訴我除了我跟李儒的,別人的書桌老班誰的都沒碰,看來她的目的性很強。
我跟李儒相視無言,都覺得這事情蹊蹺,怎麼就相中我倆了呢?
我倆大眼瞪小眼的坐下,一直等到快要出早操,老班纔來叫我倆去辦公室“聊天”。
我擔心誰把蟒清如的洗澡水給喝了,左思右想,還是拿着妥當一些。
到了辦公室,老班倒是挺客氣的,讓我倆找地方坐下。
她這是典型的笑裡藏刀啊!我跟李儒隨便找了兩個凳子坐下,老班笑眯眯的問我:“万俟水,知道我找你來幹什麼嗎?”
大佬,有點兒新意木有?這種開場白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真是搞不懂,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和五班的陳蕊是什麼關係?”老班單刀直入。
我心中一驚,但是還是面不改色的告訴她:“初中同學唄。”
“就光是同學麼?”老班用手輕輕扶了扶眼鏡,兩道直逼人心的探究目光向我射來。
我坦然迎上,衝她一笑:“還有別的關係。”
“哦?”老班的眼睛裡面閃爍着動人心魄的光芒:“還有什麼關係?”
“現在算校友了吧?”我淡淡答道。
“要光是校友和同學,我叫你來幹啥?”老班一臉涼笑的問道:“我怎麼不問你跟別人是什麼關係呢?你不明白咋回事兒嗎?”
“不明白。”我跟她說:“那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唄?”
“你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去門口站着,啥時候想明白了啥時候回來!”老班說翻臉就翻臉,一指門外,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轉身剛要走,又被她叫住:“你手拿的什麼?放我這兒!罰站還帶水,你也太滋潤了吧?”
我心中冷笑,這可是你自己要的!我把裝着蟒清如的礦泉水瓶放在老班的桌子上。
轉頭走出辦公室,站在走廊裡。我心說這裡不比外面站軍姿要舒服多了,不但清風習習,累了還可以隨便換姿勢,這正合我意啊。
但是就是不知道老班掌握了什麼情況,她這有針對性的提問還真讓我覺得心裡沒底兒。雖然陳蕊跟我已經攤牌了,說好了好好學習,等到大學再談別的。可現在這苗頭有點兒不妙,本來都過去的事兒,現在翻出來,看來還是有人嘴碎,把昨晚打架的事牽扯到了這上面。
我倒是不在乎,可就怕陳蕊受不了。畢竟在初中的時候人家一直就是好學生,女學霸加班花,備受寵愛的,這剛上高中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她心裡肯定不好過,而且在老師眼裡會不會對她另眼相看,這也不好說。真算是無妄之災!
懶得偷聽老班跟李儒的對話,我眯着眼睛靠在牆上,心裡呼喚起了胡飛雪。
昨天晚上的夢我還想跟胡飛雪確認一下,畢竟她剛來的時候還有黃天愁給引薦,這蟒清如毛遂自薦的,我擔心是敵人打入我軍內部的細作。
叫了幾聲胡飛雪,居然一點反應沒有。這時候我才忽然想明白,爲啥今天一早起牀的時候我身子那麼舒坦,多久都沒有過的感覺了。我還以爲昨天晚上睡得好,就忘了這種感覺是無仙兒一身輕的正常人的通感!
胡飛雪居然不在我身上,那她跑哪兒去了?昨天晚上不還好好的麼,怎麼今天就不見了呢?
是昨天壓根就沒跟我回去,還是半夜跑掉了?就算是跟蟒清如交接,好歹也應該跟我打個招呼吧?這着急忙慌的……反正倒是她一貫的作風。
胡飛雪沒有反應,我又點了蟒清如的名字。
叫她名字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隔着,是那種……在叫非但不熟,而且還不好相處的陌生人的感覺。
蟒清如迴應的很快,一股冷風吹在我的左胳膊上,她的聲音也同時響在我的心裡:“叫我來陪你聊天?”
“那倒不是。”我用心通跟她交流:“你能不能知道今天這事兒到底咋回事兒?胡飛雪又幹嘛去了?”
“哦,原來你問這個啊。”蟒清如的聲音永遠是不徐不緩,娓娓道來的樣子:“我掐算的本領一般,但是這麼近的事兒還能查個八九不離十。你這次是有小人小語,不過不要緊,一會兒有貴人相助,最後會小事化了,不用擔心這個了。”
小人小語我倒是早就猜到了,可這貴人相助?我上哪兒淘弄貴人去?我連答應都沒有呢!
“那飛雪呢?”
“飛雪姐姐麼,她是着急回去跟我爺爺解釋去了。走得匆忙,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也怪我昨夜拉着你入夢,她不想擾了我們,所以纔不告而別的。不要擔心,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爺爺?”
“啊,我忘記告訴你了。我爺爺叫蟒行雲,是咱家的蟒家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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