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看着窗外萬物凋零的破敗景象,心中越發覺得空落落的,天越來越冷了,也不知那人有沒有照顧好自己,穿的衣服暖不暖,自從他說要出外走走,這一走就是三個月,新年一天天臨近,他連過年也不回來了嗎?外面就這麼好!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束縛了他,牽絆了他嗎?真是想不到,短短時間,江湖上便到處都是那人的傳言,他知那人不是行事膚淺張揚之輩,同時也更明白,那人的個性是極易被人認可和喜愛的,他揹着魔教的身份卻已被多數正派人士所接受推崇,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卻不知,那人這一路又要勾走多少女人的心······
女人?莫不是他真的碰上了喜愛的女人,墜入情網,這才遲遲不歸?
若真是這樣,那麼就永遠不要回來了,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和旁人分享他!
暗衛動作迅捷地跪到他的面前:“稟告教主,剛剛傳來的消息,楊總管被困在少林寺了。”
“困在少林寺?”他目光森然地問道。
暗衛點頭:“是的,教主,楊總管每日除了治病救人,便在寺中吃齋唸佛,外間傳言,寺中禪師每日爲他講經說法,似乎是極力勸說他脫離我教。”
東方不敗冷笑:“這羣和尚管得倒寬,連本座的家事也來摻和。”
楊漣每日在寺裡啃着艱澀的佛經,他知道,方丈是等着他吐口說願意離開日月神教纔會把手札給他,他雖然心中鬱悶,可是每當那羣老和尚一臉慈悲地看着他,一副極力挽救失足青年的表情,他就覺得無語,真是有苦說不出,他留下就是要和他們比比耐力,到時他們對他沒耐心了,就會讓他帶着手札滾蛋的,只是不知道那人會不會爲他擔心,知不知道他在這裡,會不會怪他離開得太久······
“哎,你聽說了嗎?殺人名醫平一指的徒弟正在少林寺呢!不少人千里迢迢趕來就是爲了找他看病!”一個江湖人說道。
“是嗎?是聽說了些,不過他的醫術怎麼樣啊?名醫的徒弟也不一定能將師父的本事學全乎嘍!”另外一人應道。
“叫我看,估計是已經青出於藍了,更難得的是,不用和他師父一樣,救一人殺一人了,只可惜竟是魔教中人。”那人嘆道。
邊上一人反駁道:“魔教中人又如何?只要心地好,又有什麼正邪之分?我聽說那楊漣是個神仙一般的人物,人家都叫他‘妙手醫仙’呢!”
“心地好?那倒不見得吧?你可知,當日那楊漣,被請去碧雲山莊,老莊主病得要死,都差點救活了,只因那老頭的兒子,說了句東方教主的不是,楊漣便二話不說拂袖而去,結果那老莊主沒兩天就死了,所以找他看病容易,卻千萬不能說東方教主的壞話!”
“呵,那小子倒是忠心!哎,魔教中人果然都是一個樣,什麼仁義都是裝出來的,到了不還是一些草菅人命之輩?”
聽着衆人的紛紛議論,東方不敗放下手中的茶,走出茶寮,看了看漸暗的天色,暗衛低聲問道:“教主,是繼續趕路,還是找個地方歇息一夜?”
“接着走。”他冷聲道。
聞言,衆人在心裡哀嘆,教主精力也太好了?雖然心中抱怨,卻仍是任命地跟上。
不眠不休地趕了兩天兩夜的路,第三日上午,一行人終於趕到了嵩山少林寺,東方不敗一掌拍開守門的武僧,徑直闖入寺中,見來人雖然隨從不多,周身卻有種不容侵犯的,凌駕於衆人之上的氣勢,僧衆們也不敢大意,只是將人團團圍住,急請了人去通報方丈大師。
方證急忙趕來,微顫的僧衣少了一分平日裡的淡定從容,畢竟,若是東方不敗真的大開殺戒,那對於少林寺來說,絕對是一場浩劫,眼見那人並未出手,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感嘆自己來得及時,正了正神道:“阿彌陀佛,東方教主,有禮了。”
衆人聞言皆是大驚失色,急急退到一邊,竟無半人再敢上前。
“我日月神教與你少林素無瓜葛,放了楊漣,本座不想大開殺戒。”他冷聲道。
“阿彌陀佛,教主誤會了,非是本寺不放人,是楊公子自願留在寺中。”方證解釋道。
東方不敗冷笑:“你以爲本座會相信!”
楊漣正無聊地敲着第一千一百零一下木魚,靜空已經慌慌張張跑進了他的禪房,滿頭大汗地道:“楊大哥,不好了,東方······東方不敗來了!”
楊漣不由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驚喜地抓住他:“你說什麼?教主來了嗎?他在哪裡?”
靜空急切地道:“在前殿,正要屠寺呢!”
楊漣一聽也慌了,怕是有什麼誤會,立刻朝前殿奔去,若是真讓那人作出什麼驚人的事情來,他恐怕留在這裡爲他念一輩子的經也不行了。
奔至前殿,正見那人一身紅衣如血,周身驚人的氣勢,使整個外殿一片死寂,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那裡,楊漣心中雀躍不已,若不是衆目睽睽之下,若不是怕教主一巴掌拍死他,他估計已經撲過去一把抱住他。
眼見那人手中寒光畢現,楊漣忙奔過去,撲倒在他面前,不着痕跡地按下他手中的銀針,“教主!”
東方不敗怔愣了一瞬後纔看清,眼前一身僧衣,形容消瘦的人正是楊漣,頓時渾身上下殺氣減了不少,卻沒料那人的一句話,再次惹得他滿腔怒火。
“教主,真的是我心甘情願留在少林寺的!”楊漣怕他遷怒別人,連忙解釋道。
東方不敗強忍住想一掌拍死他的想法,厲聲道:“如此看來真是本座多此一舉了,那你就留在這裡做你的和尚吧!”說罷,拂袖而去。
暗衛們同情地看了楊漣一眼,忙跟上,楊漣想要追出去,又頓住腳步,折回方證面前,拜了兩拜道:“多謝大師這些日子來的教誨,楊漣感激不盡,楊漣之心本不在此,留下也是爲少林徒增禍患,今日便告辭了,大師珍重。”
方證長嘆一聲:“本想用那紅葉手札培養你的佛性,引你早歸正途,如今,倒是老衲想得簡單了,楊施主先去吧,他日若是東方教主需要,楊施主直管來取便是。”
楊漣道了聲謝,便慌忙追了出去。
只是除了地上的馬蹄印哪還有人影,楊漣崩潰地追過去,可是他這兩條腿的動物哪裡能夠追的上四條腿的快馬?想他沒有半分內力,沒多久渾身上下就早已累得不行了,坐在路旁的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氣。
暗衛牽着馬從樹林裡走出來,躬身道:“楊總管,教主讓屬下在此候着總管。”
聞言,楊漣心情好了不少,忙道:“謝謝了,那我們快走吧,教主呢?”
“教主應該會在前面,請總管上馬吧。”
楊漣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再次奔了百十里,才見到教主一行的車架,楊漣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人雖然被自己氣走,可是仍是留了人等他,雖然走了,卻換了車架放慢速度變着法兒地等他,甚至爲了他,親自到少林來,他是那麼高傲的人,而自己又何其有幸能夠在他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上了馬車,東方不敗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楊漣有些侷促地單膝跪在他面前,低聲喚道:“教主······”
東方不敗睜開那雙凌厲的眼睛,“說吧,你可學到什麼佛法了。”
楊漣咧咧嘴,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留在少林寺的原因還有那本紅葉手札的事情說了出來。
東方不敗冷笑一聲:“想不到本座的總管是如此關心本座啊?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本座修習魔功,就是不得好死也不關你楊漣什麼事,何須你操什麼閒心!回到你的寺裡,當你的和尚,念你的經,避你的難去吧!”
楊漣一臉無辜地看着他,“教主,我不是這個意思······”
東方不敗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氣不過他這傻了吧唧的模樣,人家說什麼他便信什麼,就連這等子虛烏有之事,他也能深信不疑,今日人家能留他做和尚,明日有人要他的命,他是不是也乖乖給了!
看着老老實實跪在那的人,一臉委屈的表情,他心裡就是有氣也撒不出,只得冷聲道:“菩薩前面你還沒跪夠,起來吧!”
楊漣猶豫地站起來,東方不敗不着痕跡地挪了個位置,楊漣知趣地坐到他的身邊,教主不說話,他也十分自覺地閉口不言,跑了那麼長時間,早已精疲力盡,剛一坐下,一股睏意便涌上心頭。
東方不敗煩躁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這傻子呆在少林寺也好,呆在一羣和尚中間,總好過在外面亂找女人,見他半晌不說話,以爲自己剛纔嚇着他了,剛準備回頭,那人已經歪到了他的身上,東方不敗哭笑不得地看着靠在自己肩上已經睡着的人,這樣也能睡,怕是真的累壞了,順勢攬住他的腰,讓他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忍不住細細端詳那人的臉,真是可惡,沒事生得那麼俊做什麼?英氣的眉,緊閉的眼,纖長的睫毛竟比自己那幾個小妾還要好看幾分,挺直的鼻樑,如玉的皮膚,不像自己這般白得難受,那是一種自然的,健康的,如同象牙一般帶着玉石光彩的純粹動人,鮮紅的嘴脣,柔美適中的弧度,看着看着,東方不敗竟忍不住吻了上去,溫柔的觸感,和他的人一樣,讓自己無比的舒服,摟着他腰的手,忍不住收緊,脣輕輕貼在一起,偶爾伸出舌尖舔舐那兩片柔軟,品嚐那清淡又不失甜美的味道,不夠,真的不夠,想要更多,想要更深地吻他,放在他腰上的手似乎也不安分起來,隔着不算厚的僧衣,觸及他平坦結實的小腹,完整而又韌性十足的肌肉,想不到,看似文文弱弱的人,身材竟比那羣習武之人要好得多······
懷裡的人忍不住哼了一聲,東方不敗忙從那兩片讓他流連忘返的脣上離開,慌亂過後,心中立刻恢復了一片清明,褪去□□之後,只剩下震驚,自從練了《葵花寶典》上的武功後,他便再沒對誰產生過慾望,他以爲是因這半殘的身體,再不能了,可是剛纔,那感覺明明······
雖與從前對待女人的那般激烈的不同,但是除了心裡熱得難受之外,下腹竟也莫名地有股火在燒,想要觸碰他,哪裡都想,更想讓他觸碰自己,如果他吻自己,抱自己,那感覺該是多麼美妙······
那人動了動,再次將沉浸在臆想中的人驚醒,東方不敗低頭一看,竟是那人睡得舒服了,兩手不自覺地纏上自己的腰,靠得更緊了些。
他伸出空着的左手,顫抖地撫上自己胯間,頓時所有的遐思消失得一乾二淨。他喜不歡喜自己都另當別論,就是喜歡,又如何能夠接受這具半殘的身體?若是讓他看見,怕是頓時就將人嚇跑了吧怎麼辦?楊漣,我竟對你存了慾念,我一個不男不女不能人道的怪物,竟然對你存了那份心思?我竟然······喜歡你!如果讓你知道,你還會那樣對我好嗎?還會那樣關心我嗎?如果讓你知道我爲了成爲天下第一,連自宮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又會如何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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