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漣回去的時候,教主正臉色鐵青地坐在那裡喝茶。他小小地檢討了一下,貌似他沒出什麼錯啊?
“教主,我回來了。”知道他不高興,楊漣低聲道。
“你還知道回來?老尼姑和小不點的滋味不錯吧!”教主冷聲道。
楊漣咧咧嘴,這醋也吃?
“教主,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看那師太是個好人,纔給她療傷的,而且非煙是我的晚輩,我拿她當女兒看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對一個小孩子······”楊漣無奈地道。
“收拾東西,走人!”教主惱火地道。
楊漣自然也不敢多說,就灰溜溜地跟着他踏上了回去的路,這下,連一起到處玩玩的想法都泡湯了,他本來還想會一會男主角和貌美如花的小尼姑儀琳呢,好人不能做啊,教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啊······
一路上聽着人們的議論紛紛,楊漣鬱悶地問道:“教主,不就是和幾個嵩山弟子打了一架,他們有必要傳成這樣嗎?”
東方不敗白他一眼:“說的輕巧,你可知和你打架的都是些什麼人?”
楊漣坦白地搖搖頭。
“果然是無知者無畏。”教主略帶嘲諷地道,“那幾個是左冷禪的師兄弟。”
什麼!楊漣傻了,他以爲他們都是左冷禪的徒弟,怎麼變成師兄弟了?可是轉念一想,哈哈,那他以後碰到左冷禪是不是也不用怕了?
東方不敗看着他先是吃驚而後又兩眼放光的模樣,忍不住道:“你又在想什麼?”
楊漣激動地抓住他的手:“教主,我現在是不是也算個高手了?”
東方不敗甩開他:“得意什麼?收起你那副傻了吧唧的樣子!有點成績就高興成這樣,沒出息!”
楊漣咧咧嘴,他就是個普通人,高興一下還不是很正常嗎?終於擺脫菜鳥的人生了,難道還不用驕傲嗎?
回到黑木崖,楊漣接着挑水,掃地,燒火,砍柴,做他的小雜役,日子倒也簡單,唯一的不好就是教主心裡的氣一直沒消,說什麼也不讓他近身,清湯寡水的日子,簡直就跟做和尚沒什麼區別。
“楊兄弟,嘿嘿,哥哥求你件事······”杜總管十分好意思地蹭到他邊上。
“什麼事啊?”楊漣奇怪地看着他。
他抖着一臉肥肉嘿嘿笑道:“楊兄弟呀,你看着馬上月終了,桑長老讓我做的那本賬我還沒做完,您本事大,幫個忙唄!”
楊漣白他一眼:“我說杜總管,你聽說過吃一塹,長一智吧?這種事情我吃過一次虧,你覺得我還會幹第二回?我可不想教主再當衆打我板子。”
杜子騰央求道:“我說楊兄弟,教主那麼喜歡你,哪捨得打你嘛,你行行好,幫幫忙吧!”
“教主公私分明,你不知道?再說,你沒看我現在都失寵了嗎?我說您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楊漣不爽地拍拍屁股走了。
杜總管氣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地道:“活該你失寵!連點小忙都捨不得幫!”
令狐沖被關在了思過崖吧?小師妹看上了林平之吧?聖姑還在綠竹苑裡等着和他相遇吧?哎,不過似乎所有的故事都是和他無關的,惟獨那一個人,強悍的,任性的,可愛的,霸道的,孤單的,脆弱的······
曲洋回了黑木崖一次就又出去遊歷了,劉正風也安安生生坐起了他的參軍,雖是芝麻綠豆的小官,好在他家境富裕,生活倒也有滋有味,誰說結局不可改?如今看來一切都很好啊······
楊漣正拿着掃帚,掃着門前的大片空地,教主一生氣,他連栗子和話梅都沒得吃,怎麼就這麼小氣呢?在黑木崖底下玩五子棋他把工錢都輸光了,現在呢,一窮二白,教主也不給他改善生活,每天就在廚房啃人家剩下的蘿蔔白菜,苦不堪言哪······
“哇哇,不好了,不好了!”杜總管大叫着從他身邊跑過去。
楊漣掃帚一歪,拌了他一個大馬趴,杜總管顛着肉球一樣的身體爬起來,火冒三丈地瞪着他:“楊漣,你故意的!”
楊漣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事情太入神了。
“那個您沒事吧?我要說我不是故意的您也不信,說說吧,又要罰我做什麼?”他十分無奈地道。
杜總管氣哼哼地道:“我纔沒空理你,神教出大事了!”
楊漣神色一震,忙拉住他:“出什麼事了?是不是任我行回來了!”
杜子騰痛叫道:“喂喂,你······你輕點,什麼任我行任你行的?是官兵把黑木崖圍了!”
楊漣愣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纔,都已經打上崖來了,教主已經過去了!”他着急地道。
“官兵怎麼會圍黑木崖呢?”楊漣不可思議地道。
“我哪兒知道啊?好像在找人!”
楊漣鬆開他,他忙一溜煙地顛着肥肉跑掉了,楊漣抱着掃帚蹲在地上,出去?還是,不出去?這是一個問題······
應該不是找他的吧?他那兄弟不會這麼不仗義吧?這時候來找他,不是要他的命嗎?
左思右想,楊漣還是扛着掃帚溜了過去,不管是不是找他的,看看總不妨事。
蹲在半山腰的一棵老樹下,楊漣看着對方陣容,乖乖,不是吧,他老弟連禁軍都出動了?不是吧!再看軍前,十三個衣着華美的錦衣衛,楊漣明白了,果然還是找他的!不要那麼悲摧吧?
“東方先生,今日我們前來,只爲接王爺回宮,並無冒犯之意,還請先生不要爲難我們。”朱三朗聲道。
“我們這裡沒什麼王爺!你們大軍而來到底是什麼意思!”賈布怒道。
東方不敗眉頭深鎖,顯然此時和朝廷起衝突不是一件好事,黑木崖上下算上下人也不過百人,哪裡能和這兩萬精銳禁軍相抗衡?可是這朝廷軍隊到底是爲何而來?
“下官已經說過了,今日前來只爲迎王爺回京,皇命難違,如果今日接不到王爺,不僅我們兄弟性命難保,恐怕這黑木崖也難逃厄運。”
楊漣知道自己悲劇了,不愧是當皇帝的,好手段,不是簡單地逼他回去,而是要日月神教從今往後再無他容身之處,臭小子,夠狠!
一咬牙一跺腳,英勇無畏的王爺大人扛着掃帚就準備出來了,可是仔細一想還是沒那膽量,只得又跑回去,找到了那個杜總管,塞了個紙條給他,神秘地道:“總管,你把這個紙條交給帶頭的錦衣衛,他們就會退兵了,這是剛纔一個蒙面人給我的,他就是這麼說的,如今我身份不便,你就幫他轉交吧。”
杜總管懷疑地看了看他:“真的假的啊?”
楊漣兩手一攤:“我哪兒知道?這也是別人給我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強,不試試誰知道?這大功一件,要不是我身份低微,纔不會讓給你呢!”
杜總管一聽樂了,拿着紙條就屁顛屁顛地跑了。
趕到陣前,杜總管衝東方不敗一點頭一哈腰,很有派頭地把紙團扔給了老三,嚷嚷道:“喂,這裡沒有王爺,你們快帶着兵到別處找吧。”
老三撐開紙條,見到熟悉的筆記,頓時激動得不能自已,只見紙條上寫着:“混小子,明日辰時,山下雲來客棧見,如果不想讓爺現在發飆,就帶着人滾。”
十三人將紙條傳閱一番,對視一陣,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十一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上前有禮地遞給了高高在上的東方教主,“東方先生,這是我家主人讓我交給您的信,既然王爺不在黑木崖,那麼恕我等多有打擾,無禮的地方,還請先生見諒。”
他說着,打出信號,兩萬禁軍這才步調整齊地退下山去。
東方不敗拆開沒有署名的信件,只見薄薄的一張信紙只有簡單的兩句話和一方鮮紅的小印,可就是這兩句話讓他險些穩不住身體。
“東方先生,皇兄貪玩如今也該回家了,以前你已將他名聲毀盡,今後,朕希望你能放他一馬。”
衆人看着教主冰冷的神情只覺得百思不得其解。東方不敗只是交代大家散去,其他什麼也沒說,倒是杜總管一臉得意洋洋的神色,所有人心中大汗,不會這個傢伙就是大明王爺吧?一張字條就退了兩萬大軍,這也太誇張了······
東方不敗回到院子的時候,楊漣已經等在了那裡,看人過來,楊漣瞥了眼教主冰冷的神色,連哭的心都有了,本來就在生他的氣,這一來猴年馬月才能原諒他呀?
他上前一把拉住教主的手,東方不敗使力掙扎,他卻越握越緊,“你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我如今已經沒什麼要和你說的了,永靖王爺。”東方不敗冷聲道。
楊漣崩潰地道:“那你聽我說行嗎?就算要叛我死刑,也該給我一個說遺言的機會不是嗎?”
東方不敗沉吟一瞬,交代衆人散去,跟隨他離開。回到教主的院子,楊漣拉着他進屋,甩上房門。
看着教主一臉陌生的樣子,楊漣張張嘴,卻覺得自己竟不知說些什麼。
“你說吧。”東方不敗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若不是微微顫抖的手,絕對看不出他此時看似平和的心境。
楊漣不安地走來走去,不敢看他神情,心慌意亂,自顧自地說道:“是,我是不叫楊漣,我的真名叫朱佑桁,我爹叫朱見深,我媽叫萬貞兒,我有個弟弟叫朱佑樘,他有個外號叫皇帝,我有個外號叫永靖王,我十五歲那年,我爹親口取的,四年前,我弟登基,他的太傅因爲和我媽有仇,就藉口我威脅帝位,派人殺我,就是你剛纔看到的那十三個傢伙,我跑了而且打定了主意跑一輩子,再不回那個鬼地方去,於是陰差陽錯地就跑到黑木崖了,正好在山下的鎮上碰到了當時正做着總管的楊蓮亭,他見我沒有地方去,就把我帶到了日月神教,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說完了?”
聽着教主仍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口氣,楊漣急了,一下就跳到他旁邊:“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真的是想一輩子留在這裡不再回去的,你相信我啊!”
楊漣看着教主冷冰冰的表情,一臉挫敗地蹲下來:“你不相信我,我怎麼說你都不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
東方不敗拉他起來:“我沒有不相信你,雖然你隱瞞了身份,可是卻並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我沒必要怪你。”
“真的?”楊漣不大敢相信地看着他。
“信不信由你。”教主仍是十分不給面子地道。
楊漣忙點頭道:“我信,我信,你說的話我都相信!”
“既然信了,那就走吧。”東方不敗背過身去淡淡地道。
楊漣從身後死死抱住他:“你的意思是我們完了是不是?”
“不然你要怎樣?難道還要你這個尊貴的王爺繼續留下給我當下人?就算我答應,其他人也不會答應,你的皇弟不會答應,這山下的兩萬軍隊也不會答應。”他淡漠地道。
“只要你答應,其他人都不是問題!”楊漣篤定地道。
東方不敗轉過身來:“除了這裡,我已經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你難道還會怕我跑了嗎?”
楊漣聞言笑了,提了半晌的心終於放下:“你不早說,嚇死我了,你要是真因爲這個要跟我一刀兩斷,這可比要我的命還慘。”
東方不敗心下嘆息,走了,他還能回來嗎?忍不住拿袖子給他擦擦臉上的菸灰,一晃,面前的人已經陪伴了他四年了,真快呀,果然,他是比剛來哪會兒成熟了,英挺了,雖然還是時不時會犯傻,可是人心難測這句話,也總能讓他學到些東西吧······
楊漣抓住他的手:“東方,皇弟他如今這樣大張旗鼓地找我回去,恐怕就不會讓我再跑了,如果我真不能和你笑傲江湖的話,你給我做王妃好不好?”
楊漣立馬覺得受到了極大的鼓舞,本就好看的一雙眼睛簡直就是熠熠生輝,東方不敗看着他興高采烈的模樣,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酸楚,相伴一生?如今看來,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一個是大明朝最尊貴的王爺,一個是爲世人所不齒的魔教教主,這之間的距離何止天地呀······
得到教主的允諾,楊漣自是高興萬分,腦中已經開始想入非非計劃起婚禮了,應該多隆重?以什麼樣的形式?他應該怎樣安排一場浪漫的求婚?
第二日大早,楊漣如約到了山下。看着一身華服的錦衣衛忍不住諷刺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十三爺呀,難怪說話如此囂張,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坐着很痛快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衆人只見他穿着一身低賤的下人衣服,十分閒散地倚在門邊。
“主子!”朱五激動地大喊一聲。
楊漣十分不客氣地甩了他一巴掌:“誰是你主子!”
十三人齊齊跪倒在他腳下:“主子,我們終於找到您了!”
楊漣將抱着他左腿的朱十三一腳踹倒在地上:“呸,誰是你們主子!”
“帶着你們的人,滾。”楊漣冷聲道,這羣傢伙太不識相,非要弄得人盡皆知嗎!
“主子,我們是來接您回京的!”朱七磕頭道。
“我已經說了,我不會回去。”楊漣面無表情地道。
“爺,我等奉皇命迎接王爺回京!爺真的希望,爺的身份在所有人面前被揭穿嗎?”楊漣怒極反笑,好得很,都準備好了的,玩老子!
“爺,以前的事,是我們兄弟該死,無論王爺如何懲罰我們,我們都沒有怨言,請王爺跟我們回去!”朱九連連叩頭道。
楊漣忍無可忍地看着他:“要麼,帶本王的人頭走,要麼,叫你們的人,滾!”
“王爺,禁軍可以離開,我等必須隨行保護!”朱十一低聲道。
楊漣冷哼一聲,不作理睬。
楊漣回到黑木崖,那十三個要死的果然不怕死地跟着他上來了,雖然被攔在半路,可是教主還是將人放了上來。
“王······王爺,跟你來的那十三位大人一直跪在外面······”楊漣從教主房裡出來,落月有些猶豫地道。
楊漣忍不住皺眉:“月姑娘,你還是叫我楊漣吧。”
落月點點頭:“好,楊漣。”
楊漣聞言沒奈何地笑了笑,“他們交給我,你忙就是了。”
走到跪在院前的十三個人面前,楊漣故作驚訝地道:“十三位爺,皇上又不在這裡,你們這又是跪誰?”
一羣人跪在石子地上咚咚磕着響頭,“爺,您要殺要刮我們都沒有怨言,只求您別不認我們!”十二紅着眼道。
楊漣見他們這樣,心裡也不是滋味,“夠了,你們在人家院子前面專門堵門擋道的是吧?都給我滾起來,別在這裡丟人顯眼!”
十三個人猶豫地站起來,跟在楊漣身後,楊漣煩惱地看着他們:“你們老跟着我做什麼?”
“主子,我們不跟您跟誰呀?”老二無辜地道。楊漣把牙磨得咯咯直響,結果這些人就跟木頭樁子一樣杵在他身後,實在可惡。
楊漣站在黑木崖邊,雖然是春天,卻忽然覺得有些寒冷,十三太保齊刷刷地站在他身後。
楊漣無奈地道:“你們不必如此,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早已忘懷,你們又何必執着?況且你們並沒有錯。”
“王爺,從十歲起我們就和你在一起,十多年了,你對我們的救命之恩我們從不敢忘記,而且十多年來,是你讓人教我們武功,教我們讀書識字,一路將我們送上今天這樣的位置,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沒有一刻忘懷過。”老大認真地道。
楊漣慘笑道:“我從未想過要你們報答什麼,你們和我一起長大,十多年的感情了,哪能說忘就忘?我本胸無大志,將你們推薦給皇上,也只是想爲你們搏一個好前程,你們也很好,沒讓我失望,只是我也是人,以後你們就專心爲皇上辦差,再不要叫我主子,我希望你們記住。”
“主子!”十三不甘心地道。
“十三,王爺說得對,王爺放心,我們兄弟必不會丟了王爺的臉面!”老三沉聲道。
楊漣點點頭:“很好,你們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明日一早啓程回京。”
“是,屬下告退。”
楊漣看着黑木崖下深深的雲霧,原來過去十多年的榮華富貴真如這過眼雲煙一般,什麼滋味,他早已不清楚了,除了這一世疼愛他的父母,似乎他所有的感情都花在了那一人身上,似乎只有這四年他是真正活着的,痛苦,快樂,真實而絢爛,珍貴到他願意拋棄一切來維持此時的幸福,果然愛一個人,什麼功名利祿,前程爵位,真是一概可拋啊······
“我讓落月安排你那十三位大人去東園住了,你可還滿意?”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楊漣莫名地覺得安心。
他一下竄到那人懷裡,東方不敗詫異地抱住他:“怎麼了?”
“沒有,在教主身邊很安全,我一刻都不想離開。”他十分眷戀地道。
東方不敗微微笑道:“那我就勉爲其難讓你多呆一會兒。”
楊漣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自顧自地道:“我是皇長子,我媽又是貴妃,你知道做皇帝的爲什麼不是我嗎?”
東方不敗輕輕搖了搖頭,又有些不確定地道:“我傳聞說,永靖王小時候身體不好,常常生病,在皇上準備立太子時病狠了,差點丟了命,一位天師道人說他命格極貴,如今已是不堪重負,若是再位居九重,恐怕就要破天命,那是早衰之相,所以皇上就立了三皇子。”
楊漣低聲道:“其實,那次生病是我裝的,還有那個天師道人,是我找來的,那些假話全是編的······”
楊漣笑笑:“你可要替我保密,這些除了我就你知道了,如果讓別人知道,我會被天打雷劈的。”
“爲什麼告訴我?”東方不敗不解地道。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權勢地位我不在乎,所以請你相信我,只要能夠和你在一起,無論怎樣我都會去做,只是請你在沒有找到下一個愛人之前,等着我!”楊漣說着攥緊了他的手。
“那些來接你的人似乎和你關係不一般······”東方不敗不願再說這些,岔開話題道。
楊漣愣了愣,也不想逼他,便順着他的話說,“我小時候,沒有人陪我玩,我就喜歡讓父皇身邊的老公公帶我到處轉或者出宮溜達,有時候見到路上討飯的小孩或者宮裡還沒淨身的孩子,就會把他們帶走,養在身邊,和我一起讀書寫字,一起玩,後來父皇看他們與我親厚,我又不喜歡陌生的侍衛,所以就讓宮裡的師父教他們武功,也好保護我,一年一年過去了,他們習得一身武藝,文武雙全,人人稱道,我向父皇請了個賞,給了他們十三太保的稱號,後來父皇老了,他擔心二弟以後對我不好,給了我很大的權力,還把大明朝一半的兵權都交到了我的手上,後來母妃死了,父皇傷心過度也死了,佑樘登基,我一向無心朝政,擔心十三太保跟着我沒有前途,空浪費了一身的好本事,就把他們推薦給了皇上,沒過多久,他的太傅因爲新仇舊恨假傳聖旨要賜我死罪,當時傳旨的就是他們,是父皇留給我的唯一一個衛士拼死把我救了出去,後來他們又一路追殺我,再後來案發,主事者死了,此事平息,他們也因此得到皇上的信任,一路高升······”
“這樣你還原諒他們?”東方不敗冷聲道。
楊漣輕嘆了口氣:“他們沒有錯,沒有人喜歡不夠忠心的奴才,也許當時會有些難過,不過後來就覺得沒什麼了。”
“那你回去會有危險嗎?”教主有些不放心地道。
楊漣拍拍他的胸口:“把心放肚子裡,我沒事,我們兄弟感情一向很好,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雖然皇弟不會對我千依百順,起碼一百件事依我九十九件還是能夠做到的!”
看着教主不大相信的眼神楊漣笑了笑:“你就放心吧,我這個二弟爲人寬厚,對我很好,我又不是傻瓜,怎麼會把自己的小命交給一個靠不住的人?”
“你這傻瓜,完全有可能做出這種蠢事來。”教主十分打擊人地道。
“你是在鄙視我的智商!”楊漣不滿地道。
“我懶得理你!”
第二天大早,楊漣換了裝,一身雍容高貴的玄色雲龍朝服,繁複華麗的衣飾更顯得他整個人莊重沉穩,俊美無儔,褪掉所有的刻意掩飾,周身散發的王者之氣,耀眼得讓人不敢逼視。
楊漣回頭看着山崖上迎風而立的人,依舊紅衣如血,傲然孤寂。
東方不敗看着山下漸行漸遠的車駕,身旁已是空空蕩蕩再無一人,眼框中鹹澀的液體,沒等滑出眼眶已經被山風吹了乾淨,今日一別,再見也許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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