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總管的大力指導下,神教的效率顯然是相當高的,第五天,嵩山派的寒冰神掌,嵩陽手等各種秘籍紛紛在各地上市,一天之內便熱賣了起來,嵩山派頓時陷入一片陰雲密佈之中,左冷禪下了大功夫開始進行內部清查。
楊漣得意洋洋的計算着到手的鈔票,真是整人賺錢兩不誤,太爽了!
七夕越來越近,教主卻一點表示都沒有,楊總管心中可是怎一個“愁”字了得······
楊漣一邊吃着酸溜溜的梅子一邊哀嘆,東方不敗白他一眼:“你很無聊?”
楊漣可憐兮兮地點點頭,東方不敗皺皺眉:“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
聞言,楊漣笑彎了眼角,點頭道:“教主,明天是七月七哦,我們去山下玩好不好?”
“我沒空,你和別人去吧。”那人冷然拒絕道。
楊漣崩潰地道:“情人節,你竟然讓我和別人過!”
“不是挺多人約你的嗎?”東方不敗甩給他一記眼刀。
“你要早告訴大家,我是你的人,我還會被纏成這樣嗎?”楊漣忍不住抱怨道。
東方不敗狠瞪了他一眼:“你還太年輕,這些事你不明白。”
楊漣無比鬱悶,難不成還是自己魅力不夠?怎麼他心裡還能裝得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明白,不就是會說我是你的男寵嗎?男寵就男寵,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東方不敗只是搖搖頭,卻並未接下他的話,就算楊漣不在意,他卻不能不替他在意,他認定的那個人,那麼優秀,那麼驕傲,他決不允許那樣的詞語用在他的身上,那人爲他犧牲得已經夠多了······
楊漣也不多做糾纏:“那你陪不陪我去?”
第二天晚上,東方不敗終於在情人的溫柔攻勢下舉了白旗,兩個人來到了山下的小鎮,熱鬧的七夕節,街上到處都是挽着手的情人,楊漣和東方不敗並肩走在熙攘的人羣中,楊漣藉着寬大的衣袖拉住了他的手,東方不敗對他大膽的舉動感到微微一驚,卻並沒有鬆開他。
“哎,三娘你快看,那是不是教主和楊總管啊?”和桑三娘一起下山辦事的鮑大楚看着街上一青一藍兩個人驚奇地道。
桑三娘一看連忙將人拉到了別處:“你眼花了,怎麼會是教主和楊總管?我剛走的時候還見過教主呢!你肯定是看錯了。”
“不可能啊,那也太像了,不過也是,教主怎麼可能跑出來逛街嗎?就是逛街也不可能和楊總管嘛!”鮑大楚鬱悶地道。
桑三娘忙點頭:“就是啊,我們趕緊辦事去吧,別瞎瞅了!”說着她一邊哀嘆,一邊將人拉走,這楊總管和教主出來就出來吧,也不化個妝,這要讓人認出來,那還得了?這教主也是,就是對人有意思也要爲別人考慮一下,這事要是傳出去,楊漣還做不做人了?
兩人站在河邊,微涼的風拂過臉頰,帶給人說不出的舒爽,楊漣笑看着他:“東方,你可愛我?”
東方不敗尷尬了一瞬,“你不都知道嗎?”
楊漣搖頭嘆道:“算了算了,想聽你說句情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說着就往橋上走,靠在橋欄上,看着底下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河上遠遠漂着的河燈。
“真的要說出來你才能明白嗎?”東方不敗頗有些爲難地道。
楊漣擡頭衝他笑笑:“那倒不是,反正你說不說都沒用了,這是姻緣橋,上了橋的情人就定好了三生,你逃不掉了。”
東方不敗微有些失望地笑道:“只有三生啊······”
“三生你還不滿意?難不成你還想要我生生世世被你欺負?”楊漣誇張地道。
東方不敗輕聲問道:“不可以嗎?”
楊漣想了想,“生生世世也不是不可以啊,你要是找得到我的話,對我好一點,不騙我,我就跟定你嘍!”
東方不敗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楊漣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不知道教主還要瞞多久,他們還要談多久這樣的精神戀愛,畢竟一個大活人就在那,抱一抱還得小心翼翼,實在是難受啊······
走下姻緣橋,兩人就揣着各自的心事漫無目的地走着,因爲街上人少,兩個人又太扎眼,東方不敗連手都不讓牽了,楊漣鬱悶,叫別人看到,吃虧的也是他好不好,真不知道他在顧慮什麼?不就是男人和男人嗎?怕什麼?
看着香火格外鼎盛的月老廟,楊漣對着身邊的人道:“還敢不敢再去一次?”
東方不敗皺眉,顯然是想起了汴梁城裡那段讓人心情十分糟糕的經歷:“算了吧,我······不相信。”
“既然不相信,玩玩又怎樣?”楊漣笑着將人拉了進去。
他自己搖了一支籤後又硬逼着那人搖了一支,仍舊是和那晚一樣,十分急切地跑到門口解籤,老道再次胡謅一通,走出月老廟,看着教主明顯愉快了幾分的神色,楊漣不禁誹腹,還說不相信,騙誰呢?不過能讓他心情好,自己的銀子可沒白花。
楊漣感覺到了他最愛的糖炒栗子,順着風使勁地聞了聞,東方不敗好笑地看着他:“你又饞了嗎?”
楊漣一點也不臉紅地點點頭:“我都好多天沒吃了······”
東方不敗不自覺地帶了一絲寵溺地道:“那你在這等我,我去買。”
“我和你一起去吧。”楊漣道。
東方不敗搖搖頭:“還是我去吧,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楊漣看着頭頂的繡坊招牌,點點頭。
東方不敗走進那家飄着甜香的乾果鋪子,店老闆熱情地迎上來:“請問先生要些什麼?”
“給我一些糖炒栗子,再拿一包酸梅。”東方不敗答道。
老闆笑着給他包好:“先生是給心上人買的吧?”
東方不敗微微一愣,輕輕點點頭,想起那人磕巴栗子時的笨模樣,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先生怕是很喜歡你的心上人吧?”老闆一副瞭然的神色。
東方不敗不解地道:“你怎麼知道?”
店老闆呵呵一笑:“這還看不出來,提起您的心上人,您可是眉間眼底都是笑,比我這糖炒栗子還要甜!”
東方不敗也坦白地笑道:“是啊,他可是我最在乎的人。”
付了錢,他也不再多說,徑直朝着來時的路回去。可是走着走着,就見大羣大羣的人往這邊跑,東方不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抓住一個慌不擇路差點撞到他的年輕人沉聲問道:“跑什麼?前面怎麼了!”
“芙蓉繡坊!”想起那正是兩人分開的地方,東方不敗毫不自覺地擡高了聲音。
“是啊,剛纔好好的,不知道從哪兒出來一羣人,二話不說就殺人,可嚇人了!”年輕人一邊說一邊抖。
東方不敗不耐煩地道:“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許是他手勁太大,年輕人被他捏得連連痛呼:“喂喂,你鬆鬆,是一個穿青色衣服的年輕公子,長得可俊了,那羣人來了,二話不說就拿刀劍招呼他,屍首都砍碎了,嚇死人啊······”
年輕公子?青色衣服?容貌俊俏?東方不敗腦中霎時一片空白,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他纔剛剛離開,怎麼就會出事呢!
他丟下手裡的東西,就朝芙蓉繡坊衝了過去,扒開圍着的人羣,看到現場,霎時間,晴天霹靂一般,排山倒海的恐懼翻滾而來,明明是夏天,他卻覺得一瞬間冷到徹骨。
地上躺着的那個人,人頭已經不見了,青色衣服上全是血,屍體也已經被弄得殘缺不全,勉強拼湊的影子,遠遠看去,活脫脫就是楊漣!
他覺得雙腿一陣陣發軟,勉強走到近前,再看,連衣料都和那人穿得一樣,頓時如同萬箭穿心一般,一股劇痛貫穿心肺,悽絕哀毀地長嘯一聲,仰面噴出一口鮮血,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楊漣拍拍身上的灰塵往回走,大家逃跑的速度也太驚人了,他好好站在那,愣是被擠走了二十多米,不過想想剛纔那場面,仍舊唏噓不已,怎麼說他在明朝第一大黑社會日月神教也混了三年了,就沒見過那種殺人跟砍瓜切菜一樣的,真不知道剛纔那羣人是技術太差還是和人有多大冤仇,用不用這樣啊,連個全屍都不給人留下?什麼時候和教主說說,要是日月神教殺人也這樣,那豈不是丟大人了!
正走了幾步突然聽到前方一聲淒厲至極的尖叫聲,楊漣忙問向從那邊過來的行人,“大哥,前面又怎麼了?”
那人嘆了口氣:“怕是剛纔那死了的公子的家人來了,叫得可慘了,傷心得吐了一大口血,作孽呀······”楊漣聽聞心下着急,忙加快了腳步。
回到約好的地方,正見跪在屍體面前的藍衣人,楊漣有些不確定地叫了句:“東方?”
東方不敗肩頭一顫,回過頭來,只見燈火闌珊處,那人一襲青衫,風姿卓然,容顏如玉,正一臉擔心地看着他。
見他呆住,楊漣忍不住又叫了他一聲:“東方?”
東方不敗失控地衝過去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他,喃喃地道:“不是你是不是?不是你······不是你······”
楊漣抱着懷裡抖個不停的身體,頓時明白了,原來他將那個死人當成他了,忙輕撫着他的背,柔聲道:“不是我,東方,我好好的,我在這,我在這,我在這······”不停地安撫着懷裡的人,可是他仍舊渾身發涼,抖得厲害,楊漣也不敢動,就這樣緊緊抱着他,努力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兩個人就在大庭廣衆之下,毫無顧忌地抱在一起,衆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官府的捕快趕到,纔將周圍議論紛紛的人羣疏散。
楊漣扶着他走到河邊坐下,摸着他混亂的脈搏擔心地道:“東方,放鬆,放鬆下來。”
東方不敗似乎想起了什麼,忙要站起來,可是雙腿一軟,又跌進了他懷裡,“我買的東西······不知道丟在哪兒了······”
楊漣緊緊抱住他:“傻瓜,對不起,你原諒我,我一直都以爲你不夠喜歡我······”
“那你現在知道了可記着,別死在我前面······”他仍舊是有些虛弱地道。
楊漣心下複雜,彷彿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只是輕吻着他的臉:“東方,我們現在必須要回去,我得煎服藥給你吃,你受驚過度,脈象很亂。”
“再坐會兒吧,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
楊漣一邊給他揉着幾個穴位幫他放鬆,一邊開玩笑讓他平復情緒:“你怎麼能把那個人認成我?我可比他帥多了。”
東方不敗想起剛纔的場面仍是覺得心有餘悸,忍不住往他身邊靠了靠:“想我一生殺人無數,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可是剛纔,卻真的嚇到了,楊漣,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剛纔我以爲那個人是你,我想的不是去給你報仇,而是了結了自己,隨你而去,這還是我嗎······”
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充斥在心裡,這個人從來沒有什麼甜言蜜語,也沒有什麼繾綣溫柔,可是就是這樣情深意重,讓他無法不心疼,無法不去愛。
“怎麼會?你只是太在乎我了,東方,我怎捨得離你而去?我會保護自己的,除了你,我的命不會給任何人。”他無比認真地道。
東方不敗不說話,緊緊攥住他的手,似乎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可能真的一點也不溫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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