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禁地對峙峽

另一個人道:“你連山路都不會走了……啊……你怎麼踩到我腳上來了?”

先前那人也啊了一聲,怒聲道:“我又沒踩到你,是你踩到我踢痛的腳尖上了。”

另一個人又啊了一聲道:“你還要踩我,你這是幹什麼?”

先前那人又啊了一聲,說道:“明明是你踩到我痛腳上,這回還故意踩了我!”

另一個人道:“你胡說,啊,你又踩了我一腳,姓卜的,你還說不是故意的?”

先前那人怒聲道:“姓崔的,活見你孃的大頭鬼,啊,你踩……老子……”

“砰!”那姓卜的身上敢情捱了一拳,立即回手,也砰的一拳,打在姓崔的身上。

“好哇!”

那姓崔的大怒道:“這是你先動手的……”

“砰!”他揮手一拳,擊在姓卜的身上。

兩人先前互踩對方的腳,現在居然互毆起來,但聽“砰”“砰”之聲,不絕於耳,好像兩人都不懂得閃避,你一拳來,我一拳去,記記都打到對方身上。

而且兩人愈打愈快,先前還互相指責對方,現在連話都懶得說了,生怕說話浪費時間,出手就會比對方慢了。

不過幾句話的工夫,兩人身上至少都被擊中了十六八拳。

這可把隱身大石後面的祁連鐵駝和楚玉祥聽得大感驚奇。

尤其是祁連鐵駝,他在勾漏山玉闕宮耽過三十年,這兩人的聲音自然聽得出來,一個叫崔百城,一個叫卜良,都是玉閾宮的武士。

能當上玉闕宮武士,一身武功,在江湖上來說,都是一流的了,他們居然會和莊稼漢打架一樣,一味的蠻打,豈不奇怪?

只聽有人在遠處叫道:“喂,喂,你們二位老哥有話好說,怎麼半夜三更在山腳下打起架來,這樣打下去,是會出人命的……”

那人尖着喉嚨,邊走邊說,而且還拖着鞋子,一路梯梯拖拖的走來;但等他走過,崔百城和卜良兩人,早已打得鼻青眼腫,遍體鱗傷,後力不繼,雙腳一軟,往地上撲倒下去。

那人好像嚇了一跳,低呼道:“乖乖弄底咯,果然出了人命,這可好,我老人家還是快點走,別把事情弄到我老人家頭上來,哦,慢點,且摸摸他們口袋,有沒有買酒的銀子?就算我老人家跟你們二位借的好了……”

他俯下身子,伸手摸去,口中說道:“咳,真該死,身上一文錢都沒帶,出什麼門?這面小旗有什麼用?”

隨手呼的一聲,朝石上丟來。接着好像又摸到了什麼,氣道:“這勞什子倒是銅做的,只是換不了酒,又有屁用?”

又呼的一聲朝石上丟來,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他又自言自語的道:“不過你們二位躺在這裡總不大好,野狼野狗會把你們當點心,我老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紀,就是心地好,就送你們去一個地方安安穩穩的躺着吧!”

說完,一手一個,挾在肋下,又梯梯拖拖的朝來路走去。

楚玉祥躲在大石後面,只覺這人說話的聲音聽來極熟,只是一時想不起是誰來。這就伸頭看去,山徑上已經只有一條瘦小的黑影,根本沒看清楚他是誰?

突然心頭一動,暗道:“對了,這人不就是在無爲州酒樓上見過的瘦小老頭?他不就是茅四道長和自己找上金陵去,一直沒有找到的醉果老張三,還有誰來?”

就在此時,只聽耳邊響起一縷極細的聲音說道:“別忘了把那兩件東西帶走。”

祁連鐵駝緩緩直起腰來,說道:“奇怪,崔百城、卜良怎麼會到這裡來的?他們怎麼又會無緣無故打了起來……”

突然目光一動,看到離身邊不遠的大石上,插着一面三角小旗,再定睛一看,旗下還有一塊三角形的銅牌,端端正正嵌在石面之上!口中不覺驚咦道:“玉闕宮旗令,腰牌,這楚玉祥道:“鐵老丈,方纔這位老人家,好像是醉果老張三老人家!”

祁連鐵駝一驚,說道:“少俠認識他嗎?”

楚玉祥道:“在下有一次曾在酒樓上見過他,方纔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是這位老人家用‘千里傳音’跟在下說的,別忘了把兩件東西帶走。”

“別忘了把兩件東西帶走?”祁連鐵駝忽然唔了一聲,點點頭道:“對,這面玉闕宮旗令,正是夫人的金令,這方腰牌,也正是傳達命令的人的身份證明……難道夫人要他們傳達什麼命令來的?”說到這裡,忽然面露喜色、哦道:“有這兩件東西,就可以把令主順利的救出來了!”

楚玉祥道:“那就不能等到明天了,這裡離冰牢遠不遠?我們馬上得采取行動才行。”

祁連鐵駝點頭道:“少俠說得對,這兩人是奉命出來的,辦完事,就得回去繳回旗令,這樣吧,少俠請把旗令、腰牌一起收好,咱們立時就去,不過少俠要沉着一點。”

接着就低低的和楚玉祥說了一陣,楚玉祥聽得不住的點頭。

“好了,咱們走。”

祁連鐵駝話聲一落,就領着楚玉祥急步奔行,不過一刻工夫,已奔到一座插山高峰的山麓。

祁連鐵駝腳下放慢,回頭道:“到了。”

舉步朝一條石子小徑上走去。

那是一道峽谷,祁連鐵駝剛走近谷口,就聽到有人喝道:“來的是什麼人,還不站住?”

兩名黑衣漢子從谷口走了出來。

祁連鐵駝抱抱拳道:“鐵某隨同令使有緊急命令,要見原令主。”

左首黑衣漢子連忙躬身道:“小的奉命守護谷口,請令使出示令牌。”

楚玉祥把那方銅牌交給祁連鐵駝,祁連鐵駝攤在掌心,朝那漢子面前送去。

右首漢子立即“擦”的一聲打着火筒,左首漢子舉目朝祁連鐵駝掌心銅牌看了一眼,就躬躬身道:“令使二位請進。”

祁連鐵駝收回手掌,雙手把銅牌交還楚玉祥,依然走在前面,楚玉祥端着架子,跟在他身後而行。

穀道並不太長,折而向右,就到了一座石窟前面,石窟是一個圓洞門,門口仍然站着兩個黑衣漢子。

這回祁連鐵駝沒待對方開口,就喝道:“你們還不前來見過令使?”

兩名黑衣漢子抱拳道:“屬下見過令使,並請令使出示令牌。”

楚玉祥右手一攤,徐徐說道:“二位速替本座報知原令主。”

情形和方纔一樣,向右首一個打着火筒,左首一個躬身驗看了銅牌,說道:“令使請隨屬下進去。”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支火筒,打着了走在前面引路。

祁連鐵駝躬身道:“令使請。”

楚玉祥就大步跟在右首漢子身後,跨進石窟。

祁連鐵駝是令使的跟班,自然只有走在後面的份兒。

石窟相當深透,兩邊各有一排十數間石室,敢情是原關主手下武士們的住處了。

那領路漢子一直走到盡頭左首一間石室門口,腳下一停,在鐵門上輕輕叩了兩下。

鐵門上開啓了一個小窗口,有人間道:“有什麼事?”

領路的漢子湊着頭說道:“快請關主起來。宮中有令使來了。”

“好。”裡面那人急忙掩起小窗,敢情去報告原關主了。

這回很快,就聽到鐵門開啓的聲音,鐵門立時打開,一道燈光隨着照出,一個身穿藍布長袍的高大老人急促迎了出來。

祁連鐵駝慌忙朝楚玉祥道:“這位就是原關主。”一面又朝原關主道:“這是玉令使。”

原關主濃眉如帚,巨目凝光,看了楚玉祥一眼,連忙抱拳道:“玉令使請到裡面坐。”

楚玉祥也抱拳道:“在下還是第一次和原關主見面,但原關主的大名,在下已經久仰了。”

原關主當然不會想到這位宮中令使會是假的,聞言連忙笑道:“彼此、彼此,兄弟也久仰得很。”一面又朝祁連鐵駝拱拱手道:“鐵老哥久違了,快請。”

三人進入鐵門,這是原關主平日的起坐室,放着幾張椅幾。原關主擡手肅客,請楚玉祥上坐。

楚玉祥道:“原關主不用客氣,兄弟是奉夫人金令來的。”

他先取出銅牌,送給原關主驗看。

原關主心中暗道:“這位玉令使年紀輕輕,居然還是銅牌護法身份,敢情是夫人面前的紅人了。”一面連忙拱手道:“玉令使快請收起令牌,兄弟和鐵老哥相識二十年,由鐵老哥陪同令使前來,那還有錯?”

楚玉祥收起銅牌,又從懷中取出三角令旗,說道:“原關主,夫人有令……”

他故意拖長語氣。

原關主看到夫人旗令,慌忙躬下身去,說道:“屬下原錦成參見旗令。”

楚玉祥徐徐說道:“夫人要在下持令前來,命關主把囚禁在這裡的諸葛真釋放出來,隨在下去見夫人。”

“是。”原關主直起身,遲疑了下才道:“夫人頒下旗令,屬下自當遵命,只是……”

他不敢說下去,但顯有爲難之處。

祁連鐵駝道:“原關主,夫人要你把諸葛真放出來,這有什麼好爲難的?”

原關主望望旗令,朝祁連鐵駝苦笑道:“鐵老哥,夫人頒下這道旗令,大概是你向夫人苦求來的,夫人念你追隨諸葛令主多年,一片忠心,不忍使你失望,才頒下了旗令,其實並無放人之意。”

祁連鐵駝怒聲道:“玉令使傳達夫人旗令,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原關主連連拱手道:“兄弟怎敢說旗令有假?鐵老哥千萬不可誤會。”

祁連鐵駝道:“那你怎麼說夫人並無放人之意?”

原關主道:“鐵老哥請勿激動,事情是這樣,當初夫人命人送來諸葛真之時,曾有愉令,要釋放諸葛令主,必須有夫人的玉牌方可主人。夫人要玉令使持來旗令,很明顯的是並沒有放人之意,大概念在你鐵老哥忠心耿耿,纔要玉令使持令同來,準你進去看看諸葛令主了。”

楚玉祥冷聲道:“原關主,在下是奉夫人面諭,要在下把諸葛真帶去面見夫人的,你不放人,在下如何去向夫人覆命?”

祁連鐵駝只知諸葛真被囚禁在冰牢,卻不知冰牢如何走法,自然不願雙方鬧僵,忙道:

“也許夫人忘了交代原關主的話,經兄弟在宮外苦苦哀求。才命玉令使持旗來的,這樣也好,兄弟進去見見諸葛令主,回頭再去稟明夫人,請她頒發玉牌,釋放諸葛令主,這樣二位都可以不用爲難了。”

原關主點着頭,連連抱拳道:“鐵老哥這話不錯,這樣,玉令使也有了交代,兄弟也可以不至失職了。區區愚忱,務望玉令使不介意纔好。”

楚玉祥只輕哼了一聲,顯然有些不高興。

原關主心中暗道:“你不過是夫人面前的近臣罷了,哼,老子投效玉闕宮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吃奶哩,現在居然端起架子給老子看了。”

但這話他只是心裡想想而已,這兩個人,他可一個也得罪不起,一面陪着笑道:“玉令使,鐵老哥,兄弟這就陪二位進去,看看諸葛令主吧!”

祁連鐵駝一擡手道:“原關主請。”

原關主拱拱手道:“兄弟給二位帶路。”

當先舉步走出,楚玉祥、祁連鐵駝緊跟在他身後走出石室。

原關主走到右首一間石室的鐵門口,從身邊取出一個鐵鑰,開啓鐵鎖,用手拉開鐵門,仍然由他領先,走了進去。

兩人跟着走入,原關主已從身邊取出一個火筒,打着了,舉步朝前行去,不過走了十幾步,前面又有一道厚重鐵門。

他依然用鐵鑰開鎖,打開鐵門,舉步走入,就有一陣寒氣逼人而來。這鐵門之內,就是一道往下的石級,他領先走了下去。

兩人隨他走入,寒氣也在逐漸增加,愈往下愈盛。

走完一百多級石級,氣候已如嚴冬,森寒之氣,凜冽得使人感到身上好像沒穿衣服一樣,大概普通人到了這裡,已會忍受不住。

石級盡頭,不過幾步路,又有一道鐵門。原關主腳下一停,說道:“諸葛令主就在裡面了。”

他過去開啓鐵鎖,拉開一扇極爲厚重的鐵門,鐵門乍啓,一股奇冷澈骨的寒氣,撲涌而出,連原關主、祁連鐵駝兩人都忍不住打着冷噤。

鐵門內是一問極爲寬敞的石窟,一眼望去,四壁晶瑩,都是極厚的堅冰,也許這石窟本來是一個深潭,現在潭水都結成了堅冰,平整光滑。

窟頂也凝結了冰,許多冰條纓瑤下垂,就像是石鐘乳,上下四面,都晶瑩照人,宛如進了水晶宮一般。

楚玉祥目光一動,就看到左首冰壁下垂首坐着一個長髮披散的女子,臉色蒼白,不見一點血色,看她臉型,遐宇之間,依稀就是結義大哥葛真吾!

結義大哥會變成女子,一時之間,幾乎愣住了!

祁連鐵駝看得身軀一震,急急問道:“原關主,令主她……”

原關主道:“令主處身在這麼奇寒澈骨之地,自然只好運功禦寒,大概還不礙事,咱們過去看。”

祁連鐵駝立即以“傳音入密”說道:“楚少俠,你要以極快手法制住原錦成,才能把令主救出去。”

說話之時,三人已經走近那女子身前。

楚玉祥問道:“原關主,諸葛令主是不是支持不住了?”

原關主陪着笑道:“這裡奇寒澈骨,諸葛令主已經熬了三天,換作旁人,只怕一天也熬不過。”

楚玉祥道:“你快看看,她是不是還有救?”

原關主答應一聲,俯下身去,說道:“諸葛令主、玉令使、鐵老哥……”

話聲未落,楚玉祥已經手起指落,點了他背後兩處穴道。

祁連鐵駝急忙閃身而出,搶到諸葛真身邊,急急問道:“令主,你怎麼了?”

諸葛真坐着的人全身僵硬,一言不發。

祁連鐵駝忍不住滾落兩行老淚,顫聲道:“看來令主已經沒有救了!”

楚玉祥道:“鐵老丈,葛大哥也許只是忍受不了這裡的寒氣侵襲,才凍僵了身子,且讓在下度氣試試。”

祁連鐵駝流淚道:“老朽數十年苦練,進入這裡不過一會工夫,身子已感到寒冷難耐,令主已經被關禁了三天……”

“不妨事。”

楚玉祥道:“她坐下來運功抗寒,臉上雖然毫無血色,但遠不是死色,可能心頭還餚微溫,在下替她度入真氣,可能還有救呢。”

他因諸葛真是女兒之身,不便去摸她胸口,說完,立即伸出手去,按住諸葛真後心“靈臺穴”上,然後運起神功,緩緩度了過去。

要知他如今已把綠袍師父的“太素陽功”和祖師父的“純陽玄功”,修爲合一,陰陽調和,這股真氣,正是天道中和之氣。

度入諸葛真體內,本來已經被冰寒凝結的血脈,立如陽春解凍,循着她經絡向四肢百骸流注,宛如水到渠成,絲毫無阻。

楚玉祥面有喜色,說道:“鐵老丈,葛大哥血脈經在下真氣催動,已可暢通無阻,不會有事了。”

祁連鐵駝聽得暗暗驚奇不止,心想:“他在和令主度氣行功之際,還能開口說話,這份功力,自己勤修苦練了幾十年,當真望塵莫及!”

心中想着,卻不敢和他多說,只是眼睛一霎不霎的望着諸葛真臉上。

不過盞茶工夫,諸葛真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呼吸也漸漸恢復正常,祁連鐵駝直到此時纔算放下了心。

但這一陣工夫,他已感到寒氣從腳底傳來,身上也愈來愈冷,心中大爲驚凜,這冰牢果然厲害,自己如若被囚禁上三天,只怕也會全身凍僵了!

這樣又過了一盞茶熱工夫,諸葛直才長長吁了口氣,緩緩睜開眼來,看到自己身邊站着原錦成和祁連鐵駝兩人。(楚玉祥在她背後)

不知是什麼人在替自己運氣行功,這就叫道:“鐵老,我已經好了,替我度氣運功的是誰呢、快請他住手了。”

祁連鐵駝喜得滾落老淚,說道:“令主果然好了,真是謝天謝地……”

楚玉祥收回按在她後心的手掌,說道:“葛大哥,是小弟救你來了。”

諸葛真聽得一怔,急忙站起身來,回過身去,看到楚玉祥,心間不禁一陣悽楚,感動的道:“是你,你救了我一命,你們怎麼進來的?”

他在悽楚之中,流露出驚愕和關切之情。

楚玉祥一指原關主,含笑道:“鐵老和小弟自然是原關主領進來的了。”

祁連鐵駝問道:“令主體內真氣是否恢復了,我們那就快些走吧!”

諸葛真黯然慘笑道:“鐵老要我到哪裡去?天下雖大,能有我容身之地嗎,今晚之事,若是給師傅知道了,我固然難逃一死,你們也無法脫身。賢弟,你從死神手中把我救回來。

諸葛真永遠記在心裡的,這裡不可久留,你們快些走吧!”

祁連鐵駝急道,“令主,老朽和楚少俠冒了極大危險,好不容易誆進來的,此事可一不可再,你既已復原,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諸葛真微微搖頭道:“鐵老,你在玉闕宮多年,應該知道我如果跟隨你們出去,徒自增加你們的困難,也會連累了楚賢弟……”

楚玉祥劍眉一挑,說道:“小弟要是怕了玉闕宮,也不會找上勾漏山來了,大哥只管放心,快跟我們一起出去,時間不多,小弟還另有要事在身……”

祁連鐵駝點頭道:“令主也不想想,夫人若有師徒之情,會把你送到這要命的地方來?

今晚若非楚少俠神功相助,你這條命還保得住嗎?好死不如惡活,連老朽豁出去了,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時間太長了會引起外面的人注意,此處深入地底,只要上面的人發覺不對,把鐵門關上,咱們都出不去了。”

諸葛真仰首道:“鐵老,這一出去,我本無叛師之心,也永遠說不清了。”

祁連鐵駝道:“說不清,說得清那是以後的事,時間寶貴,一切上去了再說不遲。”

楚玉祥道:“鐵老丈,這位原關主呢,怎麼辦?”

祁連鐵駝道:“自然要把他帶上去,不然咱們出去就會有麻煩,而且少俠還要去對峙峽救人,咱們行蹤不能泄漏了,把他留在上面,自然比留在這裡要好。”

一面以“傳音入密”說道:“此人由少俠押他上去,到了上面,就得立時廢去他武功,但不能讓他知道,只說封住了他幾處經穴,暫時失去武功,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經穴不解,就會終身殘廢,等咱們辦完了事,自會替他解開經穴,他就不敢聲張了。”

他要以“傳音入密”和楚玉祥說話,自是怕諸葛真反對了。

楚玉祥也以“傳音入密”說道,“在下省得。”

祁連鐵駝催道:“令主快些走吧!”

諸葛真看了楚玉祥一眼道:“賢弟……”

楚玉祥道:“大哥快先走,小弟還要替原關主解開穴道。”

說着,舉手朝原關主身上連拍了兩下。

原關主倏地睜開眼來,吃驚的道:“玉令使、鐵駝,你們把兄弟怎麼了?”

楚玉祥冷然道:“諸葛令主全身血脈僵硬,你總看見了,兄弟已要鐵老送她上去,請夫人開恩,此事自有兄弟完全負責,與你關主無關。”

原關主道:“但令使何故點我穴道?”

楚玉祥方纔加拍兩掌,仍然封住了他雙手經穴,只讓他雙足能行動而已,聞言笑道:

“鐵老曾說原關主武功高強,在下若是不制住你雙手,怕你未必同意咱們的行動,只要到了上面,在下自會立即解開原關主雙臂經穴的,暫時只好委屈了。”

原關主哼了一聲道:“你玉令使持有夫人旗令而來,有你這句話就好,反正此事全由二位負責,兄弟穴道受制,夫人責怪下來,也怪不到兄弟的頭上了。”

楚玉祥道:“原關主知道就好,請吧!”

兩人走出冰牢,(祁連鐵駝和諸葛真已經先上去了)

原關主道:“兄弟雙手不能動,這道鐵門就煩勞玉令使鎖上了。”

楚玉祥只得替他關上鐵門,又加了鎖,兩人一路拾級而上,一會工夫,已經登上石級,走出第二道鐵門,楚玉祥依然關上鐵門,也鎖上了鎖,就在回手之際,揮手一掌拍在原關主的身上。

原關主陡覺全身一震,一縷寒氣滲入體內,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張目道:“玉令使,你這做什麼?”

楚玉祥突然臉色一沉,雙目之中射出兩道森寒似劍的眼神,注視着原關主喝道:“原關主,在下方纔使的是夫人的特殊閉穴手法,使你暫時失去了武功,如果十二個時辰不解,你會終身殘廢,你可知令主是被秦婆子讒言所害,咱們救出令主,在尚未晉見夫人獲得恩准以前,絕不能讓秦婆子知道。兄弟封閉你經穴,就是要你乖乖的在這裡住着,不準有人出谷一步,等兄弟面見夫人之後,自會前來替你解穴,否則除了夫人,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給你解穴的。”

原關主雙手果然已能活動,只是武功被封閉了,當然信以爲真,心想:“看來這玉令使果然是夫人的親信,聽他口氣,這種閉穴手法,除了夫人,只有他會了。”

一面說道:“玉令使只管放心,此事由玉令使和鐵老哥二人負責,兄弟怎麼會去告訴秦婆子?”

楚玉祥道:“如此就好,咱們可以出去了。”

兩人退出右首石室,回到左首原關主的起坐室,只見祁連鐵駝扶着神情委頓的諸葛真已坐着等候。

看到楚玉祥和原關主走入,祁連鐵駝忙道:“玉令使,咱們該走了,令主體內被寒氣侵襲,經絡凝結,非夫人神功,無法救治,咱們要早些去宮外跪求才好。”

楚玉祥點點頭,回頭道:“原關主,如果在咱們未見到夫人之前,讓秦婆子知道了,那就莫怪兄弟會對你不客氣。”

原關主忙道:“玉令使方纔已經告訴兄弟了,就是不再叮囑,兄弟也絕不是多事饒舌的人。”

祁連鐵駝扶着諸葛真先行退出。

楚玉祥朝原關主拱拱手道:“原關主請休息吧,兄弟告辭了。”

原關主對這位夫人面前的紅人,可真還不敢得罪,他雖然經穴受制;武功已遭封閉,(其實已被楚玉祥廢去)還是送出鐵門,連連拱手道:“玉令使好走,兄弟不送了。”

楚玉祥回頭以“傳音入密”說道:“原關主放心,兄弟會在午前趕來替你解開經穴的。”

說完,急步往前行去,趕上祁連鐵駝,仍由楚玉祥走在前面,三人出了石窟,才發現天色已經大亮。

這一路上,祁連鐵駝已把楚玉祥父母可能被囚禁在對峙峽的事,和諸葛真說了。

諸葛真聽得一怔,說道:“對峙峽囚禁了人,我怎麼會從沒聽說過呢?”

祁連鐵駝道:“令主進去過。”

諸葛真道:“沒有,那裡谷口立有一方禁碑,‘擅入者死’,誰都沒有進去過。”

祁連鐵駝道:“如果裡面沒有囚禁什麼人,爲什麼要列爲禁地,不準有人進去呢?”

諸葛真望望楚玉祥,問道:“賢弟決心要進去嗎?”

楚玉祥站定下來,抱抱拳道:“現在諸葛姑娘已經脫險,鐵老丈,你還是陪同諸葛姑娘趕快離開此地,在下家父家母可能被囚禁在對峙峽,在下是非進去不可,此事二位不用管了。”

祁連鐵駝還沒開口,諸葛真已經說道:“賢弟這話就見外了,不說我這條命是賢弟救的,我們結爲異姓兄弟,情同手足,諸葛真雖是女子,豈是不顧道義之人?賢弟令尊令堂既然可能被囚禁對峙峽中,自是義無反顧,非進去不可,我既然知道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賢弟一個人去涉險,何況我自己是叛離玉悶宮的人,好歹也要陪賢弟去走一趟。”

說到這裡,回身朝祁連鐵駝作了個長揖,說道:“鐵老,承你冒險相救,現在已經把我救出來了,你對我的恩情,諸葛真永遠銘心刻骨也不會忘記的。楚玉祥和我是結義兄弟,他要進入對峙峽去,我決心陪他同去,縱然粉身碎骨,也要一死以酬知己,鐵老不用去了,我們如能活着出來,自有再見之日,鐵老還是……”

祁連鐵駝沒待她說完,正色道:“我救出令主,心願已了,此去對峙峽,我是陪楚少俠去救他令尊令堂的,並不是陪同令主去的。令主決心進入對峙峽去,是欠兄弟之情,鐵某是楚少俠的朋友,陪同楚少俠進入對峙峽去,是欠朋友之義。這與令主毫不相干,今天,楚少俠是非去不可,鐵某也非去不可,令主不用攆我走,我是不會走的。”

諸葛真道:“好,既然鐵老這麼說了,事不宜遲,那就快走吧!”

楚玉祥感動的道:“二位這份大德……”

諸葛真不讓他說下去,笑了笑道:“賢弟,你如果不忘我們結義之情,我比你大了一歲,我們就以姊弟相稱好了。”

楚玉祥連忙拱手道:“姊姊吩咐,小弟自當遵命。”

諸葛真被他這聲“姊姊”叫得心頭一甜,粉臉微紅,說道:“快走吧,玉闕宮的人雖然很少到這裡來,萬一遇上了總是麻煩。”

三人加緊腳步,一路朝東南奔去,不過頓飯工夫,已經奔到一處峰巒之下。

祁連鐵駝搶先走在前面,循着山腳繞行過去。

等到繞過山腳,但聽水聲洪洪,一道山澗奔流,從兩山之間流出,水勢湍急,前面已是兩山夾峙的谷口。

石崖上果然鐫着海碗大的“擅入者死”四字。

祁連鐵駝回頭道,“進去就是對峙峽了,老朽給楚少俠領路。”

楚玉祥道:“鐵老,還是在下走在前面。”

諸葛真道:“玉弟,鐵老就是這個脾氣,你不用和他爭了。”

祁連鐵駝話聲一落,早已舉步朝谷中走入。楚玉祥、諸葛真就緊隨他身後而地。

這道山谷,中間是一道寬闊的山澗。兩邊山峰壁立如削。他們是從左首石壁下沿着山澗往裡行去。

一路上居然沒遇上人,只是沿途俱是嶙峋亂石,高低不平,人走在上面,就得連縱帶躍,好在三人都有一身極高的武功,腳尖點動,起落如飛。卻也絲毫不慢。

片刻工夫,就已趕到谷底。但見一道玉龍似的飛瀑,從迎面一座高峰缺口,直掛而下。

相距還有十來丈遠,就細雨濛濛,寒氣逼人,洪洪之聲,震耳欲聾,硬把一座高山劃分開來,變成了東西兩岸,無法飛渡。

從入谷一直到達谷底,始終沒見過半個人影,可見這對峙峽根本就沒人看守,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那麼谷口何以要鐫上“擅入者死”四個字,把對峙峽列爲禁地呢?

楚玉祥望着寂寂空山,不禁猶豫起來,爹、娘沒被囚禁在這裡,那會禁在什麼地方呢?

玉闕宮?

諸葛真道:“玉弟,看來這裡並沒有人。”

祁連鐵駝接口道:“不錯,這地方十分荒涼,好像很久沒人進來了……”

楚玉祥仰首向天,吁了口氣,他本來只是籲一口胸中悶氣而已,並沒有什麼意思,但這仰首,發現兩座山腰間,有一道中間斷去了十來丈的石樑。

心中不禁一動,付道:“上面既有石樑,那就證明山腰上必有可以通行的路了,自己該上去看看纔是。”

但回身仰望上去,自己站立的一邊,(山澗左首)峭壁如削,根本無法可以攀登得上去。

諸葛真柔聲道:“玉弟,看來令尊令堂不會在這裡了,我們走吧!”

楚玉祥伸手一指橫在半空的石樑,說道:“姊姊請看,上面不是有一道石樑嗎?如果上面沒有通路,就不會有這道石樑了,小弟想上去看看。”

諸葛真一呆道:“這兩邊的石壁,都陡峭如削,怎麼上得去?”

她沉思了下,回頭道:“鐵老,你看有沒有路可以上去?”

祁連鐵駝看了瀑布附近霏霏濛濛的白霧一眼,說道:“咱們一路進來,者朽都留意了,兩邊山峰如削,根本無法上得去,只有那瀑布裡面,無法看得到,楚少俠和令主在這裡稍候,老朽進去看看。”

楚玉祥道,“我也去。”

諸葛真道:“你還是讓鐵老進去的好,他經驗豐富,如果有通路,一定可以找得到,如果找不到,你去了也沒用。”

祁連鐵駝在他們說話之時,已經舉步朝白霧中走了進去。

楚玉祥只得和諸葛真站着等候。

諸葛真回過身朝楚玉祥道:“玉弟,我真想不到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我被關進冰牢,自以爲此生此世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坐在冰牢之中,闔上眼皮,就看到你站在我面前,等我口裡大聲叫出賢弟來,你就不見了,我自認必死,所以一直闔着眼皮,只想多看你一眼……”

她從出了冰牢,一直有祁連鐵駝在旁,直到此刻,兩人才單獨相處,這話藏在心裡已經很久了,現在纔有吐露的機會,但話聲出口,晶瑩的淚珠,忍不住奪眶而出。

楚玉祥心頭一緊,連忙笑道:“現在我們不是已經見面了嗎?”

諸葛真幽幽的道:“姊姊要把這話告訴你,我們自從結爲兄弟,我的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我說這話,並不是不顧羞恥。你從冰牢裡把我救出來,我已經決定了,士爲知己者死,我縱然粉身碎骨,也要一死以酬知己……”

楚玉祥忙道:“姊姊快不用說了。”

諸葛真含淚道:“我要說……”

楚玉祥道:“姊姊快看,鐵老丈出來了,他在向我們打手勢呢!”

祁連鐵駝走出白霧,正在朝兩人招着手。

諸葛真用手掌拭了一下臉頰,說道:“鐵老丈可能發現了什麼,我們快去。”

兩人匆匆趕了過去,這裡水聲更響,說話己無法聽到,諸葛真以“傳音入密”問道:

“鐵老發現了什麼了?”

祁連鐵駝也以“傳音入密”說道:“老朽在裡首發現一個石窟,似可往上通去,一時來不及察看,就出來通知你們了。”

諸葛真喜道:“那就快走。”

一面朝楚玉祥道:“鐵老發現了一座石窟,我們快走。”

祁連鐵駝返身走在前面,楚玉祥、諸葛真緊跟着他,並肩朝白霧中走去。

這當然不是白霧,乃是垂直倒掛而下的瀑布飛濺開來的水氣,進入白霧之中,但覺細雨濛濛,沾衣欲溼,四周俱是白茫茫的一片。

祁連鐵駝走在他們前面,相距不過數尺,已經看不清楚,只是一個淡淡的人影而已!

這一段路,當然不大好走,尤其腳下踩在青苔上,甚是滑溜,諸葛真把一個嬌軀緊貼着玉弟弟,伸出一隻纖纖柔荑。挽着他胳臂而行。

這一段路,雖然只有十餘丈遠近,但愈到裡面,白霧更濃,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三人小心翼翼的都走得很慢,一直等到走入石窟洞口,眼前一黑,白霧已經沒有了,但因被沉重的白霧遮斷了夭光,石窟中就顯得幽暗。

諸葛真跨入石窟,趕忙縮回手去。

楚玉祥目能夜視,目光朝四周一瞥,發現這座石窟是在瀑布後面,自己三人是從後左首進來的。

裡面相當寬大,足有十數丈見方,右首也有一個窟窿,隱隱透進天光來,那可能是通向對岸(瀑布右首)的洞口了。

祁連鐵駝領着兩人往裡行去,一直走到盡頭處,又有一個窟窿,就得拾級而上。

所謂石級,並不整齊,只是有級可登而已,往上走了數十步,石窟分爲左右兩個。到了這裡,瀑布的洪洪雷聲,已經極輕,可以聽到說話的聲音了。

祁連鐵駝道:“這座石窟好像是天生成的,到了這裡,分爲左右兩洞,如果老朽的猜想不錯,這左右二洞,大概是通往崖上的路徑了。”

諸葛真問道:“這座洞窟如此隱秘,依鐵老看,上面會是什麼所在呢?”

祁連鐵駝道:“這很難說,從谷中鐫着‘入口者死’四字看來,上面必然有着什麼隱秘,也許真是一處囚人的地方了。”

楚玉祥心頭一陣激動,說道:“鐵老丈是說家父、家母就被囚禁在這裡了?”

祁連鐵駝道:“目前老朽也說不出來,不過從跡象看來,這裡必然隱藏着一個極大的秘密……”

楚玉祥道:“我們快上去。”

祁連鐵駝道:“不過老朽有一句話要提醒楚少俠,不論遇上什麼事,一定要保持冷靜,不可急躁。”

他是老江湖,這句話中,隱隱含有深意!

諸葛真心思慎密,已經聽出祁連鐵駝的口氣,心中暗道:“鐵老好像看出什麼來了?”

祁連鐵駝領着兩人朝左首一個洞窟上去。這可不是一條盤曲而上的石級,而是洞中有洞,窟中有窟,一個接一個串連而成的山腹秘道,有時須攀登而上,有時卻像一條走廊。

這樣的洞窟,如在他處遇到了,一定會驚歎不已,認爲是鬼斧神功了;但在勾漏山並不稀奇!

因爲勾漏山的巖穴皆勾曲穿漏,纔有勾漏之名,許多洞、峰、潭、澗,都互相通連。

尤以勾漏東峰爲更奇,上下洞迴環有如蜂房,巖穴皆通,一洞伐鐘鼓,聲滿全山,處處迴響,可稱天下之奇。

卻說三人穿行山腹石窟,足足走了頓飯工夫,陡覺眼前天光大亮,原來跨進另一個巖洞,前面已是出口。

這座洞窟之中,比旁的洞窟,多了一件東西,那是石窟中間的地上豎立着一個三尺高粗逾手臂的鐵椿,椿上有一個大鐵環,貫連着一條鐵鏈。

鐵鏈委棄在地,鐵鏽剝落,足有十來丈長。

祁連鐵駝看了鐵鏈一眼,沒有作聲。

楚玉祥已經急不容緩的走出洞窟,原來這洞窟外面,不過數步,就是石樑,除了通向石樑,就別無通路。

如果這座石樑中間不斷,那麼不但可以直通對崖,而且有如飛虹凌空,下臨千尋,該是何等壯觀之事。

楚玉祥舉步朝石樑上走去,諸葛真和祁連鐵駝也跟着過來。

兩山對峙,中間相距約莫有三十丈光景,這座天然石樑,正好齊中斷落,現在東西石樑,中間相距就有十來丈遠!

石樑折斷了,本來是美中不足之事,但也平添了不少詩意,可以使登臨的人,臨風惆悵,不勝憑弔之思了!

楚玉祥是尋找被囚禁的父母來的,當然不是詩人,走到斷樑盡頭,只朝對崖看了一眼,這裡既沒人看守,自然不會是囚人之處,心中就不免有廢然而返。一無所獲的感覺。

但跟在他身後的祁連鐵駝和他同樣看了一眼,心中卻已可證實了一件事。

三人默默的從斷樑回入石窟。

楚玉祥雙眉微攏,說道:“看來我們白走了一趟,這裡什麼也沒有。”

祁連鐵駝道:“楚少俠,咱們且在這裡歇息再走,老朽有一句話要告訴你。”

楚玉祥嗅了一聲,擡目道:“鐵老丈可是想到了什麼嗎?”

祁連鐵駝點點頭,說道:“是的,老朽確實想到了一件事,也可能有一半證實,但老朽想到的只是前一半而已!”

楚玉祥口中又嗅了一聲,急急問道:“可是有關家父家母的事嗎?”

祁連鐵駝道:“楚少俠,令主且請坐下來,咱們走了大半天路,藉此休息一會,不過老朽想到的,也只能供少俠參考罷了。”

三人就在石室中席地坐下,楚玉祥問道:“鐵老丈,你想到了什麼呢?”

祁連鐵駝道:“令尊令堂昔年確實被囚禁在這裡。”

這是驚人之言!

楚玉祥身軀陡然一震,急急問道:“鐵老丈是說昔年,那麼現在家父家母到哪裡去了呢?”

祁連鐵駝道:“老朽只能就看到的種種跡象推測,至於現在令尊令堂在何處,就無法說得出來了。”

諸葛真問道:“鐵老丈怎麼看出來的呢?”

祁連鐵駝道:“老朽聽楚少俠述說過他令尊令堂的遭遇,夫人遇到楚少俠令尊之時,已經成了親,夫人雖一廂情願愛上了楚少俠令尊,但楚少俠令尊卻並不理睬,女人的胸襟總是比較狹小,哦,令主聽了莫要介意纔好。”

諸葛真淡淡一笑道:“我不會介意的,鐵老只管說好了。”

祁連鐵駝續道:“何況夫人是山主的獨生女兒,從小驕縱慣了,心裡除了愛,就是恨,她對楚少俠令堂百般威脅,楚少俠令堂又不受她的脅迫,於是就把楚少俠令尊令堂囚禁到這裡來……”

他口氣微頓,接着說道:“這對峙峽,兩山壁立,中間雖有一道山澗隔成了東西兩岸,但瀑布後有一座洞窟,可以通到對峙峽的兩座崖上,無巧不巧中間又有一道石樑,可以相通。夫人是個心計極深的人,他對這裡的地形,自然極爲熟悉,認爲這是囚禁令尊令堂最好的地方,因此她就要人埋下了這支鐵椿,把楚少俠令尊用鐵鏈鎖在這裡……”

楚玉祥心頭一顫,說道:“這麼說,她一定把娘囚禁對崖的石窟中了?”

“不錯。”

祁連鐵駝道:“這條鐵鏈約有十一二丈長,令尊只能走到石樑斷處爲止,可能對崖令堂也是如此……”

楚玉祥聽得心頭一陣激動,憤怒的道:“這妖女心思果真毒辣得很。”

祁連鐵駝續道:“事情並不止此,老朽說她心計極深,是這條石樑,本可通向對崖,她把令尊令堂囚禁在兩處石窟,竟猶未足。就在石樑中間十丈的兩端,用炸藥把石樑炸斷,這樣,令尊令堂走到斷樑盡頭,就更可望而不可即,何況石樑上山風凜烈,瀑布聲若雷鳴,就是連話聲都傳不到雙方的耳中,她這樣做,自然要增加兩人的痛苦……”

諸葛真道:“她這樣做,會感到快意嗎?”

祁連鐵駝道:“當初她這樣做,無非逞一時之快,其實楚少俠令尊令堂固然痛苦,她也未必快意……”

接着又道:“就因爲這裡囚禁了人,所以在谷口鐫了‘入內者死’,不準任何人進來。”

諸葛真道:“鐵老說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祁連鐵駝道:“這可從這條鐵鏈上看出來,鏈上鐵鏽剝落,連山石都已被鐵鏽樑黃,少說也有四五年了。”

楚玉祥站起身,手拉鐵鏈,仔細察看了一陣,只見鐵鏈盡頭,又有一個鐵環,環上卻有兩條三尺來長較細的鐵鏈,但鏈上雖已鐵鏽斑落,卻隱約可見凝結的血跡,不覺心頭一緊,驚然道:“鐵老丈,這鐵鏈的兩端,染有血跡,莫非家父已經遇害了。”

“這……”祁連鐵駝說了一個“這”字,似乎十分爲難的道:“這……”說了兩個“這”字。

楚玉祥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切齒道:“我非手刃這妖女不可!”

祁連鐵駝道:“楚少俠不可激動,令尊可能並沒有遇害。”

楚玉祥流淚道:“爹如果沒有被害,這鏈上怎麼會有血跡的呢?”

“唉?”祁連鐵駝唄了口氣道:“少俠如果沒有發現,老朽原是不想說的。”

楚玉拜道:“鐵老丈只管請說,家父到底怎樣了?”

祁連鐵駝道:“令尊是祖半仙的大弟子,一身武功自然極高,區區一條鐵鏈,時間稍久,就未必困得了他,唉,夫人也真是心狠手辣,她怕令尊掙斷鐵鏈逃走,所以……所以穿了他的琵琶骨……”

楚玉祥聽說爹竟被妖女穿了琵琶骨,心頭怒不可遏,憤然道:“這妖女真該萬死,她這樣折磨我爹。”

祁連鐵駝道:“她這樣做,大概就是做給令堂看的,無非脅迫令堂屈服罷了。”

楚玉祥道:“那麼爹怎麼會不在這裡的呢?”

祁連鐵駝道,“這個老朽就不知道了。”

楚玉祥道:“走,在下還要到對面去看看。”

他們回到底層,再從通往右首的石窟上去,這裡的情形和左邊差不多,也是一個接一個石窟,互相穿通曲折往上。

當他們登上最後一個石窟,情形和左首一樣,石窟中間埋有一個鐵椿,和一堆較細的鐵鏈,也已鐵鏽落剝落。

但在鐵椿和鐵鏈的右首,赫然還有一具枯骨!

楚玉祥目光接觸到枯骨,心頭不由大大的一震,急忙走了過去。

枯骨上沒有衣衫,只有一具森森白骨,從骨骼上看,這人生前體型瘦小,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枯骨。

楚玉祥頭上如中巨杵,眼中不覺包滿了淚水,說道:“這一走是娘了,娘……”

他撲地跪倒地上,痛哭失聲的道:“娘,孩兒來了,孩兒終於找到娘了,你老人家死得好慘……”

這座石窟,囚禁的只有一個人,白衣魔女賽觀音的女兒——小魔女。

這裡除了鐵椿,鐵錠,只有這麼一具枯骨,你說不是小魔女,還會有誰?

祁連鐵駝臉色一黯,只是搖頭嘆息:“夫人用這樣的手段,對待一對恩愛夫妻,實在太毒辣,太過分了!”

諸葛真緩緩的蹲到楚玉祥身邊,柔聲道:“玉弟,伯母已經去世,入死不能復生,你應該節哀纔是,我看是不是把伯母的遺骸,就埋在這裡,也好……”

楚玉祥沒待她說完,口中吐出一個“不”字,朝枯骨拜了下去,切齒的道:“娘,你老人家等一會,孩兒非把那妖女捉來,在你老人家面前,給她一刀刀的凌遲處死,替娘報仇,雪孩兒心頭之恨。”

說完,倏地站了起來,掉頭就走。

祁連鐵駝看他雙目通紅,滿臉俱是殺機,心頭暗暗吃驚,忙道:“楚少俠,你等一等。”

楚玉祥回頭道:“我要把勾漏山魔宮的人劍劍誅絕,不把那個妖女捉來,誓不爲人,鐵老丈、諸葛姊姊,這不關你們的事。”

人已飛快的奔了下去。

諸葛真聽他說要獨闖玉闕宮,不由得心膽俱裂,急得流淚道:“鐵老,這怎麼辦?”

祁連鐵駝也無計可施,說道:“楚少俠武功再高,一個人去闖玉闕宮,只怕……唉,我們快追上去。”

諸葛真急得六神無主,說道:“追上去怎麼辦?他不會聽我們相勸的,這教我……怎麼辦呢?”

祁連鐵駝道:“我們追上去再說,以後的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玉祥給滿腔仇恨之火燒得俊臉通紅。飛身急掠,衝出水氣瀰漫的洞窟,更是提吸真氣,縱掠如飛,不過一會工夫,便已掠出谷口!

突聽迎面有人沉喝一聲:“站住!”

楚玉祥只看到兩個人影攔在自己前面,他飛掠之勢何等快速,一下就衝到了兩人面前,口中大喝一聲:“去!”

雙手已經平推而出!

那兩個人也只看到有人從谷中衝出來,連人影都沒看清,“砰、砰”兩聲,兩個人就被震得飛了起來,摔出兩丈開外,落到地上,早已氣絕!

只聽遠處有人喝道:“好小子,你擅闖禁地,還敢出手傷人?你們給我拿下了。”

楚玉祥直到此時,才腳下一停,擡目看去,那發話的是個青衣中年漢子,腰間還懸了一柄長劍,另外還有六個持刀大漢,聽了他的喝聲,迅速朝楚玉祥包圍上來,身手居然十分矯捷。

楚玉祥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前面兩手持刀漢子跑得較快,楚玉祥說話之時,他們已經接近,其中一個喝道:“小子,你到陰曹地府去問吧!”

兩柄撲刀閃電般交叉劈到。

楚玉祥大笑道:“你們大概是勾漏魔宮的爪牙了,那就該死!”

雙手一探,一下就抓住了兩個大漢的執刀脈門,隨手往外一揮,把兩個漢子像草人一般凌空飛摔出去。

他此刻在怒火頭上,全身運起了“太素陰功”,這一抓一摔,兩個漢子那裡還想活命?

另外四個持刀漢子堪堪撲近,連刀也沒有砍出,楚玉祥已經一下欺上,雙手一探一抓,又抓住了兩人的脈門,隨手朝兩邊丟出,再一探手,又抓住了兩個,同樣丟出。

要知這八個漢子能夠被選上擔任巡山任務,一身武功,自然不會弱到那裡去,卻在眨眼之間,被楚玉祥赤手空拳活活的摔死。

這下直看得那個擔任巡主的青衣漢子目瞪口呆,給震懾住了!

楚玉祥一步就欺到他面前,冷然喝道:“快說,你是什麼人?”

青衣漢子嚇白了臉,一時竟然連拔劍都忘了,轉身就逃。

楚玉祥冷笑一聲,身形從他頭上飛過,落到他面前,喝道:“你想從我面前逃走,那是作夢了。”

那漢子看他依然赤手空拳,不由存了僥倖之心,突然擡手發劍,朝楚玉祥當胸就刺。

楚玉祥只伸出食中兩指,朝他臉上疊指輕彈,“當”的一聲,把他長劍齊中彈斷,冷喝道:“我問你是什麼人,你再不說,休怪我手下不留活口。”

青衣漢子自知武功比人家差得太遠,只好說道:“在下是東區巡山主喻忠。”

楚玉祥道:“很好,玉闕宮在哪裡,你給我走在前面領路,走得快點,如玩什麼花樣,我就先斃了你。”

東區巡主喻忠心中暗道,“你小子要去送死。那不是正好。”一面點頭道:“好,你跟我來。”

轉身灑開大步就走。

楚玉祥跟在他後面喝道:“你只管施展輕功,跑得越快越好。”

喻忠聽他這麼說,正中下懷,果然展開腳程,一路飛奔。

楚玉祥還在他身後不迭的催促,喻忠越跑越吃驚,他怕楚玉祥嫌他跑得不夠快,在後頭給他一掌,只好咬緊牙關沒命的飛奔。

這一陣工夫,已經跑得他汗流俠背,氣喘如牛,但爲了性命,他可絲毫不敢稍停。

這樣足足奔行了半個時辰光景,他們一路繞着山勢向西,已經由東首轉到南首,只聽山林間有人喝道:“來的是什麼人?”

喻忠腳下可不敢停步,口中叫道:“你們快去通知沈巡主,有人闖山來了。”

這時已從左邊閃出兩個漢子,其中一個咦道:“會是喻巡主?”

楚玉祥在後喝道,“喻忠,你只管走!”

那兩個漢子看出情形不對,立即撥出刀來,放過喻忠,攔着喝道:“你是……”

楚玉祥看也沒看,雙手朝前推出,“砰”“砰”兩聲,兩個人已經應手飛出!

喻忠知道僅憑沈巡主手下這兩個是攔不住楚玉祥的,因此腳下不敢停步,只是低頭飛奔,身後“砰”“砰”兩聲,他當然聽到了。

這時突聽一聲竹哨響處,前面出現了七個人,爲首一人和喻忠一樣,穿的是青布大褂,另外六個都是一身勁裝,手持撲刀。

喻忠沒有楚玉祥吩咐他停,他哪裡敢停?依然一路奔了過去。

那沈巡主喝道:“喻巡主,究竟是什麼事了?”

喻忠喘着氣道:“沈巡主,有人闖山……”

楚玉祥喝道:“喻忠你只管先走。”

沈巡主眼看喻忠後面緊跟着一個青衫少年,自己兩個手下,敢情就是他放倒了,口中不覺大喝一聲:“把他拿下。”

喻忠奔走過去了,沈巡主手下六個持刀漢子立即圍了上來。

楚玉祥喝道:“你門都不要命了!”

雙手一分,朝左右拍出,兩道奇寒澈骨的掌風,宛如浪濤般卷出,六個漢子正待發招,口中悶哼一聲,分向兩邊震飛出去。

楚玉祥已經一步跨到沈巡主面前,喝了聲:“去!”

沈巡主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砰”然一聲,離地飛起。

喻忠跑出去三丈開外,只聽到楚玉祥喝了一個“去”字,再也沒聽到沈巡主的聲音,心頭更是害怕,身後跟了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凶神惡煞,他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氣,也非跑得快不可。

現在山前已經出現了一條石砌成的平坦大道。

喻忠堪堪奔上大道,前面已經出現八個一式藍勁裝的武士,一下攔住去路,有入大聲喝道:“喻忠,你好大膽子,竟敢在玉闕宮前如此狂奔。”

喻忠看到八人,正是宮前護法,急忙停了下來,連連拱手道,“八位護法,沈巡主已死,在下被逼……”

楚玉祥青衫飄忽的跟在他後面,喝道:“喻忠,他們是什麼人?”

喻忠抹着臉上汗水,說道:“是……是八位宮前護法……”

楚玉祥道:“你站開去。”

喻忠如奉綸音,慌慌張張的閃到一邊。

八大護法中爲首一個看了楚玉祥一眼,喝道:“小子,你是什麼人?居然敢闖到玉闕宮前面來撒野。”

楚玉祥沒有答話,只是朝八人瞥了一眼,徐徐說道:“你們八個是宮前護法,那好,我可以留你們一個,進去給妖女報信,就說楚玉祥找她報仇來的,要她出來,免得多傷無辜,否則莫怪楚某劍下雞犬不留。”

另一個人怒喝道:“小子你是瘋子?”

爲首那個眼看楚玉祥儀表不俗,尤其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殺氣,極爲沉重,不覺問道:

“小子,你要找誰報仇?”

楚玉祥凜然道:“楚某口中的妖女,就是你們玉闕魔宮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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