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兄弟情深

葛真吾看他依然站着不肯落坐,不覺淡淡一笑,伸過手來,拉着楚玉祥的手,柔聲道:

“賢弟,愚兄和你一見如故,結爲盟兄弟在先,在這裡接任令主在後,我們就算是敵人,也總有一份手足之情,這裡是愚兄住的地方,我邀你到這裡來,因爲我有許多話要和你說,你總該坐下來聽我把話說完了,來,別使性子了,快坐下來,我們兄弟一場,明天我就要離此而去,今後我們能不能見面,都不知道了,你該相信愚兄纔是。”

他說到最後幾句,似是頗爲感傷,連口氣也帶着黠淡之音!

楚玉祥終於在椅上坐下,擡目道:“你明天要走了?”葛真吾強顏一笑道:“愚兄剛來接事,就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江南分令手下,全軍盡覆,愚兄這令主還能耽得下去嗎?”

他口氣一轉,注引問道:“賢弟方纔說的人質,究是何人?”楚玉祥道:“你真的不知道?”

葛真吾道:“愚兄還會對賢弟說謊不成?我總記得咱們在酒樓相逢之時,正是愚兄銜命前來,擔任江南分令令主,不瞞賢弟說,愚兄接任令主之後,一直住在金陵,這裡原由副令主主持,被你破去一身功力的秦大娘,是江南分令的總監,愚兄沒來以前,由她全權負責。

所以愚兄事前實在一無所知,直到今天傍晚,接獲秦大娘飛鴿傳書,要愚兄趕來支援,愚兄才知咱們已和東海鏢局啓釁,才匆匆趕來,怎麼會知道咱們擄了貴局什麼人?”

楚玉祥看他說得不像有假,就把有人假冒大師兄陸長榮起,一直說到自己招隱寺赴約,故意說是擒住樑慧君,救出大師兄,結果這假扮大師兄的人,被阮伯年識破行藏,乃是江南分令的副令主所喬裝。至於失陷在江南分令的人,除了大師兄,應該還有鷹爪門六個弟子,詳細說了一遍。

葛真吾臉有憤怒之色,沉哼了一聲,說道:“這些事,秦大娘從未向愚兄提過……”

一面擡頭道:“紫鵑。”

站在階前的青衣使女答應一聲,迅快的走入。

葛真吾道:“你去間問這裡的夏管事,咱們這裡可曾囚禁東海鏢局的人,如果有,立即要他把人帶到這裡來,快去。”

青衣使女答應一聲,急步往外走去。

葛真吾看了楚玉祥一眼,又道:“賢弟,愚兄再鄭重的說一句,殺害賢弟義父母的人,並非江南分令……”

楚玉祥道:“那會是什麼人?”

葛真吾道:“當日殺死令義父母的是黑衣十二煞……”

楚玉祥道:“他們已經全數死了,但總有幕後主使之人?”葛真吾道:“不錯,黑衣十二煞是有人把他們從北方調來的”

楚玉祥道:“那麼這調他們來的人是誰呢?”

葛真吾端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說道:“賢弟,不是愚兄不肯說,這人對令義父因懷恨甚深,才另投明師,他和東海鏢局也可說淵源極深,愚兄不好說出他是誰,賢弟回去之後,不妨和阮伯年,以及令師兄仔細研究,但賢弟切莫說出是愚兄說的。”

楚玉祥心頭暗暗一震,忖道:“聽他口氣,好像東海鏢局還有一個奸細,他和義父懷恨甚深,這人會是誰呢?”

這時天色已現黎明,只聽階前響起青衣使女紫鵑的聲音說道:“回令主,夏管事遵命帶了東海鏢局的人來了。”

葛真吾道:“叫他們進來。”

接着只見一名中年漢子急步趨入,在門口就躬着身道:“屬下夏忠楷見過令主,東海鏢局押在咱們這裡的一共是七個人,屬下奉命都帶來了。”

葛真吾道:“我要你把他們都帶進來,聽到沒有?”

“是、是”夏忠楷轉身揮了揮手。

只見魚貫走進七個人來,這七人身後,緊跟着兩名手持撲刀的漢子,自然是押解他們來的人了。

楚玉祥目光一注走在第一個的正是大師兄陸長榮,他身後六人,自己並不認識,大概是鷹爪門的六名弟子。

陸長榮神色惟淬,垂着雙手,當他一眼看到椅子上坐着的青衣少年,正是小師弟楚玉祥時,眼中不禁閃起懷疑神色,緊閉着嘴,並沒有開口。

葛真吾道:“夏管事,他們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夏忠楷連忙躬身道:“回令主,這七個人,副令主都交代過,一個是東海鏢局總鏢頭陸長榮,其餘六個,則是鷹爪門阮伯年的門人。”

楚玉祥冷冷的道:“葛令主,你們一再假冒大師兄,這個不會又是假冒的了?”

葛真吾道:“夏總管,楚少俠說的話,你聽到了,這位陸總鏢頭,到底是真是假?你若有半句虛言,我就先劈了你。”

夏忠楷聽得撲的跪了下去,說道:“屬下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令主面前撒謊,這位陸總鏢頭,是副令主徐州弄回來的,一直收押在這裡,絕……絕不會假……”

葛真吾道:“他們是否點閉了穴道?還不快去把他們解開了?”

“是,是。”夏忠楷從地上爬起,走到七人身邊,出手如風,接連解開了他們穴道。此人在葛真吾面前,一嚇就跪地磕頭,但看他出手,一身武功卻是極爲高明;葛真吾朝七人抱拳說道:“陸總鏢頭七位,委屈了多天,今晚若非東海鏢局的副總鏢頭楚少俠來見兄弟,兄弟還一無所知,還望諸位多多原諒。”

接着又朝夏總管一揮手道:“這裡沒你的事了。”

夏忠楷應了聲“是”,帶着兩名漢子一起退出。

楚玉祥走上前去,剛叫了一聲:“大師兄……”

陸長榮已經一把握住了楚玉祥的手,說道:“小師弟,鏢局真的復業了?愚兄是聽到江湖傳說,才趕回來的,不想在徐州就糊里糊塗的被人逮來。”

楚玉祥道:“大師兄,有話我們回去再說。”

接着又和其他六人拱拱手道:“多謝葛令主,在下告辭。”葛真吾點頭道:“賢弟回去,希望也能把江南分令的人一齊釋放回來。”

楚玉祥道:“這個自然,葛令主先放了人,咱們豈會不顧江湖道義了?”

接着擡手道:“大師兄,六位師叔請先。”

陸長榮已從兩人對話中聽出自己等人雖然落在人家手中,但江南分令似乎也有不少人落在東海鏢局的手裡,他根本不知一點內情。自然不好開日。這就朝其他六人擡了擡手,一起退出。

楚玉祥走在最後,葛真吾跟在他身後,低低的道:“賢弟,今天一別,咱們不知還有沒有見面之日,你真的連大哥也不肯再叫我一聲嗎?”

聲音悽楚,包含着多少兄弟之情!

楚玉祥對他忽然間。心頭也生起了一種生離死別之感,回過身去,一把握住了葛真吾的雙手,叫了聲:“大哥。”

葛真吾雙手微顫,目中隱含淚光,勉強笑道:“賢弟,咱們兄弟之情生死不渝,你快去吧!”

楚玉祥也因大師兄等人已經走出庭院,這就點頭,說道:“大哥保重。”

葛真吾依然握着他的手不放,低聲道:“賢弟,愚兄有一句話,不知你肯不肯聽?江南分令縱然失敗,但後面還有一股極大的力量,說句不客氣的話,只怕九大門派也不足抗衡,東海鏢局區區人手,更不足論了。回去和大家商量商量,最好把鏢局解散了,各人也最好散開,找個隱僻的地方住一段時間,方可無事,這是愚兄剖肝瀝膽之言,賢弟務必相信,不可輕視了,好了,你快去吧!”

一面朝青衣使女吩咐道:“紫鵑,你去替楚少俠領路。”青衣使女答應一聲,立即走在前面,說道:“楚少俠請隨小婢來。”

說完,當先朝一片花林中走去。

楚玉祥也不和大師兄客氣,說了聲:“大師兄,大家快隨我來。”一行人由青衣使女領路,迅快的隨着行去。

葛真吾一個人站在門口,怔怔的望着他們人影在樹叢間消失,他才黯然回過身去,這一瞬間,他目中已經隱蘊着淚光,忽然幽幽一嘆,垂下頭去,自言自語的道:“別時容易見時難,賢弟,我們恐怕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他說出這幾句話來,似是十分吃力,一個人也像虛脫了一般,拖着受創的心靈,和疲乏的步伐,一步步往裡走去。

這時,從一片樹林間,閃出一個駝背黃衫的老人,赫然是祁連鐵駝,他一隻炯炯發光的眼神,盯着葛真吾的後影發呆,怔然道:“三公主會看上姓楚的小子,哈,這小子人品果然不錯,武功更是要得,她眼光倒是不錯,這件事,老夫既然知道了,哈哈,你就不用發愁了。”

東海鏢局昨晚一個個徹夜都沒有睡覺。阮伯年、西門大娘、丁盛、阮傳棟、裴允文兄妹、英無雙、樑慧君、林仲達,這時候全在大廳上。

自從楚玉祥走後,大家誰也沒有半點睡意,就圍坐着喝茶。

直到五更時分,大開井中像落葉一般飄墮下一個人來。

西門大娘眼光一擡,就尖着嗓門叫道:“老不死,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楚玉祥呢?”

這飄墮下來的正是東門奇,口中呵呵一笑,走入廳來,說道:“老夫沒有事了,怎麼不回來?”

英無雙迎着道:“師父,大哥呢?”

東門奇笑道:“你也跟你師孃一樣,老夫還沒坐下來,就急着要問,沒聽老夫說,已經沒老夫的事,這句話還不夠嗎?”

西門大娘道:“老不死,既然沒事了,楚玉祥怎麼不和你一起回來?”

阮伯年起身道:“東門老哥說沒事了,大概不會有事了,老哥快請坐下來再說。”

裴畹蘭趕緊倒了一盅茶,說道:“者前輩請用茶。”

東門奇施施然走到上首一張椅子上坐下,笑道:“還是藍姑娘懂事,咱們這小丫頭只會問大哥,也不知道給師父倒一杯茶,老夫在他們江南分令的屋脊上,枯坐了半天,別的不。

要緊,口可真的幹了。”說完,舉起茶碗,喝了一口。

裴畹蘭道:“老前輩,幸虧這裡沒有外人,你既然稱我姓藍了,就不該再叫我姑娘。”

“啊,啊!”東門奇一手摸着亥下一把山羊鬍子,笑道:“不錯,老夫只記住你姓藍,卻忘了你改扮成公子哥兒了呢!”

西門大娘道:“好了,廢話少說些,你跟楚玉祥到了雙環鏢局,到底如何了?他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東門奇笑道:“哈,老夫這趟可說是多此一行,楚小兄弟真還要得,一掌就破了那個老虔婆的‘火靈掌’,再雙掌一推,就把那祁連鐵駝震得閉過氣去,哈哈,老夫這幾十年來,從未見過武林中有這麼一個年輕高手,你說,老夫去了,不是沒事可做了嗎?不過老夫也做了一件事,勸楚小兄弟把鐵駝救過來了,這駝子交遊廣闊,楚小兄弟救了他也不會白救的“老不死,你沒頭沒腦的在說些什麼?”

西門大娘大吼道:“要說,就該說得清楚些,一大把年紀了,連話也不會說。”

東門奇雙目一睜,說道:“老夫怎麼不會說話?老夫不會說,那就你來說好了。”

西門大娘氣道:“我又沒跟楚玉祥去。”

東門奇道:“所以咯,你更不會說。”

大家都知道這兩人時常拌嘴,但也不好勸說。

英無雙道:“師父,大家都等着聽你說呢,你老人家該從頭說起纔對!”

東門奇道:“你看,還是徒弟會說話,像你這樣急性子,一開口就說老夫不會說話,老夫活了六七十年,變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英無雙催道:“師父,你快說咯,別再和師孃擡槓了。”

裴允文道:“是啊,大家都等着聽老前輩的消息呢!”

東門奇又喝了一口茶,才把嚴鐵橋假扮陸長榮,企圖殺害白圭子,寧乾初,被楚玉祥所制,逼着他去找姓葛的令主,楚玉祥如何一掌破去秦大娘的“火靈掌”,後來祁連鐵駝出現,兩人比拼上內力,竟把祁連鐵駝震飛出去閉住了真氣,詳細說了一遍。

丁盛問道:“那秦大娘是誰呢?”

東門奇道:“誰知道那婆娘是誰,這個要等楚小兄弟回來,才知道。”

東門大娘道:“楚玉祥怎麼還不回來呢?”

東門奇道:“他隨着那個姓葛的令主去了,老夫看看沒事了,就先回來了,也好讓大家安心。”

西門大娘氣鼓鼓的道:“說你老不死沒用,你就是沒用,萬一那姓葛的另有什麼花樣,楚小兄弟江湖經驗不足,出了差錯,該怎麼辦?你老不死去了,自然要等他離開江南分令,才一同回來,那有事情沒有了結,半途裡先溜走的道理?”

東門奇道:“誰說老夫半途裡溜走,老夫是眼看沒事了才離開的。”

西門大娘道:“你怎麼會知道沒事?萬一……”

“好,好!”東門奇站起身道:“老夫再去就是了。”

西門大娘道:“現在還去個屁,天都亮了。”

東門奇搓搓手道:“那你要老夫怎麼辦?”

西門大娘道:“楚小兄弟萬一出了差錯,老孃就和你拼命。”

她一心一意把楚玉祥當作了女婿,女婿出了差錯,丈母孃自然要拼老命。

東門奇這下沒了主意,說道:“那……老夫還是再去一趟的好。”

阮伯年看得暗暗好笑,忙道:“東門老哥,天色已經大亮,暫時不用去了,以兄弟看來,玉祥不會有什麼差錯的,你老哥先坐下來吧!”

東門奇道:“老夫也不是這樣想,楚小兄弟一個人足可應付得了,才趕回來的,真要出了差錯,老夫就把江南分令踏成粉函。”

正說之間,杜永飛奔而入,說道:“老爺子,楚少爺回來了,還有總鏢頭,和老爺子門下六個人也一起來了。”

他話剛說完,楚玉祥、陸長榮和六個鷹爪門弟子一起走了進來。

陸長榮一眼看到廳上坐着這許多人。自己認識的幾乎只有阮老爺子父子和二師弟林仲達,不禁呆得一呆,立即朝阮老爺子走去,雙膝一屈,說道:“老爺子在上,晚輩給你老人家磕頭。”

那六個鷹爪門弟子也一齊朝阮伯年跪下,說道:“弟子叩見師尊,弟子們無能,不是楚副總鏢頭趕去,弟子們還被他們囚禁着呢!”

鷹爪門這六個弟子是:王元美、高伯勤、潘敏功、洪本中、祖可望、張漢陽。

阮伯年忙道:“起來、起來、你們快起來,老夫給你們引見……”

陸長榮和王元美等人依言站起。由阮傳棟給他們引見了東門、西門兩位前輩,以及丁盛、裴允文等人,大家一一見過了禮。

楚玉祥就把此行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陸長榮也由二師弟林仲達把鏢局復業,和近日來發生的事,大略說了個概況。

楚玉祥朝阮伯年道:“老爺子,江南分令葛令主已經把大師兄和六位師叔全釋放回來了,他們副令主等一干人,我們似乎也應該全數釋放才行,這是晚輩答應過他的。”

阮伯年頷首道:“他己把咱們的人都放回來了,咱們自然也要放人,只是……玉祥,你可知道這假扮你大師兄的副令主是誰嗎?”

楚玉祥道:“晚輩不知道。”

阮伯年嘆了口氣道:“他是你二師兄的大哥林孟達。”

楚玉祥聽得一怔道:“會是林大哥?”

林仲達黯然道:“是的,他是家兄,方纔愚兄去勸他,希望他回頭是岸,他……入迷已深,閉上眼睛,理也沒理,愚兄……”

楚玉祥攢攢眉,望着阮伯年道:“老爺子,你看……”

阮伯年道:“你答應了姓葛的令主,不論他是什麼人,都得釋放,不可失信於人,杜永,你去把他們全數釋放了,讓他們走。”全數釋放,就是連假扮鷹爪門人的七個人也一起放了,杜永請示道:“老爺子,要不要把他們押上來……”“不用。”阮伯年揮手道:“你和趙鏢頭等四位要他們從後門出去,大家見了面,反而不好。”

杜永答應一聲,轉身出去。

楚玉祥道:“老爺子,大家都已有一晚沒睡了,這時候天剛亮了沒多一會,還是先去休息吧,白圭子和寧乾初大概午前會來,他們來了,杜永會去請你老人家的。”

阮伯年點點頭道:“好吧,時間還早,大家也可以去休息一會。”

丁盛道:“老爺子請吧,咱們還不累。”

阮伯年朝東門奇、西門大娘拱拱手道:“二位也可以去休息了。”

當下阮伯年由阮傳棟陪同往後進而去。

東門奇夫婦和英無雙、裴畹蘭、樑慧君三位姑娘一同往東花園而去。

剩下丁盛、裴允文、陸長苛、林仲達、楚玉祥等人,依然坐在大廳上。

不多一會,杜永和趙雷等四人一同走入,前來覆命,已把江南分令的人全釋放了。

林仲達又替大師兄引見了趙雷等四人。

丁盛站起身道:“從此刻起,前後三進院子,仍由趙雷等四人負責,由兄弟和裴老弟在廳上坐鎮,陸總鏢頭剛脫險回來,你們師兄弟三個,許久不曾見面了,不妨到總鏢頭休息室去休息一會,談談別後經過,這裡交給兄弟和裴老弟就好了”

趙雷等四人領命退出。

楚玉祥起身道:“大師兄,丁大哥不是外人,你到總鏢頭室去休息一會吧!”

林仲達跟着站起道:“楚賢弟說得是,有丁大哥在這裡,大師兄就不用客氣了。”

陸長榮確有許多話要和二位師弟談談,而且鏢局的事,他也需要有全盤瞭解,這就朝丁盛、裴允文二人拱拱手道:“兄弟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偏勞二位了。”

師兄弟三人就一同朝總鏢頭休息室走去。

陸長榮已經聽二師弟林仲達說過鏢局復業的大概情形,但聽二師弟的口氣,鏢局有這許多人助拳,完全是衝着小師弟來的,而且小師弟的武功,似乎是鏢局中首屈一指的人了!

他並不知道小師弟在短短半年之中,從哪裡學來的武功?因此在坐下之後,就含笑問道:“小師弟,我聽二師弟說,鏢局復業,都是你的功勞,你在這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中,不但交了許多成名人物,也練成絕世武功,愚兄幾乎不敢相信,是不是另有奇遇?”

楚玉祥靦腆的點點頭道:“小弟確實另拜了兩位師父,但那有大師兄說的那樣……”

陸長榮不待他說下去,就笑着道:“你和愚兄也客氣起來了,哦,對了,愚兄曾聽師父說過,小師弟將來另有機遇,連本門武功都沒傳給你,小師弟果然另有奇遇,你先說出來給愚兄聽聽?”

楚玉祥只得從綠袍師父救了自己說起,一直說到自己從昆箭山學藝回來爲止。

陸長榮問道:“後來呢?”

楚玉祥又把自己回來之後,就去找二師兄,以及鏢局復業前後,源源本本說了一遍。

陸長榮聽得欣然道:“小師弟,你真了不起,無怪裴盟主、敖湖主會全力支持咱們,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曲折離奇的經過。”

林仲達問道:“大師兄怎麼會落到江南分令手中呢?”

“陸長榮嘆了口氣道:“事情是這樣,師父、師母遇害,我從一位老鏢頭的口中,聽到一點口風,那十二個兇手,極似橫行齊魯一帶的黑衣十二煞,我想師父爲人豁達,從沒和人家結過樑子,黑衣十二煞怎會無端找上師父?十二煞雖也全數死了,只怕他們背後另有支使人的……”

楚玉祥道:“對了,葛令主也和小弟這麼說。”

陸長榮目光一注,問道:“他怎麼說的?”

楚玉祥道:“大師兄先把此行經過說出來了,小弟再說不遲。”“愚兄此行,可說一事無成。”

陸長榮嘆了口氣,繼道:“因此愚兄就下了決心,立誓要把這幕後主使人找出來,於是收歇了鏢局,到黑衣十二煞出沒的齊魯一帶、去查訪線索,卻一直沒有找到頭緒,最近聽到江湖上紛紛傳言,說東海門楚玉祥,兩掌擊敗多年不曾出現江湖的厲山雙兇,愚兄聽得大爲驚奇,他們說的該是小師弟了,小師弟在師父。師母遇害之時,忽然失蹤,那來這高的武功?後來江湖上傳言東海鏢局即將復業,連請闌都發出了,愚兄聽到消息,自然要趕回來,可能有人認識愚兄,就在徐州客店裡,糊里糊塗的着了他們的道,愚兄的經過,就是這樣了。”

接着目光一擡,說道:“小師弟。那姓葛的令主怎麼說呢?”楚玉祥道:“他說黑衣十二煞是有人把他們從北方調來的陸長榮目光凝注,問道:“那麼到底這幕後主使,殺害師父、師母的主兇是誰呢?”

楚玉祥道:“小弟也問了,他不肯說,只說這人對義父懷恨甚深,才另投明師,而且這人和咱們鏢局淵源極深。他不好明說,要小弟回來之後,和阮老爺子以及大師兄研究研究,自會明白。”

陸長榮懷疑的道:“他怎麼會告訴你這些話呢?”

楚玉祥臉上一紅,說道:“葛令主算起來還是小弟的結義大哥,當時小弟並不知道他會是江南分令的令主。”

當下就把和葛真吾結交的始未說了一遍;陸長榮點點頭道:“這麼說,他這話倒似可信。只是……”

他目光轉向二師弟林仲達,問道:“二師弟,你說這人會是誰呢?”

林仲達不安的道:“這個小弟一時也想不出來……”

陸長榮輕輕嘆了口氣道:“二師弟,你應該知道,鎮江城裡,和師父淵源最深的應該是你們林家了……”

林仲達身軀一震,說道:“這個小弟知道,家父和師父是好朋友。”

陸長榮道:”你可知道林伯父當年怎麼認識師父的嗎?”

林仲達道:“這個……小弟並不清楚。”

陸長榮道:“事情是這樣的,林伯父當年原是布販,經常在金陵、鎮江、淮陽一帶走動,這一幫布販,一共有十幾個人,也粗通拳腳,有一年師父保鏢回來,經過高郵,正有幾個強盜,殺人越貨,棄屍遍野,師父一怒之下,仗義出手,當場把幾個強盜擊斃,有一個人從水溝裡爬出來,跟師父磕頭求救,這人就是林伯父,他是一夥布販中唯一生存的人,那一夥強人的老巢,是在高郵湖,大部貨物,已被運走,師父就帶着林伯父趕去賊巢,又殺了爲首的盜賊,林伯父不但取回了他們一夥的失物,而且也敢得了賊巢中不少賊人聚斂的財物,才幹恩萬謝而去……”

林仲達聽得怔怔的道:“這事小弟從未聽家父說過。”

陸長榮繼道:“第二年,林伯父帶了家小,來到鎮江,前來拜會師父,就在鎮江開了一家綢緞莊,令兄也在這一年娶了親……”

林仲達道:“那時小弟才十歲……”

陸長榮繼道:“從此林伯父也時常和師父走動,有一天,林伯父帶着令兄同來,懇求師父收令兄爲徒,師父因令兄已經破身,本門武功須由童身練起,只怕無法深造而婉拒了,後來林伯父就說要二師弟拜在師父門下,師門礙着面子,就答應下來,第二天林伯父就領着二師弟來拜師的……”

說到這裡,看了林仲達一眼,又道:“愚兄聽說二師弟和令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林仲達道:“是的,小弟是繼室所生,所以家兄長了小弟十歲。”

陸長榮道:“後來聽說令兄去了金陵。”

林仲達道:“家父在金陵設了一家分店,就由家兄主持。”陸長榮道:“但他卻成了江南分令的副令主;居然也學會了一身武功……”

林仲達身軀一震,他意味大師兄的口氣,已極明顯是說害死師父師母,把黑衣十二煞從北方調來的人,就是自己兄長了。

這一點,如今細想起來,當真極有可能,因爲那時葛真吾還沒有來接任令主,江南分令是由副令主指揮的,他當然有權從北方把高手調到江南來。

這一想,他不由臉色煞白,額頭已經綻出汗來,望着大師兄囁嚅的道:“小弟真想不到殺害師父、師母的主使人,竟然會是家兄,這教小弟如何對得起師父、師母……”

楚玉祥也身軀一震,說道:“什麼?殺害義父、義母的會是他?”“不錯!”有人應聲走入,說道:“這個命令還是我傳達的。”隨着話聲,走進來的竟是樑慧君。

楚玉祥道:“你說什麼?”

樑慧君苦笑道:“我說的是真話,我已經在門外聽了好一會,除了我,沒有人可以作證了。”

楚玉祥道:“你……”

陸長榮道:“小師弟,你聽樑姑娘說下去。”一面擡目道:“樑姑娘請坐。”

樑慧君依言坐下,舉手掠鬢髮,說道:“林孟達是總監秦大娘的乾兒子,秦大娘派在金陵已有多年,林孟達投到太君門下,當然也是秦大娘推薦的……”

楚玉祥問道:“太君是誰?”

樑慧君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因爲我只是總監秦大娘的手下,江南分令一直都由秦大娘負責,林孟達投到太君門下,一去十年,直到一年前纔回來……”

林仲達道:“這個不對,家兄每三月都要回鎮江一次樑慧君道:“令兄假冒陸總鏢頭,不是也回到東海鏢局來了嗎?”

林仲達駭異的道:“是他們假扮了家兄?”

樑慧君道:“這是總監秦大娘的意思,由嚴鐵橋假扮林孟達的,因爲江南分令有許多開支,有一家綢緞莊支援,經濟來源就有了着落……”

林仲達道:“這就是了,敝莊金陵分店,歷年來不但不賺錢,還時有虧損。”

樑慧君繼道:“有一年,那假扮林孟達的嚴鐵橋回到鎮江來,不料在酒後無意中被你大嫂發現,大嫂含羞自盡,秦大娘就要我假扮了你大嫂……後來……林孟達回來了,我……也只好一直扮下去……”

她究竟是姑娘家,說這些話的時候,粉臉飛紅,着實有些礙口。

楚玉祥問道:“後來呢?”

樑慧君道:“直到今年清明前三天,林孟達交給我一個密柬,命我到鬼臉城去傳達命令……”

“慢點!”楚玉祥問道:“你傳的命令,就是殺害我義父。義母的事?”

樑慧君道:“本門有一項極嚴厲的規定,凡是你不應該知道的事,不得多問,當時我送去的只是一封密柬,鬼臉城裡一方大石四周,早已坐着十二個臉蒙黑布的黑衣人……”

楚玉祥道:“黑衣十二煞!”

樑慧君道:“起先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只是把密柬送到了就沒事了,後來我和林孟達一起回到鎮江,只過了一天,就是清明那天,傳出東海門聞天大俠夫婦遇害的事,那十二個黑衣人也死了,我才知道那封密柬要殺的就是聞大俠夫婦,而且還要春桃在林副總鏢頭的傷藥之中,暗做手腳,不使他傷勢復原,若非楚少俠替他療傷,林副總鏢頭只怕還纏綿牀第,至今未愈呢!”

楚玉祥怒聲道:“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連他同胞兄弟都下得了手,今晚真是不該放他的。”

樑慧君道:“賤妾還以爲你們逮到了他,一定會問問清楚,沒想到你們卻輕易放過了他。”

陸長榮目注樑慧君道:“樑姑娘何以要脫離他們,投到咱們這裡來呢?”

樑慧君臉上一紅,忽然垂淚道:“賤妾原是好人家的女兒,因先父流落金陵,那時賤妾只有八歲,父女相依爲命,不幸先父因病去世,死後無以爲葬,由秦大娘出資代賤妾收殮,從此就跟秦大娘練武,後來他要賤妾替代林家少夫人,賤妾失身於嚴鐵橋在先,繼而又失身林孟達在後,教賤妾如何忍受?而且林孟達回來之後,嚴鐵橋又不時的糾纏賤妾,賤妾是人,遭受他們如此蹂躪,早有脫離之心,但江南分令耳目衆多,要想逃出魔掌,又談何容易?江湖雖大,賤妾卻有無地可容之感,後來貴局復業,江南分令一再受挫,也增加了賤妾的決心,所以只有投到貴局來了。”

她說話之時,珠流紛落,當真楚楚可憐!

陸長榮歉然道:“樑姑娘,真對不起,兄弟是武人,一句話,倒引起姑娘傷心來了。”

樑慧君拭着淚道:“陸總鏢頭問我賤妾,也是應該的了。”楚玉祥虎的站起,說道:

“二師兄,走,咱們見林伯父去,你大哥既是殺害義父、義母的真兇,而且令嫂也死於非命,這些事只怕林伯父全不知道,也應該去跟他說清楚了。”

樑慧君道:“楚少俠,你們現在去了也沒用,林孟達只怕早已走了。”

楚玉祥道:“只要知道是他,諒他也逃不到天涯海角去,但二師兄家中發生了這許多事,總應該去告訴林伯父一聲的了。”

樑慧君道:“楚少俠,你就是要走,也該聽賤妾把話說完了。”

楚玉祥道:“還有什麼事嗎?”

樑慧君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在賤妾想來,林孟達昔年因聞大俠不肯收他爲徒,懷恨在心,後來經秦大娘引到太君門下,回來出任江南分令副令主,那道密柬,也是他發的,那是沒錯,但江南分令,管轄的地區,只在江南,命令也自然不能出於江南地區之外,黑衣十二煞並不是分令管轄,林孟達也無權去把不屬於他屬下的黑衣十二煞調到江南來,因此賤妾認爲林孟達也許只是幫兇而已,真正主使人可能不是他……”

陸長榮點頭道:“樑姑娘這一分析極爲有理,但這主使的人,會是誰呢?會不會是秦大娘?”

樑慧君道,“這個賤妾也無法確定,據賤妾所知,她原是總壇的總監,只有她有權可以調北方的人手。”

陸長榮道:“樑姑娘知不知道他們總壇究竟叫什麼名稱?”樑慧君道:“不知道,秦大娘從來沒有和賤妾等人說起過總壇的事,賤妾只知道江南分令是不公開的,北五省另外也有一個分令,也是不公開的。”

陸長榮道:“那麼他們公開的是什麼呢?”

樑慧君道:“公開的就是他們支持出來的盟主,北五省有一個武林盟主,江南也有一個武林盟主……”

陸長榮憤然道:“這麼說,裴盟主他……”

樑慧君朝楚玉祥嫣然一笑道:“起初是,後來不是了,所以江南分令把楚少俠當作了眼中釘,江南分令,可以說完全壞在楚少俠一個人身上。”

陸長榮點點頭,大笑道:“小師弟,東海門真是有你爲榮。”楚玉祥俊臉一紅,說道,“大師兄怎麼也和小弟客氣了?”陸長榮笑道:“這難道還是假的,江湖上早就把你說成了不起的少年英雄了。”

剛說到這裡,只見杜永匆匆走入,說道:“總鏢頭,武當白圭子、八卦門寧乾初來了。”

陸長榮站起身道:“二師弟、小師弟,咱們快出去,”

三人走出大廳,白圭子寧乾初已在廳上,正由丁盛、裴允文兩人作陪。

陸長榮連忙拱手道:“二位前輩光臨,在下有失遠迎。”

白圭子、寧乾初都站起身來還禮。

白圭子道:“總鏢頭好說,昨晚多蒙楚副總鏢頭援手,不然貧道和寧道長都爲逆徒所乘了。”

楚玉祥連忙拱手道:“道長過獎,在下也只是適逢其會而已……”

話聲未落,只見玩伯年由阮傳棟隨侍,大步走出,呵呵笑道:“二位道兄來得早啊,兄弟失迎了。”

白圭子清瘦的臉上不禁一紅,稽首道:“貧道和寧兄昨日對貴局多有誤會,還望阮掌門人恕罪。”

阮伯年大笑道:“道兄說哪裡話來,誤會業已過去,何用再提?二位道兄快快請坐。”

白圭子道:“敝派逆徒嚴鐵橋,假扮陸總鏢頭,殘殺同門師兄,嫁禍貴局,幾乎傷了兩家和氣,貧道本來要帶同逆徒前來貴局賠罪……”

阮伯年連連搖手道:“兄弟說過了,誤會已經過去,道兄不用再說了。”

白圭子面有愧色,繼道:“說來慚愧,貧道和寧道兄制住了逆徒,本待帶他同來貴局,不料在天亮之後,被江南分令的賊黨劫走,貧道和寧道兄雙拳難敵四手,對方高手不下十餘之人,差點還傷在他們手下……”

阮伯年心中一動,暗道:“是了,這些人大概是從東海鏢局釋放出去的人了。”但這話他不好直說。只得攢攢眉道:“江南分令的賊黨,竟有如此猖撅!”

寧乾初道:“那頭領之人,居然還依然假扮了陸總鏢頭。”阮伯年心中暗道:“那一定是林孟達,他當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一面說道:“此人就是他們江南分令的副令主,他們釋放了長榮回來,咱們不得不把他釋放回去,不料他居然還敢去劫人。”

白圭子打了個稽首道:“貧道和寧道兄特地前來向貴局致歉,也是向楚副總鏢頭致謝來的,江南分令賊黨如此猖狂,敝派尚一無所聞,貧道急須趕返敝派,面搬掌門人,不克久留,恕失陪了。”說着和寧乾初一同起身告辭。

阮伯年道:“二位道兄怎不稍留片刻,吃了便飯再走。”

寧乾初道:“阮老哥不用客氣。兄弟也要趕回敝派去,江南分令在江南的勢力,已經不容忽視,此事已非一門一派之事,只有大家聯合起來,才能把他們掃平,告辭了。”

阮伯年、陸長榮等人一直送到門口,才行迴轉。

楚玉祥道:“二師兄,我們也該到府上去一趟了。”

林仲達道:“好,寒舍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有小師弟和我一起同去,那是最好也沒有了,不然,家父還未必會相信呢!”

阮伯年問道:“你們兩個要去哪裡?”

陸長榮道:“他們一同去二師弟家。”當下就把樑慧君說的話,大概說了一遍。

阮怕年道:“原來林家也出了事,唉!看來江南分令處心積慮果然已非一日了。”

接着揮揮手道:“好,玉祥,那你就陪仲達回去一次也好。”林仲達、楚玉祥別過阮老爺子,出了東海鏢局,一路來至西門橫大街,進入林大祥綢布莊。

林厚福就坐在櫃頭裡,林仲達剛叫了聲:“爹。”

林厚福已經站了起來,含笑道:“你們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快請楚副總鏢頭到裡面坐。”

楚玉祥道:“前幾天鏢局比較忙,今天才有空來看看林伯父,也要向林伯父致謝來的。”

林厚福含笑問道:“楚副總鏢頭要謝什麼?”

楚玉祥道:“鏢局復業,多蒙林伯父大力支持,小侄不該謝嗎?”

林厚福呵呵笑道:“我當是什麼?區區小事,你也要謝,仲達不是也當上了副總鏢頭嗎?我們等於一家人,還說什麼謝不謝的?”

他讓林仲達陪同楚玉祥走在前面,自己在後面跟着,穿過小天井,一直來至第二進的客廳,一面說道:“仲達,你們這時候來,大概還沒吃飯吧?”

“沒有。”林仲達道:“爹,我們還是到孩兒書房裡去坐,孩兒有一件事要和你老人家稟報。”

“哦!”林厚福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也好。”

三人從西首迴廊來至書房。

春梅急步迎了出來,躬着身道:“小婢見過者爺、二少爺、楚少爺。”

林厚福含笑道:“春梅,你現在該叫楚副總鏢頭了。”

春梅又躬着道:“楚副總鏢頭。”

楚玉祥笑道:“春梅姑娘不用客氣。”

林厚福和二人坐下之後春梅端着三盞茶送上。

林厚福道:“春梅,你通知廚下,做幾式可口的酒茶送來。”春梅答應一聲,轉身退出。

林厚福道:“仲達,你不是說有話要和爲父說嗎?現在可以說了。”

林仲達就把近日來鏢局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林厚福吃驚道:“原來鏢局復業之後,還發生了這許多事,爲父怎麼一點也沒聽到?”

林仲達道:“外面還沒人知道,爹自然也不會聽人說了,爹可知這假扮大師兄的是什麼人嗎?”

林厚福笑道:“爹又不是江湖人,怎麼會猜得着這人是誰?”

林仲達道:“爹!這假扮大師兄的人,就是大哥。”

“你說是誰?”

林厚福睜大雙目,問出一句話之後,忽然笑道:“仲達,你是聽誰說的?別上了人家的當,這有可能嗎?”

林仲達道:“爹,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孩兒要楚師弟一同來,就是怕爹聽了不信……”

“你大哥和東海鏢局沒怨沒仇。”林厚福接道:“再說,你大哥又從來沒練過武……”

林仲達道:“爹,事情是這樣的,大哥……”

他剛說出“大哥”二字,春梅已領着一名夥計走了進來,只好把底下的話縮住。

春梅迅快的收拾好一張小方桌。那夥計從食盒中取出四五盤菜餚和一大壺酒,才行退去。

春梅放好三付杯筷,才躬着身道:“老爺,二少爺,可以請楚少爺入席了。”

林厚福擡手道:“楚副總鏢頭,來,你和仲達是同門師兄弟,也不是外人,大家不用客氣,快坐下來,咱們邊吃邊談吧!”

三人各自坐下,春梅手捧銀壺,給三人面前斟滿了酒。

林厚福道:“春梅,還有菜吧?你站到外面去,他們送菜來了,由你端進來就好。”

春梅是個伶俐的丫頭,心知老爺有話要和二人說,不能讓外人聽到的,這就答應一聲,放下酒壺,轉身朝階前走去。

林仲達就把大哥在金陵拜秦大娘做乾孃,由秦大娘把他引到太君門下習武,一去十年……林厚福道:“這就不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雖在金陵,三兩個月總要回來一次。”

林仲達道:“那是有人假扮了大哥回來的。”

他又把雙環鏢局的副總嫖頭嚴鐵橋假扮大哥,有一次喝醉了酒,被大嫂發現,大嫂羞憤自殺,江南分令又要樑慧君假扮了大嫂,一直說到樑慧君投奔東海鏢局,昨晚擒住江南分令副令主,揭下面具,才真相大自,詳細說了出來。

“會有這種事!”

林厚福一張又白又胖的臉上神色凝重,氣道:“這畜生怎麼連爹也瞞着,竟然做出這等事來,他人呢?”

林仲達道:“昨晚他們釋放了大師兄,鏢局也把擒住的人全數釋放了。”

林厚福道:“你們別人可以放,這畜生怎麼可以放他?”

春梅提着食盒走入,又端上兩個菜來。

林厚福道:“來,來,咱們快吃菜了。”他咕的一口把酒喝乾。

林仲達要替爹斟酒,林厚福道:“爹自己來,你陪楚副總鏢頭。”

一手取過酒壺,在面前斟酒了酒,又咕的一口喝了下去。

春梅提着食盒退下。

林厚福已經連喝了三杯,目光一擡,說道:“仲達,你大哥並沒有回來。”

林仲達道:“大哥因爲身份已露,很可能隨同姓葛的令主一起走了,孩兒和楚師弟是專程給爹稟明這件事來的。”

“真是想不到的!”

林厚福搖搖頭,忽然目光一注,問道:“你們準備怎麼辦?”林仲達道:“江南分令因在鎮江一連失利,很可能已經全數退走,從種種跡象看,大哥不可能是殺害師父、師母的真兇,東海鏢局自然不會放過他們,要一步步的追查下去。”

“唔!”林厚福點着頭,說道:“你大哥……唉,你師父縱然不肯收他爲徒,也不至於銜恨到非殺死你師父不可,他其實不應該走的……來,楚副總鏢頭,喝酒。”

他聽了這大的變故,自然只有喝酒解愁,說完,朝楚玉祥舉舉杯,一口喝乾。

楚玉祥只好和他幹了一杯。

林厚福舉起手中酒壺要給他斟酒。

楚玉祥連忙伸過手去,說道:“林伯父,小侄自己來。”

林厚福右手執着酒壺,左手在酒壺嘴上一掩,說道:“我們是自己人,你還和我客氣什麼?”

林仲達忙道:“爹,還是孩兒來吧!”伸手接過酒壺。

林厚福點頭道:“好,你們師兄弟難得有空、多喝幾杯,爲父……唉,畜生要自毀前途,投到什麼江南分令去,爲父管不了他,也只好由他去了,但殷家(東門殷家,是鎮江大戶)的親家翁面前,爲父又怎麼交代呢?”

這件事,他當然很傷腦筋。

林仲達給爹和楚玉祥面前斟了酒,也給自己斟了一杯。

楚玉祥道:“林伯父,事情既然發生了,好在外面還沒人知道,暫時只好先隱瞞一下再說了。”

林厚福點點頭,說道:“那也只好如此。”

他目光一擡,說道:“仲達,你和楚副總鏢頭多喝幾杯,爲父……唉,當真心亂得很。”

楚玉祥道:“二師兄,咱們乾這一杯,就吃飯吧!”

林厚福道:“那怎麼成?老朽喝不下了,你們年紀輕,多喝幾杯有什麼關係?這些萊,是咱們廚房大師父的拿手菜,你看,你們方纔只管說話,動也沒動,如今鏢局復業了,不但仲達難得回來,你更沒工夫來了,今天難得來了,總該多喝幾杯,來、來、先吃些菜。”

楚玉祥和林仲達吃着菜,又喝了幾杯。這是林家自己釀的酒,酒醇,但後力也大,兩人不覺漸漸有了酒意。

楚玉祥道:“二師兄,小弟不能喝了。”

林仲達道:“這酒很厲害,愚兄也不能喝了,春梅,你……給我們……裝飯……”

話聲出口,上身往桌上一伏,醉得已經不省人事。

楚玉祥口中噫了一聲,也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再也坐不住,以手支撐着桌面,要待站起,反而砰的一聲,朝地上坐了下去。

林厚福攢攢眉道:“你們都醉了?咳!年輕人酒喝得太快了。”

春梅聽到二少爺的話聲,趕忙走入,看到兩人一個坐在地上,一個伏在桌上,不禁驚奇的道:“楚少爺、二少爺都喝醉了!”

林厚福道:“大概他們喝了空肚酒;你快把他們扶到房間裡去。”

春梅道:“但……小婢一個人怎麼扶得起來?”

林厚福搖着頭,站起身,說道:“我幫你把他們扶起來。”當下就由林厚福和春梅兩人,一左一右先把楚玉祥扶起,送入後面一間房中,再扶着林仲達進去。師兄弟兩人幾乎已經爛醉如泥,躺到牀上,就呼呼睡去。

林厚福是個發福的人,幫春梅扶着兩個喝醉的人躺下,早已累得氣喘如牛,一面朝春梅吩咐道:“春梅,二少爺和楚少爺都醉成這個樣子,你守在這裡,好生伺候。”

春梅道:“小婢省得。”

“好!”林厚福道:“我也要去歇一會了。”說着舉步走出。

上燈時分,東海鏢局第二進膳廳上,已經開上飯菜。

阮老爺子由阮傳棟和陸長榮陪同進入膳廳,目光一掠,忽然噫道:“仲達、玉祥出去了一個下午,還沒回來嗎?”

陸長榮道:“二師弟和小師弟是到林大祥綢布莊去的,也許被林伯父留住了。”

阮伯年道:“他們到林大祥去,老夫知道,只是這時候也應該回來了。”

英無雙道:“老爺子,大哥他們會不會出事呢?”

阮伯年還沒開口,丁盛笑道:“方纔兄弟要孫風和幾個趟子手出去探聽消息,江南分令的人。已在上午就分批離開鎮江,就算他們沒離開,有楚師弟和林老弟同去,也絕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裴畹蘭道:“那可說不定,楚大哥他們論武功縱然不怕,但江湖上鬼蜮技倆,可防不勝防,這時候沒回來,說不定出了事。”

丁盛笑道:“他們去林大祥,又不是去別的地方,何況又在大白天,不會有事的,大家還是開飯吧!”

陸長榮道:“丁兄說得是,這裡去林大祥,不過只隔了幾條街,他們又不是小孩,不會走失,大家只管請用飯吧,要是飯後還沒有回來,就要杜永去一趟林大祥問問就是了。”

英無雙雖然聽兩人這麼說了,但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只是不便多說。

大家用過飯,回到前面大廳,一名打雜的早已沏好了一大壺茶送上。

英無雙悄悄拉着裴畹蘭的手,說道:“蘭姐姐,你看大哥他們會不會出事?”

裴畹蘭道:“你沒聽丁大哥說,不會有事的?”

英無雙道:“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心裡凜凜的,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裴畹蘭要想取笑她幾句,但英妹妹是個天真無邪的人,話到了口邊,又忽住了,悄聲道:“陸大哥方纔說的,飯後要杜管事到林大祥問問,也許他們仍在林大祥也說不定。”

英無雙道:“蘭姐姐,你說咯!”

裴畹蘭道:“你說也不是一樣?”

英無雙粉臉一紅,道:“我……”

丁盛看她們竊竊低語,說道:“藍兄弟、東方兄弟、你們在說什麼?是不是因爲楚師弟他們沒有回來,放心不下?”

裴畹道:“東方兄弟想要請杜管事去一趟林大祥……”

英無雙羞急的道:“藍兄……”

丁盛道:“杜管事去一趟也好,要他們早些回來。”

杜永忙道:“屬下這就去。”說完,匆匆往外行去。”

丁盛笑道:“二位小兄弟;現在總可以放心了吧!”一面朝孫風招招手道:“江南分令明的雖已撤離,暗中難保沒有人留下來,你隨杜永去,只要遠遠保護着他就好。”

孫風領命,也急步跟了出去。

阮伯年一手摸着花白鬍子,含笑道:“丁老弟不愧是敖湖主的左右手,處事穩健得很。”

丁盛連忙拱手道:“老爺子這是謬獎,在下想到了就做,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阮伯年笑道:“昨晚要不是你老弟運籌帷幄,調派得宜,江南分令也不會一敗塗地,撤出鎮江城去了。”

丁盛道:“這是大家出力拼來的成果,要是咱們實力不如人家,調派得宜又有什麼用?”

陸長榮道:“可惜兄弟不能躬逢其盛,但聽大家說,昨晚這一場,真是兇險無比!”

丁盛笑道:“陸總鏢頭還怕碰不上嗎?江南分令,只是一個分令而已,分令垮了臺,只怕會引出更厲害的人物來呢!”

“丁兄說得也是。”

陸長榮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朝阮伯年問道:“老爺子,江湖上可曾有‘太君’這麼一個人嗎?”

“太君?”阮伯年道:“老夫不曾聽人說過,你是哪裡聽來的?”

陸長榮道:“林孟達就是太君門下。”

阮伯年沉吟道:“太君,聽這名號,倒像是個浩封命婦,江湖上那有這號人物?”

正說之間,只見杜永跑得滿頭大汗,奔了進來,朝丁盛道:“丁大俠,屬下去了林大祥,據說二位副總鏢頭中午在那裡用的飯,和林掌櫃一起喝的酒,有些醉了,曾在書房裡休息一會,後來,申牌時候,就向林掌櫃辭出,林掌櫃原要他們吃了晚飯再走,楚副總鏢頭說還有事去,林掌櫃就不好挽留,二位副總鏢頭就是那時候走的。”

英無雙急道:“大哥他們申牌的時光就出來了,那會到哪裡去了呢?”

陸長榮問道:“杜永,你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杜永道:“屬下去的時候,是聽他們一個夥計說的,二位副總鏢頭已經走了,後來林掌櫃也走出來了,是他親口告訴屬下的。”

陸長榮道:“林伯父親口告訴你的,那就不會錯了,奇怪,他們到這時候沒有回來,會到哪裡去了呢?”

裴允文誼,“林兄、楚兄二位,會不會因林孟達是江南分令的副令主,昨晚不明情由把他釋放了,又追上去了?”

陸長榮道,“如果只有小師弟一個人,他年輕好事,自恃武功,也許還有可能,但二師弟爲人持重,就是要去追人,也不會不來告訴我們一聲,就追下去之理,因此兄弟覺得這可能不大。”

他是林仲達的大師兄,對林仲達自然知之甚捻。

英先雙道:“那麼他們會到哪裡去了呢、真急死人,方纔我就一直覺得心頭凜凜的,大哥他們一定出了事!”

丁盛這回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對,但奇怪的,不但是在大白天,而且還有楚玉祥同行,怎麼也想不出出事的道理來,只是攢着濃眉,一語不發。

阮伯年同樣感到事出意外,一時之間說不出該怎麼辦。

英光雙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大家都好像拿不出辦法來,心頭一急,拉着裴畹蘭的手,說道:“蘭姐姐,我們走,找大哥去。”

兩位姑娘說走就走,往外行去,裴允文正待出聲阻止。

丁盛忽然朝他搖了搖手,一面又朝剛回來的孫風使了個眼色。

刊、風在太湖幫和丁盛相處得久了,他的心意,孫風自然懂,不待吩咐,轉身往外就走。

樑慧君不知道丁盛已派孫風暗中跟了下去,連忙站起身道:“丁大俠,這上位小妹子江湖經驗不足,賤妾想跟她們去……”

丁盛沒待她說完,笑道:“兄弟也正有此意,如果樑姑娘同去,那是最好也沒有了。”

樑慧君道:“賤妾那就走了。”說完,急步跟了出去。

陸長榮道:“丁兄,樑姑娘是江南分令的叛人,江南分令把她銜恨入骨,這樣出去,不但找不到人,可能還會遇險!”

裴允文道:“丁兄,總鏢頭說得極是,”

丁盛朝兩人笑笑道:“要找林老弟、楚老弟,咱們這裡所有的人,沒有比樑姑娘適合的人了。

裴允文道,“但她這樣單身出去,會遇上危險。”

丁盛笑道:“越危險越好。”

一面朝趙雷,錢電,李雲三人招招手,以“傳音入密,,和三個人個別說了幾句,三人匆匆就走。

裴允文和阮傳棟同聲道:“丁兄,咱們也派點事做做呢!”丁盛笑道:“找人,又不是去打架,用不着人多,兄弟派趙雷四人出去,乃是他們四人是奉敖湖主之命,追隨楚師弟的人,楚師弟失蹤,他們四人自然要多出點力,老爺子只管去休息,大家不想太早睡的話,就在這裡坐上一會,喝口茶再去休息,今晚不可能會有什麼事的。”

阮伯年道:“老夫和大家在這裡聊聊也好,時間還早呢!”初更過後,英無雙和裴畹蘭回來了,她們幾乎找遍了鎮江城每一個角落,並沒有找到林仲達和楚玉祥的影子,只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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