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自然是老薑一隻,聽出來寧夏話裡的意思,呵呵笑着用手指指寧夏,先說了她一聲“鬼丫頭”,然後才說出價格,“八百塊錢一公斤!”
寧夏聽着福伯確定的回答,也就放心了,指指那塊會出紫羅蘭的毛料說,“我就要這一塊了,開始的運氣不怎麼好,希望這塊別再讓我賠錢了。”
寧夏的話剛落地,她背後的方向,倏然間傳來一聲含着驚喜的狂呼,這聲音嚇死人不償命的,寧夏被嚇得驚叫一聲,然後猛拍着胸口,轉身向身後那邊看去。
福伯倒顯得鎮定的說,對寧夏說,“一定是林策先生賭漲了。”
寧夏聽福伯這麼說,也就明白了,想起之前那個矮個兒的中年男人,在她前面搶了那塊黑烏沙皮的毛料。老帕崗的黑烏沙皮看漲的機率還是挺高的,這點寧夏不意外。聽着那個林策在問周圍的人有沒有想着買下那塊已經擦漲的玻璃種豔綠毛料。這豔綠其實就是帝王綠,名兒不同,講究的翡翠種水還是一樣的。
寧夏瞧熱鬧還行,對半明料不感興趣,主要的就是價格不合算。她對福伯說,“福伯讓您的夥計幫我過磅吧,我要這塊毛料了。”
福伯指指那邊正在喊價的人羣,問寧夏,“怎麼沒興趣過去摻和一下嗎?”
寧夏搖搖頭,笑着說,“一刀窮,二刀富,三刀穿麻布。我怕我今兒的運氣不怎麼樣,會捱到第三刀的刀口,讓我扔了我身上的好衣服,去穿麻布,我可捨不得。”
福伯又指指寧夏笑着說了句,“人小鬼精。”
寧夏俏皮的吐吐舌頭,然後喊着香椿跟着那擡毛料的夥計,一起去看過磅。
這塊毛料體積還小,也就是幾十公斤的樣子,比起之前那塊大毛料,要省錢不少,重要的是,這塊毛料看漲了。即使是冰種的藍紫色紫羅蘭,剖出翡翠後,寧夏可以獲得的利潤也將是購買毛料本錢的數十倍。
寧夏付完錢的時候,那圍攏着那個林策解石的人羣中,出事了,一個賭石買家,花一千多萬買下了林策擦漲的玻璃種豔綠毛料,然而切開之後,竟然是坑死人不償命的靠皮綠,一千多萬瞬間打了水漂,那個買家受不了這刺激,血壓升高昏厥過去。
福伯畢竟是這毛料店主人,有人在他的店裡出事,他自然要負擔一些責任的,讓他的手下趕緊的打急救電話,將那個受刺激的買家送醫院去。
賭石有風險,投資需謹慎!這是寧夏看到那個賭垮的買家如此下場後,心裡感嘆的一句話。她無心摻和別人的悲喜裡,反正錢也付了,毛料也買了,就此打住,隔兩天她再過來瞧瞧。寧夏準備離開福伯這毛料倉庫時,卻意外發現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身影,那個第一眼無論身材樣貌都讓人感覺像是個少年的藏族青年人索朗。
蚱蜢正忙着和店裡的夥計往皮卡車上裝毛料,沒注意到索朗,要不然,估計着他又要厚顏無恥的要跟索朗學功夫了。
這索朗應該是剛到不久,寧夏之前都沒發現他。此時福伯已經到了索朗的跟前,和他打招呼,瞧着那態度竟然無比的恭敬,寧夏眼神略微加深,之前她就懷疑這索朗有特別的背景,這會兒看到福伯對索朗那言行舉止中,竟然透露出一份恭敬,寧夏越發的好奇這個索朗的身份了。
之前,她還以爲這個索朗也是翡翠毛料的供應商,現在看他到福伯這裡來看毛料,寧夏纔開始相信他是賭石買家,不過她無法將這個人當做一般人對待,尤其想到他竟能買到那麼多好翡翠毛料,難道他也有異能?寧夏因爲這個猜測微微的心驚後,又轉念想到,這異能也不是她自己發明創造的,真的是很難保證她就是天地間獨一份的。
尤其想到這個索朗真的是個太特別的賭石買家,賭到了那麼多的好毛料,卻不加以利用,而是又轉手以薄利售出,還有他的那裡那些被切成七七八八的玻璃種滿綠的翡翠毛料,很糟蹋那些極品翡翠,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腦子有問題。
本來,寧夏的腳步還想着多停留一會兒,她對這個索朗有太多的疑惑,尤其見到他會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感到害怕,這個恐懼因何而來,寧夏很想知道,不過當她看到蚱蜢又走進倉庫後,不想蚱蜢再冒冒失失的鬧出什麼事情,趕緊的走向蚱蜢,喊着他離開。
蚱蜢和皮卡車司機,一起先拉了毛料走了,寧夏坐上瑪莎拉蒂,準備開車載着香椿離開,車子已經啓動了,她卻覺得屁股底下感覺怪怪的,像是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在動,等她探起身,扭頭往座椅上看過去的時候,差點沒嚇死,一聲驚叫後,寧夏推開車門,瘋狂的逃下車。
香椿也是剛上車坐好,就被寧夏的尖叫聲嚇到了,等她往寧夏剛纔坐過的駕駛座看去的時候,也嚇得花容失色,三魂掉了兩,在那座椅上竟然有一條白色的蛇,此時這條蛇從坐墊下面探出頭來,蛇目放着寒光的盯着香她,好在她比起寧夏來說真的勇敢太多,香椿迅速的從腰間拔除一把鋥亮放寒光的匕首,對着駕駛座上那條白蛇就刺過去。而那條蛇更快的探起頭,還沒等香椿的匕首刺到頭,對着香椿的手腕上就是一口。
香椿這次終於尖叫出聲,被蛇咬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會死吧!這個念頭衍生之後,她就歇斯底里了,揮舞着匕首將那條白蛇斬了好幾段,蛇血噴濺到她的臉上、身上,還有車上,好慘烈的樣子。
寧夏聽到了香椿的驚叫,從她附近的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也顧不得害怕了,衝到車裡打算援救香椿,看到那被斬了好幾段的蛇,還有濺了一身蛇血的香椿,驚悚之情已經無法形容。
香椿看到蛇已經被她送上西天見佛祖去了,非但沒感到安慰,而是開始嚎啕大哭,說她被蛇咬到了,會死吧。
寧夏這刻也顧不得對那死的很慘的蛇害怕了,看到香椿手腕上被蛇咬到的那兩個齒痕,臉色也變得慘白,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救人要緊,寧夏觸動右肩胛骨上的玉淨瓶,打開空間,從空間泉眼裡掬了一捧水,然後淋到香椿的手腕上,立即香椿的手腕被蛇咬過的痕跡,消失無蹤。
被蛇咬過的痕跡都不見了,香椿應該沒事了,寧夏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喊着情緒激動的香椿冷靜下來,再故意假裝着問香椿,“你手腕上哪裡有傷口?是不是嚇得出現幻覺了?”她這麼一說,香椿哭的更兇了,指着她剛纔被蛇咬到的地方,對寧夏說,“這不是嗎?咦……”香椿終於看清楚自己的手腕,真的如寧夏所說,哪裡有什麼被蛇咬到的地方?
香椿嘴巴張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反覆看着自己的雙手,見哪一隻手腕上都沒傷口,纔開始相信寧夏剛纔說的話,難道她是嚇得出現幻覺了?可是不管怎麼樣,沒有被蛇咬到,真的很幸運,香椿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對寧夏說,“可能我剛纔真的嚇傻了。”說完還有些尷尬的臉紅了。
寧夏心裡略微鬆了一口氣,知道成功將香椿騙了。轉而她再看一眼那被斬成好幾段的白蛇,驚悚的感覺還是像一種毒藥,在慢慢的擴散進她的血液了。
車上怎麼會有蛇的呢?她下車時將車鎖了防盜的,這中間,根本就不可能有蛇爬進她的車裡,這條白蛇是怎麼爬進她的車裡的?
寧夏倏然間想到之前她被那個詭異少婦擄走後,聶琛去救她時,水晶蠱王殺死的那條白蟒蛇……
唐鏡的那個朋友阿阮說過,蛇會記仇報仇,不死不休——
寧夏的身子猛地打了寒戰,恐懼就像是千萬只小蟲子,趴在她的身上,不停的咬噬她的皮肉血管!
那條因爲她而無辜慘死的白蟒蛇,或者她和唐鏡在山洞殺死的那條蛇的同類,來找她報仇了嗎?寧夏光想想感覺就已經恐怖到極點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寧夏想到自己身上不是有水晶蠱王嗎?一般的蛇見到她,感受到她身上的蠱氣,都會嚇得逃走,怎麼這白蛇不怕她呢?她急忙暗裡打開空間,看到水晶就在泉眼的白玉圍堰上趴着呢,就更奇怪了。
“讓蚱蜢過來吧,要不然這死蛇怎麼弄出去?”香椿望望那死蛇,對寧夏說着。在確定自己沒事後,她可爲自己剛纔下的嚎啕大哭,尷尬了好一會兒。這會兒冷靜下來,就想着怎麼將那死蛇從車裡弄出去,她和寧夏都是女人,根本都沒那個膽量的。至於車裡爲什麼會出現一條蛇,香椿的反應就單純的多了,或者她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問題。
寧夏對香椿點下頭,人重新離開車,給蚱蜢打了電話後,那邊蚱蜢還沒將翡翠毛料拉到聶琛的倉庫呢,就又半路折回來。
有蚱蜢在,那死蛇很快就被從車裡弄走。蚱蜢膽子是真的很大,就是用手直接將那成了一截截的死蛇從車裡揀出來,嘴裡還挺同情的可憐那條白蛇,說它死的好慘,哇哩哇啦的說了一堆廢話,香椿本來就那蛇嚇着了,這會兒聽蚱蜢嘮叨的跟個娘們兒似的,氣的就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