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差點被蚱蜢嚇到魂飛魄散,眼見着那些“蛇”對着她這邊飛擲過來,她的慘叫聲足夠驚天泣鬼神。
就在這時,那只有力的大手一用力,將寧夏瞬間拉到懷裡,而他用背擋住那些“蛇”的襲擊。
等寧夏緩過神來的時候,第一個念頭不是感激保護了她的人,而是心裡想,趕緊的吧,蚱蜢已經中了蛇毒,發瘋了,快點救他,若不然真怕來不及了,只是她的空間泉水是不是能治瘋子呢?
她還正在考慮着呢,那邊蚱蜢已經瘋狗似的衝過來,揮拳對着“聶琛”打過去,“聶琛”正背對着蚱蜢,這一拳頭正好打到他的後腦勺,這一拳頭就將“聶琛”打得應聲倒地,趴到地上就不動彈了。
寧夏的嗓子要是啞了,還真要感謝蚱蜢今天給她的這些刺激。她看到“聶琛”被蚱蜢打的昏倒了,更覺得蚱蜢是發瘋了,嚇得腿一軟,噗通一聲坐地上了。
而蚱蜢看到他一拳頭就將人打的昏倒,他也嚇傻了,望了一下自己的拳頭,再看看躺在地上的人,然後目光又落到他的拳頭上,叨咕着說,“娘哎,我咋這麼厲害啦!”說完還嘿嘿的笑起來,感覺他還挺得意的。
好半天,寧夏才勉強回神,看到聶琛就趴在那裡不動彈了,她馬上就急眼了,爬過去搖晃着聶琛的身子呼喚了幾聲,見他沒反應,她的頭馬上就“嗡”的一聲響,接下來她都不知道她怎麼了,從地上爬起來,就對着蚱蜢撲過去,一邊大罵他混蛋,一邊瘋了似的對蚱蜢又抓又踢,甚至還抓到他的胳膊對着他咬上了,氣氛詭異的好像空氣中當真有什麼令人發瘋的細菌飄蕩着,讓她也感染了。
蚱蜢根本就沒料到寧夏有這動作,不過,他還真不將寧夏對他的傷害當回事兒,就當寧夏給他抓蝨子撓癢癢了。只是他真鬱悶了,不知道寧夏怎麼這麼大的火氣,他扔那些黃鱔,又不是衝她的。
等寧夏火氣發夠了,再看蚱蜢的手臂手背的上,不是她咬得傷口,就是抓的傷痕,不過,蚱蜢已經是傷痕累累了,她還不覺得解氣呢,聶琛是她的人耶,除了她可以打他,別的人敢碰他就是找死!
火氣下去了,寧夏也冷靜了,想到聶琛還昏倒在地上呢,這一刻她又後悔莫及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剛纔怎麼了,瘋了一樣失去理智,這會兒纔想到她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去打蚱蜢,而是該去救聶琛。
急忙走到聶琛面前,託着他的頭,將他的身子翻過來,寧夏心裡後悔的都想去撞牆了,要是聶琛真的被蚱蜢那一拳頭打的要了命,她……她……,想到這裡,她竟然想不下去了,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跟下雨似的。
可是當她將聶琛的身子翻過來,視線落到那昏迷着的俊美雋秀的面孔上的時候,她又被重重的嚇到了,不過,這會兒她真的沒力氣再驚叫了,嗓子已近啞了,咽口唾沫都疼。
這人竟然不是聶琛!那麼他的聲音……,一個名字在寧夏的腦海中閃過,然後她不自禁的心抖了。慕白?她遇到過的人裡,只有慕白的聲音才和聶琛最像,她這認識了聶琛多少年的人,也分不清楚他們的聲音。雖然之前她爲了救慕白一直就陪他生活在黑暗裡,不知道他真正的長相,但是憑着這聲音,她還是覺得眼前的人就是慕白無疑了。
寧夏醒過腔來,急忙伸手試探了慕白呼吸,希望他還活着。一摸鼻息,還有氣,想來就是被蚱蜢的大拳頭打得過重,才昏過去的。寧夏馬上招招手,讓蚱蜢過來,這時候還是將慕白趕緊送醫院靠譜。
“你揹着他吧。”寧夏眉頭微鎖,對蚱蜢說。
蚱蜢一撥楞腦袋,他看着那小子就來氣,竟然敢輕薄他的寧夏,當着他的面抓住寧夏的手,沒打死他就算他命大了,讓他揹着他,門兒都沒有。
“我又不是我們家的驢,不會馱人!”蚱蜢心裡直哼哼,這會兒他還想踹這小子幾腳呢,那樣子才解氣。
寧夏差點岔氣,也不知道是被蚱蜢氣的還是逗得,她猛咳了一下,順下了氣,才又對蚱蜢說,“那麼你就抱着他吧,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家的驢也會抱人的。”
蚱蜢嘿嘿一笑,那嘴角歪着有幾分壞壞的味道的說,“那倒不是,我的手是用來抱我的女人的,這男人,我可不抱。”
寧夏臉馬上就變了,噌的一聲站起來,指着蚱蜢的鼻子就罵,“敢情,你和我矯情呢?說吧,到底背不背吧,不背的話,也別跟我鬼扯,我沒那功夫和你費時間,你不揹我背!”
蚱蜢一聽寧夏要背那小子,這下子也不敢貧嘴了,嘟囔着說,“我背,我背還不成嗎?”
“牽着不走打着倒退!”寧夏狠狠的用白眼珠剜了蚱蜢一眼,心裡暗罵蚱蜢一聲。這人是被他打昏的,這個沒腦子的,也不想想,要是真的出事了,他的後半輩子不到此了結,也別想還有機會在街上閒晃了,去監獄裡數星星去吧。
將慕白送到附近的診所,醫生檢查之後說沒事,就是昏過去了。寧夏才鬆了一口氣。她雖然對慕白的那條枉死的白蟒蛇心有餘悸,擔心着蛇會報仇,不死不休的事情,真的發生,但是對慕白,她可不會忌憚什麼,先別說她用靈泉水治好了慕白,在被慕白母親綁架之後,慕白好心的要放她回來,僅僅這一點,她早就相信他是個好人。所以即使慕白今天出現的契機挺詭異的,寧夏也暫時不作多想,不能僅憑着猜測篤定一些事情,以後見機行事吧。
慕白這邊沒事了,寧夏吐了口氣,稍稍的放鬆一下,事情還沒完呢,瞧她跟瘋子似的將蚱蜢抓的咬得的那副慘樣子吧。診所的小護士給蚱蜢手臂上的傷口消炎擦藥,然後還跟蚱蜢開玩笑說,“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被媳婦撓得的呀!”
蚱蜢一聽這話,正順他心口上了,嘿嘿的傻笑不止。寧夏那邊臉卻發燒,尷尬的不得了。
小護士還說女人的指甲和牙齒都有毒,抓破和咬破的傷口,都不容易好,會留下疤痕的,跟個警示牌似的,以後就能時刻提醒着蚱蜢少惹媳婦生氣。
寧夏一聽小護士這話,鼻子差點氣歪了,這小護士的話讓她耳朵疼,什麼女人的指甲和牙齒都有毒?怎麼不直接說她是瘋狗呢,還會傳染神經病的?
看到蚱蜢還在那裡傻樂呢,寧夏白了他一眼,心想這傢伙真是傻了吧,怎麼一個勁兒的傻樂呢?
等小護士幫蚱蜢塗完藥,寧夏再瞧蚱蜢的手臂還真是嚇人,那傷口讓她充滿了罪惡感,讓她還挺後怕的,虧得蚱蜢比她高很多,她咬不到他的臉,要不然這些傷口沒準就出現他的臉上了。她都不知道她當時怎麼了的,還真跟瘋了似的,什麼也沒搞清楚呢,就對蚱蜢下手了。
嘆了一口氣,寧夏覺得蚱蜢跟在她身邊還真是遭罪了,不是跟着她被唐鏡騙到那個湖上遇險,就是跟着到山洞裡去殺蛇,現在又被她弄傷了,欠蚱蜢這麼多人情,說什麼也要給他找個好媳婦,那香椿,她可是替蚱蜢相中了,反正香椿也有意,找時間,她就試試當媒婆的感覺,幫蚱蜢和香椿撮合撮合。
寧夏滿臉愧疚的盯着蚱蜢看,這舉動反而讓蚱蜢誤解了,還以爲寧夏這是對他含情脈脈呢,量他皮糙肉厚的,這會兒臉也微微的紅了,小心臟還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等寧夏不看他了,他還心裡慌慌的,那滋味,是不是就是那糟老頭子一邊吧嗒吧嗒抽着大煙袋,一邊對着他說的“愛情”?
寧夏看了一下時間,都快六點了,傍晚了,她心裡憂心忡忡的,有些事跟個魚刺似的卡着她呢,她看了一下病牀上仍然昏迷不醒的慕白,心裡想着蚱蜢那一拳頭的威力還真夠猛的,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沒醒,她現在可是不能在這裡等下去了,轉而對蚱蜢說,讓他在這裡等着慕白醒過來,她回翠玉軒看看。她也就是嘴上這麼說,其實是想着去福伯倉庫那邊去打聽一下,寧遠解石之後怎麼樣了?
不該還去關心那個殘忍冷血的父親的,但是寧夏就是忍不住,她想着至少她清楚一下後果,也不是什麼壞事。
寧夏說什麼,蚱蜢自然完全無條件服從,而寧夏也要走了,卻聽到病牀那邊響起一聲輕輕的呻/吟,寧夏轉頭望過去,慕白已經慢慢睜開眼睛了,寧夏聳聳肩,心裡想這人醒的也太是時候了吧。
人已經醒了,寧夏也只能不走了,走到病牀面前,喊着慕白的名字,然後問他,“是你嗎?”
慕白淡淡的微笑,點頭。
寧夏眼神犀利的盯了慕白一眼,同樣回以微笑,並說了句好巧哦。
慕白又微笑一下,俊美的臉上表情溫和淡靜,卻沒回聲。
寧夏倒沒從慕白的表情裡瞧出點什麼來,不知道他是太會演戲,還是她多想了。抓不到證據的事,有懷疑就好,不必反應太過強烈,寧夏笑若暖陽面對慕白,問他,“你還好吧!要是感覺沒問題的話,那麼我們就走吧,不能總呆在診所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