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無月生了一場大病。
酒醉之後被灌了霸道春藥,而後又被砸了腦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暈過去好久,直到前來探聽聲音的水芽覺着房間裡半點聲音都沒有,奇怪了推開門進來時,才發現了躺在地上的秦無月。
水芽此刻心中不是不後悔的,可是此時她又有了機會貼身伺候秦無月,於是這些後悔便又被更大的驚喜而掩蓋住了。
秦無月依稀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有些東西似真似幻,他分辨不出真假。
天快亮時,秦無月終於高燒到了嚇人的地步,水芽心中焦急,等宵禁一過,便立刻出門尋大夫。
秦無月躺在自己房間的牀上,心中還殘存着一絲僥倖。說不定昨夜的一切,只是他醉酒之後的一些臆想,而苗豆兒,此刻正剛剛起牀,依舊住在隔壁房間,一會兒便會過來看他,對着他溫和的笑。
這麼想了片刻,秦無月便躺不住了,他撐着身子從牀上爬起來,披了件衣裳便往隔壁去了。
一推門,門內空蕩蕩的。苗豆兒的包袱和平日換着穿的衣裳還在,只是人不在了。
地上還丟着一個沾着血的燭臺,秦無月面無表情地擡起手,摸了摸一直疼痛着的傷口。
是真的。
秦無月垂了垂眼簾,轉身回到自己房中牀上躺了下來,他雙眼直視着牀帳頂,好半晌連半個動作都沒有。
片刻之後,水芽帶着大夫來到了房間裡。
“公子,大夫請來了。”
秦無月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帳子頂,他雙脣一動,聲音沙啞說了一句:“大夫,有勞您稍等一下,我與這婢女有話要說。”
那大夫倒也識趣,直接沒有進門,便在門外一拱手,然後施施然往旁邊晃去。
水芽第一次從秦無月口中聽到“婢女”二字,心裡微微一疼。
“水芽,你過來。”秦無月撐着身子坐起身來,將頭轉向水芽,目光中毫無任何情緒。
水芽湊到了前面:“公子,有什麼話還是一會兒再說吧,您的身子要緊。”
秦無月眯着眼看了看她:“我的身子要緊不要緊,與你並無關係。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是苗豆兒的婢女,你的主子是苗豆兒?”
水芽渾身一顫。
秦無月咳嗽了兩聲,看樣子人虛弱至極,他蒼白的臉上,不自然地暈染着潮紅,雙脣乾燥,又開口說道:“我沒資格處置你,你去將豆兒找回來,讓她自己來。她如今身無分文,行李也不在身上,一個人在外不安全,你務必儘快將人找到。我你不用管。”
水芽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脣,她直直地看着秦無月,雙眼中漸漸涌起水痕。
秦無月半天沒聽見迴應,擡頭微微一皺眉,目光中帶着鄙夷瞥了一眼水芽:“還不去?”
水芽被這目光刺傷,她哽咽着躬身一福:“是,奴婢這就去。”
說完,水芽便轉身離開了房間,片刻之後,換了那位大夫進了房間。
水芽一塊帕子快要撕碎了,她心中的憤恨漸漸如同魔鬼一般侵佔了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