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院子,徐莊就開始喝悶酒,一杯接着一杯不曾停歇。
第五次去取酒的錦書皺着眉頭想勸,一旁的蕭婉容卻衝她皺了皺眉:“菜不多了,再去弄幾個下酒的小菜上來。”
錦書和豆蔻對望一眼,彼此都很擔心現在的蕭婉容和徐莊。
蕭婉容執壺爲自己滿了杯酒,然後笑嘻嘻的和徐莊乾杯:“要喝多少,我今天都陪你!”
徐莊擡頭衝蕭婉容感激的笑,而後握住了她的素白小手,就着她的手喝光了她杯中的酒:“你身體不好,不許喝酒!”
蕭婉容笑,拉過徐莊的手要喝他杯中的酒:“你身體就好了?被追殺的時候是受了傷的吧!大夫說你可以喝酒了?”
徐莊淒涼一笑,手腕一轉一杯酒已經又下了自己肚子。
“我是在給兄弟們賠罪,今天這樣的結果,爲了救我們而喪命的兄弟在泉下該傷心了。”
此時的徐莊一身霧氣,臉上沒有淚卻比痛哭更讓人覺得傷悲。
蕭婉容想要勸他,卻是好久都沒想出來一句得體的話,最後只能坐在一旁爲徐莊斟酒,一杯接着一杯。
老祖宗讓錦心過來打探消息,知道徐莊已經喝了七八壺酒,蕭婉容在一旁不但不勸反而斟酒之後,眉頭皺成了山。
“將婉容請過來。”
錦心去請蕭婉容,徐莊卻扣着蕭婉容的手腕怎麼都不讓她走。
徐莊醉醺醺的,一雙眼睛卻依舊清亮。他衝着錦心冷笑,不顧分寸得道:“不去,去做什麼?讓你們擺威風嗎?
一句話就能顛倒黑白的感覺很好,白天的威風還沒耍夠?
滾,老子的女人,輪不到你們呼來喝去!”
錦心面紅耳赤不知道該怎麼辦,求助的朝蕭婉容看去。
蕭婉容心裡卻也有氣,她裝着沒看見錦心眼中的求助,只爲難的對她道:“三爺醉了,身邊離不得人。
老祖宗那裡要不是有特別重要的吩咐,我還是明天再去拜見她老人家吧!”
錦心一臉爲難的想要再勸,蕭婉容搶在她前面朝她示意被徐莊牢牢箍住的手腕,無奈一笑道:“這種情況,我就是想去也是去不成,還請錦心姑娘替我給老祖宗賠罪,明天一早,我定然親自去領罰!”
錦心跺腳,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回去覆命。
老祖宗看錦心一個人垂頭喪氣的回來,心裡就什麼都明白了。
她原本不想管了,可終究是放心不下徐莊,讓錦心準備軟轎,親自去找徐莊。
老祖宗趕到的時候,蕭婉容也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看見老祖宗進來,兩人都仗着酒勁沒有起身行禮。
“這是什麼德行,就這樣經不住事?”
老祖宗搶過徐莊懷中的酒壺就摔在了地上,恨鐵不成鋼的點着徐莊的鼻子罵:“就知道喝酒,喝酒,從小到大遇到事情就是吃喝玩樂,你就只有這點出息?”
徐莊看着老祖宗傻笑,一句話都不接。
蕭婉容卻聽不下去,她仰頭乾了杯中的酒,然後也朝老祖宗笑,只不過那笑笑得諷刺:“得安慰亡靈啊,爲了保護我們死了的那些兄弟,他們閉不上眼睛!
三爺可不是隻會喝酒,要真只會喝酒,你就見不到
這紈絝公子哥了。”
“你!”
“我什麼?”蕭婉容呵呵一笑,原本要起身,腳下一個不穩又倒栽進了椅子,她沒再努力站起來而是滿桌子找酒壺:“叛徒和偏心鬼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們?”
老祖宗倒抽了一口涼氣,愣在那裡半晌都沒接上來一句話,可卻也沒有真的狠下心拂袖而去。
她很是無奈的看着蕭婉容,良久才緩緩道:“沒有處死張王妃就是叛徒?沒有處死張王妃就讓你們變成了這幅德性,你倆就這點本事?”
蕭婉容也只看着老祖宗傻笑了。
我就鄙視的笑,我就是不說話!
徐莊跌跌撞撞的找酒壺,找了好久終於找到個空的頂朝天的對着嘴巴倒,倒了好久也沒倒出來一滴。
沒酒顯然讓他覺得很生氣,徐莊將酒壺往地上一扔,醉醺醺的喊道:“拿酒,給本少爺上酒!”
那付醉漢的模樣讓老祖宗看得直皺眉頭。
她忍無可忍,擡手掀翻了徐莊面前的桌子,而後氣鼓鼓的轉身就走。
錦心心裡七上八下的,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老祖宗生這麼大的氣,她嚇得跟在老祖宗身後半個字都就不敢說。
話說徐恪在寢室外面來來回回跺了半個時辰的步,可卻就是不敢進去。
也不是別的,就是怕張淑芬和香姨娘一樣,要死要活哭哭啼啼,他實在是怕了那樣的場面,也怕了良心上的強烈衝擊。
張淑芬手中握着剪刀,目不轉睛的看着徐恪的影子在窗子上來回移動,她甚至能聽見徐恪憂心忡忡的嘆息。
那一瞬間,張淑芬脣角的笑明媚又嗜血,燭光下那一張明暗分明的臉,妖嬈而可怖。
夜已經深了,徐恪依舊沒有勇氣進來,累得虛脫的他靠在牆角,明明想睡,卻怎麼都睡不着。
等了好久的張淑芬也徹底失去了耐心。
她放下剪刀,畫了豔妝,溫情款款的跺步到門口,帶着初爲人婦般嬌羞明豔輕輕拍了徐恪的肩:“不進來休息嗎?我準備了你最喜歡的酒菜。”
徐恪沒有答話,張淑芬卻已經低垂了眉眼,原本明豔的聲音也蒙上了傷感:“今晚,或許是我們能名正言順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了。明天……”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傷感已經化成淚水滴在了徐恪的臉上。
依偎在牆角的徐恪很是動容,他起身拉住張淑芬的手,紅紅的眼中也有淚水閃動:“淑芬,我和母親也是沒辦法,我們都知道委屈了你。”
“別說了,進去吧!”
張淑芬打斷了徐恪的話,小媳婦般溫柔的他拉了進去:“今晚只喝酒作樂不醉不休,別的,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淑芬!”
徐恪看着張淑芬還要說什麼,張淑芬已經用食指按住了他的紅脣:“噓,不說了。什麼都別再說。”
徐恪眼中的淚流了出來,抓住張淑芬的手將她拉進懷中,激吻接踵而至。
這個吻又濃又長,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氣喘吁吁,張淑芬臉上是嬌羞的笑,冰山一樣的心卻是冷笑連連。
她將徐恪拉近了屋,兩個人喝酒吃菜,親吻撫摸,做夠了熱戀的人才做的所有事情。
徐恪覺得
特別幸福,一個被抓出來替自己頂罪的女人在臨死前還能這樣對自己,那足以說明自己身上有非凡的魅力。
他喝多了,將僅有的那點內疚、不安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然後他摟着張淑芬的腰,一邊胡亂|揉|摸,一邊在她耳邊說:“回去了好好活着,不管多苦都好好活着,等這個王府掌握在我手中,就去接你,你回來依舊是這個府上的女主人。”
張淑芬趴在他胸口笑:“那等你當了王爺,你的爵位又讓誰來繼承呢?”
“自然是我們的嫡長子!”
徐恪呵呵的笑,得意得好像他現在就已經擁有了一切。
張淑芬也笑:“好,你一定要等我給你生嫡長子!”
她將藏了蒙汗藥的指甲伸進了徐恪的酒杯,搖晃均勻後喂他喝下了那杯酒:“來,喝!喝完了,你的嫡長子就只能是我的了。”
徐恪渾然不知裡面有毒,就着張淑芬的手就幹了一整杯酒。
喝下之後沒過一會兒徐恪就睡死了過去,張淑芬用盡全身力氣踢了他兩腳,徐恪也沒有半點反應。
至此,張淑芬才冷笑出聲。
她用手使勁擦拭着被徐恪碰過的地方,擦紅擦腫擦破了也半點都不介意。
等覺得自己已經變乾淨了,張淑芬纔拿出藏在懷中的剪刀在徐恪褲襠的位置來回比劃。
“你說這一刀下去你會怎麼樣?是死了呢還是就此斷子絕孫?”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淑芬一臉的笑都收了起來,她拿起剪刀對準徐恪的那裡就紮了下去,眼睛都沒眨一下。
鮮血噴在了她臉上,溫熱又腥臭,她卻滿足的笑了起來——
“好了,我們扯平了!”
徐恪原本在昏迷之中,蒙汗藥效果好很好,可再好的效果也頂不住這要命的疼。
他殺豬一般嚎叫起來,那滿是痛苦的聲音直衝雲霄,將整個沉睡的王府都驚醒過來。
看見徐恪因爲痛苦而扭曲了一張臉,張淑芬瘋狂的笑了起來:“玩女人的時候舒服嗎?玩弄我時得意嗎?
現在我讓你一輩子動不了女人,就算我死了,化成鬼也會在你有女人的時候回來割你的老二,這輩子,我要你斷子絕孫。”
匆匆趕來的丫鬟看清楚屋中血腥的一幕,‘啊’的一聲喊了出來,往外衝出了好遠才聲嘶力竭的喊道:“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
大家趕過來的時候,徐恪已經痛暈了過去,張淑芬心臟的位置插着鋒利的剪刀,血涓涓不止!
張王妃驚魂未定的衝過來,看見兒子褲襠處的血跡,當場就發了瘋,對着只剩下一口氣的張淑芬拳打腳踢。
張淑芬撐着最後一口氣輕蔑的看着張王妃,以勝利者的姿態看着她的眼睛虛弱的笑道:“京城的人都在等着看王府的笑話吧。
你的兒子已經廢了,他唯一的根是香姨娘給他生的那個孽障。
姑母,你會怎麼選擇呢?殺了他,斷了徐恪最後的根,還是留下他,讓他和徐恪成爲全天下的笑話?”
張淑芬又受了張王妃一記窩心腳,她含着一口血水吐在了張王妃的臉上,呵呵笑道:“真想看看啊,看看你到底要怎麼收場,我的好姑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