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容看着徐莊會心一笑,她其實猜不透徐莊想做什麼,也不知道徐莊行動會帶來什麼後果,可她就是用最溫柔最信任最贊同的眼神看着徐莊,會心一笑,表達她的態度——
只要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刀山火海,天堂地獄我蕭婉容隨君前去。
看着蕭婉容的笑顏,徐莊厚石壓胸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一些。
他回了蕭婉容一個感激的笑,語氣堅定:“這個天下,唯你不曾負我分毫,我徐莊便是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你。”
說話的這個空檔,侍衛已經走到蕭婉容身邊,只一伸手就能將蕭婉容押起來。
在這千鈞之際,徐莊卻是發了話:“你等是我徐莊養出來的兵,要從的也只有我徐莊一人的命令,現在本公子命你們護好三夫人,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本公子唯你等是問。”
話音剛落,元生已經麻利的帶人的反戈,將蕭婉容團團護在中央,刀劍反向戒備森嚴的防備着王爺的人。
此情此景,氣得王爺一臉鐵青。
“反了,反了不成?”他拍案而起,對着元生和徐莊怒目而視。
徐恪也差點從椅子上驚倒,他震驚了片刻,而後立馬去召集王府護院小廝以及未曾被趕走的老侍衛。
徐莊一步一步堅定的走到蕭婉容身邊,和她十指相扣,一步一步往外走。
“將錦書、小桃和豆蔻他們帶上,忠心三夫人的奴才,本少爺絕對要護他們周全。”徐莊的語氣不重,語氣卻堅決得不容置疑。
很快,便有一小隊侍衛分出來將那三個丫頭扶在身邊,隨着徐莊往外走。
“都給本王站住!”王爺氣得摔了椅子,指着徐莊的背影渾發抖。
徐莊和蕭婉容卻看是頭都沒回,步子更沒有一瞬間的遲疑。
“徐莊,死的那個可是疼了你二十多年的親祖母!蕭婉容也就罷了,這三個丫鬟親口承認蓄謀殺害老祖宗,你竟還想保全他們不成?”
徐莊依舊沒理,他在心中冷笑:謀殺祖母?祖母原本就一心想要扶他登上世子之位,倘若蕭婉容真去獻策,老祖宗只怕會高興的合不攏嘴!
不說單純得縹緲的信任,就說審問之中就有多少漏洞?王爺要不是心急着想整治我徐莊,若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謀害婉容,扶持徐恪,以他三十多年的爲官經歷還看不出中間的門道?
謀殺,虧他說得出口!
“你要走可以,將蕭婉容和這幾個丫鬟留下,不然你可別怪本王對你們不客氣。”
話音剛落,徐恪已經將護院小廝以及原來的侍衛全部帶了過來,那些人形成了一個嚴密的包圍,將徐莊等嚴絲合縫的圍在中間。
徐莊終於停了下來,他依舊用背對着氣急敗壞的王爺,聲音像冰封了千年的寒刃:“王爺想怎樣不客氣?殺了我等?”
“你要不識趣,那也怪不得本王!”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徐莊不按王爺的話做事,那他也會家會毫不猶豫就殺了他。
徐莊輕嗤一聲,聲音裡滿是不屑:“就憑你外面那幾個人?”
“不信,你大可以試一試!”
王爺的聲音也狠厲起來,他看着外面黑壓壓的護
院,厲聲吩咐:“徐三爺一人出去你等放行,倘若身邊再多一人,格殺勿論!”
儘管心已經傷到了極致,聽見王爺下這樣的命令,那早就破碎的心還是忍不住疼了一下。
蕭婉容及時緊了緊兩人相握的手,柔聲道:“三爺還有妾身呢!”
“幸好有你,幸好還有你!”徐莊握着蕭婉容的手也緊了又緊,緊得蕭婉容很有些疼,可她依然笑着沒有皺一下眉,她說:“碧落黃泉,不離不棄!”
“好!”
徐莊只說了一個好字,因爲他的聲音已經哽咽,他怕他會忍不住哭出來。
“本王再問你一次,你將不將那幫毒婦交出來?”
徐莊深呼吸幾口,等心緒稍微平穩了一些,才終於轉身看着王爺的眼睛,做最後的規勸:“死的是我親祖母,我比任何人都更恨兇手,今天我徐莊在這裡發誓,一定要讓害我祖母的人不得好死……”
“兇手就在這裡,你要真心疼你祖母,就親手殺了這四個人。”
王爺咄咄逼人,徐莊卻也寸步不讓:“半個月之後,我一定將真正的兇手扭送到王爺面前,任憑王爺你處置,至於蕭婉容和錦書他們,我相信他們絕不是兇……”
“就是你今天絕對不會將他們交出來了?”沒等徐莊說完,王爺已經舉起一把椅子朝徐莊砸過來:“你個逆子,本王饒不了你!”
侍衛將迎面砸過來的椅子劈成兩半,堅硬的檀木椅子碎在腳邊對徐莊沒有造成半點傷害。
王爺氣得差點吐血,狠狠的瞪着徐莊問:“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當真不交?”
徐莊就笑了,那笑慘淡淒涼。
他說:“不交,除非我死,否則沒人能動她們分毫!”
“好!好一個徐三爺,好一個大孝子!”
王爺咬牙切齒,雙眼幾乎要噴出來血。
徐恪卻在心底得意的笑,這麼多年了,他終於將徐莊打敗了,過了今天,整個王府斷不會再有他徐莊和蕭婉容的容身之地,再也不可能有。
祖母啊,孫兒我真要謝謝你,早知道你的命能護着孫兒登頂榮華權勢之巔,孫兒就該早點送你洗去。
祖母啊,你也別怪孫兒狠心,這麼多年你偏心徐莊,如今爲我做這麼點事也算應該,從今往後咱們恩怨兩清,孫兒一定會厚葬於你!
他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笑出來,用盡全身力氣才做出了憤怒的表情。
他看着徐莊和蕭婉容緊緊交握的手,挑撥着王爺道:“父王你還猶豫什麼?三哥早就被美色迷了心智,都說謀殺祖母是蕭婉容那個毒婦的主意,可誰知道三哥有沒有別女人矇騙說服?
要知道他也是徐家的兒子,難道他就不對世子之位動心?蕭婉容是她髮妻,他甚至都跟着住到了蕭侯爺家,要說蕭婉容指使人謀害祖母的事情徐莊一點都不知情,兒子是半分也不相信。”
王爺上牙將下脣咬出了血,卻只死死看着徐莊沒有接話。
看王爺捨不得下殺手,徐恪怕死灰復燃,咬牙再次勸道:“父王,你難道真要讓兇手逍遙法外,難道真想看祖母死不瞑目到了地下也不能安息?”
王爺還是隻看着徐莊,不動一下也不下令。
這下徐恪是真急了,他心裡明白老祖宗的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容不得徐莊有命去將真相查出來,更容不得王爺對徐莊還有骨肉親情。在他看來,只有死人最沒有威脅,今天,他想要徐莊去死,忠於徐莊的所有人都該去死。
父王捨不得動手是吧,本少爺來!
“你們都給本少爺聽好了,都將王爺剛纔的命令記牢,徐莊一個人走出來你們可以放行,可就算身邊多了個跳蚤,你們也都給本少爺將那東西滅得乾乾淨淨,格殺勿論四個字啥意思你們都懂的吧。”
徐恪叫來的小廝,一大半是他的親信,對於他的命令自然不會違背。
果然,他話音剛落,小廝羣中就響起響亮的一聲‘是’來。
徐莊這邊的侍衛神情也更加戒備起來,手中武器對準了外面的小廝,雙眼尋找着對方的破綻。
元生一雙眼睛更是落在王爺身上,腳下不丁不八,隨時準備着向王爺進攻,擒賊擒王只要將王爺抓在手裡,不怕小廝們不讓路。
扯脣冷笑了一聲:“就憑你?”
他突然飛身起來拉開一枚信號彈扔出窗外,瞬間之後信號彈炸響,隨後便是如雷的腳步聲。
徐莊轉頭看了元生一眼,一個眼神還沒完畢,王爺和徐恪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長刀已經架在了王爺的脖子上,元生綁了王爺走到徐莊身邊。
“你竟敢綁架威脅父王?”
徐恪在心中暗叫不好,王爺成了人質後面的事情當真不好辦了。
可愁悶了一瞬間之後,徐恪心裡突然豁然開朗,心裡更是歡喜異常:要是王爺在紛亂中喪命,那他的死完全可以推到徐莊身上,是徐莊弒父。
這樣一來,徐莊就算逃掉了也一樣臭名昭著無臉見人,就如那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而他徐恪,作爲王府唯一的嫡子,王府最爲尊貴的主子,繼承爵位和接管王府的一切就都順理成章。
狂喜在心中爆發,徐恪的身體因爲興奮都開始發抖。
他朝自己最信得過的心腹遞了個眼神,看着王爺的方向悄悄做了個殺的動作。
那小廝機靈,在徐恪身邊服侍久了很容易就猜到了徐恪的心思。於是,他回給徐恪一個你放心的眼神,自己也悄悄往隊伍後面走去。
他雖然只是個小廝,可弓箭卻玩兒得非常好,就算達不到百步穿楊的地步,七十步穿楊也絕對綽綽有餘。
他一退出人羣就找了個相對好下手的高處,只等着下手的最好時機。
在等時機的時候他不斷調整着姿勢,搭在弦上的弓箭,箭端準確無誤的對準了王爺的眉心。
就在這個時候,腳步聲已經近了,很快黑壓壓的人將徐恪的人團團圍了起來,他們甲冑加身只站立的氣勢就告訴了所有人他們是千里挑一的練家子。
徐莊的人一就位,徐恪就朝那小廝發了暗號。於是,滿弦的弓箭破空而來,呼嘯着風聲直往王爺眉心刺去。
儘管是徐恪的人先動手,可他一點都不害怕被人挑毛病,因爲王爺一死,徐莊必然和王府動手。
王府有兩千侍衛三千府兵,難道還怕徐莊麾下這幾百人?一旦打起來,徐莊必輸無疑,而輸家永遠都沒有發言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