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不好了。”蘭落闖入寢宮,王姝從內室走出來,急問:“怎麼了?出什麼事?”
“奴婢剛剛得知,姚翁所住的驛館昨晚上被人洗劫一空,並且驛館掌櫃招人殺害。”蘭落心急如焚地說:“不知道姚翁現在身在何處,會不會有事。”
“怎麼會這樣。”王姝驚詫地說:“無緣無故地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難道是走漏風聲?”
“應該不會啊,這件事情只有奴婢和王夫人知道,頂多也就是田郎官知道個大概。”蘭落疑惑不解地說:“可是田郎官更不可能說出去。”
“姚翁的事情確實很少人知道,但是姚翁的住址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王姝凝重地說:“長安城出現這樣的命案,想必有個人最震驚,將他找來問一問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稟告廷尉大人,有一件客房被翻動得十分凌亂。”
“屬下知道那是姚翁的房間,不過房間內沒有找到姚翁。”
張鷗凝思片刻,看來心情很沉重,驛館的幾具屍體全都擡了出去,引起不少圍觀人的議論紛紛,張鷗派人在周邊調查,希望能有人看到一點蛛絲馬跡,這些人居然趕在長安城行兇,張鷗誓言要將他們捉拿歸案。
“張大人。”忽然有個侍衛從人羣中擠進來,在張鷗跟前單膝下跪地說道:“長公主現在在廷尉府等張大人。”
“這裡的事情還沒查完,長公主又去廷尉府做甚麼?”張鷗心煩意燥地啐道。
“張大人,長公主還帶來一具屍體。”侍衛說道:“據屬下的人辨認,那屍體看起來應該是姚翁。”
“什麼?”張鷗愕然喝道:“你確定?”
長公追回姚翁的屍體,覺得事情可能還有點問題,於是派人將屍體送到廷尉府,而她自己也一同前往,希望能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張鷗踏入府內,長公主正襟危坐端着身子,冷冷地說道:“你就是張大人。”
“卑職張鷗見過長公主。”張鷗客氣地俯首。
長公主沉悶地說:“屍體在院子裡,你見過了?”
張鷗頓了頓,說道:“剛纔進入前,卑職先去檢查了屍體,確認死者就是姚翁。”
“姚翁?”長公主微蹙眉,不解地問:“他是什麼人?”
“這個姚翁是個相士。”張鷗說道:“對了,長公主怎麼會送來姚翁的屍首?”
長公主站起來,走過去說道:“實不相瞞,昨晚上公主府也發生不小的事情,據公主府的婢女所說,這個叫姚翁的傢伙死前躺在公主府後門的臺階上,然後由公主府的婢女擡了進去,誰知道剛說不到兩句話就一命嗚呼了。”
張鷗嗡了嗡嘴,踱步說道:“這就奇怪了,難道昨晚上那些行兇的人真是對付姚翁?”
“行兇?什麼人行兇?”長公主上前一步,又問:“不知道張大人可有查出什麼?”
張鷗俯身說道:“啓稟長公主,暫時還沒有頭緒,不過表面看起來,似乎是針對
姚翁,就是昨晚上死之前躺在公主府後門的那個人。”
“可是他爲什麼要來公主府。”長公主慎思地說:“萍蘭還說,他死前似乎要見我,還要把一樣東西交給我。”
“長公主,姚翁跟您的婢女還有說什麼?”張鷗緊張地問。
長公主指了指門口,說道:“萍蘭,你進來回答張大人的話。”
“諾。”萍蘭應了一聲,而後踏入欠身說道:“奴婢萍蘭見過張大人。”
張大人對着萍蘭又問:“如果可以,請萍蘭姑娘將昨晚上的事情再說一遍。”
“諾。”萍蘭想了想,說道:“昨晚上奴婢打開後院的大門就看到這個老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後將他扶起來時他說了兩句話,一句是問這地方是不是公主府,第二句就是要奴婢將他身上一樣東西交給長公主。”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張鷗好奇地問。
“看起來像是密函。”萍蘭說道。
“密函呢?”張鷗脫口而問。
“這個實在抱歉。”長公主接下去說道:“密函不見了。”
“才一晚上的時間,密函就失蹤了?”張鷗愕然地反問。
“難道你不相信本公主?”長公主不悅地說:“好了,我已經很配合你告訴你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你卻不能解我心中疑惑,看來還是由我自己尋找答案好了。”
“張鷗一定會竭盡全力徹查此案。”
“那最好不過。”長公主對着萍蘭喝道:“萍蘭,我們走吧。”
“恭送長公主。”張鷗一直送到廷尉府大門口,看到長公主坐上輦轎纔敢返回府內;當張鷗屁股都還沒坐穩,卻見侍衛急急忙忙地跑進來跪着彙報:“張大人,宮裡的劉公公傳來話,說王夫人召見張大人。”
“咦,奇怪了,這個時候王夫人找我幹甚麼。”疑慮歸疑慮,張鷗準備之後還是要趕緊進宮才行。
長公主從廷尉府離開後沒有返回公主府,而是直接進了皇宮,她闖入含章殿時,看到慄妃娘娘在園子裡悠然自得,好像真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月瑩急急地跟上長公主,垂首恭順說道:“啓稟娘娘,奴婢沒來得及通傳一聲,長公主就……”
“你們都下去吧。”慄妃冷掃一眼長公主,看她氣勢洶洶,好像又有誰惹了她。
“慄妃,有件事情我看你應該解釋一下才妥當。”長公主撇着嘴怒斥。
慄妃娘娘坦然自若地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爲是誰又惹了我們的長公主,沒想到是我這個冒失鬼惹到了你。”
“你應該知道秋霓是誰吧?”長公主劈頭就問:“秋霓是你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對不對?”
慄妃一愣,扭頭說道:“長公主,你沒事吧?你的婢女怎麼就跟我扯上關係了?”
“你少裝蒜,我知道秋霓是你的人。”長公主忿忿地喝道:“不過我告訴你,她昨晚上死了。”
慄妃眼神裡掠過一絲震驚,不過很快又恢復正色,她
對視長公主,謹慎地說:“長公主,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麼,或許秋霓臨死前對你胡言亂語所以令你有所懷疑?”
“你知道秋霓身上藏有隨時隨地可以要了她的命的毒藥,所以你很肯定秋霓死也不會供出你。”長公主冷冷地說:“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因爲我們都很清楚彼此間有利益可圖,可是我長公主最討厭的是別人偷偷摸摸的伎倆,你就算不信任本公主,可以直截了當地說,不必從我身邊的人身上下手。”
慄妃抿嘴一笑,尷尬地說:“長公主,我看你是真的誤會了,您想想,秋霓在你身邊多久了?我怎麼可能收買她?”
“那秋霓爲何要偷走一份絹帛密函?”長公主瞪着慄妃又問:“這密函上面到底是什麼,令你如此大費周章地想奪取?”
“什麼絹帛?”慄妃就是死不承認。
長公主拿不出證據,氣得怒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卑職張鷗見過王夫人。”張鷗幾乎趕在長公主之後進宮見王姝。
王姝心事重重地說道:“張大人不必拘禮。”
張鷗平靜地問:“不知道王夫人找卑職有何事?”
“我……”王姝瞥了一眼身邊的蘭落,於是由蘭落說道:“張大人,聽聞長安城發生一件兇殺案,殺手極其殘忍,將驛館的掌櫃殺害。”
張鷗心一沉,認真說道:“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傳得這麼快。”
“張大人,這間驛館是不是就是姚翁所住的驛館?”
“沒錯。”張鷗皺眉說道:“其實不但掌櫃遇害,連姚翁也……死於非命了。”
王姝和蘭落面面相覷,頓時心亂如麻;張鷗覺得王夫人的反應很奇怪,自己纔在王夫人面前提過一次關於姚翁的事情,可是王夫人的反應好像是對這個姚翁很熟悉了一樣。
“張大人,不知道姚翁的屍體現在在哪裡?”王姝又問。
“就在廷尉府,在結案之前姚翁的屍體都只能暫時放在廷尉府妥善處理。”張鷗靜下心來,又問:“不知道王夫人何以對這個姚翁十分關注,莫非……”
“是這樣的。”蘭落巧妙地解釋:“這個姚翁其實是王夫人的母親的故友,所以纔會如此在意。”
“這麼巧?”張鷗將信將疑地看着蘭落。
王姝吁了一口氣,整了整思緒又道:“張大人,這件案子你務必調查清楚,不能讓姚翁死的不明不白。”
“這是當然,請王夫人放心,卑職一定會徹查。”張鷗凜然地說。
“不過你查到結果後一定要記得彙報給我,我也好放心。”王姝猶豫地說道。
張鷗頓了頓,應道:“卑職明白,請王夫人節哀,卑職會善待姚翁的屍體,絕不會讓其他人冒犯。”
“有勞了。”王姝神色有些失望,張鷗暫時也想不明白,他現在被案子的事情弄得一個頭兩個大,這些主子的事情還是暫且緩一緩,如果查出來跟長公主或者王夫人有關聯,那到時候再做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