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這般的奴良,玉琅不禁想要笑,但還是苦澀的嘆口氣,然後目光看着樑煙雲,扯住了奴良的衣袖,“王妃要是去查的事情,你倒是查出來什麼眉目了?”
自然,指的是讓奴良查一查“樑嬤嬤是什麼人?”以及“樑嬤嬤與趙銘是什麼關係”和“樑嬤嬤與左曉月是什麼關係”這三個問題看起來好像真正的風馬牛不相及。
“這事情看起來很好做,但是奇怪的是,關於王妃想要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線索,你說奇怪不奇怪?”
“你都說沒有線索,大概是真的沒有了,那麼,豈非是要讓王妃失望?”兩個女子開始討論起來這個問題。
而此刻,墨琛的拳頭慢慢的鬆開,剛剛因爲麻木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現在,終於那疼痛一點一點的甦醒了過來,他的虎口拳頭邊緣痛楚的波瀾一點一點的擴散,一點一點的逐漸扭結起來。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終於慢慢的吸口氣,“你真的不喜歡本王?”這問題,好像問出來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不過樑煙雲還是點頭,看起來斬釘截鐵的樣子。墨琛看着樑煙雲點頭,又道:“幾乎連考慮都不需要嗎?”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已經鄭而重之,也請你給我自由,絕對的自由。”
樑煙雲將自己要說的全部都說了,說完了以後,看着墨琛,墨琛忽然發現樑煙雲很是陌生,不過良久以後,墨琛說道:“好,我給你自由,絕對的,不過,這孩子你必須要生下來,答應我。”
“現在,一來這孩子已經足月,拿掉的風險很大,我不想要看到一屍兩命的結果,二來,這孩子至少證明你我曾經熾烈的相愛過,到時候,你就可以離開了,並且我不會告訴孩子,她有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現在,本王要說的全部都說完了,你既然是不歡迎本王,從今晚開始,本王不與你在一起便是,本王強調一次,剛剛本王告訴你的,你已經聽了一個一清二楚對嗎?”
“這……”樑煙雲爲難的看着墨琛,這問題剛討論完畢,墨琛的臉色已經很是難看,那種冷漠已經包括住了墨琛,那堅冰一樣冷厲的鳳眸望着樑煙雲,讓樑煙雲不自禁的畏懼起來,良久良久以後,樑煙雲這才點了點頭。
表示自己對於墨琛的安排是不存在異議的。
“這孩子,本王希望看到他出生,在此之前,本王不會對你動手動腳,至於你以後何去何從是你以後自己要考慮要做決定的事情,本王言盡於此,往後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墨琛氣急敗壞的說完,人已經朝着黑暗的走廊去了,樑煙雲不知道墨琛多麼生氣,不過往前走,旁邊的一盞燈已經熄滅了,是被墨琛行動之間的一股風給吹滅的,樑煙雲看到一身煞氣的墨琛。
不禁深吸一口氣,朝着墨琛的位置去了,“墨琛,對不起。”樑煙雲知道,其實千言萬語都不可以彌補一個人心靈的創傷,有時候,你總是以爲一個人是絕對強大,但是有時候你會知道,這個人的強大其實是表現給外界看的。
真正,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強大的,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樑煙雲又道:“要是可以,我情願給你磕長頭,但是我不能!現在你知道的,我身體已經不允許做這些動作,墨琛,有些事情我想要告訴你,自從那一次我落水以後,我已經徹徹底底的變了一個人。”
“是!”墨琛頭也不回,那黑漆漆的眼瞳,深邃而且明亮,一股前所未有的冷厲已經包裹住了墨琛,墨琛不禁嘆口氣,“你以前善解人意,對本王總是千依百順的現在,你刁蠻成性,已經知道造反兩個字兒怎麼寫了。”
“也對——”墨琛失望的嘆口氣。“兩全天下都想要改變一下的人,自然也是想要改變改變自己的。”
“墨琛,我不是這個意思,從落水那天我上岸開始我已經……”算了,樑煙雲深吸一口氣,不就是借屍還魂,不就是兩世爲人,自己索性說出來罷了,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呢?樑煙雲皺眉。
“那是本王的錯,本王沒有照顧好你,不過往後,你自己也是看到了,從那以後,哪一次你遇到了危險,本王不是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身旁,固然本王沒有出現,但是有奴良與玉琅。”
“是,墨琛你對我很好,很好,你這樣粗枝大葉的一個人,還親手給我剔魚刺。”一邊說,一邊看着墨琛,墨琛嘆口氣,“那又如何呢?”
“墨琛,抱歉。”今晚,該說的與不該說的,樑煙雲都說了,現如今還有一小部分樑煙雲準備抽時間再說,要是讓墨琛知道自己是借屍還魂的,今晚樑煙雲想要好好休息就不成了。
墨琛很快就消失在了冷風中,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墨琛的目光望着樑煙雲,無言以對,而身後,奴良與玉琅也是到了,奴良看着樑煙雲。“今晚的王妃好像一把長劍。”
“長劍你的頭。”樑煙雲正是無處發泄呢,現在終於是找了一個宣泄的地方,奴良拍一拍自己的胸口,“來來來,讓我套馬杆的漢子那威武雄壯的寬廣胸膛那融化你的悲傷。”
“死不正經。”樑煙雲嘆口氣,奴良反脣相譏,“死了還正經不正經的生命打緊,不過,您剛剛實在是不像話,讓王爺好生生氣。”樑煙雲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不像話到了什麼程度。
目光望着奴良,又是指了指自己,“我剛剛真的不像話?”旁邊的玉琅也是點了點頭,“您剛剛實在是過於不像話了,上一次和王爺這樣子說話的人奴婢記得,還是十年前。”
“那人呢,我想要見一見。”
“是可以的,那人在西郊,已經長眠了十年。”奴良一邊說,一邊笑吟吟的看着樑煙雲,“王妃運氣好。”
“這是墨琛喜歡孩子。”樑煙雲執拗的看着奴良,玉琅到底比奴良要聰明一些,要情商高一些,看着樑煙雲,這才糾正一下,“王妃莫非真的以爲您生了孩子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離開,您應該知道的,這是退而求其次,王爺是愛你的,您應該看一看……”
“她沒有幫助左曉月剔過魚骨?”樑煙雲問一句,難以置信的看着兩個丫頭。“王爺對您,早已經仁至義盡,王妃,您爲何總是咄咄逼人,這樣一個好男人,並不多,在坊間,你總以爲你每一次都是安全的,其實並非如此,每一次,你總是危險重重。”
“要不是我,要不是玉琅,要不是王爺,你早已經……”奴良言盡於此,後面的話,樑煙雲可想而知,樑煙雲看着黑漆漆的走廊。對於自己剛剛的一時衝動,其實樑煙雲也是懊悔,不過,她現在是真的不想要給墨琛生兒育女啊。
“算了,以前的事情是以前,以後的事情以後又說,反正現在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相依爲命的,那麼天塌下來都不怕。”樑煙雲一邊說,一邊伸手攬住了兩個丫頭,三個人朝着前面去了。
這一晚,墨琛回到自己的寢殿,喝了很多酒,他的心情很差很差,但是上上下下很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可以聽自己的心事,早已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但是墨琛並沒有休息,一邊揮舞手中的長劍,一邊悲憤的將那樹頂的花兒給刺落了下來。
良久良久的沉默,身後的落花已經撲簌簌的滾落到了墨琛的衣服上,這一晚的事情,喜悅也是很快給報告給了左曉月,左曉月回去以後,知道墨琛是疏遠了自己,變本加厲的用馬尿開始洗手。
她想要徹徹底底的好起來,聽喜悅這耳報神那樣說,左曉月也是狐疑起來,一邊擦拭手,一邊嗅一嗅,一邊又說:“本妃總以爲,她讓本妃得罪了王爺,自己是稱心如意的,現如今看起來,她倒是很不情願與王爺在一起。”
“這也難怪,當初五百兩銀子就已可以走天涯海角了,好得很,喜悅,這女人或者早已經讓你我上一次弄死在了蓮花池中,現如今,這女人正是如同自己所言,是一個借屍還魂的冤魂野鬼。”
“那麼,當如何?”喜悅望着左曉月,其實喜悅心頭早已經有了主意,但還是不免要問一問左曉月,左曉月的目光頃刻之間變得狠毒起來,有嗜血的冷厲,她撥弄了一下自己額前凌亂的髮絲。
暗暗地咬住了銀牙,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找一個道士過來,本妃倒是要看一看,茅山後裔可不可以將這個傢伙的真面目給暴露出來,是狐狸,總是有尾巴的。”一邊說,一邊將自己身旁那抽屜給打開。
“可要仔細,找一個真材實料的過來,莫要找那招搖撞騙的,就說本妃最近睡不安穩,需要找一個道士過來做渡亡經。”一邊說,一邊將抽屜打開了,喜悅立即上前,按照左曉月的安排去找道士了。
此事,幸虧樑煙雲不知道,不然準會笑掉大牙。
樑煙雲是死而復生,樑煙雲是孤魂野鬼,不過樑煙雲已經與宿主很早就合二爲一,並沒有任何的違和感啊,今晚,左曉月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丫頭喜悅明日裡將那道士給找過來。
第二天,對樑煙雲來說,是度日如年的一天,從早上開始樑煙雲就沒有看到墨琛,而樑煙雲也是知道,墨琛對於自己是真正的視而不見,樑煙雲心情很差很差,一個人在閬苑中到處走走看看。
到了後院,樑煙雲看到一棵開花的樹,這是一株鼎盛的花木,樑煙雲看着那花木,看着看着,不禁看到了地上一大片奼紫嫣紅的落花,也是看到了樹身上斑駁的痕跡,樑煙雲很是納悶。
這深宮內院的,爲何樹木讓人給糟踐成了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