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小麥沒有憤然離開,就不會有現如今的種種,凡事有因必有果,這因果關係中,一開始就是自己弄出來的,看到小麥因爲自己成了目前這面目全非的樣子,他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已經襲擊到了心臟。
他就那樣一步一步的朝着這尼姑去了,而珠簾後的小麥用力的咬住了嘴脣,看着趙赫的一舉一動,趙赫啊趙赫,你可不要讓手失望啊。
你剛剛明明說,我無論變成了什麼樣子,總是和我在一起的,現在,我已經是蓬頭垢面的一個老婦,你呢,你還是青年才俊啊,這樣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你還要堅持嗎?
她幾乎已經想到了,等會兒自己出現以後,趙赫會多麼的錯愕。小麥看着趙赫朝着這老婦去了,沒有說一個字,已經用力的動情的抱住了這老婦,不光光是師父,連這個扮演小麥的老婦也是呆住了。
“小麥,我對不起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對不起你,但是好在我還有對你好的能力,我已經說過了,縱然你面目全非,你也還是我的小麥啊,你還是小麥,你老了,不要緊,你終於走不開了,終於要依賴我了,現在跟我回去好嗎?”
趙赫可以對這樣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婦用那種溫情脈脈的語調說話,這結果簡直過於出人意表,慧能的眼睛也是溼潤了,而淚凝於睫的小麥早已經將一枚一枚珍珠一樣的淚水滾落了下來。
有趙赫這樣一個男人喜歡自己,夫復何求呢?她在暗中看的真切,她看到趙赫就那樣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然後動情而又忘情的握住了這老尼姑的手,“跟我走,你走不動我就揹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再也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加需要你了,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小麥。”一般人,可以這樣說,未必就可以這樣做。
可以這樣做未必就真正做得出來,現在,趙赫不但是可以這樣說,居然也是可以這樣做,現在,趙赫就那樣上前一步,已經握住了這老尼姑的手。
現在,就連老尼姑的眼睛也是逐漸溼潤了,在趙赫要抱着這個老尼姑離開的一剎那,故事的主角小麥終於從暗中走了出來。
“趙赫——”
她這麼一叫喚,趙赫驀地回身,看到黑暗中走出來的小麥,實在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小麥已經一步一步朝着趙赫這邊走了過來。
“你放下師父,我願意和你下山,從今以後,小麥願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麼一說,趙赫終於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美麗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以後,已經淚凝於睫。
趙赫終於明白了過來,“你……這個……”
“趙赫,我已經在這裡很久了,師父說的對,佛渡有緣人,我不能在這裡,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六根不淨。”一邊說,一邊已經上前一步,緊緊的依偎在了趙赫的懷抱中。
她聽到了他穩健而又雄渾的心跳,他看着她那樣溫柔的依靠在了自己的身旁,有一種再也沒有辦法形容的甜蜜已經裹挾住了自己,“小麥,小麥。”
“趙赫,我願意和你回去,從今往後,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無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支持,我永遠都不會給你投反對票,在人生中,我也絕對不會棄權。”
一邊說,一邊動情的抱住了趙赫。
“小麥,以前是我錯了,我朝秦暮楚,我左顧右盼,我總想着稱王稱霸,現在我終於明白過來,簡單與平凡才是真,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過來,小麥。”他緊緊的抱住了小麥,旁邊的慧能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禁口宣佛號。“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喔彌陀佛”啊。一邊唸誦,一邊微微的笑了,小麥上前一步,這才跪在了慧能的面前。“多謝師父點化弟子,不然弟子永遠不會明白。”
“迷途知返,說明你本非佛門子弟,師父不能爲你指點迷津,其實真正可以改變你自己的,永遠是你自己。”一邊說,一邊揮了揮手。
“師父,多謝師父。”趙赫與小麥開始給慧能磕頭,慧能覺得自己受之有愧,微微側身,這邊,跪拜完畢以後,趙赫帶着小麥離開了寺廟。
在路上,趙赫簡直興高采烈的沒有辦法形容,小麥雖然已經是光頭,不過並不能顯得很難看,反之,有一種灑脫與率真,他抱着小麥,一邊往前走,一邊狂呼——“太好了,小麥,太好了啊。”
“趙赫,你……你……”小麥已經氣喘吁吁,從寺廟出來以後,他就那樣不羈的抱着自己,一邊往前走,一邊笑呵呵。
現在,她覺得危險起來,“其實,師父已經掉包過了,我剛剛吃的是安胎藥,我還好呢,但是你……”她爲難的看着趙赫,“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子,你……你這樣子對我與孩子都不好,不好啊。”
“啊,明白。”他立即將小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眼睛看着小麥的眼睛,兩個人相視一笑,“其實,我想要看着你開心,我終於還是找到了你。”
“我再也沒有比現在更開心的時候了,趙赫,我很開心,你呢?”
“我也是,我也是很開心,現在就是將全天下給我,我也不會交換。”在山頂,他用力的嘶吼起來,將自己開心的心情已經宣之於口,用力的,激動而又忘情的大吼大叫起來,一片可以後,已經羣山回唱。
趙赫聽着自己的叫聲,回聲,面紅耳赤的看着小麥,小麥笑吟吟的,懷孕以後的小麥比以前還要顯得鎮定了,也比以前還要溫柔了不少,那雙美麗的眼睛看上去迷濛,帶着一種對過去的追思。
神采奕奕,神光離合,那種美麗是沒有辦法形容的,趙赫抱着小麥,慢慢的朝着山下去了,她的眼睛看着小麥,良久良久以後,這才微微的笑了。“我終於還是找到了你,你是我失而復得的美好。”
“你也是,趙赫,我以爲這一生我就要青燈古佛了,但是我實在是沒有想到,我會……我會在萬分之一的時候,遇到你,這就是緣分啊,不是緣分又是什麼呢?”
“是啊,小麥,我很高興。”兩個人一邊聊着一邊朝着虎豹營去了,到了月上中天,終於他們慢吞吞的到了虎豹營,小麥的歸來,給衆人打了一針強心針。
以前,每個人都覺得小麥不會回來,以前,每個人都不理解趙赫對小麥的愛,但是小麥真正離開以後,終於每一個人都明白了過來,這種愛,是沒有辦法用言語去形容的。
現在,人人眼角眉梢都是一種喜氣洋洋,趙赫除了小麥,眼睛裡面早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以前,他沒有明媒正娶小麥,總是讓小麥與自己耿耿於懷,現在終於有了機會,終於有了時間。
爲何不和小麥舉行婚禮呢,趙赫沒有喝酒,但是在看到小麥的時候,已經酒不醉人人自醉,趙赫沒有吃東西,但是在看到小麥的時候,已經秀色可餐。
小麥的眼睛溼漉漉的,好像泉水一樣,清澈,平靜無瀾。趙赫看着看着,說道:“擇日不如撞日,明我成親,你看如何?”
“這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離開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決定,你要做皇上我也是會給你出謀劃策的,你說吧,你要什麼,你想要做什麼?”
一邊說,一邊望着趙赫,趙赫笑了,“做什麼皇上呢,做你的夫君就好,小麥,終於可以和你在一起,終於可以享受和你在一起的一切,我現在要娶你爲妻,這軍營中雖然簡陋了點,不過這並不影響,對嗎?”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好的,無論做什麼,在哪裡,都好。”小麥始終笑吟吟的,但是早已經因爲感動而淚凝於睫,他看着她的眼睛,吻住了,“以後,我都不要看到你哭,一點一滴的淚水都不好。好嗎?”
“好。”
“那麼,明日裡我娶你爲妻,你開心嗎。”
“趙赫……”她緊緊的抱住了趙赫,唯恐趙赫會消失一樣,但是他們不會想到的看,今晚有人備受煎熬,有人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踱來踱去,有人在痛苦中,在麻痹中,逐漸的翻滾。
這裡是養心殿,兩眼暈進去已經半個時辰,除了劉太醫與幾個太醫院比較手腳勤快眼目機靈的,沒有其餘的一個人,樑煙雲已經打開了皇上的頭顱,一點一點的開始手術起來。
這手術,在現代社會,不過是司空見慣的東西,血腥是血腥了點兒,但是絕對不恐怖,在那個年代,人們雖然已經有了心裡設防,但是在樑煙雲果真將皇上的頭顱打開的剎那,人們看到的是一紅二白。
紅色的是血肉下的東西,白色的是兩片打開的蝴蝶谷,樑煙雲的手遊刃有餘,但是很快已經大汗淋漓,幸虧劉太醫已經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不然指不定還要手忙腳亂到什麼樣子。
幾個人忙忙碌碌,過了很久以後,終於樑煙雲這裡一切都弄完了,樑煙雲吸口氣,握住了一枚鋼針,將皇上的頭顱縫合起來,看起粗針大線,不過很快的已經縫合完畢。
終於頭顱已經徹徹底底的縫合完畢,樑煙雲這邊也是累壞了,沒有來得及交代什麼,已經捂住了肚子。
“劉太醫……這個就是腫瘤了。您等會兒記住了,皇上醒過來以後會很痛,但是不能亂用麻沸散,你需要讓皇上明白,再痛頭顱的位置都不能動的,要是真正動了,傷口崩裂以後,很容易就會一命嗚呼,現在我……我要回去了,你搭把手,將我扶起來。”
看得出來,樑煙雲比任何人都痛苦,甚至於皇上。
劉太醫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樑煙雲的手,然後順勢就診了一下樑煙雲的脈息,樑煙雲的脈息紊亂,這一來倒是嚇到了劉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