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下策,不過要是有中策與上策,當然是需要先用上策與中策的,奴良,此事我只能拜託你,你總是不願意看到一屍兩命的,對嗎?”
“王妃,您這是逼迫奴婢做奴婢不敢做的事情。”奴良說,眼睛紅紅的,好像一隻兔子。
樑煙雲準確的握住了奴良的手,“不,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什麼事情是不敢做的,你沒有。”
“我有,我有啊,比如您剛剛說的那個事情,就是您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是不敢的,奴婢並不敢。”一邊說,一邊凝眸看着樑煙雲。
“不敢,到了時候也是應該去做的,你可以的,奴良。”樑煙雲說完以後,不願意說起與的話,然後目光轉動了一下,在尋找玉琅。
“王妃,奴婢在……您的左面。”樑煙雲一笑,已經握住了玉琅的手,“你做事情很是厲害,總是謹小慎微,你跟着本妃幾乎沒有享過一天福,往後本妃會讓王爺給你與奴良很多很多的銀子,到了本妃壽終正寢的時候,你就離開這裡,過你自己的生活,可好?”
“王妃莫要胡言亂語,奴婢不離開您。”玉琅一邊說,一邊已經哭起來。
“哪裡就有不散的宴席,終究還是會曲終人散的,玉琅,你要堅強起來,不然本妃怎麼放心的下你呢?”
“娘娘。”
三個人不免抱頭痛哭起來。樑煙雲在醒過來以後,就在盼望墨琛的歸來,已經兩天兩夜都沒有見到墨琛了,樑煙雲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墨琛,樑煙雲甚至悲哀的想,大概自己一生一世都不能見到墨琛最後一面了。
“好了,將古籍拿過來,給我念誦,我需要聽一聽。”
“好。”玉琅點頭,很快,已經到了前面的位置,將古籍打開,給樑煙雲唸誦起來,樑煙雲聽着,想要找一個可以治療這種病的藥方。
畢竟這種病不是第一次出現,但是玉琅忽而就發現一本古書中有一個插畫,裡面的內容歷歷在目,描畫的都是霍亂以後人們的死亡。
看到這裡,玉琅不免就震驚起來。
“在看什麼,玉琅,快唸誦一下,還有你,奴良!你也要好生找一找,究竟看一看,這個古籍中的東西是什麼?”
“是,是,奴婢正在找。”
“感染霍亂以後……”玉琅的手指指着這個本子上面的字跡,後面的內容讓人簡直難以接受,從失明到死亡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奴良順着玉琅指的位置看下去,看過了以後,不可免大驚失色。
那麼就是說,樑煙雲還有三五天就一命嗚呼了,她們兩個與樑煙雲的緣分也是徹徹底底就那樣斷了?
“快找,愣住了不成?”樑煙雲催促一句,兩個丫頭訥訥點頭以後,只能幫助樑煙雲翻找起來,但是一無所獲,在這些古書中並沒有記載。
但是兩個丫頭並沒有放棄,還有很多源源不斷的古書讓人給搬運回來,現在,這屋子裡面已經汗牛充棟,只可惜樑煙雲什麼都看不到。只可惜樑煙雲現在簡直已眼前一抹黑,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樑煙雲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因此樑煙雲焦躁起來,玉琅只能朗誦,樑煙雲聽,偶爾停下來,問那麼一兩句,玉琅點點頭。
諸如此類的,但是並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說話,說是可以將霍亂給治療的,看起來人類的力量畢竟還是有限。
過了不久,這些典籍已經看了三分之一,兩個丫頭都已經累了,一邊歸還已經看過的,一邊將希望寄存在了剩餘的書本上。
一天,就這樣接近了尾聲,到了傍晚的時候,三個人用餐,但是一無所獲。又是一個時辰以後,終於玉琅找到了一個數據,說是霍亂的病毒主要是熱毒,熱毒要是可以用陰寒之毒去治療,就會好起來。
“具體的做法呢?”樑煙雲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立即迫問一句。
“具體的做法是……”玉琅伸手點了點書冊,在後面終於看到了內容,“具體的做法是,一個人男人,甘願讓自己給本地的一種毒蠍子咬一口,然後……然後將她的血作爲藥引子給中毒的人吃……”
“你確定是毒蠍子,要是真的是毒蠍子,不需要咬一口,直接將這種毒蠍子提煉一下不就是了,還有什麼記錄?”
“記錄說,毒蠍子原本是陰寒之毒,入藥是大爲不當的,之所以讓毒蠍子咬人一口,那是中和一下毒性,然後……”
“這不是亂說,這毒蠍子呢,厲害嗎?”
“這毒蠍子叫做黑寡婦,只要是咬一口以後,人很有可能必死無疑。”
“這就是亂說了,不看這個,再看看其餘的。”樑煙雲感覺到睏倦了,但是樑煙雲卻分不清楚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夜晚,樑煙雲現在不能倒頭就睡,因爲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自己很有可能睡着了以後,就……
死亡也就那樣子到來了。
到了夜晚,墨琛終於回來了,知道車把式已經死了的事情,他心頭也是有點兒遺憾,畢竟樑煙雲這裡已經快要成功了,總以爲樑煙雲會挽救他的性命,但是緊要關頭,最後的一步,這人還是撒手人寰了。
後事已經處理完畢了,只能給這個人的後人安排更好的生活,這就是朝廷的福利啊。有什麼辦法呢?
此刻,兩個丫頭聽到腳步聲,都同時回眸,看到是墨琛回來,兩個丫頭都驚喜的行禮,墨琛呢,已經一笑,揮揮手,“退下,本王與王妃聊一聊。”
“是。”兩個丫頭去了。
“阿雲。”他看着樑煙雲,將自己的口罩就摘落了下來,樑煙雲立即別過臉,目光朝雲榻裡面,“哦,你害羞嗎?本王不是回來了,你……”其實,樑煙雲在無聲哭泣。
世界上的哭,自古以來有三種,一種殺機有淚有聲,這就是聲淚俱下,很有可能是過分誇張帶着一種表演性的渲染。
還有一種是有聲無淚,這纔是虛假的,最後一種則是無聲有淚,這一種是三種哭裡面最爲難過的一種,這是肝腸寸斷,是一切的一切。
“阿雲,回頭。”
“嗯。”樑煙雲擦拭了眼角的淚水,“你很是厲害,你發明的這個防毒面罩很是有用,城中人人都用了,根據你的建議與意見,人們清理了死屍,做了很多補救,你猜走呢,怎麼着?”
“都好了,對嗎?”樑煙雲已猜測到了,墨琛一笑,抱着樑煙雲的肩膀,“人人已經好了,你真是厲害,阿雲,你很是厲害。”
是啊,人人都好了,自己卻是病入膏肓了,她是挺厲害的,樑煙雲面上掛着一個苦笑,一個苦澀的笑容。
“你看起來難道不開心,阿雲,都是你的功勞,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表彰給你,要是回到了帝京,我一定會告訴皇上,你的厲害。”
“不用了,墨琛,我想你。”這還是樑煙雲主動說這個,墨琛一笑。“怎麼這麼奇怪,說什麼想我?”
“你帶着面罩,我想要和你說兩句話。”樑煙雲唯恐自己的病會傳染給墨琛,這樣子說,墨琛就更加是奇了。“爲何要戴着面罩?”
“因爲,我要你戴着你戴着就是。”樑煙雲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沒有任何的變化,聽起來是平靜的。
“嗯。”墨琛戴上了,樑煙雲這才放下心來。“墨琛,你走了這麼久。”
“五天不到,如何就這樣子想念我,你以前是那樣子討厭我,恨不能我走了以後,就不不回來。”真是奇怪,爲何樑煙雲會這樣子在乎自己,爲何呢?
“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是啊,還有沒有以後都不好說了,樑煙雲抱住了墨琛,“墨琛,我想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你沒有選擇,你必須答應好嗎?”
“你說。”墨琛望着樑煙雲。
“我想要你答應我,往後要是我離開了你,你無論如何都要對孩子好,你看到孩子的時候,就會想起來我,對嗎?”
“你……”墨琛慍怒,回眸冷冷的掃視了一下樑煙雲,“是啊,已經懷胎八個月了,還有六十天你就要逃之夭夭了,你就要走了,阿雲,這四年來,我對你的點點滴滴想必你已經徹徹底底的忘記了,對嗎?”
“沒有,墨琛不是這樣的。”樑煙雲苦笑一聲,“你答應我,好嗎,我這一生心高氣傲,我從來就沒有懇求過你,現在我要你答應我,無論是發生什麼事情,你必須要對孩子好,不能打罵孩子,好嗎?”
“你……阿雲,你爲何忽然與我談論這個?”
“你答應我就是,沒有什麼爲何不爲何。”樑煙雲又是變得刁鑽古怪起來,墨琛無言以對,只能沉痛的點點頭。“六十天,還有六十天,爲何不是六十年呢,爲何?”墨琛一邊悵然若失的嘆息,一邊握住了旁邊的金樽。
“要是可以一醉方休就好了,阿雲,我不要你走。”
“墨琛,有一種力量是沒有辦法阻攔的,已經很晚了,你應該休息了,最近我身體不好,就不和你在一起了。”樑煙雲說完,已經睡覺去了。
“你這是……逐客令?”
“並沒有,墨琛,你以後會理解的,以後哦……”
“去你該死的以後,我現在就想要問問你,阿雲,你究竟怎麼了?”墨琛本能的覺得奇怪,但是究竟是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是墨琛完全不清楚的了,墨琛的目光望着樑煙雲。
探究樑煙雲那隱秘的內心世界,但是並沒有探究出來什麼所以然,良久良久沉默以後,墨琛終於嘆息一聲。
“阿雲,你善變。”
“是,我善變,實話告訴你,我其實是喜歡趙赫的,趙赫這一次會成功的,往後我會與趙赫在一起,現在你滿意了嗎?墨琛,我要走了,就是這樣一個原因,你說我善變,其實你說對了,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我沒有。”樑煙雲聲嘶力竭,但是樑煙雲理直氣壯。
“阿雲。你讓我失望透頂,你讓本王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