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夢若用完早膳喝完藥後,蕭乾慕哄着她去睡下了,一直陪着她睡着他才準備離開,王公公早就等候多時,蕭乾慕替蘇夢若掖好被角,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走到外殿,牧子綽和倌心都在候着,蕭乾慕回頭看了眼內室才輕聲說“萱妃睡着了,你們不要去吵醒她,倌心你每隔半個時辰便去看一次,要是在燒起來,就讓牧子綽來通知我,我已經讓施太醫過來了,若是出了什麼事,讓施太醫看看就行。如果醒了,餓了的話,你給她煮點肉粥,記得兩個時辰後,她要喝藥,你要記清楚了。”蕭乾慕仔細的吩咐着,心裡卻還是不大放心,恨不得留下來親自照顧她,可是蕭芷寧今天要回來,畢竟是他親妹妹,四年沒回來了,他總不能不管吧。
“是,皇上,奴婢會照顧好娘娘的。”倌心點頭應答,心裡卻也是很感動,蕭乾慕作爲一個天子,九五之尊,卻爲了蘇夢若如此細心,如此癡情。
“牧子綽,若是萱妃再次發燒,你就過來告知朕。”他雖然討厭費話,可是爲了蘇夢若,哪怕說再多也不是費話。蘇夢若告訴他,牧子綽不大可信,其實他有的時候也感覺到了,只不過是他不想管罷了,只要不傷害到蘇夢若,就算牧子綽是別人安排在他身邊的細作又如何?無非就是一些消息罷了,他現在還不想做什麼,若是將來有一天想了,那牧子綽遲早也是要清查的。
“諾。”牧子綽面無表情的應答,蕭乾慕看了他一眼,泯了泯脣什麼也沒說,擡腳就往外走。牧子綽盯着蕭乾慕的背影,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雖然蕭乾慕和蘇夢若什麼也沒說,蕭乾慕待他也一如從前,可是他還是明顯的感覺到了蘇夢若的疏離。那一晚蘇夢若應該是看到他了吧,要不然爲什麼從那天以後,蘇夢若辦什麼事都不願帶上他?不過他也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蘇夢若和蕭乾慕有所懷疑了,爲什麼還要留下他?
洪武門前,蕭乾慕下了步攆,姜磬希和聶雪晴都在,看到他來了,立即過來給他請安“臣妾參見皇上。”
姜磬希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一身暗金色流紗裙,高貴而神秘,聶雪晴則穿了一身張揚的大紅色廣袖裙,襯着她妖嬈媚色傾城。
“怎麼不見萱妃妹妹和沈嬪妹妹?”姜磬希溫聲詢問,臉上一副隱隱擔憂的模樣。聶雪晴看在眼裡,心裡直接冷笑,裝什麼裝?沈琴書和蘇夢若都不來她才高興呢。
蕭乾慕低頭看了姜磬希一眼,淡淡道“若兒昨夜染了風寒,此刻正在德陽殿歇着,至於沈嬪,朕今夜自有話說。”沈琴書突然暴死這件事,他必然是要給個說法的,不然怎麼都說不過去去。他也不是不知道沈琴書和姜磬希和聶雪晴背地裡的聯繫,不過無非也就是互相利用罷了,看這個樣子,雖然姜磬希在他面前裝,但是姜磬希不會做不利於姜氏與蕭氏的事情,所以她跟沈琴書不會有那種協議。
姜磬希聽着蕭乾慕喚蘇夢若若兒,喚沈琴書沈嬪,這親疏遠近,一次就聽的明白了。她表面上笑着,實際上心裡恨不得把蘇夢若拆骨扒皮,若不是蘇夢若奪走了蕭乾慕所有的關心,蕭乾慕也不至於對她不理不問,當初,蘇夢若沒來的時候,蕭乾慕還會關心她,有時也會跟她下棋品茗,可是如今想見蕭乾慕一面都難,她實在是不甘心。
蕭乾慕沒再理她,把視線放在的遠方,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昨夜爲了照顧蘇夢若,他機會沒敢闔過眼,現在倒是有些累了。王公公靠蕭乾慕一副很累的模樣,走了過來,關切的說“皇上,不如您坐在步攆上等吧,芷寧公主纔剛入京呢。”
“嗯。”蕭乾慕淡淡地應答,轉身就走到步攆上坐下,玄色的錦衣襯的他臉色愈發的蒼白,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出來,蕭乾慕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王公公隱隱有些擔憂,蕭乾慕近日來太過於操勞,這對他的病情不大好,加之蘇夢若現在又病了,蕭乾慕恐怕會因爲心急而讓病情惡化。
“皇上,您要不先回去,奴才在這裡等公主?”王公公看不下去了,蕭乾慕這麼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怎麼成,別人再怎麼重要,那也不是自己的命,他是看着蕭乾慕長大的,蕭乾慕從小到大受了多少苦,他心裡也很清楚,可就是太過於善良了,對誰脾氣都好的沒話說,可是越這樣,蕭乾慕活着也就越累。
蕭乾慕順過氣了,瞥了一眼一臉擔憂的的王公公,微微笑着,氣息不大穩的溫聲道“無礙,這件事不要告訴她。”他始終忘不了昨夜蘇夢若緊緊抱着他,顫抖哭泣着說幸好他還在的模樣,他又如何忍心讓她擔心呢?對於他來說,蘇夢若就是他的命啊。
雖然王公公只不過是一個奴才,可是在蕭乾慕眼裡,他也是把王公公當做長輩的,蕭乾慕說這話的時候,王公公心裡不大高興了,有些埋怨道“皇上您心疼萱妃娘娘,可是您也要先顧好自個兒的身子不是?”蘇夢若不過是染了風寒,又不是什麼大病,蕭乾慕如此爲她憂慮,他真的有些看不過去了。
“朕說了,不許告訴她。”蕭乾慕臉色一頓,聲音冷了下來,不管怎樣,能瞞着蘇夢若他就的瞞着,現在的蘇夢若還僅僅是患得患失,倘若真的知道了,又不曉得會變成什麼樣子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想看到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蘇夢若,而不是每日爲他擔憂的蘇夢若。
“是老奴逾越了。”王公公低頭道,他知道蕭乾慕生氣了,他就知道,只要是跟蘇夢若有關的事,蕭乾慕都是這樣,不管不顧,什麼都只考慮到她。
“王公公,你不懂,她比我的命都重要,我怎麼忍心,看她過得不好?”蕭乾慕淺淺笑着,想到蘇夢若的模樣,一股幸福感便躍上心頭,有她在,纔有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