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蘇夢若在德陽殿換了套宮裝又恢復了自己的本來面貌後,便跟着蕭乾淵一起去了碧沁殿,打算接回代替安安的那個孩子。
自從蘇夢若走了之後,安安就被姜太后接到了永安殿,姜太后出事後,倌心怕姜磬希或者其他人對這個孩子不利,便直接把孩子抱回了碧沁殿,蕭乾慕不在後,他們所有碧沁殿的宮人都回了碧沁殿,德陽殿由王公公看守。
蘇夢若和蕭乾淵走到碧沁殿時,一個奶孃打扮的中年婦人正抱着一個白白嫩嫩的嬰孩兒在亭子裡坐着,倌心還有冬菱她們都站在一旁小心的侍候着,令蘇夢若感到意外的是,牧子綽竟然也在,蘇夢若腳步頓了一下,看着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裡是無盡的感慨。
在看到那個跟安安同一天出生的嬰兒時,蘇夢若對於孩子的眷戀立刻涌現了出來,她回來這幾天,還沒見到過安安,卻也連累了這個孩子,一出生便離開了自己的父母。蘇夢若快步走了過去,從奶孃手中就抱過了孩子,這個奶孃應該是蕭乾淵後來找的,因此並沒有見過她,見到有人搶孩子,立即嚇了一大跳。也沒有發現周圍人的異樣,就開始大喊大叫“不好了,有人搶了太子殿下!”說着,還想要撲上來搶孩子,幸虧被眼疾手快的倌心給拉住了。
“倌心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有人搶了太子殿下啊!”奶孃急了,心說倌心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添亂,孩子是從她手裡被搶走的,要是出了茬子,她又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正是因爲關心則亂,所以奶孃完全忘記現在能進宮的女人該是個什麼身份,即使奶孃是因爲害怕丟了皇子而連累到自己,但是蘇夢若還是很感動奶孃肯救這個孩子。
“娘娘?”倌心不可置信的喚了一句,奶孃一愣,不大明白現在的狀況,卻突然看到了站在亭子外的蕭乾淵,還沒等她想明白,現場的人都跪了下來。
“奴婢歡迎娘娘回宮!”
“奴才歡迎娘娘回宮!”
聲音意外的整齊劃一,蘇夢若心裡很欣慰,這些人能夠對她真心相待,也不枉費她待她們好了!
“你們都快些起來吧。”蘇夢若淡淡道,這時的奶孃已經反應了過來,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她急急忙忙跪了下來,請罪道“奴婢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娘娘,還望娘娘責罰。”
蘇夢若淺淺一笑,溫聲道“你就是太子的奶孃吧?快起來吧,你並不知道本宮的身份,所以衝撞了也沒什麼,而且,你也是爲了保護太子,當以嘉賞纔對,爲何要處罰你呢?”
奶孃顯然沒想到蘇夢若的脾氣這麼好,都是宮裡的妃子,越是得寵越是性情高傲,且爲人陰狠,你若膽敢對她半點不敬,那就是找死,本來奶孃還慶幸太子的母妃不在,沒想到今日倒是回來了。而且還是如此美貌且溫和待人的麗人。她本來以爲,皇上獨愛的女子,且生下的孩子又是個金尊玉貴的身份,該是個嬌蠻的性子,可如今看來倒是不對。她常聽碧沁殿的宮女太監說萱妃娘娘的爲人有多好,從來不懲罰奴才,壞了規矩纔會有所懲戒,卻也不會傷人性命,之前她是不信的,如今她倒是信了。
“謝娘娘。”奶孃趕緊謝恩,蕭乾淵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大家又忙着給蕭乾淵行了禮,蕭乾淵擺了擺手讓他們起來“你們娘娘如今回來了,要小心着侍候,若有什麼事,牧子綽你就來稟報本王。”
牧子綽在看到蘇夢若後就已經難掩激動了,看到蘇夢若平安,比什麼都好,蕭乾淵這段時間的表現讓他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誤會了蕭乾淵,蕭乾淵根本就不是一個弒兄奪位的人,因爲他太維護蘇夢若的這個孩子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蕭乾淵選擇了保護而不是傷害,他都應該相信他。
“回來了便好生休養吧,其他事你就不必擔憂了,有我和皇兄在,不會有事的。”蕭乾淵的聲音放柔了些,蘇夢若點了點頭看着懷中的孩子,輕聲道“謝謝你保護了他,要不然……”要不然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我自己。從她聽到蕭桓派人對這個孩子下手開始,她就一直提心吊膽,一旦這個孩子出現問題,那她就是殺害這個孩子的儈子手,這個孩子本來可以安然無恙的躺在自己母親的懷抱安然長大,卻被她如此利用,想想她就心有愧疚,這個孩子還回去時,她該如何去面對孩子的母親啊。
蕭乾淵一愣,旋即便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轉身便離開了。他知道,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安安,也不可能是安安,縱使蘇夢若真的很善良,可是天底下有那個母親願意把自己的孩子置於危險之地?所以善良的蘇夢若也有自私的時候不是麼?明白蘇夢若心裡的擔憂與自責,他纔會如此盡心竭力的去保護這個孩子,縱使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兒子罷了。
蘇夢若抱了孩子進內殿,等到孩子睡着後,蘇夢若才輕輕離開。
“倌心,我不在宮裡這段時間,可有什麼事發生過?”她不在,所以宮裡的情況她一無所知,如今她回來了,再也不能如此被動了。
“倒是沒發生什麼,晴妃娘娘那邊倒是安靜的很,娘娘走時吩咐了人看着她,她倒是像想開了一般,每天與自己的丫鬟賞花弄琴,過得倒是舒心,也沒瞧着有不對的地方。倒是皇后娘娘,在姜太后逝世後,大病了兩天,這幾天身子才見好些,她只來看過太子殿下一次,便很少出鳳棲殿了。”
蘇夢若聽了倌心的話,心裡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這兩個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要說起來,聶雪晴心思倒是比姜磬希淺些,聶雪晴若是真想明白了也好,等到聶遠崢回來,可以帶着她離開京陵。只不過姜磬希變了,她倒是頗感意外,這個女人不簡單,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莫非是因爲姜太后的死,所以受了打擊才如此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