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隱走後,牧子綽就回來稟告事情辦好了。原來是有一個十六歲的姑娘,父親是個賭鬼,欠了賭債,對方要他女兒抵債,小姑娘死活不願意,因爲對方想要將她賣進勾欄院裡,蘇夢若只覺得聽得手一抖。當初她也進過青樓,雖然只是賣藝不賣身,可是畢竟是煙花之地,魚龍混雜,說出去都是有辱名聲的事情,若是讓朝中的那些老匹夫曉得了,估計得跟蕭乾慕請旨賜死她吧。
蕭乾慕則是意興闌珊的擺擺手,示意讓車駕繼續前行,這種事每天都有發生,並不是他管理不善,而是這種事本來就是自傢俬事,他根本就管不了。正如他即使現在救下了這個小女孩,然後她回去,她的父親再賭,再將她賣掉,下一次他根本就不可能救她。世界上,根本就不能總想着依靠誰,只有自己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才行,或者有那麼一個人,即使捨棄了性命也願意護你周全。
車駕重新啓程,還沒走兩步,就又停了下來,緊接着就有吵鬧聲和呵斥聲。蕭乾慕幾不可微的皺了皺眉,心裡不大高興,這個牧子綽辦事真是不行。
想着一次性解決好的蕭乾慕,給了蘇夢若一個安心的眼神,便下了馬車,牧子綽見到蕭乾慕下來了,趕緊上前喚道“公子,您怎麼下來了?”爲了以防不測,蕭乾慕在外面不便暴露身份,就連隨行的人員也只是便裝,而他也只是穿了件金邊繡絲的白色錦衣,如同遺世的謫仙,高高在上,出塵不染。
蕭乾慕微微掃了牧子綽一眼,像是在告訴他,還不是你辦事的效率太差了,不然我爲什麼下來?
一時間喧囂的大街安靜了不少,衆人都看着蕭乾慕那張俊美的臉,挺拔的身姿,而那個小姑娘亦是瞬間動了心,然後迅速反應了過來,跪倒在蕭乾慕的腳邊,用清脆的聲音說道“謝公子的救命之恩,既然公子出了錢,以後輕月便是公子的人了,還請公子成全。”輕月紅着小臉眼巴巴的望着蕭乾慕,如果蕭乾慕可以收下她,哪怕是做個丫鬟也好啊。
輕月長得不醜,甚至有幾絲靈動的美,本身長得也秀氣,在場圍觀的人,就有人勸蕭乾慕收下輕月,卻沒有發覺蕭乾慕有些變冷的臉色,還有微微皺起的眉頭。
輕月自然不知道這些,見蕭乾慕並沒有露出厭惡的情緒頓時喜上眉梢,誰知下一秒,蕭乾慕清冷地聲音便傳了過來“不必了,你走吧,我救你也不過是因爲我娘子心生不忍罷了,你無需記住這些。”蕭乾慕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剛從車上下來的蘇夢若剛好聽到這句話,慢慢地走到蕭乾慕身邊,蕭乾慕自然而然的給蘇夢若整了整披風,溫柔地聲音與剛纔那個淡漠疏離的聲音,簡直是判若兩人。
“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冷,你還病着呢。”蕭乾慕擔憂地看着臉色依舊蒼白的蘇夢若,蘇夢若淺淺笑道“你太緊張了,我沒事。”
輕月咬着脣看着蘇夢若,眼前這兩個人真的可以稱得上天作之合四個字,本來還對她自己的姿色有兩分把握,現在看到蘇夢若才明白她根本就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蘇夢若那種柔美,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看起來溫和而又有種自然而然的嬌態,有些蒼白的臉,看起來就讓人心生憐憫。那張臉的姿色也足以傾國傾城,她還真是沒辦法比。單單就蘇夢若那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高貴的氣質她這種小門小戶長大的姑娘就沒辦法比擬,她真的好嫉妒蘇夢若。如果她也出生大家,那麼她是不是也會過得這麼好?是不是也可以得到蕭乾慕的青睞?看到蕭乾慕對自己的疏離,和對蘇夢若的溫柔,輕月越發的嫉妒蘇夢若了。
“夫人,請您收留我,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求您好人做到底,不然我回去後還是要被賣掉的。”輕月看到蕭乾慕態度堅決,想到蘇夢若既然會救下素不相識的她,必然是一個會心軟的人,說不定她跪下求蘇夢若,蘇夢若就會答應下來呢。可是輕月的如意算盤註定要落空了。蘇夢若如今有了身孕,那裡敢隨意把什麼人收在身側,而且她又不傻又不瞎,輕月看蕭乾慕的眼神充滿了惆之情,看向她的卻是滿滿地嫉妒與不甘,可見輕月也並不是一個純善的女子。她若今天真的心軟了,把輕月留下了,輕月保不定那一天就背叛了她,她是不會幹這種蠢事的。
“姑娘不必了,我救姑娘不過是出於仁義,姑娘沒必要掛懷。”
蘇夢若此話一出,輕月變了臉色,她沒有想到蘇夢若會拒絕的如此乾脆,一點餘地不留。而且蘇夢若對她的態度明顯疏遠,看來她真是猜錯了,蘇夢若並不是一個軟柿子,不是她求,蘇夢若就會答應的。
“姑娘,求你好人做到底吧,我願意爲奴爲婢侍候夫人公子,求夫人成全。”爲奴爲婢?輕月想要的自然不止這些,哪怕是做蕭乾慕的小妾也好,但是她現在必須得讓蘇夢若同意她留下來。從她第一眼看到蕭乾慕就發覺自己失了心。輕月自然也明白,機會只有一個,她現在不把握好,就不會有下一次了。
“我說了,不用了,姑娘請便吧。”蘇夢若突然聲音,輕月說話太沒有分寸了,她若是不收下輕月,倒顯得她小氣她惡毒了?蘇夢若第一次知道,救人也能救出罪過來。
輕月咬了咬牙,淚珠子就下來了,“夫人,你就如此不近人情麼?公子怕您生氣不收我,您也不收,竟然如此善妒麼?”輕月打算放手一搏,果然周圍的百姓全部都對蘇夢若指指點點,蘇夢若始終冷笑着,她如今才真的是明白了一句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蕭乾慕一瞬間也冷了臉色,拉起蘇夢若的手,丟下了一句冷冷地話“少在我面前耍小心思,這次也就罷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誰也不允許傷害他的若兒,誰也不能。
回到馬車上,蕭乾慕看也不看輕月,對着牧子綽說“啓程。”他不願意待下去,他不想讓蘇夢若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