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蘇夢若只不過是魏商的養女,可是畢竟也是魏商公然承認的閨女,一品大員的女兒封了個美人都沒說什麼委屈,沈琴書倒先委屈上了。
“皇上,琴書並不覺得委屈,能侍候皇上乃是琴書三生所幸,不敢求取太多。”沈琴書見蕭乾慕有些動怒,主動跪下身來,模樣倒是楚楚可憐的很。
“皇上,哀家覺得琴書品行端正,而且相貌也是一等一的美,皇上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姜太后看不過去了,插了嘴。
“可朕不需要!”言罷直接拉着蘇夢若甩袖而去,留下萬分委屈的沈琴書和一肚子火的姜太后。蘇夢若倒是不怕姜太后的,只是怕因爲自己鬧得母子倆關係不好,但突然又覺得他這樣護着自己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那位沈姑娘着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家世清白,多才多藝,滿腹經綸,這樣好的美人投懷送抱他都能直接拒絕,完全沒給人家姑娘留面兒,這倒是跟他溫文爾雅的性子不符。可蕭乾慕卻不這樣想,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這便是是他能承諾的。縱使沈琴書有驚天之貌,絕世之才都比不上蘇夢若,況且他覺得沈琴書不過是比一般女子好看那麼幾分罷了,完全比不上蘇夢若的美,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他自認蘇夢若當之無愧。
“乾慕,我們就這樣走了不好吧,太后娘娘會生氣的,還有沈小姐,她會不會恨死我了?不,肯定是恨死了。”看着蘇夢若擔憂的樣子,蕭乾慕有些心疼,伸手把她摟進懷裡,蘇夢若愣了下,卻覺得特別溫暖,也不想推開,任由蕭乾慕這樣抱着。
“別擔心,什麼事都有我,我保護你,你的位置誰也搶不去,誰也沒資格搶去。”溫潤的嗓音傳進蘇夢若的耳朵,心在那一刻寧靜了,沒有了彷徨無措,只覺得安心。
“好,縱使青絲變白髮,我亦陪伴你身邊。”蘇夢若擡頭看着蕭乾慕的眼睛,說了一句情話,笑容在他嘴角盪漾開來,特別溫柔。
“臣妾參見皇上。”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寧靜,蘇夢若回頭看着一襲豔橙色衣裙的女子,小家碧玉般的蘭花氣質,清秀可愛的臉龐,卻又努力裝出一副儀態大方的模樣,可給人感覺總歸是欠了點什麼,倒不如蘇夢若的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風範。
“平身吧!”依舊是淡淡的語調,清冷的神清,甚至是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她,姜磬希第一次感覺到了嫉妒,方纔她聽到了蕭乾慕對蘇夢若的溫言軟語,看到了他寵溺柔情的眼神,他以爲他變了,最起碼不會對她太過於冷漠,可是她錯了,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方纔的溫暖只不過是給了別人罷了。宮菁姝以前在的時候她只是羨慕,因爲她感覺得到蕭乾慕不止一次的看宮菁姝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另一個人一般,她那是不解,總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可後來遇到蘇夢若,她覺得她對了,蕭乾慕對蘇夢若的好是全心全意的,旁人都說蕭乾慕對蘇夢若好是因爲深愛先皇后,可是她看的出來,蘇夢若不僅不是宮菁姝的替代品,反而宮菁姝是蘇夢若的替代品,他對宮菁姝好恐怕是因爲蘇夢若。
她算錯了,聶雪晴也算錯了,千方百計的爭奪寵愛又如何?蕭乾慕並不愛權馬聲色,以爲沒了宮菁姝,不讓其他女人進後宮就能得到榮寵麼?那了就是大錯特錯,蕭乾慕是沒納很多妃,只不是帶回了一個就抵了所有人罷了,而這個美人恐怕也是虛恍,她並非不知道,蕭乾慕送的那一身紅衣就足以證明蕭乾慕的態度,她不是他的妃,而是他的妻,是連她這個皇后都無法代替的正妻。來這兒之前她就聽說了,聶雪晴因爲去綰心殿找麻煩,惹怒了蕭乾慕,進而被罰禁足一年,她不得不說,聶雪晴太過於偏激了,急功近利只會一敗塗地,蘇夢若不僅毫髮無傷,反而把自己賠了進去,這如何都是划不來的。
“不用行禮。”此話一出,姜磬希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他說的不是自己而是蘇夢若,他讓蘇夢若不必給她行禮,一瞬間,姜磬希紅了眼,對於蕭乾慕妄顧宮規,袒護蘇夢若,連這點委屈都不肯讓她受而傷心。
方纔,蘇夢若想把手從蕭乾慕手心抽離出來,給姜磬希行個禮,畢竟是正宮皇后,她不過是個美人罷了,可蕭乾慕明白她的意圖,死活不放手,還說了這麼一句話。她清楚的看到姜磬希紅了眼,意識到自己完了,得罪了貴妃,又得罪的太后,最後還把皇后給得罪了,不由得蘇夢若瞪了蕭乾慕一眼,恰巧蕭乾慕眼中帶笑的偏頭看她,蘇夢若只好不甘心低下頭。
言罷,蕭乾慕牽起蘇夢若的手準備離去,神清淡然的好像天地之間只剩下他與蘇夢若二人一般,姜磬希突然明白了曾經聶雪晴說的話:只要見過他的,沒有不想要得他寵愛的,待在他身邊還能無慾無求?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根本就不可能只甘心待在他身邊,你不甘心的!
就是那一天她看到了聶雪晴眼中的深深絕望,悲傷鋪天蓋地襲來,她當時不懂,那話既是對她說的,亦是聶雪晴
對自己說的,她不甘心麼?她當初覺得只要當蕭乾慕的小侄女,陪着他就好,可如今怎麼也開始不甘心了?是了,因爲蘇夢若的到來她不甘心了,她不甘心蕭乾慕將所有的疼愛都給予一個纔出現沒多久的女子。在她們心裡,蕭乾慕是不可攀的,若他誰也不愛也就罷了,偏偏愛了這樣一個女子,怎能讓人不嫉妒!
當年,聶雪晴執意要嫁給蕭乾慕,她就知道今日之後果,那個時候她只覺得能每天見到他,感受到他氣息便好,可時間長了,她變了。變得貪婪了,想要的越來越多,越是得不到,越憎恨,越偏執。
可姜磬希看着蘇夢若和蕭乾慕手牽手的背影,竟是那般美好,她覺得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扎進了她的心裡,血肉模糊。她在想,爲何站在蕭乾慕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她?愛上了他,當真是萬劫不復,她一直都知道,如此淡然的眼神,無慾無求,要愛定是傾心只愛一人,若不愛,誰都強求不來,她曾經以爲蕭乾慕終身不會愛,可她錯了,錯了!他愛了,愛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