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畫哪裡知道,臺下的人並非是誇張。
就戚如畫這傾國傾城的相貌站在臺上,甜美如夜鶯的嗓音開口跟大家說話打招呼,就足以讓諸多男人神魂顛倒,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所以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愈演愈烈,震耳欲聾,堪比炮竹!
戚如畫伸手示意大家靜下來,而後繼續說道:“寒暄的話,我在這兒就不多說了,以免掃了各位的雅興。今晚,爲了慶祝我們怡紅院重新開張,所以會讓我們這兒壓臺子的清倌兒們出場,給諸位即興表演幾個節目,希望諸位喜歡!”
她衝樂師打了個眼色,然後伸手拍了拍巴掌。登時,琴棋書畫四女穿着光鮮靚麗的衣裙從後臺走出來,一字排開站好。
戚如畫衝臺下微微頷首,轉身步入後臺消失不見。而與此同時,樂師奏樂,歡快的《踏浪》曲子悠揚的傳遞開來。
琴棋書畫四女站在臺上,動作一致的左手伸到頭頂,右手放在腰間,一邊晃動着左手的手腕,一邊扭動着腰肢,嘴裡開始齊刷刷的清唱道:“小小的一片雲啊,慢慢地走過來;請你們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山上的山花開呀,我纔到山上來;原來嘛你也是看花,纔到山上來……”
臺下的男人們原本正因爲戚如畫的離開而悵然若失,此刻卻在看到臺上四個美女又唱又跳且動作規範整齊的舞蹈時,一個兩個的興起好奇心,看的無比認真。
待一曲終了後,琴棋書畫四女分別步下臺子,換梅蘭竹菊分別上臺表演節目,或彈曲兒,或跳單人舞蹈,或唱曲兒,或吹簫,各有千秋。
戚如畫在梅蘭竹菊四女表演節目的時候,從後臺直奔二樓,給魏逸軒等人落座的桌前端了一盤精緻的小點心。
“怎麼樣?覺得我當老鴇子能不能日進斗金啊?”戚如畫坐在桌前,放下手中的點心盤子,含笑詢問魏逸軒、尹晟飛和竇宵。
魏逸軒只笑,不表態。
尹晟飛和竇宵紛紛點頭,表示能,一定能!
戚如畫聽到兩人肯定的話語,心下高興極了,伸手拈起兩塊兒精緻的點心,給兩個男人一人餵了一塊兒,看的一旁的魏逸軒好生氣,滿臉寫着酸溜溜的狀態。
他沒好氣的伸手捏了一下戚如畫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小乖,做人不能太偏心吧?”
戚如畫撇嘴兒,“我哪偏心了?你比尹晟飛和竇宵胖好多,這點心什麼的你得少吃。我不給你吃,那纔是對你好呢!”
魏逸軒一聽戚如畫這麼說,連忙摸着自己妖孽般的俊顏看向尹晟飛和竇宵二人,“我比你們胖好多嗎?真的假的?爲什麼我一點兒沒感覺出來呢?”
尹晟飛和竇宵擡頭,紛紛瞧向一臉驚愕的魏逸軒。
戚如畫一邊吃着點心,一邊衝二人眨眼睛,無聲的交流着壞壞的光芒。
於是乎,聰明如尹晟飛和邪惡如竇宵這樣的人,便立即瞭然,明白戚如畫在表達什麼了。
就見兩個人頻頻點頭,看着魏逸軒很肯定的說道:“還別說,被如畫這麼一提,看着你的臉的確是比以前胖了些的。”
“啊?不是吧?”魏逸軒似乎對於自己的形象問題還挺在乎的,一聽尹晟飛、竇宵這麼說,臉色當即有些難看了。
戚如畫忍不住,便也就噗的一聲笑了開來。而後尹晟飛和竇宵也雙雙悶笑出聲,一個兩個的很邪惡的樣子。
“你們……”魏逸軒見這情景,終於知道自己是上了當,黑着一張臉哼了聲。
一樓寬大的舞臺上,梅蘭竹菊四女分別表演完畢後,怡紅院裡其它的姑娘們幾乎都上臺來,分成幾排那樣子站好,然後開始跳動作簡單但是卻不乏味的羣體舞蹈——《大家一起來》!
戚如畫扭頭看着舞臺上一羣舞動的女人,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有些許自豪地對桌前三美男說:“怎麼樣?我們那兒的舞蹈和歌舞比你們這兒的歡快多了吧?是不是看着讓人心潮澎湃,覺得很有渲染力啊?”
魏逸軒抿脣笑,“的確很有渲染力!不過,若是小乖你上去跳,我會更喜歡!”
尹晟飛和竇宵一聽魏逸軒這話,連忙開口跟着附和道:“對對對,要是如畫你去跳,我們會更心潮澎湃!”
聞言,戚如畫竟是站起了身,含笑說道:“那有何難?想看,今兒個便給你們跳唄。我戚如畫從不是矯情的人,都瞪大眼睛瞧好了,小心閃瞎你們的鈦合金人眼!”
她悠然轉身,邁步走下二樓,在衆人的目光洗禮下步上舞臺,站在最前面,當起了領舞,一邊與怡紅院的姑娘們一起蹦跳起來,一邊開口跟着音樂的節奏歡快的唱起來——
“我們在這裡跳舞,在這裡開懷,說一說理想,說一說未來。不要再徘徊,不要再等待,美好的前程,永遠等你來。唉呀咿呀,我們大家一起來,不要把那真心當成遊戲猜。唉呀咿呀,我們大家一起來,爲我們明天的輝煌去喝彩。哎咿呀咿呀,哎咿呀咿呀,哎咿呀咿呀,大家一起來……”
戚如畫臉上綻放甜美笑容,跳的遊刃有餘,面不紅氣不喘,嘴上唱的也格外歡快。
舞臺下的衆人們看的都呆住了,直到一曲唱罷,舞蹈謝幕,這才反應過來,拍着巴掌猛勁兒的叫好。有土紳富豪,激動地從懷中掏出小面額的銀票丟到舞臺上去,嘴上直喊着‘戚姑娘’再來一個。
一時間,大家都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錢多的、錢少的,紛紛腦袋削個尖兒的摸出身上的銀票或銀子朝舞臺上扔。一個個都喊着‘戚姑娘’‘戚姑娘’的,好像戚如畫是這怡紅院的花魁似的。
二樓桌前坐着的三個美男們,這個時候看到樓下瘋狂躁動的景象突然有些懊惱。
“靠,一羣瘋子!”竇宵第一個發表言論。
尹晟飛接着說道:“早知道剛剛就不該讓如畫上臺跳舞給我們看!”
魏逸軒嘴角一抽,他想說的跟尹晟飛想要說的是一樣的。
而戚如畫這個時候站在臺上,何嘗不是對自己之前不矯情的行爲而感到後悔了呢?她竟是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般強悍的渲染力呢?
“戚姑娘!來一個!戚姑娘,來一個!”臺下的衆人還在瘋狂地朝舞臺上扔銀票和銀子。
一羣姑娘們這個時候可是顧不得許多,一個兩個的都蹲在地上撿起銀票。
戚如畫咬了咬脣,目光好無奈的瞧向二樓。卻見尹晟飛和竇宵一臉懊惱自責的樣子,而魏逸軒……
他正瞧着戚如畫溫潤的淺笑,他看到戚如畫在看他,便伸手撫上心口位置,衝戚如畫彎了彎脣角。
戚如畫看着他那樣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便也伸手撫上自己的心口位置,然後微笑着別開了視線。
剛剛魏逸軒無聲的對她說,讓她不要懊惱。他讓她無視臺下的衆人,當那些人不存在,就只當是這裡只有一個魏逸軒。而她將要給魏逸軒表演節目,只給他一個人!
所以,戚如畫看懂了以後,伸手回給他了然的姿勢,示意對方她接下來表演的節目雖然是大家在聽着看着,但是她卻只想謹獻給那個叫魏逸軒的男人。
她面向臺下的男人們,伸手做了一個靜聲的動作。很輕,並不浮誇,但是臺下瘋狂的男人們卻看懂了,一個個安靜了下來。
於是戚如畫抿脣淺笑,開口說道:“我是一個頗有爭議的人,從始至終就是大家茶餘飯後熱議的話題人物。我這人不喜爭辯些什麼,孰是孰非自在人心。無論我是你們眼中曾經心狠手辣的毒妃也好,還是現在風光明媚內心骯髒的妓院媽媽也罷,我並不在意!懂我的人,不需我過多解釋,便也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不懂我的人,便是我諸多解釋,也是不會相信。在這裡,我想唱一首歌,唱給懂我的人聽,希望懂我的人永遠懂我。因爲有人懂我,所以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纔不孤單!”
她說這番話,聽在大家耳畔那叫一個雲裡霧裡,衆人不是很懂。只當戚如畫這是在感慨這些日子大家對她的熱議,畢竟熱議的話題有好的肯定就有不好的。所以一干人紛紛叫嚷着,自稱是懂戚如畫的人。
“我們都是懂戚姑娘的人!我們都是懂戚姑娘的人!”他們喊的很大聲,喊的很堅定。
可是戚如畫並不感動,只是想笑。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懂她的人,自始至終只有一個,真的只有一個——那便是,魏逸軒!
初始穿越而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她成爲衆人眼中的毒妃,心狠手辣,令人鄙視奚落瞧不起,各種明着暗着欺凌。
那個時候,魏逸軒便是不同於他人的!戚如畫不會忘記,當她被乞丐欺辱後,渾身是傷,委屈的恨不得死掉的時候,是魏逸軒出現,給予了她一點溫暖。
雖然,那個時候他很惡劣的奪了她的吻,看了她的身子,還很過分的欺負了她。但是,時過境遷,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情景,戚如畫卻只想笑。
她總是在想,那個時候她真是幼稚,竟以爲魏逸軒在惡劣的耍戲她。
細想想,像魏逸軒這般高傲的人,又怎麼會因爲耍戲一個人搭上他自己高貴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