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進入佛門
天之佛輕笑闔眸,嗯了一聲:“確實是驚喜。我們也睡吧,明日一早便要啓程。”
天之厲輕嗯一聲,臥房隨後再無聲音,許久後聽着天之佛在他懷裡睡熟,他才小心鬆開了摟着她的手,回到自己位置,闔眸安心入睡。
殿外夜色漸漸深沉,緩緩升高的明月靜靜照着整個雲霧繚繞的雙天宮,無聲無語,唯有偶爾拂過的夜風吹得花苑的曇花緩緩盛開,飄散出一縷縷的淡淡香氣。
夜色在香氣的濃淡消散中慢慢逝去,晨曦緩緩而至,淡淡清透的薄光穿透高大的窗戶射入,曳出了臥房內一道道不甚清晰的物影。
到了既定的時辰,天之佛先從睡中清醒睜開了眼,看看懷裡曇兒睡得香甜的模樣,溫柔一笑,小心翼翼鬆手放開,起身穿衣,後叫醒了天之厲。二人都穿好洗漱收拾妥當後,見天色不能再等,天之佛才俯身用手輕輕撫摸着曇兒的小臉蛋兒,笑語叫道:“曇兒,醒醒,該起牀了!”
曇兒睡夢中嫌她的手搔得癢癢,蹙眉轉了轉腦袋,不搭理,小手糊里糊塗拉起被子蓋在了頭上繼續呼呼大睡。
天之佛見她包成一團,輕輕笑了笑,伸手拉下被子,又繼續叫了半晌,曇兒這才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糊里糊塗揉着犯困的眼:“娘,我還想睡。”
天之佛笑笑,直接把被子掀開,俯身將她抱在懷裡親了親她的小臉:“一會兒路上睡,收拾一下用過早膳,我們便該啓程了。”
曇兒還迷糊着撒嬌哼哼兩聲,轉頭埋在她懷裡死勁兒蹭了蹭,含糊不清咕噥兩聲:“娘給我穿衣服,我不想自己穿。”
天之厲擡手撫了撫她糊里糊塗的小腦袋,笑看向天之佛示意,轉身離開了臥房去提早傳膳。
天之佛將她從懷裡拽出來,盯着她耍賴已經清醒的雙眸,笑道:“乖乖站好,吾才能給你穿!”
曇兒急聽話照做,一動不動笑眯眯看着天之佛。
天之佛笑瞥她一眼,起身站在牀邊,先將青白色襦裙給她穿上,又將嫣紅色紗衣交領穿在其外,於腰間中央中央系一條花色絲帶,垂下些許至膝彎處,細細整好後笑抱着曇兒坐到牀邊:“好了!”
曇兒自己穿好了錦鞋,笑眯眯拉着天之佛的手坐到梳妝檯前:“娘給我梳頭吧!”
天之佛拿過梳子,按住她的身子坐正,將她撒亂的黑色髮絲捋至背後,邊細細梳着,邊看着鏡子中像極了自己的小臉,除了髮色與天之厲相同外,她最是像他,好不容易壓下的不捨又翻涌了起來,暗歎一聲,對上鏡子中她明亮的雙眸囑咐道:“以後到了龠勝明巒得自己束髮。”
曇兒懂事的點了點頭,見她不放心眸色,小眼睛一彎,笑眯眯道:“娘,我會自己束髮,你別擔心。除了這幾日,以前也都是我自己束的啊,娘怎麼忘記了?”
天之佛微怔,確實都是一直是她自己,她多擔心了,哎,笑了笑,壓下不捨,繼續道:“這就好,佛門清苦,比不得在家,你須忍耐,不可心生抱怨逆亂青春傷不起最新章節。”
曇兒輕嗯一聲,一眨一眨澄亮的眼睛認真聽着。
“龠勝明巒雖說有蘊果諦魂在,但遇到事情娘還是希望你能自己處理,實在處理不好後,再向他求助指點,但也不能讓他代勞,還須自己去做,”
曇兒點了點頭,突然後仰靠在她腿邊,仰頭對上她垂下的雙眸認真道:“我知道孃的意思,我會自己慢慢長大的。爹孃和果子叔叔不可能一直陪着我,什麼事都替我解決。”
天之佛擡手輕撫了撫她的面頰,寵溺淡笑:“懂就好。坐好吧,娘給你束髮。”
曇兒聽話笑嘻嘻坐起,天之佛取過花色絲帶簡單系住中央髮髻,順着垂落在背後的另一部分發絲垂下。這才拉着她去洗漱了離開臥房到大廳用膳。
天之厲見她們母女二人說說笑笑走出,雙眸不由來來回回在她們臉上看着,等她們入坐用膳後,對坐到旁邊的天之佛密語低笑道:“曇兒真是越長越像你了。不知你小時是否就是她之模樣。”
天之佛手中竹箸微頓,笑聲密語回道:“吾小時如何早忘記了,其實曇兒不笑的時候像吾,若是笑起來更像你。”
“當真?”天之厲詫異一愣,掃了眼正認真用膳的曇兒挑眉淡笑密語:“下次曇兒笑得時候吾再仔細看看。吾只覺她不論是何神色都像你,還未注意過。”
天之佛笑了笑,擡眸看看天色,凝向他密語:“快用膳吧。”
二人隨即不再說話,曇兒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用着膳,也沒聽到二人你來我往的密語。
良久後用完膳,天色又比起牀時亮了些許。三人淨手後起身向殿外走去,準備離開異誕之脈。
卻不料殿門打開啓後,
“爹孃!”
“曇兒!”
“姐姐!”
本該在練武場練武的質辛和劍布衣,還有本該睡着的厲兒和佛兒在殿門口一個挨一個站着,擡眸歡喜一眨不眨眼不捨得盯着殿門口的曇兒。
“大哥!二哥!厲兒!佛兒!”曇兒一震,驚喜急鬆開天之厲和天之佛的手,奔向幾人,不可思議激動道:“你們怎麼都在?”爹孃不願影響他們幾個練武學藝,故只在前兩日一家人用了膳,下令不讓他們來送,現在他們不該在這裡啊!
質辛和劍布衣見她歡喜,偷偷瞟了眼天之厲和天之佛,見他們並無生氣,急貼近她耳邊歡喜道:“我們誆騙小師父,說要對練,打着打着消失在練武場,急忙跑過來了,幸好你們還沒走。”
說着質辛從懷裡掏出以前曇兒問他要過卻沒給的小匕首,塞進她手中:“把它帶着,也能當兵器用,以後若是想大哥,就掏出來看看。你不是問吾它的來歷嗎?這是吾那時當魔皇時用過的,他化和斷滅一直給吾保留着。不過大哥現在沒記憶,等五年後你回來,吾就全部想起了。到時候給你講講魔皇質辛的豐功偉業,看大哥是如何跟叔叔們自相殘殺的。這種秘辛他們又都不說,只能靠大哥自己想起來了。”
還自相殘殺呢!曇兒被他戲謔逗樂的模樣逗得一笑,可笑了沒片刻,雙眸突然一澀,紅了眼睛看他,低低喚了聲:“大哥!”
質辛被她想哭又忍着的淚眼模樣弄得心裡一陣難受,哎的輕嘆一聲,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別哭,大哥在異誕之脈等着你,吾和布衣會照顧爹孃的,你一個人在龠勝明巒要照顧好自己。你每年還能回來一次,到時候我們陪你切磋武藝,看你在龠勝明巒學得怎麼樣。”
曇兒咬着脣忍淚點了點頭:“嗯極品桃花運。”
劍布衣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尺許長的畫軸,放在她手心擡眸凝視她安慰道:“這是吾曉得你要離開就開始畫的,裡面有爹孃和所有人,若是想念我們,就打開看看。以後我每年畫一幅,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帶上舊的,與我交換。你每年也長大,大家都有變化,就讓畫代替我們陪着你。”
曇兒聽到此看着畫軸,淚水刷的不受控制流了出來,兩手抓着東西,只能用手背急擦了擦,淚眸帶笑抱怨:“二哥,你真討厭,害我哭出來了!”
劍布衣面上強顏的笑意也裝不下去,暗歎一聲,低語囑咐道:“去了那兒照顧好自己,在外不會有人像大哥二哥這樣讓着你,要小心保護好自己,縱有爹孃好友在,但也有他顧及不暇之時,人心難測,別讓人欺負了去,你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爹孃有吾和大哥,不必掛慮。”
曇兒邊擦着淚邊點頭:“我知道。”
一旁的佛兒和厲兒見還輪不到他們,又看曇兒哭得傷心,想着以後見不到她,心裡難受,突然跟着也哭了出來,委屈拽着她的胳膊:“姐姐!你別隻和哥哥說話,不理我們呀!”
曇兒淚眼見他們兩個一模一樣肉呼呼的小臉,可愛皺成一團,噗嗤一聲帶淚笑了出來,先將東西交給劍布衣拿着,伸手同時將他們兩個摟在臂間,一人臉上親了一口,從袖中掏出絹帕給他們擦了擦淚:“姐姐會想你們兩個的,以後要好好吃飯,乖乖睡覺,聽爹孃的話。不許惹他們生氣。”
厲兒和佛兒小嘴一撇,忽閃着小眼睛嘟臉看她,咕噥委屈道:“姐姐又教訓我們!”
曇兒緊緊摟住他們的小身子,低聲淚笑道:“以後想聽姐姐教訓還聽不上呢!”
厲兒和佛兒嚇了一跳,急擡眸着急看她道:“姐姐不是每年都回來一次嗎?回來的時候我們就能聽上了呀。”
曇兒見他們兩個可愛模樣,心頭澀然微散了些,笑道:“你們很想聽吾教訓嗎?”
厲兒和佛兒蹙了蹙眉心,對視一眼後,艱難看着她做了決定,低低道:“只要姐姐你能回家就好,要不然沒人帶我們去偷偷看哥哥們了。”
曇兒皺眉,哼瞪了他們一眼:“原來是想吾帶着你們做壞事。”
厲兒和佛兒不好意思嘿嘿笑着點了點頭。無意掃見劍布衣手中的小匕首,厲兒纔想起來,急掙脫她的胳膊,從鼓鼓囊囊的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錦囊遞給她,晶亮的小眼睛看着她小聲道:“這裡有你愛吃的梅靈果,姐姐你帶去吃。”
曇兒詫異一怔:“怎麼會有這麼多?”梅靈果有增強功體之效,熟後不壞,爹孃每日都限制,一日只能吃小小的一顆,若一日超過三顆,便會傷體,這一錦囊足有五十多顆。
厲兒見她不可思議,眸色泛亮得意小聲道:“是我每天沒吃攢下的,魑嶽叔叔和貪穢叔叔說龠勝明巒什麼都沒有,跟異誕之脈不能比,我想着肯定也沒有梅靈果,姐姐你帶去吃,我在家以後還有的。”
佛兒見此也纔想起來,急也從懷裡拿出來同樣的一錦囊放在她手心,小手擡起擦着她眼角的淚:“還有我的!我和三哥哥一起攢的,姐姐,有這麼多梅靈果,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們兩個正是最饞的時候,經常偷偷吃她偶然不想吃攢下的,不料他們竟然忍了五十多日沒吃給她攢了這麼多,曇兒看着他們二人極力想讓她高興的小臉笑着忍住了眼淚,又緊緊摟住了他們的小身子不說話,
厲兒和佛兒見她身子還是一顫一顫的,肯定還在哭,以爲摟緊她就能不哭了,急伸出小手抱緊了她的脖子:“姐姐,我們摟着你,不要哭了。”
曇兒片刻後鬆手放開他們,擦了擦眼淚,見他們皺眉擔心,捏了捏二人肉呼呼的小臉笑了笑:“好了,不哭了,姐姐要走了神偷待嫁,美人將軍休想逃!明年再回來看你們。”
二人一眨不眨眼盯着她,小手緊緊拉着她的手,急強調道:“明年一定要回來啊,姐姐要說話算話,不許騙我們!”
曇兒笑點了點頭,“嗯。”說着返身走向了天之厲和天之佛身邊。
質辛和劍布衣走近將匕首和畫軸交給曇兒後,擡眸看向神色平靜的天之厲和天之佛認錯道:“我們一會兒回去自己領罰,爹孃和妹妹路上保重。”
天之厲沉嗯一聲,看向質辛道:“異誕之脈爹就放心交給你和鬼邪緞君衡了,多聽他們二人教導,與布衣小四和你叔叔們合作處理諸事。”
質辛眸色一肅,認真道:“爹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旁邊的劍布衣凝眸也點了點頭:“我會按照師父所教導配合大哥做事,爹別擔心。”
天之厲看看已近十五歲的二人,沉凝的眸色溢出絲讚許:“嗯。”
天之佛看向委屈望向他們也想跟去的厲兒和佛兒,笑了笑,走近抱住二人親了親他們的小臉蛋兒安撫道:“娘不在的時候記得聽你們劫塵姑姑的話,已經拜了師父,就不能擅自中斷,跟着他們好好練武,不可偷懶,娘送完你們姐姐很快就回來了,昨日你們都答應了娘。”
厲兒和佛兒雖不情願,可答應了她,只能委屈點了點頭:“娘你一定要快點兒回來啊!我們會想你的!”
天之佛笑着頷首:“嗯!”
一旁的天之厲過去抱了抱二人,才擡眸看向空無一人的宮殿神柱旁出聲:“劫塵,咎殃,現身吧!”
質辛和劍布衣怔了一怔,小師父!眸色驟變,刷的擡眸看去。
一身紫色錦衣淡笑的劫塵和滿臉陰森戲謔笑容的咎殃現身,向天之厲和天之佛走去:“大哥,大嫂!”
天之佛將厲兒和佛兒拉着笑放到了劫塵手中:“將他們送來怎麼卻自己藏起來了?”
劫塵拉住二人的手,淡笑:“吾見質辛和布衣,已經想到他們是偷偷過來的,咎殃必然會跟來,不如隱身,讓你們道別,順便等他來。”
天之厲看向分明是故意放水的咎殃,也不拆穿,出聲笑道:“回去處罰他們兩個吧。”
咎殃點點頭,掃過滿臉不可置信的質辛和劍布衣,哼哼一笑:“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說罷看向曇兒笑道:“叔叔就不去送你了,趕着回去懲罰你哥哥們,要是龠勝明巒那幫人敢欺負你,回來告訴叔叔們,我們去拆了那裡。”
劫塵紅眸笑意一閃,附和點頭:“你叔叔所言極是,不必委屈自己。”
曇兒見他們二人疼愛自己,嘿嘿笑了笑,走過去伸手緊緊抱了抱劫塵:“姑姑記得多跟三千妹妹說我,不要我回來她都不認識我。”
劫塵回手撫了撫她的小背,囑咐道:“好好學藝,到時候回來和姑姑過上幾招。你孃的禪定九天吾到現在都破不了,從你這裡看是否能找出破綻。”
曇兒撇了撇嘴,也曉得她是要讓她不止承繼孃親功夫,還要青出於藍,確實笑嘻嘻擡眸仰頭看她,故意皺眉:“姑姑居心不良!外加以大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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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塵見她一點就透,紅眸底笑意一閃,輕撫着她的肩膀,嘆息一聲,:“去了照顧好自己,姑姑們會讓異誕之脈越來越強,好做你後盾,若龠勝明巒內之人敢欺負你,姑姑和你叔叔們絕不輕放神控天下全文閱讀。和你爹孃走吧,天色不早了。”
曇兒笑着點了點頭,對着她和咎殃俯身行了一禮拜別。
天之厲伸手將曇兒往懷中一抱,和天之佛最後看了眼幾個孩子旋身化光消失,向異誕之脈進入苦境的邊界而去,那裡已有一輛神駒馬車再等着。
目送二人離開後,劫塵先行帶着厲兒和佛兒回了冰塵宮,三千也快要睡醒了。
咎殃卻是負手走近質辛和劍布衣,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掃視過一遍後,擡手輕拍了拍他們二人的肩膀,挑眉讚歎道:“不差,越來越長進,都學會欺騙師父了!”
質辛和劍布衣身子僵住,呵呵對着他乾笑一聲問道:“師父你打算怎麼罰我們?”
咎殃哼笑一聲,將早就已經想好的懲罰之法不假思索說出:“上次你們在吾手下過了兩百招,打成平手,今日吾要你們融合魑嶽、貪穢、劫塵、魈瑤、剡冥、克災孽主的功法,不拘劍招還是拳法,與吾打成平手方停。吾看看在多少招內你們能達成此目的。”
質辛和劍布衣還以爲會如何,沒想到是這樣,幸虧他倆無事時便讓緞君衡和鬼邪從旁指點融會貫通,心底暗喜,面上不動聲色,略微露着絲如臨大敵頷首:“師父一會兒容我們思考一刻如何進招再開始。”
咎殃藍眸一笑:“可以!”二人功夫進步極快,完全出乎他們意料,這又過了些時日,再考校一下如今是何情況。一手當即扣住一人肩膀,帶着向練武場飛身而去。
十日後,苦境,儒釋道三教共修之所龠勝明巒,無數座高聳入雲的塔樓宏偉屹立在重嶺環繞的中央高山之上,萬里雲霧繚繞,難以一窺全貌,仿如重重仙境神秘莫測。
洶涌翻滾的雲層間,突現疾馳奔騰的一輛黑色馬車,如流星般破空劃過,騰雲駕霧直奔龠勝明巒入口而去。
馬車消失良久後,“咚咚咚!”一陣輕敲門聲在巒主聖殿殿門外響起。
“進來!”正在處理巒內事務的蘊果諦魂微頓手下佛筆,擡眸看向推門進入的巒內傳遞消息的使者:“何事?”
“見過聖者,”使者斂眉俯身:“山門使者來報,有一輛馬車停在山門,點名要拜訪巒主,並要立刻見到。驅車之人功體高強,使者不敢大意,特來稟報。”
蘊果諦魂眸色一凝,擱置佛筆至硯臺邊緣,意有所指問道:“車主可還有其他言語?”
使者搖頭,如實道:“只是一展武力後,叫使者傳話,並無逞武硬闖。”
蘊果諦魂眉心微皺,以武爲脅,倨傲卻又留有餘地,又言拜訪,是何人?隨即從蒲團上起身,雙手一整白色袈裟,將桌上象徵身份的金色毗盧寶冠戴上,向殿外走去:“帶路!”
未及片刻,進入龠勝明巒必經之處的聖門前飛馳而至兩道浩然聖光。光芒散去,蘊果諦魂莊嚴現身,使者站在其後,指向許多拜訪馬車中不遠處,正噴着鼻息的黑色馬車出聲:“就是那輛!”
蘊果諦魂穿透雲霧望去,眸色詫異怔了一怔,隨即平靜收回視線看向使者:“去接待其他訪者,此人吾處理。”
使者頷首告退。
蘊果諦魂飛身化光,金色聖光嗖然一聲穿透雲霧。
駕車之人只覺眼前刺目光華瞬閃,簾帷蕩起又飄落下來,回神間手中竟多了一塊直達聖殿的巒主之令,一聲剛毅沉穩之聲傳出,
“直接進入,遇阻現令牌。”
“走吧絕色星空!”駕車人聽到車內另一聲命令,才飛鞭高揚,啪的一聲,神駒長嘶一聲,四蹄齊飛,騰空駕霧而起。
馬車內,卻是一人獨對三人,一片詭異的靜謐無聲。
許久後,一聲清脆的好奇詢問聲纔打破了這股凝滯:“娘,他是誰?怎麼隨意就坐進我們家的馬車裡了?你們也不把他攆出去?”
蘊果諦魂詫異盯着天之厲和天之佛的雙眸才閃了閃,掃過說話的孩子,略一推算,淡笑凝視她,準確出聲道:“你是曇兒,今年八歲。”自那次中秋節後,龠勝明巒諸事繁雜,他再無去過異誕之脈,與他們也只是偶爾書信往來。
曇兒一震,難以置信驚呼出聲:“你怎麼知道我是曇兒?還知道我今年八歲?”
蘊果諦魂見她出落得和樓至韋馱越來越像,倒應了小時候面相,眸底一絲淡淡笑意閃過,轉向天之厲和天之佛笑道:“自你們大婚後已經過了許多年,曇兒竟也長這麼大了!你們來爲何不提前傳書告知一聲,吾也好做些準備。”
天之厲和天之佛笑了笑:“提前書信,定無今日驚喜。”
蘊果諦魂淡笑:“好友來訪已是最大驚喜,無須他法添其喜悅。”
曇兒觀他們言語間氣氛,又聯繫一直所知,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難以置信問道:“你就是果子叔叔嗎?”
蘊果諦魂不知她爲何震驚,溫和出聲:“是!”此次獨帶曇兒來,難道是有意讓她承繼禪定九天之學?
曇兒未曾想到他是這般模樣,忽閃着明亮的眸子急轉向天之佛耳邊驚訝低語:“原來欠我三件事的果子叔叔長這樣啊!”大哥又騙她!
天之佛笑了笑,輕拍了下曇兒的肩膀:“不得如此無禮。”
曇兒嘿嘿一笑,笑眯眯摟着她的胳膊低語:“吾就是覺得叔叔也長得跟叔叔們一樣年輕好看,怎麼是無禮啊,娘!”果子叔叔根本就不是老爺爺呀!爹孃光說他的事情也沒說長什麼樣子,結果就被大哥有機可乘說謊騙她。
天之佛好笑無奈搖頭,略帶了絲嚴肅道:“一會兒進了佛門之地,不可胡言亂語。”
曇兒見她眸色不似說笑,一愣後微有些害怕,小聲問道:“怎麼就算是胡言亂語了?娘?我不能像在家一樣說話嗎?”
天之厲見此一把將曇兒抱起坐在腿上,緊緊一摟:“別聽你孃的話,有爹在,今日想說什麼說什麼。”
隨即對天之佛密語:“莫嚇着孩子,先讓她適應些日子再說。”
蘊果諦魂亦聽到了密語,看向天之佛告知道:“聖殿已經搬至三教交匯處的刻鏡紋圖,並不獨在佛門之內,而且在佛門內也無妨,只在吾聖殿,不礙事。”
天之佛見他們二人皆有今日寬縱曇兒之意,笑了笑,察覺馬車進入了聖殿界限,不再言語。
未幾馬車停在了聖殿前,蘊果諦魂先下車,退下聖殿周圍佇立護守的三教之人,才讓天之厲、天之佛和曇兒下車。爲防止有一日天之厲天之佛來拜訪,他便定下如此規矩,每逢接待三教其他重要來者便讓衆人皆退下。退下的教衆也習慣此事,對黑色馬車登堂直入,未有任何詫異。
蘊果諦魂見三人進入後,吩咐駕車人暫將馬車停到了他聖殿後的修禪之地,才隨後進入,卻不料剛推門又聽到了跟方纔馬車中一樣的驚訝好奇之聲。
“這裡真的跟魑嶽叔叔和貪穢叔叔說的一樣,什麼都沒有啊,爹孃,我們要坐在哪兒呀?難道坐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