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天厲X天佛] 197天厲之危(二) 四庫書
鬼邪和緞君衡不再說話,僅拎起茶壺,重新拿了茶杯放在二人身前,斟滿茶。房內一時陷入了肅凝的死寂。
良久後,劍布衣才壓下心底難受和翻涌波瀾,直看向鬼邪凝沉嗓音不假思索道:“倒溯時空是否能在這三年內進行?吾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隨時開始。”
質辛刷的轉眸,複雜看向鬼邪。
緞君衡皺了皺眉後,向垂眸不語飲茶的鬼邪看了眼,才又凝向劍布衣暗歎,輕搖了搖頭:“絕無可能,時空之眼尚未找到,吾和鬼邪最快也還須三年半一點一滴排除,方能尋出蛛絲馬跡……”
話音剛落,“可以!”一聲斬釘截鐵的沉聲驟打斷了緞君衡聲音。
鬼邪說罷後飲盡了杯中最後一滴茶,擡眸沉凝看向劍布衣,輕放下茶杯再次重複道:“三年後可以進行。”
緞君衡一怔,皺眉不解凝視他沉聲道:“你此言何意?”她和他一同尋找時空之眼,是何情況兩人極爲清楚,提前這麼快根本沒有絲毫可能,還是她隱瞞了些什麼事?
質辛和劍布衣本還黯然帶絲絕望的眸色一怔,驟驚喜急看他問:“當真?”
鬼邪凝眸先看向緞君衡解釋道:“不必爲此詫異,吾亦是不久前纔有了突破,打算這次回來再詳細告知你,沒想到天之厲犯病如此急,尚未來得及說。”
緞君衡聽了微舒展眉心,未想到會有這般突然的進展,凝眸直視他平靜道:“既然如此,正好布衣和質辛都在,你一次說出,他們也可知曉。”
鬼邪頷首轉向着急的質辛和劍布衣道:“這次該感謝隕石之禍,我們算是因禍得福,它指點了吾時空之眼在何處。”
緞君衡微蹙眉心,端起茶杯,暫壓下因他此言而涌起的萬千疑問,耐心聽着。
鬼邪繼續道:“若以隕石誕生之地爲基準而言,隕石離開的剎那便可理解成是它之現在。它脫離本體穿透宇宙而行時,那裡的時間依然再前進,但相對誕生它的那刻早已成了未來,這是過去與未來之對。隕石隨後一直破空穿行到達異誕之脈,此過程仍站在它誕生的本體看待,隕石便可看成一個從過去一直延續到未來的還存在之物,這是一種解釋之法。
當然它身上的時間必還有其他解說之法,但吾方纔所言便已經足夠。你們可將吾言逆反而推。隕石由異誕之脈到本體,相當於從未來返回過去,由此而言無形中暗合了倒溯之術的原理。我們之過去和現在相當於隕石的本體和異誕之脈,劍布衣便是那顆隕石,先要把他送回過去,再將他接回來。這隕石穿透異誕之脈上空的那點便是時空之眼,布衣不論離開還是回來都要走此處。”
說着一頓,轉向緞君衡意有所指道:“未來那個鬼邪所留下之言,‘空間之漏洞,時間之漩渦’,該就是指隕石穿透上空瞬間而形成的縫隙氣旋。隕石本是洪荒而形成之物,我們所住之地上空亦屬洪荒而成,縫隙氣旋則是虛無之物,這便是‘洪荒之虛無’真意;‘血眸觀之、有中尋無’是指要你吾根據隕石墜落之地所顯露的信息,推衍出它穿透上空的位置,再讓吾用血眸於上空中尋找;最後一句‘無中生有,倒溯之位’,隕石和其所成之訊息本不存於異誕之脈,根本就是無中而得之物,我們通過它找尋到縫隙,倒溯之術的時空之眼,算是無中生有。”
話音落後,房內一時無聲,見三人皆陷入沉思,鬼邪暫先端起了茶杯緩慢飲着,耐心等待他們理順思緒。
良久後,緞君衡眸底露出了微不可見的喜色,凝視他道:“不論你所言正確與否,我們都該一試,如今也已別無選擇,或許此確實就是未來鬼邪箴言的正確解釋。推衍隕石破空之處不算難事,吾會盡快解決。你這些時日集中精力修養練功,血眸使用極其耗費內元之力,推衍出之後,你吾便必須抓緊時間尋找。”
鬼邪不假思索聽了他的勸告,點點頭:“嗯。”
質辛和劍布衣繃緊的心神微微鬆了鬆。
鬼邪喝完杯中茶,轉眸看向三人繼續又說了一事:“此隕石之用還不止如此,吾已將所有墜在異誕之脈的隕石,都命人運回荒神禁地,三日後便可到達,到時交給神兵殿打造。”
質辛一怔,募得想起他在災區的不同尋常之舉,皺眉問他:“一開始進入火山,以及後來伯父你獨自在災區各處奔走,難道就是爲尋分散的隕石?”
鬼邪對上他視線頷首,詳細道:“你大婚那日,吾看到隕石電光火石間頓悟未來鬼邪箴言,到後處理了重傷之人便着手此事。能引起大火的隕石碎塊最爲珍貴,效用也最大,吾不能讓其在火中損失能量,必須儘早蒐羅回來。”
劍布衣不解凝視他問道:“送到神兵殿,可是要利用其打造兵器?”隕石尚有此用處嗎?
鬼邪輕“嗯”一聲,轉眸看向他道:“你倒溯時空須有一件應手兵器。吾一直都在尋找能符合你體質之物做兵器原料。未料到天降此隕石,恰好蘊含時空之力,質體也是你需要之物,倒溯之後,有此兵器能讓你如虎添翼,更好成事。”
劍布衣一怔後,眸底露出絲驚喜,急頷首:“只要能助於成事便可,什麼兵器都可以。”
緞君衡未料到會如此,眸底微閃過絲波瀾,輕嘆一聲道:“如此而言,果真是禍中之福。”
話音剛落,自方纔便一直凝思某事的質辛眸光一凝,終究做了決定,擡眸看向緞君衡凝沉道:“義父,雖說能提前倒溯時空,可對布衣之危險還是比正常進行嚴重。按照吾那日對你說過的話做吧,不必再猶豫,如此才能保證布衣安全,而且有百利而無一害,現在時機已到,不必再等。”
鬼邪和劍布衣聽了眸色一震,眉心驟皺,凝向二人沉聲道:“你們有何事隱瞞?”
質辛不待緞君衡說話同意與否,凝眸對上他們視線,一字一句詳細告訴了許久前秘密說過之事。
聽完,鬼邪和劍布衣眉頭雖展,面色卻仍有些凝重:“此法當真不會損傷你之身體?”
質辛不假思索頷首:“義父可以作證,你們不必抱有懷疑。”
二人四眸直接轉向緞君衡。
緞君衡端起茶杯,飲盡了杯中茶水後,輕嘆一聲,掃過質辛,才擡眸看向他們道:“吾可以控制他不出事,這次絕不會放任他恣意妄爲。而且這次有所變動,損傷更不會有。”
說着轉眸只凝在了鬼邪臉上道:“本來今夜吾已有意最後說出此事,讓質辛五日後施行,沒想到你想通了時空之眼箴言。如此而言,算是雙喜臨門,布衣有足夠的時間。”
鬼邪眸底波瀾微閃,想要露出笑意確不可得,許久後微闔眸,低低嘆了一聲:“暫時絕處逢生罷了。”
話音落後,四人皆沉默,不再說話,未再坐多久,擬定了辦法,質辛和劍布衣起身告辭,各自回到了自己宮殿。
五日緩慢過着,天之厲昏昏沉沉睡着,天之佛因有鬼邪和緞君衡之言心緒寧靜,耐心等待。只是見他身子總是維持同一個姿勢,被她小心翻動成何樣,便是何樣,從來沒有變化,加之心頭控制不住掛念,除了用膳時離開,每日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臥房內,每隔半個時辰便爲他翻轉躺着的姿勢,不至於一直壓迫一處。處理一些事情也都在臥房內進行。
第六日早上,用過早膳,天之佛正準備返回臥房,殿門吱呀一響,見鬼邪和緞君衡進入,隨即停步,暫留在了大廳。
鬼邪和緞君衡直接走進她笑道:“我們來爲你診脈,查看一下你的心症變化,看是否需要改藥方。”
天之佛不料是此事,還以爲有何嚴重之事,才讓二人同行至此,一怔後淡笑出聲:“十幾日前剛剛改過,吾身體無礙,不必如此掛慮。”
鬼邪輕笑一聲:“如你所言,那已是十幾日前的事。事關心脈,一切謹慎爲上,若天之厲醒來問詢情況,吾和緞君衡卻無最新情況應答,豈不是辜負了他一片信任。你也知,越往後,越要注意心症細微變化,以前的診脈時間不可用,從今日起改用新的。”
緞君衡補充笑道:“那日吾和鬼邪給你探脈後回去考慮了幾日,決定還是要變更。聽你表述,症狀較前次嚴重了許多,出乎吾和鬼邪所預料之情況。還是頻繁些診脈更能把握住心臟變化,我們纔能有的放矢。”
天之佛聽他們所言有理,眸色一凝,輕點了點頭,嘆笑:“你們隨吾來吧!”
緞君衡見她要往臥房而去,心底暗喜,鬆了口氣,省下他們再勸說另換地方,眸色卻是一閃,微詫異問道:“去書房?”
天之佛笑笑回眸:“萬一中途天之厲醒來,吾有什麼想私下問詢的便無法暫時隱瞞。”
鬼邪輕笑一聲,隨步而去。
三人向後而入,書房門閉上的那一剎那,三條人影疾步悄無聲息從敞開的雙天殿門進入,直奔臥房,隨即便是一陣雄渾,不會被發現的黑色闇氣洶涌封印了整個臥房。
“他化,斷滅,照吾昨日所言去做。”
“是,魔父!”
話音落後,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一站而成直線,並列在質辛身後,不假思索飽提內元,將體內所蘊有的不多天之厲血脈之氣全部凝聚到內元之中。
他化闡提當即提右掌按在斷滅闡提背心,斷滅闡提又一掌按在質辛背心,驟將內元聚納的氣血命力全數提涌灌注在右臂,隨即急速傳導而行,由兩人身上統一匯聚到質辛體內。
質辛眸色緊凝注視着昏睡的天之厲,雙掌各運雄渾功力急速吸納進入的命力,將其與從厲兒、佛兒體內吸納的命力融匯而聚,同時壓制自身佛元,僅催發厲元氣血命力至極限,徐徐吞噬着三人命力進入自身厲元。
整個臥房內霎時爆衝而起奪目耀眼的暗綠氣旋,一縷一縷急速自質辛心口飛竄而出,直鑽牀榻上的天之厲心口而去。
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雖疏導命力結束,卻也不敢撤去功力,仍然凝聚全身真氣爲此時周身都是空門的質辛護持。
良久後,最後一縷命力徹底融入了天之厲體內,質辛才微有些面色發白地沉聲下令:“撤!”
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同時和他撤去全身功力,見質辛站立不穩,眸色驟變,急步一把扶住了他:“魔父!你!……”
“無妨,扶吾到牀邊坐下!”
質辛沉聲平穩說罷,靠他們支撐坐下後靠在牀柱上,虛弱闔眸休息了片刻才睜眸,見他們擔憂緊張,蒼白着臉微微露出絲淡笑沉穩道:“不必擔心。命力瞬間離體,身體一時難補虧空,今次耗費大了些,面色發白正常,一刻後就好了,吾闔眼休息會兒,替吾注意他的情況。”這具新軀體容納過去魔皇之力仍未完全,沒想到竟會顯露症狀於外,過去絕不會有此情形。
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這才微微放心,點了點頭,起身立在牀邊,凝神注意着昏睡之人的情況。
片刻後,天之厲面色上的疲倦漸漸消失無蹤,他化斷滅見到,眸色驟泛出絲詫異驚喜。恢復竟會如此之快!比魔父和緞爺爺所預估的情況提早了足有一刻。
又過了一刻,質辛身上的無力和蒼白皆全部散去,恢復了完全無虞之狀,雖然內中厲元已有虛弱,須精心蓄養損失的厲元血脈之氣十年方能恢復,但表面上看來卻毫無異樣。
“魔父!”他化和斷滅見他醒了,眸色一喜,急問:“現在感覺如何?”
“一切如舊!”質辛不假思索淡笑出聲,卻是隱瞞了真相。
他化和斷滅見他確如所言,毫不懷疑信了。
質辛起身走到牀頭,袖袍一卷,撤去了封印結界,俯身細細凝注天之厲的情況。
兩刻後,薄被下的身子微現出了動靜,沉睡了將近半個月的天之厲緩緩睜開了雙眼,見眼前三雙緊凝擔憂的眸色,和有些刺目的光芒,又闔住了眼,驟啓脣,有些沙啞着嗓音,緩慢低沉問出了心底最掛念之事:“你娘可有發現?”
“沒有!”質辛眸色驟喜,強忍着激動,見他欲要坐起,急靠近伸手小心扶着,讓他靠坐在了牀頭,低語告知:“爹放心便可。”
說完了,才反應過來他此言因何而出,一怔,急轉眸凝視他關心問道:“爹也知道此次是犯病?”
天之厲接過他化闡提用功力凝熱的溫水,輕飲潤喉後,才頷首直視他道:“相似卻加強的烈火焚身之感並無改變。”
頓了頓,繼續平靜道:“既然未泄露讓你娘知曉,可知此次外在表現應該是如平常的昏睡,此次症狀與往常又不一樣了。”
質辛見他忖度毫無偏頗,眸色沉凝,輕點了點頭:“確如爹所言。”
天之厲飲完杯中水,將杯子遞給他化闡提,再次直視質辛問道:“此次情況如何?吾昏睡了多久?”
質辛眸色一閃,略一猶豫,終究是未加隱瞞詳細告知了這些時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隱瞞也逃不過爹的法眼,與其被他拆穿,不如直言相告。
天之厲聽了驟一皺眉,略帶了絲隱忍不發的沉怒暗沉道:“命力轉移?”
質辛見他眸底不贊同,毫不退縮直對他之視線,凝聲道:“是,吾在保全自己無事的基礎上,抽出了可以利用的所有命力,可爲爹續命兩年;厲兒和佛兒年紀尚幼,命力不足會損根基,吾以謊言騙過他們,只敢在不損他們身體的情況下各抽取一年,如此再多續兩年;他化和斷滅有少許符合爹所需之命力,兩人相合可得半年,所有相加,便可爲爹續命至七年半,義父和伯父所需時間是五年半,如此便有充足時間,一切都可按照原先萬無一失的計劃進行。”
頓了頓,見他面色突然變得嚴厲,急又繼續出聲不讓他打斷:“做此決定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命力本可以逐年相續到七年半,但如此,你的病逐年仍會犯,且也是一次次加重,會是何症狀難以預料。而聚合我們所有人之命力一次全數灌注,可以有所控制。接下來的兩年半內,你不會再犯病,如常人一般;到了第三年開始犯,但病症只會停留在這次昏睡情形,連續三年皆一樣,每年昏睡一次。從此之後再犯病,纔是從昏睡慢慢加重,但此時布衣已經倒溯穿越時空,可能會有預料不到的轉機,爹的病不犯亦有可能。”
“義父和伯父騙了娘,說你可能是勞累和獨特功體自修而造成這些時日昏睡,她毫不懷疑相信。吾如此做,對爹身體、布衣安全和隱瞞娘有百利而無一害,他化、斷滅、厲兒和佛兒身體並不受影響,吾耗損多了些,但修養一年便可無事。爹可放心,你言過之話謹記在心,吾一定不會像姑姑們那時一般犧牲性命,縱使不爲自己,也會爲了爹孃親人和無淵珍惜性命。”
天之厲面上厲色才微微散去些,嗓音卻依然有些硬沉嚴厲警告:“你已耗損了所有可續之命力,再施爲一次便折了你性命,厲兒佛兒如此小摧折半數命力,未來也不可再用,他化斷滅皆用到了極限,再使一次都是有死無生,至於曇兒,未來你絕不可讓她知曉此命力轉移之法。記住你今日所言,否則……”微頓,本和緩了的心緒想起什麼陡然又厲色道:“立刻以荒神名義立誓!”
荒神之誓一發,從此便受荒神之力制約,他們再無可能輕舉妄動,見他眸色突然露出自絕生機之威脅,質辛、他化闡提和斷滅闡提喉間一哽,眸色驚慌變了變,急單膝跪地,垂眸強壓下眸底酸脹,一字一字低沉緩慢出聲:“帝剎吾祖,授力制命,此生此世絕不再爲天之厲帝禍續命,亦不讓帝曇兒知曉命力轉移之事。”
話音剛落,天之厲驟提功力,雙掌飛射而出三道加了咒言的雄渾荒神之力,嗖嗖三聲直刺三人心口,一隻厲族神獸光影在他們胸口一閃,頓又融於肌膚消失不見。此時在荒神禁地神殿的祭臺,急一閃相同咒言光華後又恢復了往常模樣。
質辛、他化和斷滅只覺心口一陣灼燒,締誓已成。
天之厲面色才徹底散去了嚴厲,平靜低沉出聲:“起來吧!”
質辛死死壓下心底涌起的難受窒息,才緩慢起身力持平靜凝向他,暗啞道:“吾讓他化去暗示義父他們,娘片刻後就會回來。”
“去吧!”
目送他化離開後,天之厲起身穿衣,深眸示意斷滅和他坐在不遠處的座椅上,做出該有的來突然探望見他醒來的模樣。
片刻後,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焦急由遠而近,天之厲正在繫腰帶的手微頓,緩步轉身,帶着絲瞭然猜出是誰的神色看向門邊。
哐噹一聲門大開,
“天之厲!”
天之佛急喚一聲,見他清醒含笑擡眸,眸色驟然全是激動驚喜,可看房內還有斷滅和質辛,只能壓下翻涌劇烈的心緒,穩步走了過去,強壓着聲音的激動,凝視他緩慢道:“你終於醒了!”
“讓你擔心了!”天之厲見她眸底波瀾竟有控制不住的淚光閃爍,複雜暗歎一聲,微動步子擋住了其他人視線,擡手輕擦過,笑笑,才拉她向不遠處的座椅走去:“吾剛醒不久,恰好他化斷滅和質辛來見,見你和鬼邪緞君衡在書房內診脈,便未打擾,直接進臥房看吾。吾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才讓他化去喚你。”
天之佛微闔眸壓下激動,長長輕舒了口氣,一直盤踞緊張不見他醒,終究無法徹底鬆懈的心神一鬆,面色才真正如往日的溫潤平和,一絲無憂的笑容現在嘴角,輕嘆一聲凝視他道:“脈象早就診斷完,鬼邪和緞君衡只在囑咐一些後續要注意之事而已,你該直接讓他化來找吾。吾也可早看到你醒來安心。”
天之厲厲笑笑,在桌下輕握住了她微涼的手,轉而看向跟隨而入的鬼邪和緞君衡,沉穩問道:“診脈結果如何?”
鬼邪和緞君衡笑笑大概告知:“心臟又比犯症前好了些,比我們預期的要好,詳細情形便讓天之佛後續再對你說,我們現在不奪人之好。”
天之佛聽二人略帶戲謔,失笑搖了搖頭,隨即凝視天之厲問出了衆人都關心的問題:“你昏睡中除了勞累外,可還有什麼異常感覺?”
鬼邪和緞君衡眸色一閃,佯裝關切提步靠近,坐在了桌邊。
質辛和他化斷滅則露出了已經聽過的瞭然,眸底帶着替他的高興。
天之厲看向三人笑道:“吾已聽質辛說了你們的判斷,與真實情況相差無幾。吾之元功修煉數萬年,所遇瓶頸無數,每次突破皆有提升,唯獨不同在每次突破的辦法。此次之法是昏睡,這次也只突破了部分,還須日後再繼續。”
鬼邪和緞君衡微怔後,露出詫異之外的大喜:“可喜可賀之事!”
說完後,鬼邪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才懊惱撫着下頜看向天之厲好笑道:“吾也混沌,未將此事與你突破瓶頸相連。不過,也怨不得吾未想到。這還是第一見通過昏睡之法來突破瓶頸,當真出乎預料。吾回去必須記在厲族功典之上,以爲後人瞭解,而不至弄出這十幾日擔憂。”說着,眼神示意他,意有所指笑瞥了眼天之佛。
天之佛看出了他眼神,眸色一閃,對上天之厲笑看她的幽深黑眸,但笑不語。
緞君衡乘此間歇拉了拉鬼邪袖子,又凝光微示意質辛、他化斷滅,隨即笑看向天之厲出聲:“吾和鬼邪先告辭,災區後續之事下午再來詳述。”
天之厲笑笑也不留,頷首。
質辛和他化斷滅當即起身,笑眯眯看他們二人道:“我們也離開了。”
目送幾人都離開後,天之厲飛射一道光力,彭得關了之門,笑凝視天之佛道:“這臭小子還算有眼力,知道吾現在想看和說話的人是你,不是他!”
天之佛一呃,好笑搖了搖頭。
天之厲嘆息一聲,伸手摟住了她腰身往懷中一帶,轉眸凝視她道:“當夜事發突然,吾來不及通知你便昏睡過去了。”
“嗯!”天之佛平靜聽完後,起身拉開他摟在腰間的手,強迫他站起向大廳走去:“吾剛纔已吩咐司殿傳膳,還有何言先用過膳再說。”
天之厲笑笑應了她所想,隨步而去,坐在大廳內,等司殿傳齊膳食安穩用過後,天之佛才放心看他笑道:“現在說吧!”
天之厲懶懶靠在了座椅上,拉過她的手放入懷,斜眸睨向她笑道:“方纔最關鍵之一說完了!”
天之佛見他如此模樣,好像還沒睡夠,皺眉失笑:“之二是何?”
天之厲這才收起了懶困之意,認真凝視她道:“兩年半之後吾還會再開始昏睡,連續三年,每年一次,昏睡時間十五日。中間這兩年半是融煉提升功力之用,隨後的三年是此元功階段最後一次瓶頸,提升之後便不會再出現此種情形。吾提前說出,以防你到時又擔憂。”
天之佛怔了一怔,不由重複道:“兩年半之後嗎?”
天之厲凝眸露出絲淡笑頷首:“隨後吾再告訴衆人。”
天之佛不知爲何忍不住嘆息一聲後,才凝視他露出絲笑容:“有你此言便好,吾至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至於措手不及。看着你安睡妥當,卻一直醒不來,那幾日當真是煎熬。”
天之厲眸光閃了閃,突然靠近,撩起她鬢角垂下的銀色髮絲輕輕纏繞在手指上,一本正經笑道:“此次是吾之錯,想要吾如何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