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悲涼,笑得猖狂,那血色的紅衣在風中飛舞,那銀色的白髮在風中飄揚,唯有那雙妖邪的眼睛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撒旦,陰霾的幾近癲狂!
“我沒有瘋!瘋的是你們!!!”上官凝歇斯揭底的大吼,從袖中蔓延出的銀絲像是狐狸尾巴,在他身後綻開,足足有幾十根,在風中肆意飄蕩。
三年了,這三年,他聽人說的最多的,就是他瘋了,他是個瘋子,可是他做錯了什麼?他不是瘋子,他們纔是瘋子!!!
“胡鬧!百里鴻哲,万俟浩宇,趕緊把上官凝給孤綁起來,壓回去。”雲瓊碧怒氣衝衝的拂了衣袖。
上官凝知道自己這是觸了女皇的棱角了,不過越是這樣,他就越開心,他玩心大起般伸出手指指女皇,又指向百里鴻哲與万俟浩宇,天真的宛如孩童:“我說錯了麼?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們,你們一個個貪生怕死,你們一個個滿口仁義道德,天下蒼生,我會殺了這麼多人嗎?我要是真瘋了,那都是你們逼的。”
百里鴻哲被上官凝的這句話給噎住,在上官凝那樣澄澈的眼光中,他竟然有些被戳穿心事的慌亂感,他突然感到害怕,三年後的今天,他又要正面直視一次心底最深刻的傷疤麼?
而万俟浩宇的指尖則一點點收緊,他拼命的攥住,澄如秋月的眸子裡有複雜的光在閃爍着,像極了夜幕下的星光,心像是被人狠狠扼住,痛的渾身發抖。
女皇面色陰沉,那眼神恨不得將上官凝給吞了:“還愣着做什麼,快把上官凝給我拿下,休要他給我再胡言亂語!”
上官芳抹了抹眼淚:“兒啊,你看看娘啊。”
紅衣少年身子一僵,抿着雙脣看向兩鬢髮白的母親,三年了,母親的白髮越來越多了,她還是穿着洗的發白的袍子,頭髮用玉冠一絲不苟的束起,正痛心難過的看着他。
上官凝退後一步,這輩子,他最對不起的就是娘了,如果有下輩子,他定會好好孝敬孃親,事情走到這一步,此生,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上官凝將目光從上官芳身上移開,突然抽出佩劍冷笑道:“三年前,公主去世,恰巧蘭國七皇子無顧失蹤,蘭國國君讓我們交出七皇子,他便交出公主的屍體,不然兵戎相見。你們這羣膽小鬼,不就是兵戎相見嗎?我天元朝還怕了他蘭國不成?你們竟然爲了短暫的和平,讓公主一個人呆在異國他鄉,真正瘋了的是你們。”
百里鴻哲嘆了一口氣,聲音裡帶着一絲空寂:“我早就和你說過,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蘭國七皇子在我朝失蹤,我朝必須負上責任,在三年前雲夕顏奪位之時,皇宮內鬥,大傷元氣,損失了多少將士與殺手,就連官員都因雲夕顏倒臺後斬殺半數,表面上天元朝是風光無限,實則早就滿目瘡痍,陛下年事以高,一個皇女死了一個公主死了,剩下的皇女皇子沒幾個撐的上臺面不說還私底下你爭我奪,如今連國都不穩,讓一團散沙去征戰沙場,不是白白去送死嗎?”
他何曾不想將三妹帶回來,他恨不得將那個叫墨蓮的女人千刀萬剮!——
沒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