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風流王爺說不 玉臺碧 有了
有了
這麼鬧騰了一場,杜老夫人算是看明白兩人的小心思了。如果岑三娘懷上了,她二話不說能拿她當菩薩供着。她最怕岑三娘懷不上,自家孫兒又死心眼兒不肯收屋裡人,杜家真給絕了後。讓她去逼兩人吧,杜老夫人念着岑三孃的好,又狠不下心來。心肝都揪緊了,精神越發差了。
尹媽媽見狀就勸她:“您也是太心急了。少夫人雖說過門兩年,又和孫少爺過了幾天安生日子?那年冬天大病一場,孫少爺又受了傷。她嫁來時還沒滿十六歲,這會才過十七歲生辰。年紀又小。眼下府裡也沒別的事,心放寬了,自然也就懷上了。”
杜老夫人原也是心胸寬廣的人,想了半天惆悵的嘆了口氣:“是,是我心急了。去冬一病吧,我自己知道我這身子已經是油盡燈枯,撐不了多久了。”
尹媽媽強笑道:“您放寬心,定能活到百歲的!”
杜老夫人卻笑了:“能看到燕綏襲爵。我總算有臉去見老爺了。你也別再安慰我了。我總有去的那一天,只要能看到燕綏有後,我就沒牽掛了。好了,你別勸我了。我這心思拐過來了。他們還年輕,少不得我還要爲他們操心。”
說過這些之後,杜老夫人的精氣神果然好了起來。這日特意穿了一品誥命夫人服飾,把關了數天的小青和素白提了出來。
老夫人要處理皇帝賜來的宮婢。叫尹媽媽請了岑三娘坐她身邊。
受了杜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眼神,再看到正氣堂雁翅排開的丫頭婆子。正中還擺着兩張春凳。岑三娘知道老夫人要動手了。
她有些好奇,這不是皇帝賜下來的人麼?動家法,豈不是對皇帝不敬?她和杜燕綏正在愁這兩人怎麼處理,沒想到老夫人先動了。
“皇上賜你們來,君恩浩蕩,國公府上下感激涕零。然,進了國公府,就是國公府的人。尹媽媽,府裡上下挑唆,私自傳話犯了家規哪一條?”杜老夫人淡淡的問道。
“回老夫人,家規第十條。受軍棍三十。”尹媽媽刻板的答道。
堂上跪着的兩人猛的擡起頭來。
小青識相的認錯:“請念在奴婢初來乍道,對家規不熟,給奴婢一個改過的機會。”
素白卻倔強的說道:“老夫人,再怎麼奴婢也是皇上所賜。打了奴婢,便是在打皇上的臉。老夫人貴爲一品誥命,請勿因一時意氣受皇上降罪。”
杜老夫人呵呵笑了起來:“真是個小丫頭哪。打!”
這一聲如舌綻春雷,岑三娘哆嗦了下。
立時有粗使婆子上前拖了兩人綁在春凳上堵了嘴,揚起粗壯的棍子重重打了下去。
沉悶的聲音像敲在岑三娘心裡,她頓時偏過了頭。
“你這孩子,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心軟不得。”杜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岑三娘,見她不敢看,不覺又是一嘆,“她們是皇上賜下來的,祖母有分寸,不會打死她們的。”
岑三娘低低的應了聲。心想,如果自己穿到個奴婢身上,還真慘。
棍子打到後面,像敲在兩隻麻袋上,血滴滴噠噠沁了一地,棍子仍沒有停。岑三娘轉過頭看到一眼,胸口頓時悶得發慌。
計數的婆子這時稟道:“稟老夫人,行刑已畢。還有口氣。”
杜老夫人揮了揮手:“擡回去讓大夫瞧。”
下人們動作麻利,擡人擡水洗地,頃刻間,將院子洗得乾乾淨淨。
“日後祖母走了。你便是國公府唯一的女主人。你不忍心,下人們覺得你心慈,就會怠慢於你。久而久之,你轄制不住,這個家就敗了。”杜老夫人說完起身,吩咐尹媽媽,“備車,我要進宮。”
杜老夫人慈愛的說道:“雖然興了家法,卻有負君恩。祖母要進宮請罪。你不用去了。祖母歷經三朝皇帝,這張老臉還是管用的。”
岑三娘低下了頭:“是我不好。原該收了她二人,好生拘在後院管着。祖母就不用操這份心了。”
見她明白,杜老夫人甚是欣慰:“祖母處置她二人,是祖母想明白了。今天是皇上開了先例,明兒皇后娘娘也會跟着賜人來。崔家想給咱們家添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祖母思來想去,皇上賜的人倒也罷了。皇后再賜人來,咱們可沒那麼多工夫去應付。皇后只要一天是皇后,咱們就得敬着。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岑三娘愣了愣,慚愧的發現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只想着皇帝要廢后,可眼下崔氏還是皇后。國公府是臣,還得敬着皇后。
送走杜老夫人,岑三娘迴歸燕居把事給杜燕綏說了。
杜燕綏笑道:“祖母出面甚好。她歷經三朝,先帝敬她,今上也得敬着。你別說,我正在想皇后會不會跟着賜幾個美人來。發作的話,御史就該上奏找茬了。祖母倒是想得通透,轉眼就辦了。”
岑三娘嗯了聲,軟軟的偎進他懷裡:“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見着行家法,胸口悶得慌。總想起在隆州那會兒,堂祖母爲了詐我,命人打奶孃板子……”
說到這裡,岑三娘蹙眉道:“我胸口悶悶的不舒服。”
杜燕綏先是一驚,然後扶起她的臉道:“不會就懷上了吧?阿秋,叫方媽媽去請大夫來!”
岑三娘也愣了:“不是吧?這個月還沒到來月信的日子呢。要有反應,也沒這麼快吧?”
她心裡忐忑不安。前世她沒有懷孕的經驗啊。這裡又沒有孕檢,寶寶會不會健康啊?又沒有剖腹產,萬一胎位不對,難產怎麼辦?岑三娘心亂如麻,捉着杜燕綏的衣袖,怕的都要哭出來了:“真有了怎麼辦?”
“生啊!”杜燕綏覺得她這個問題問的好生奇怪。
岑三娘心都縮緊了,哭喪着臉道:“怎麼生啊?”
杜燕綏呆了半晌:“那麼多人生孩子,你跟着生就行了啊。”
兩人忐忑不安的等着大夫來了。診完脈,大夫有點不確定:“再等些日子看看。”
這是懷上了還是沒有啊?杜燕綏送大夫出去,聽大夫說道:“國公爺不必着急,時間太短,號脈也瞧不出來。等等再看。”
大夫一走,杜燕綏掰着手指頭幫她算日子:“還有五六天才是你的小日子。等等看。”
杜老夫人滿臉春風的回來。高宗不僅沒怪罪,還親自給她賠禮。把小青和素白罰到了浣衣局去。
乍聽到傳來岑三娘不太舒服,請了大夫的事,老夫人衣裳都沒換就趕去了歸燕居。
“燕綏,這幾日你搬書房住去。”杜老夫人不管是否真懷上了,把杜燕綏先打發了。
這時岑三娘胸口已經不悶了,頗有些不好意思:“祖母,我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了。”
杜老夫人嗔她一眼道:“日子淺,當然沒什麼反應。還是得注意,萬一有了,後悔莫及。”
叫了方媽媽和幾個丫頭,不準岑三娘出院子。
等老太太興高彩烈的走了,岑三娘就掐杜燕綏:“看吧,都怪你。要沒懷上,祖母不知道多失望。”
杜燕綏只顧在那裡算日子:“這都三月了,如果懷上了,產期就該是十月或十一月……”
岑三娘心情複雜。懷上了是喜事。她又有點害怕。沒懷上,又有壓力。
煩躁不安的數着天數過日子,她夜裡總睡不好。杜燕綏去了書房一天,就悄悄的又回來了。只差沒堵咒發誓絕不碰岑三娘,這才被方媽媽放進了門。
這日早晨一起來,岑三娘才睜開眼睛,就看到杜燕綏瞪着她:“昨天沒來。今天呢?”
岑三娘忍俊不禁:“遲上幾天也很正常,哪有每個月都那麼準的。”她也很好奇,“你說,你是盼着有還是沒有啊?”
杜燕綏想了想道:“說實話,我不想你現在有。”
岑三娘惱怒的打他:“人家媳婦懷孕,丈夫都欣喜若狂,你這是什麼心態啊?你不高興要,我還怕生呢!”
“不是。我不是不高興!”杜燕綏捉着她的手,將她抱進了懷裡,“如果你沒懷上,杜家無後,皇上想讓我去徵西軍撈軍功,我也有話說。你若懷上了,我就不好說了。拖上一年半載,皇上總會把權收回來的。朝政穩固,有的是人忠君,他就會慢慢忘了我。我做個閒散國公,有什麼不好?這節骨眼上,他要發話,我也不可能不爲他辦事。我總想等着一切都安定了,能陪着你平平穩穩的過日子。祖母是年紀大了才心急。咱們還年輕,還怕將來生不出兒子麼?”
岑三娘就直點頭:“只能對不住祖母了。我也盼着現在別懷上,遲上一兩年,也沒關係的。”
杜燕綏笑着親了親她的臉:“你真有了,我也高興的。”
杜老夫人也是一天問尹媽媽幾回:“也就這幾天了。我記得三孃的月信左右差不過三四日,過了十天沒來月信,那就是準的了。”
尹媽媽笑道:“定會如您的願。”
全家上下一天天的數着日子過,三月過完了,岑三孃的月事還沒有來。大夫再次進府,這回肯定的回答:“是喜脈無疑。只是月份還小。”
真有了?岑三娘之前的忐忑不安突然一掃而空,摸着肚子傻呼呼的想,是兒子還是女兒?
杜燕綏圍着岑三娘轉了幾圈,盯着肚子有點不信:“真有啦?”
“傻小子!可不是真有了!叫吳媽媽來,廚房每天的食單得我看過纔算!”杜老夫人喜不自勝,見着岑三娘站起身就叫,“你別動!趕緊着,扶少夫人上牀躺着。躺過三個月再說!”
“祖母,這樣不好吧?”岑三娘一點睡意都沒有,頓時覺得懷了孩子要躺着不能動,也太慘了點。
“聽祖母的沒錯!”杜老夫人斬金截鐵的說道,“尹媽媽,你在這兒盯着。方媽媽,你隨我回正氣堂。免得被少夫人哄得耳根子軟。”
杜老夫人前腳一趟,岑三娘就瞪杜燕綏:“我不要躺。”
尹媽媽笑道:“少夫人別跑別亂動就成。老夫人是歡喜過了頭。”
得了這句話,岑三娘總算鬆了口氣。打發杜燕綏出去,拉着尹媽媽細問女人懷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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