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婷笑笑,望着那盤擺盤精緻的果盤,沒有動。
張菁忍不住調侃許傾傾:“喲,今天真難得,竟然有勞我們的大明星親自制作果盤了,婷婷你可得給個面子,我們全家一個月也難得吃到傾傾親手製作的食物。”
“既然是這樣,那我還真得給個面子。”江婷婷只好用牙籤紮起一塊火龍果,嚐了嚐。
她笑盈盈的打量許傾傾:“看你氣色不錯,身體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
“是啊,阿塵和我婆婆她們對我太好了,想恢復的慢都不可能。當然了,你們的關心也很重要,不生一場病,真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幸福。”許傾傾很知足的說。
這些天,她確實跟掉進蜜罐裡一樣,公婆寵着,莫逸塵慣着,就連女兒都乖巧可愛的令她無可挑剔,許傾傾想,最幸福的生活也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所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傾傾,你能重新迴歸正常的生活,我真的很爲你高興。”江婷婷想到前段時間她見到許傾傾的場景。
那時的她,就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無論她跟她說什麼,她都毫無反應。
江婷婷很爲她痛心,離開莫家的時候,眼睛都溼了。
她一個普通朋友尚且如此,更何況愛她的男人?
好在,許傾傾夠堅強,挺過了那段最難的時光。
她臉上的幸福很真實,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光芒令江婷婷想到自己的現狀,不無苦澀:“傾傾,你知道嗎?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雖然許傾傾經歷坎坷了點,可至少,她身邊一直有愛她的人,扶持着她走過泥濘,可是她呢?她什麼都沒有。
難以想象如果有一天,她面臨許傾傾當初同樣的處境,她會有多慘。
“羨慕我什麼?”許傾傾笑了,同時握了握江婷婷的手,“羨慕我被全網黑,被前男友拋棄,老公下落不明整整一年,還是莫名其妙被人拆散三年多,還差點成了傻子?聽我說,別放棄,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江婷婷一怔,這纔想起許傾傾一路走來的不易。
張菁在旁邊附合:“傾傾,你若是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你之前經歷的這些狗血劇情了。”
“本來嘛,生活原本就比電視劇還狗血,咬咬牙挺過來,笑到最後的纔是勝利者。”許傾傾意味深長的對江婷婷說。
她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婷婷,你老公真不給面子誒,我剛剛讓他出演我新電影的男一號,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回去你再好好勸勸他,如果嫌棄我給的片酬低,大不了,我加價。”
江婷婷蹙了蹙眉,剛纔他們在外面是在商量這件事嗎?
顧燁磊竟然拒絕了許傾傾,這倒出乎江婷婷的意料。
她笑了笑:“好啊,我勸勸他。”
“那這個任務我可就交給你了。”許傾傾在她肩上拍了拍。
江婷婷怔忡着,又點了點頭。
從張菁那裡出來,江婷婷來到保育室,在那裡,她看到了顧燁磊。
他還沒走?
江婷婷遲疑的走上前,莫逸星也在,兩個大男人一起站在保育室外面,透過玻璃神色專注的看着裡面的小嬰兒。
初爲人父的莫逸星神采飛揚的跟顧燁磊描述着孩子出生時的畫面,顧燁磊認真聽着,若有所思的凝神着裡面那糰粉嫩嫩的孩子。
聽到腳步聲時,他朝江婷婷看了過來。
江婷婷衝莫逸星笑了笑,也走了過去。
順着莫逸星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她看到了那個叫圖圖的孩子。
雖然他小小的,嫩嫩的,可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兩隻晶瑩剔透的小腳丫踢呀踢的,什麼都是小小的,需要人呵護備至的樣子。
想到幾個月前她剛剛流掉的那個孩子,江婷婷心中狠狠一擰。如果當時沒有流產,現在,這個孩子也該有這麼大了。
他會在她肚子裡頑皮的踢她,愉快的玩耍,生出來,肯定也是個很漂亮的孩子。
莫逸星被護士叫走了,保育室外面,只剩下江婷婷和顧燁磊。
她望着玻璃窗子里美好的小生命,聲音沙啞的說了一句:“如果我們的孩子能保住,現在也這麼大了。”
顧燁磊心中一揪,回頭,莫衷一是的望着她。
江婷婷心中傷感,不想讓喜悅的一家人見到她難受的樣子,她不理顧燁磊,掉頭就走。
“婷婷……”顧燁磊在後面追了上來,剛剛她那樣說,令他很難受。
或許是看到了這個孩子,令他更真實的感受到生命的偉大,所以,對於幾個月前那件事,他有了點感同身受的體驗。
尤其是看到江婷婷看到孩子黯然神傷的樣子,他更加內疚。
江婷婷走的很快,故意要逃開一樣,迅速的進入電梯,門快要關上時,顧燁磊的腳伸了進來。
他還是追上了她。
“追上來幹什麼?去守着你的女神啊。”江婷婷不想看到他,將臉別過去,怨懟的說。
“女神沒有,女神經倒有一個。”顧燁磊掰過她的身子,朝她臉上細細打量,“難受了?”
“不關你的事。”江婷婷推開他的手,卻又被他痞子似的纏上。
“你是我老婆,你心情不好,怎麼會不關我的事?”顧燁磊睨着她倔強的小臉,她閃着淚光的眼晴分明在告訴他,她很難過,他心中一緊,不顧電梯裡還有攝像頭,將她擁住。
“好了。之前的孩子醫生不是說不健康,就算勉強生下來,他也未必會快樂。失去他,是老天在替我們做選擇。婷婷,有時候我們還是要相信天意。”
顧燁磊抱着她,很有耐心的安慰和開導着她。
江婷婷很少聽他說軟話,她有些動容,卻仍是推開他:“天意?當初你不是說……”
“不要說了!”顧燁磊不讓她說下去,再一次將她抱住,緊緊的抱住。
曾經他一時衝動,確實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過江婷婷。以爲她是拿孩子還懲罰他對她的冷淡。
現在他承認,他有不對的地方,尤其是當他親眼看到她因爲那個孩子不止一次的黯然神傷時,他愈發覺的,當時自己說那番話是有多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