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傾心滿意足的吃完了桌子上的東西,她站起來,大聲的招呼老闆買單。
老闆笑眯眯的過來,全程不看另兩個人,只對許傾傾說:“這位小姐,您吃好了。一共278,您給270就行了。”
“嗯,很好吃,尤其是小龍蝦。”許傾傾邊誇邊要掏錢,秦衍卻將一張金色的銀行卡遞給老闆。
“刷卡!”他冷冰冰的命令。
老闆冷瞥着他遞出的銀行卡,卻不接:“小店,刷不了卡。”
秦衍仍伸着手滯了滯,卻不收回:“想辦法刷!”
老闆:“……”
許傾傾見狀,趕緊從中斡旋:“好了,好了,才二百多塊錢,刷什麼卡,微信吧?”
她拿出手機,掃了下桌子上的二維碼,瞬間將帳付好。
老闆看不慣秦衍高高在上的態度,反正帳付過了,他也就無所顧忌了,不由的以過來人的身份懟了秦衍幾句:“有錢了不起啊!沒有你女朋友,你不照樣付不了帳。”
說完,又笑眯眯的看了眼許傾傾:“小姑娘,找男朋友可得擦亮眼睛。喜歡用錢解決一切的人,天生薄情,未必可託付終身。”
許傾傾一臉尷尬,悄聲告訴老闆:“您誤會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哦,不是啊。不是更好!”
老闆去其它桌忙活了,這邊jack氣沖沖的看着那個市儈的背影,徵詢秦衍的意見:“boss,這個老東西不知死活,要不要……”
他還未說完,秦衍已冷着臉,揮手打斷。
“走吧。”他站起來,對許傾傾說。
許傾傾一擡眸,看到秦衍褲子上慘不忍睹的樣子,想笑,卻沒敢笑,她點點頭,跟着他上車,卻忍不住替那店裡的老闆解釋一句:“秦先生,別人的無心之過,你別放在心上。”
“都說是別人了,我何必放在心上?”秦衍面色冷然,車門關上,許傾傾坐在他身邊,又是一陣沒來由的緊張。
擔心過後秦衍會找人家的麻煩,她違心的奉承起他來:“其實你這個人,面冷心熱,沒那麼壞。你若是真想跟那老闆過不去,剛纔就會讓jack動手了。”
“是嗎?”秦衍朝她看過來,車外的流光溢彩在許傾傾魅惑的臉上閃過,他看的有些發呆,“你呢?是不是一直都這麼……善良?”
他找不出形容詞形容許傾傾,從小到大,他遇到的人,全都各懷心思,目的性很強,包括他母親,包括葉魅兒。
剛纔許傾傾在替那個連認識都不認識的店老闆求情,在秦衍看來,許傾傾這麼做完全沒必要。
店老闆沒有眼力架,惹了事自然該受報應。如果不想惹事,他就該早早閉嘴。
許傾傾爲什麼要幫那個人呢?
他們無親無故的,秦衍唯一想到的一個詞,就是善良。
這個詞離他很遙遠,因爲從小,媽媽就告訴他,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秦衍看到,許傾傾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也有不善良的時候,比如……我討厭許秀妍和她媽媽,和她們鬥了很多年,最後,她媽媽入獄,許秀妍死了。”
“是嗎?”聽到她也做過錯事,秦衍鬆了口氣,彷彿這樣心理才平衡些。
昏暗的光線中,許傾傾又輕聲說:“小的時候,許秀妍和她媽媽常常欺負我,那時候我想,等我一朝之日把這母女倆趕出許家,替我媽媽報了仇,我一定要放幾掛鞭炮好好慶祝一下。可後來,她們得到了該得的下場,我卻一絲*都沒有,尤其在山崖邊看到許秀妍的屍體,看到原本好好的一具身體,摔的完全失去人形,粉身碎骨,那一刻我覺的很恐懼,是真的恐懼。後來做夢,我好幾次都夢到她粉身碎骨的模樣。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有時候會想,原來,仇恨並不能令一個人快樂,反而是種痛苦的折磨。”
許傾傾娓娓的說着,邊說邊掃了眼神色陰晴不定的秦衍。
其實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秦衍表面看上去就像個好好先生,斯文又俊秀,可實際上戾氣太重,人又偏執的厲害。
比如他說他恨莫逸塵,可他恨的那些理由令許傾傾完全無法認同。
就因爲他愛的女人,愛的是莫逸塵?所以莫逸塵就成了千古罪人?
他還說是莫逸塵毀了黛辰,毀了他父親一生的基業。
可他怎麼就不說,他父親作孽太多,非法竊取客戶資料,與國外間諜勾結的事?
四年轉眼就到,許傾傾猜不透秦衍會如何對付莫逸塵,她能做的,唯有試着讓秦衍放下這些偏執的想法。
儘管許傾傾知道,他未必聽得進去,可是她必須得試一下。
否則,頂着萬千罵名離開莫逸塵又是爲了什麼?
最開始,當然是想保全他的家人,同時給莫逸塵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
可後來,許傾傾想明白,要想徹底解決矛盾,就必須解決掉秦衍這個禍根。
無論什麼辦法,她必須試一試。
秦衍靜靜的聽完許傾傾的話,他沒說話,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
沒一會兒,秦衍的車在許傾傾入住的酒店前停下。
秦衍下車,照舊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
“謝謝。”許傾傾下車,溫柔的說。
她看看樓上,又看看他身上那條慘不忍睹的褲子:“今天弄髒你的褲子,真的很抱歉。”
秦衍低頭,看了眼褲子,他淡漠的眸子裡閃動着清輝:“我不介意你替我洗一下。”
“啊?”許傾傾怔住,反應了幾秒後,才一臉抱歉的說:“可我更習慣用洗衣機。要不然這樣,下次見面,我賠你一條新的好了。”
“也好。”
也好?按照正常的禮貌,他不應該說不用了嗎?
秦衍沒有送許傾傾上樓,許傾傾進電梯的時候腦海裡一直回憶着秦衍那句話,他說他不介意她給他洗褲子?
爲什麼呢?
他竟然要她給他洗褲子!
神經病啊!
這樣胡思亂想着,電梯門開了。
再往裡走就到了莫逸塵所在的房間,許傾傾在他的門前停下,幽怨的望着那道門。
她和秦衍在一起,不知道莫逸塵會怎麼想?
會吃醋嗎?還是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