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臉落寞,甚至許傾傾在她乾淨的眸底看出幾分憂傷。
許傾傾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應付眼前這個敏感單純的小孩子。
她想了想,問她:“如意,你想過沒有,或許demon覺的那樣的生活他更喜歡,他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或許,他早就忘了你這個小麻煩。”
如意一怔,她從沒想過demon或許會忘了她。
他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好朋友難道也會彼此遺忘?
不,她不會的。
可是,她不會,demon也不會嗎?
“他……會嗎?”她猶豫着問。
許傾傾笑了笑,繼續很認真的對她說:“時間纔是檢驗友情的試金石,這樣吧,不如等三年之後,你再問問自己是否還記得demon哥哥,如果那時候,你依舊很想見他,那媽媽就幫你聯繫他。”
“要三年時間啊!”如意一臉沮喪。
對於她來說,想要和demon哥哥取得聯絡的心情讓她一星期都很難捱。
“三年很快就會過去。如意,你要有耐心。我們是女孩子,女孩子最重要的是矜持。只有男孩心心念唸的求着我們,纔會顯的我們珍貴,知道嗎?”
許傾傾想到自己十七八歲的豆蔻年華,憑着一腔熱忱愛上裴天佑,死纏爛打,卻被他一再拒絕。而她卻偏要往南牆上撞,直到最後的遍體鱗傷。
她黯然的想,如果小時候,媽媽沒有離開自己。或許她會在自己爲情困惑,不知如何是好時,給自己些建議,讓她避免那些傷害。
如果她媽媽沒有去世,她一定會跟她說,寶貝,愛情是等來的,不是求來的。
可是現實沒有如果,所以,所有的人生體驗,她只能像智勇大沖關的遊戲一樣,一道一道關口的自己去碰,去闖。跌下水,再爬起來,摔倒了,再站起來。
可是作爲一個母親,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傷害,哪怕一星半點。
所以,當初,她媽媽無法說給她聽的那些話,她一定要說給她的女兒聽。
如意在她灼灼的注視下,懵懂的點點頭,略加思索後,又說:“是像爸爸對媽媽那樣嗎?”
許傾傾點頭:“對,就像爸爸那樣。”
如意有些失落,卻還是點了點頭:“媽媽,我知道了。”
看着女兒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幼兒園,許傾傾摸着自己的小腹,心情有些複雜。
“如意又跟你說什麼悄悄話了?”莫逸塵問許傾傾。
許傾傾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她覺的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甚至杞人憂天的有點可笑。
她竟然開始替如意擔心,自己的孩子,血液裡流淌着她和莫逸塵的基因,註定如意長大之後,也是一個專情的人。
專情沒什麼不對,然而,專情於不屬於自己的人,就是一種折磨了。
雖然和女兒來了個三年之約,可潛意識告訴許傾傾,如意是不會忘記demon的。
那個少年太特別了,在如意小小的腦袋瓜裡,他就是她的英雄,她唯一崇拜的對象。
可demon呢?小小年紀卻理智的可怕。
雖然如意很小,可她這個當媽媽的,卻過早的替女兒擔心起來。怕她一根筋,怕她執念於一件事,而忽略了更美的風景。
許傾傾不和莫逸塵說,是覺的自己的想法有點可笑,她不好意思說。
然而,她的欲言又止卻出賣了自己,莫逸塵苦笑一下:“又在跟你念叨那個demon?”
許傾傾一言難盡的樣子,嘆了一句:“真擔心如意長大後走我之前走過的路。”
莫逸塵眸子微眯,品出她指的是她與裴天佑那一段虐戀。
他有些不爽,卻篤定的否定:“不會,如意有我,有你,她不會受任何傷害。”
許傾傾斂眸想了想,也對,以後她會在如意麪前耳提面命的讓她帶着眼睛看人,再加上她爸爸的強勢保護,應該沒人敢傷害如意。
於是,她鬆了口氣,開玩笑的調侃了一句:“我看,與其天天提防,倒不如早點給如意預訂個好老公,讓她從小就被人家綁定,再也跑不了。”
莫逸塵一聽有人要搶他女兒,馬上緊張起來:“定誰?誰配得上我女兒?”
“定……”許傾傾本來是開玩笑的,可視線所及,一輛黑色賓利車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一個留着韓系蓬鬆頭髮的小男孩從車上跳下來。
“哇,這個小正太就不錯,你看看,長的跟洋娃娃似的,多可愛。太萌了,他也是如意幼兒園的嗎?不錯,不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許傾傾從看到小男孩第一眼,嘴裡就停不下來了。
對面揹着米奇書包,圍着條紋圍巾,穿着灰色t恤,橄欖綠褲子,馬丁靴,打扮的很韓範的小正太深得許傾傾的歡心,小正太太有範了,自帶濾鏡似的,隨便一拍,就可以上雜誌封面的感覺。
許傾傾還在星星眼,碎碎念,那邊莫逸塵卻朝那輛賓利車走了過去。
“喂,你去哪兒?”許傾傾心想,難道這當爸爸的比她還急,她只是發花癡,他卻直接找上門了。
許傾傾正猶豫要不要攔住莫逸塵,他卻已經停下,熟稔的和從賓利車上下來的男人打起了招呼。
臥槽!真下手了!
許傾傾以爲莫逸塵真和人家小正太的爸爸談起了娃娃親的事,她急了,三步並作兩步追過去。
“阿塵,不用這麼急……”她想說不用這麼急,雖然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一看未來就是個正經高富帥,可爲了謹慎起見,還是應該先考察一下才好。
莫逸塵長臂一伸,將她輕輕攬住。
“傾傾,給你介紹一下。安以桀,安總,鼎天世紀的ceo。”他示意着面前長身玉立的男人,同時又對安以桀介紹,“這是我太太,許傾傾。”
許傾傾一窘,臉紅了。
原來鬧了半天,是碰到熟人了。
她不由的去打量面前的男人,年紀和莫逸塵相當,風華正茂的年紀,也是才貌俱佳的大帥哥一枚,眉眼間帶着分矜傲,倒與他名字裡的“桀”字挺相配。
“安總你好。”許傾傾體面的朝他伸出手,與他淺淺一握,又將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