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中午打算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纔看到那個令她屈辱萬分的始作甬者陳峰。
食堂在樓下,電梯前排的人多,何曼便從樓梯間步行下樓,才下了一層,便與抱着一箱子禮品的陳峰走了個正着。
陳峰站定了,怔怔的看着何曼。
何曼卻跟沒看到這個人似的,徑直與他擦身而過。
“何曼。”陳峰突然叫住她。
何曼只好停下腳步,秋水無波的望着他。
她的神色太平靜,平靜的令陳峰心慌,尤其知道了安小川是安以桀的兒子後,那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折磨着他。
他不願意相信何曼和安以桀有關係,可是那天何曼與安小川親密無間的互動又令他心中狐疑不已。
“那天的事……是我衝動了,我跟你道歉……以後大家還是同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何曼,我希望我們可以和平相處。”陳峰手上的箱子放到地上,他看着她,與其說是跟她道歉,不如說,是在變相的警告她,以後她要老老實實的,不要再挑恤他。
何曼微微一笑:“好啊。”
她徑直要走,卻又被陳峰扯住手臂。
“還有事?”何曼冷着臉,拿開他的手。
“何曼,我是真誠的在向你道歉。以後,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可以做到嗎?”
陳峰現在很希望何曼可以罵他,甚至朝他撒潑,那樣,他心裡反而坦然一些。可是何曼的態度太平靜了,平靜的令他無所適從。
平靜的湖面下,常常暗礁重重。陳峰很擔心,何曼的平靜,其實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
“可以。”
何曼語氣依舊淡淡的,令陳峰十分不爽。
“可是小美她被辭退了!這事和你有沒有關係?”陳峰語氣惡劣的追問道。
何曼微微一驚,原來小美是被辭退的!
“你覺的這事能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目前的處境,連自保都難。”何曼波瀾不驚的反問陳峰。
“是安總下的命令!聽小美說,她前天去醫院看你,恰好碰到安總也去醫院看你。”陳峰詐了她一下。
昨天小美的確跟他哭訴了半天,說她去醫院看何曼,卻在停車場碰到安以桀。她並沒說安以桀是去看何曼的。是陳峰將之前的事聯繫了一下,才得出這樣的結論。
何曼又是一怔,安以桀解僱的小美?
如果如陳峰所說,那事情確實是對得上號的。
“陳峰,如果你認爲這件事是我搗的鬼,那爲什麼安總開除的那個人不是你?”
“我……”陳峰語塞了。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打人的是他,安以桀如果真想替何曼出頭,那走人的應該是他,而不是小美。
他還想拉着何曼問問清楚,何曼卻已經向下走去,怦的一聲摔上樓梯間的門。
*
趙鴻宇辦公室。
“總監,你怎麼把富力集團的業務給了何曼?她纔來公司幾天,一個新人,別說她不可能拿下富力的單子,您這麼大膽,就不怕她把事情搞砸了,讓這單生意徹底雞飛蛋打?”田一鳴憤憤不平的站在那裡和趙鴻宇理論。
趙鴻宇臉上掛着諱莫如深的笑,示意田一鳴坐下:“田經理,何曼想上進,給她個機會又如何?何況,你外甥的事,讓人家受了不少委屈,既然給她機會她也拿不下來,那還如作個人情,讓她試試。何曼的事安總可都過問了,我們做領導的,總得面子上過得去。”
“我不是不想做這個人情,我是把她把事情搞砸了!”田一鳴依舊不能服氣趙鴻宇的決定。
富力集力的陳遲他最近接觸好幾回了,如果這個單子拿下來,年底的慶功宴上,他在高層面前也能露一回臉了。
雖然明知道趙鴻宇就算讓何曼去做,何曼也爭不過他。可是把一個菜鳥擺在和他同樣的位置,與他競爭,田一鳴怎麼品怎麼覺的趙鴻宇這是在侮辱他。
“稍安勿燥。一鳴,你上個月不是查出來身體有些問題,聽我的,該治病治病,該休息休息,也適當給自己減減壓,給新人些機會。還有,以後再有突發狀況記得及時上報,不要等到捅到安總那裡,那樣,你被動,我也被動。按照規定,你那個外甥可是要走人的。”
趙鴻宇說完這些話就低頭,繼續忙手中的活了,儼然下了逐客令的意思。
田一鳴臉色青了青,一腔怒火堵在胸腔中,卻又不能發泄,只好扭頭,憤憤的離開了。
辦公室門口,與剛吃過午餐回來的何曼碰個正着。
田一鳴擰了擰眉:“何曼,來我辦公室一趟!”
何曼點點頭,不動聲色的跟着田一鳴進入他的辦公室,爲了保險起見,她沒有關上門。
田一鳴注意到這個小細節,他不以爲然的哼了哼。
“富力集力的陳總,你聯繫了嗎?”他往大班椅上一坐,開門見山的問。
“打過一次電話,對方不怎麼理人的樣子。”何曼輕聲說。
田一鳴又是一哼,彷彿在說,理你就怪了!
“你打算怎麼開展下一步的業務?”他又傲慢的問。
何曼想了想:“我是新人,經驗不足,還請田經理指教。”
“經驗不足就敢往身上攬這麼大的業務,何曼,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做的不好,於你而言,就是顆炸彈!”田一鳴氣沖沖的說。
他將何曼又從頭看到腳,這女人除了姿色尚可,又傲又倔,他真沒看出半點可以做業務的天份。
“我會努力的。”何曼絞着衣角,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
“有多大能耐吃多少飯,你以爲什麼事都是努力就能成功得了的?”田一鳴玩弄着手上的一隻筆帽,嘲弄不已的說,接着,他又將辦公桌上的一沓資料往她面前一擲,“算了,看你也是個乖孩子。這樣吧,富力集團的業務你別管了,這些是我手上的一些潛在客戶,你去和他們接觸一下,哪怕你只簽下一個,至少這個月的業績你是可以達標的。”
對方一副高高在上,明明搶走了她的機會,還一副給她莫大的賞賜似的嘴臉,令何曼一陣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