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年哆嗦了一下,趕緊用紙巾將眼淚擦乾淨。
秦衍冷冰冰的看着他的妻子將紙巾扔掉,他俯身,將地上那條掉落的禮服撿起。
“給我試!”扔在江璃年身上,他冷聲命令。
五分鐘後,秦衍和江璃年從試衣間出來,江璃年身上穿着那件嫩綠色的禮服,秀氣的臉上已經看不出淚痕。
而許傾傾也恰好從另一個試衣間出來,她仍換回了之前寬鬆的棉布裙,將那件還算喜歡的禮服還給店員。
秦衍一言不發的將一張金卡遞給店長:“這幾件衣服全要了,包括許小姐剛纔試過的。”
許傾傾一怔,心想,這又是什麼套路。
這時,只見秦衍十分紳士的衝她謙遜一笑:“剛纔我家人的行爲很失禮,這條裙子送給許小姐,但願能彌補你失去的好心情。”
納尼?許傾傾又懵了,秦衍竟然當着他太太的面,將裙子買下來送給她,這是要給她拉仇恨的節奏啊!
“不……不必了。秦先生,秦太太,你們別那麼客氣。”許傾傾想她必須要拒絕,要不然,以後後患無窮。
秦衍垂着的手,捏了下江璃年的手,一言不發的江璃年馬上慌亂的表示:“許小姐,你就收下吧。剛纔……剛纔確實是我和我的朋友不夠禮貌,打擾了許小姐試衣服。”
許傾傾詫異的望着眼前一幕,她沒聽錯吧?
江璃年竟然向她道歉?
這秦衍在裡面到底跟他老婆說了什麼,竟然讓一個吃醋的女人對他言聽計從。
一股冷意從腳底直鑽向她的頭頂,許傾傾突然覺的,江璃年有點可憐。
在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嫁給一個披着華麗外衣的魔鬼,那滋味兒肯定苦不堪言。
反正,清楚秦衍爲人的許傾傾,任憑那張臉帥出天際,她仍是對他生不出一絲好感。
那邊店長已經刷完了卡,並將包好的裙子親自送到許傾傾手上。
許傾傾冷冷盯着那個精美的袋子,並沒有要接過來的意思。
“既然秦先生已經付了錢,那就把這條裙子送給他的太太吧。”
許傾傾轉身,疾步而去。
出了這家店,她走的飛快。彷彿身後有鬼跟着,她必須要快走甩掉他一樣。
與秦衍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許傾傾覺的很累,那是種精神上的疲憊,時時刻刻緊繃着神經,以致於她從那座大廈出來後,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昨天的感冒並沒完全好,剛纔被那夫妻和閨蜜倆一嚇,又有些頭重腳輕。
許傾傾戴好墨鏡,站在路邊伸手招了輛的士。
回到爸爸留給她的別墅,許傾傾連澡都顧不上洗,一頭栽在臥室那張大牀上。
腦袋裡嗡嗡作響,不知是感冒在作祟,還是她被秦衍搞的神經錯亂了。
臉朝下,趴在牀上,許傾傾伸出一隻手去拉旁邊牀頭櫃的抽屜,拉開,從裡面摸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拿近了,擰開,倒出兩粒往嘴裡一扔,連水都沒喝,直接就吞了下去。
藥的苦澀在嘴巴里蔓延,許傾傾覺的很無力。
剛纔回來的路上,她坐在出租車上,一直留意着車後方,有沒有可疑車輛跟着她。
果然被她發現了一輛,那是輛灰色的高爾夫,開車的人戴着墨鏡和鴨舌帽,所以,許傾傾看不清他的臉。
那輛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直到許傾傾的車駛向這片別墅區,那輛車才消失不見。
應該是秦衍的人。
從昨天秦衍輕而易舉的找到她來看,他的人肯定在跟蹤自己。
所以,許傾傾的一舉一動都要非常小心,絕不能露出馬腳。
這樣胡思亂想着,許傾傾閉上眼睛。
原以爲吃了藥可以好好睡一覺,可是才睡了不到半個小時,許傾傾就被一場噩夢給驚醒了。
夢裡,莫逸塵抱着她女兒,被秦衍追殺,秦衍的槍聲不住的落在莫逸塵的腳邊,崩起幾丈高的塵土,莫逸塵腿上中了一槍,他仍然死死抱着如意,拼命往前跑着。
身後,秦衍危險的眯起眼睛,又放了第二槍。
當那粒子彈真實無比的擊中莫逸塵胸口的位置時,許傾傾驀的睜開眼睛。
心跳的很厲害,反應過來只是一場夢後,許傾傾緩了半天才如釋重負。
看看錶,距離她到家纔不過半個小時,然而,睡意皆無。
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許傾傾心裡煩悶不已,打算去外面走走。
這片別墅區環境很好,迎着夕陽,換上運動裝繞着別墅外面的人工湖慢跑了兩圈,許傾傾漸漸停下腳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某一個方向。
她又看到了那輛灰色的高爾夫,就隱藏在人工湖後面的林蔭路上。
許傾傾心中一驚,生怕對方發現她的注視,又圍着湖慢悠悠跑了一圈,順便確定那輛車確實就是她看到的那輛高爾夫。
手叉在腰上,她大口的喘着氣。
這種被跟蹤的感覺,不爽極了。
尤其是不知對方是否有敵意的情況下,許傾傾纔不相信,秦衍是爲了保護她才這樣做。
一邊假裝做着運動,一邊思索着應對的方式,那輛灰色的高爾夫突然啓動,緩緩駛離那片別墅區。
許傾傾想也不想,拔腿跑回別墅,開着她那輛車就追了過去。
開出別墅區後,許傾傾追上了那輛車。
怕暴露了身份,她遠遠的跟着,漸漸的,許傾傾覺的不對勁,這輛車開往的方向,怎麼是通往盛世華庭的?
那裡是莫逸塵的公寓啊!
離婚的時候,許傾傾拿走了他一半的房產,但盛世華華庭的公寓,她沒有要。三年來,她沒再回過那裡,儘管那裡充滿了她和莫逸塵的回憶。
她的疑惑漸漸清晰,那輛車果真在前面的拐彎處拐向了她記憶中的方向。
爲了再確定一下,許傾傾也將車開了過去。
就在莫逸塵所在公寓的樓下,那輛車停了下來。
許傾傾看到,車內戴着墨鏡的男人下來,走到她從前出入最多的那幢單元門前,按響了門口的可視門禁。
他沒有上樓,而是跟門禁視頻裡出現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轉身,駕駛着那輛高爾夫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