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咄咄的語氣像吃了槍子,崩的顧燁磊七葷八素,不得不轉過頭來,鬱悶的望着段小潔。
那樣子彷彿在說,你有沒有同情心,我都難過成這樣了,你還數落我!
段小潔氣哼哼的,又剜了他一眼:“別這麼看着我!我要是江婷婷,早就和你離八百回婚了!”
顧燁磊眸子一凝,放在方向盤的手驀的收緊。
如段小潔所說,上次送江婷婷離開後,整整十天,不見她的歸期。
每日的短信和微信倒是有的,也僅僅是向他報個平安,開始的兩天,還有問他有沒有按時吃藥,聽他說忘記了之後,她連這份關心也省了。
本就煩亂的心,因爲這個名字,變的更加鬱悶。
顧燁磊悲哀的想,或許他這個人,就不適合戀愛,不適合結婚,一個人待着最好,或是像從前那樣,縱情歡場,走腎不走心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顧燁磊,我說的你可聽進去幾分?”見他拽拽的不理人,段小潔氣哼哼的問。
顧燁磊瞥她一眼,默默的啓動方向盤:“你回哪兒?還是公寓?”
“不然呢?”段小潔冷冷的刺他。
不然?顧燁磊勾脣淺笑,怕捱罵,後面的話沒再繼續說下去,這麼嘮叨,真應該勸她趕緊找個男人。
將段小潔送回公寓,顧燁磊今天沒有其它工作,整個人閒下來後,心裡的煩悶令他有些無所事事。
開着車在大街上無聊的兜風,不知不覺間,竟來到莫逸塵和許傾傾曾經共同居住過的公寓樓下。
車停下,擡頭看到那扇熟悉的窗子時,才知道自己有多離譜。
在方向盤上猛拍了一記,顧燁磊開着車調頭就走,一路駛上高速公路,開出一百多公里,他纔將車在應急車道停下,下車,對着高速路旁邊的茫茫野地呼出一口濁氣。
這樣站了一會兒,一團亂麻的心情總算平復幾分。
手機傳來悅耳的鈴聲,顧燁磊擰眉,不爽的拿起來看了一眼。
原來是份備忘錄提醒,明天居然是江婷婷的生日。
他不記得他有將她的生日記錄在備忘錄裡,還定了時。想到偶爾他忙着打遊戲,讓江婷婷替他接電話,登錄微博回覆一些粉絲的留言,他明白了,肯定是江婷婷給他輸入進去的。
呵……小女人的小心機……
他盯着手機屏保裡,他和江婷婷的合照,啞然失笑。
電話撥過去,接通等待的時間裡,顧燁磊偏着頭想,這是十天來他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嗎?
是嗎?是嗎?
好像不太記得了……
電話響了十幾聲,一直沒有人接。
等它自然掛斷後,望着黑掉的屏幕,顧燁磊心底又騰起一陣煩躁。
想再撥過去,可轉念一想,憑什麼呀!
十天不回家,她還有理了?
於是賭氣的上車,將手機往副駕駛座位上一扔,他開着車一路疾馳而去。
*
與此同時的另一座城市。
剛剛錄完一期節目的江婷婷走到後臺,妝都沒卸,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看到那個未接電話時,她的心快速的跳了幾跳。
他居然主動給她打電話了!
先是一陣雀躍的欣喜掠過心頭,接着,江婷婷警醒似的拍了拍她的臉。
你在高興什麼呢?他主動給你打一個電話就高興成這樣,要知道,結婚好幾年,他主動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屈指可數。
之前反覆提醒他吃藥,本以爲他會放在心上,可當他第三次告訴她,他又忘記了的時候,並且表示她這樣一直問,他好煩的時候,江婷婷再也不想和他說什麼了。
“婷婷,快卸妝,一會兒帶你去吃大餐。”知名主持人歐陽辰從她身邊經過,趁着她發怔,在她肩上拍了拍。
江婷婷如夢初醒,她收起手機,尷尬的應了一聲:“好啊。”
馬上,她又反應過來,她幹嗎要和他去吃大餐啊!
歐陽辰算是她的前輩,江婷婷從前做網紅的時候,上過他的節目,他這個人成名早,在這行待久了,練就了八面玲瓏的本事,無論對上對下,都能做到周到客氣,這也促成了他在圈子裡的好人緣,無論誰看到他,都願意尊稱他一句辰哥,或是歐陽老師。
本來江婷婷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可自從她接了這份工作,成爲他這檔節目的副主持,幾天接觸下來,她覺的有些不對勁。
做娛樂節目嘛,偶爾難免會有肢體接觸,每次她和歐陽辰搭檔完成遊戲或是跳舞時,他總是貼她貼的特別近,有機會抱她的時候,更是毫不含糊。
就像剛剛,爲了配合嘉賓完成遊戲,節目現場,江婷婷吊在威亞上,要完成一個從幾米高的跳臺上,往下跳的動作。
她有點恐高,但爲了節目效果,她還是一邊賣着萌,一邊咬牙跳了。
她剛跳下來,歐陽辰就打着保護她的名義將她牢牢抱住,一邊紳士的說着:“別怕,別怕,來,辰哥保護你。”一隻手邊在她鏤空的背上流連往返。
但等鏡頭一對準他,他馬上又鬆開了。
江婷婷有點反感這樣的舉動,但她是吃娛樂圈這碗飯的,這個圈子裡,男女關係有時候本來就會比正常的男女格外親密一些,所以,雖然她覺的不舒服,但作爲主持新人,這種不舒服卻不能說出來,因爲一說出來,別人會覺的她嬌氣又矯情。
她沒想到,歐陽辰會邀請她吃晚餐,反應過來後,她馬上笑宴宴的問他:“不對,無功不受祿,辰哥,我可得好好問問,你爲什麼要請我吃大餐,是請我一個人吃,還是請我們所有人?”
歐陽辰本來都要走過去了,聽到她問,他又轉身,手撐在牆上,玩味的看着她笑:“有什麼區別嗎?作爲你的老師和前輩,難道請你吃個晚餐也需要準備個名目?”
江婷婷一窒,還沒想好怎麼回他,他又笑了,用那種她很不識逗的語氣說:“放心吧,小陳和小馬也去。你們三個都是新來的,作爲東道主,我怎麼也得儘儘地主之誼,不然,別人還得說,我不肯提攜後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