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撿起她的手機時,那種微不可察的表情……
許傾傾晃晃腦袋,不要想了,再想下去,她會發瘋!
頃刻之間,雨已密集的落下,許傾傾仍站在原地,望向那輛黑色豪車裡坐着的那個人。
他低着頭,手遮在性感的薄脣前,似乎在點菸。
那一明一滅的煙火彷彿她和他的愛情,很快燃起,又很快熄滅。
許傾傾不知在跟誰較勁,仍然固執的站在雨裡,不肯去車裡躲雨。
彷彿她就是要看看,他是否會看着她一個人在這裡淋雨,不再管她。
雨水很快打溼了她的頭髮和單薄的衣衫,明明沒那麼涼,卻覺的刺骨。
車內,莫逸塵優雅的吐出一個菸圈,擰眉看向雨幕中倔強的身影。
李志有些不忍:“莫少……”
“你別說話!”他冷聲喝止。
李志抿了脣,一聲不吭的拉開車門,下車,將一把黑色的雨傘撐開,送到許傾傾手上。
許傾傾不接,仍固執的看向車內的男人,李志沒辦法,只好親自爲她擎着,雨水落在他的肩膀上,很快,他的衣服溼了。
“雨這麼大,何必趁這個時候跟他較勁?莫少的脾氣你還不瞭解,他不喜歡別人逼他。”李志從來不是多話的人,可面前的兩人令他爲難,不免囉嗦了幾句。
“我逼他了嗎?”許傾傾側目,隔着雨幕問李志。
雨水順着她白淨的臉頰往下滴着,那雙含着水氣的眼睛黑白分明,隱隱透着股倔強和委屈。
李志被她看的難受:“如果你仍對他有意,可以慢慢來。”
許傾傾一窒,臉上有種被人堪破內心的尷尬。
當初執意離開的是她,現在痛不欲生的,又難受給誰看?
給他看嗎?人家還不是看她的笑話?
凜冽的目光收回,許傾傾猛的推開李志和他手上的傘。
“誰要和他慢慢來!”她喊了一句,賭氣似的回到車上,摔上門,一溜煙的疾馳而去。
李志拿着水淋淋的雨傘回來,他身上的衣服溼了個透,坐在駕駛桌椅上,褲管裡仍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莫逸塵仍悠然的吸着煙,朝他不爽的看了一眼:“淋的落湯雞似的,你能落什麼好?李志,從來不知道,你還這麼心軟?”
李志尷尬的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接着,一條毛巾朝他砸過來,李志笑了下,欣然接住。
他邊擦臉邊看了眼身邊的老闆:“今天嘴硬心軟的,貌似不是我一個人。”
雖然淋了點雨,但李志心裡挺高興的。
許傾傾站在雨裡跟莫逸塵較勁,只能說明,她心裡有他,還在乎這個男人。
而莫逸塵……
如果他真死心了,幹嗎還要趁着雨來前,下車替人家把車修好?還不是不想她淋雨?
既然兩個人都沒忘記對方,那情況就不至於太糟糕。
只是當初兩個人斷的太生硬,轉圜起來,只怕也沒那麼容易……
“我不是心軟。只是礙於兩個人的身份,不想把事情搞大。”莫逸塵將煙掐滅,又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車子修不好,僵持下去,只怕會遭來媒體。
他討厭她那些花邊新聞,更不屑與她一起上新聞。
“哦。”李志腹誹,你是老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莫逸塵挑挑眉,這個李志,怎麼陰陽怪氣的?
“當初,她說走人就走人,連如意都不要,轉眼就找個男人風流快活,這樣的女人,我要對她再有半點心思,才見了鬼了!”莫逸塵又去拿煙,才碰到煙盒,又被他狠狠丟了出去。
李志挑挑眉,淡定的看着老闆發脾氣,心裡卻忍不住笑。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越描越黑,越解釋越心虛。
平靜了會兒,李志才慢悠悠的說:“莫少,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麼多。”
莫逸塵眉心緊擰:“我解釋了嗎?我解釋什麼了?”
說完,連耳根子都紅了。
李志只假裝沒看見,默默的打電話,報交警。
*
許傾傾捏着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開出一段路,雨漸漸止了,她纔拿起手機,趁着等紅燈的間歇看了眼那個未接的電話。
居然是秦衍打來的,許傾傾心中一驚。
又想了想莫逸塵將手機遞給她時的表情,許傾傾的心擰了一下。
還在猶豫要不要撥回去時,秦衍的電話再次打過來。
將車停在路邊,許傾傾接起電話。
“秦先生,有什麼事嗎?”最近,秦衍聯繫她的頻率明顯比從前更多,許傾傾有點焦慮。
“你的嗓子啞了?病了?”秦衍關切的問。
“沒……沒有。”剛纔淋了些雨,許傾傾想她聲音嘶啞大概是被氣的。
“不要騙我,告訴我你的位置,我現在過去。”
“真的不用……”許傾傾頭皮發麻,仍在想拒絕的措詞。
“十分鐘,我馬上就到。”
秦衍沒有問她的具*置,很快就掛了電話。
將車停在路邊,許傾傾沒有動,乖乖的等着那個人。
她想知道,秦衍是如何不需要她提供位置就找到她的,如果能找到,只能說明,他的人在跟蹤她。
十分鐘不到,秦衍那輛白色的商務車在她後面停下。
秦衍過來敲車窗時,許傾傾正伏在方向盤上,淋了雨的緣故,頭有些疼,她想大概是發燒了。
擡頭,將車窗搖下,秦衍盯着她水淋淋的模樣看了好一會兒才拉開車門,拽她下車:“走吧,你病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許傾傾渾身軟綿綿的,想拒絕都沒什麼力氣,任由秦衍半扶半抱的託着她的腰。
她的腰很軟,手掌下那種溫柔的觸感令秦衍心中一亂。
很快,他攙扶着她,將她扶到他的車上。
“我的車怎麼辦?”許傾傾看了,他車上只有jack,沒有別人。
“我讓別人替你送去修理廠。”秦衍早就注意到她車身的傷痕,他古井無波的說。擡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果然很燙。
許傾傾低着頭,沒動,心裡卻想,果然她的周圍,時刻有秦衍的人盯着。
現在她有點慶幸了,剛纔還好她和莫逸塵沒有表現的太親密,不然,被秦衍發現了,他這個變態不知又要生出怎樣折磨人的心思。
因爲不舒服,許傾傾整個人懨懨的,頭靠在車窗前,隨着車子的顛簸,一下又一下的撞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