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的眼前虛實難辨,許菁菁脫力的躺在陌生男人的懷中,冰冷的身體被衣物遮蓋。
她睜着眼,恍恍惚惚中是一隻手托起自己的右腳,麻木的感覺從腳踝處一直蔓延到整個身體。
“你沒……沒看到什麼吧?”
“你放心,我絕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男人平心靜氣的將她的衣褲穿戴好,從頭到腳雖然看個清清楚楚,但自始至終依舊面不改色。
“這就好。”許菁菁輕喘口氣。
“你先別動,這條蛇應該沒毒,但安全起見,我先替你吸毒。”男人兩指掐着她的血源處,覆脣而上,輕柔的吸出一口濃濃的血水。
許菁菁皺了皺眉,擔憂的看着男人,雖然很模糊,但他的輪廓已經映在了眼眸中:“你相信我了?”
“這世上有很多笨蛋,但這麼笨的我還算是第一次見。”男人吐出一口血水,確信是正常的紅色,撕碎自己本是破爛不堪的襯衫纏繞在她的腳踝處。
許菁菁靜坐在地上,本不準備反駁什麼,卻見他腰間一片紅霜漸漸瀰漫,大喊一聲:“傷口裂開了?”
男人不以爲意的看了一眼,點點頭,“腳上還疼嗎?”
“你不覺得你更疼嗎?”許菁菁咬住尾指,“你等我一下。”
男人半蹲在地上,微閉上眼,這種情況下,如果貿然起身,一定會因爲失血過多而直接昏倒。
許菁菁一蹦一跳的竄進林子裡,鄉野之地,物資匱乏,原始森林,未經開發污染,應該能找到一些中草藥。
男人抵禦過一陣心悸,緩慢的站起身,迎上朝陽的柔和,望着林子中彆扭跳動的身影,嘴角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
“哈,我找到了。”許菁菁迫切的摘着葉子,對着站在屋舍前的身影揮揮手,“算你運氣好,我可是中西結合的名醫。”
男人淡淡一笑,不言不語。
許菁菁跳回廚房前,拿着碗筷,將仙鶴草放進碗內搗成碎片,“其實如果你不嫌惡心的話,我可以用嘴咀嚼,這樣效果更好。”
“不必避諱,我只想讓傷快點好起來。”男人躺在牀上,憑着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順來順去。
當襯衫解開時,許菁菁禁不住內心的小鹿,臉頰紅了紅,昨晚天色太暗,她沒仔細的留意這個男人的身體,現在看來,性感的腹肌,健康的膚色,完美的曲線線條,胸膛因爲呼吸而起伏,那觸感,就像是指尖下婉轉着絲綢,滑滑的,軟軟的。
“小姐,我的傷口在腰側,不在心口。”男人面色平靜道。
許菁菁詫異的回過神,雙手合十,“抱歉,抱歉。”
男人不再吭聲,閉上眼,養精蓄銳。
許菁菁輕柔的掀開布條,果真傷口崩裂,汩汩鮮血流淌,染上白淨的襯衫,瞬間瀰漫開一朵花型。
她將葉片放入嘴中微微咀嚼後吐出,小心翼翼的覆上傷口處,“這兩天不能碰水了,等下我去林子裡看看有沒有什麼菌菇之類的東西。”
“小心蛇。”男人閉眼輕言。
許菁菁點點頭,“我可是很珍惜我這條命的。”
突然,男人的短刀又一次橫放在她的眼前,驚得她動彈不得。
“拿去,防身。”言簡意賅,男人依舊冷冷說道。
許菁菁驚愕的收下短刀,觸及到刀身的剎那,就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息流淌全身上下,有些刀,有刀魂。
“我叫沈宸燁,遇到什麼意外大叫我名字。”
許菁菁將匕首放在自己口袋裡,嘟囔着:“我叫許菁菁,大叔,昨晚見你一副滄桑感,今天陽光洗刷過後,好像年輕了不少,你應該只有四十左右吧?”
“82年。”
“……”許菁菁伸着指頭數了數,“32歲?”一副不可置信的瞪着男人,身材的確很年輕,可是這滿臉的時代蕭瑟感,還只是三開頭的,未老先衰啊。
“……”男人沉默,我長的真有這麼顯老?
許菁菁咂咂嘴,可惜了那健美的胸肌,可惜了那讓人想入非非的腹肌,可惜了那男主配置的身材,結果,臨到頭只是一小炮灰。
“我去找吃的,您老安靜休養。”許菁菁穿好鞋子,迎着風,消失在樹林中。
沈宸燁走到池水邊,透過盪漾的池邊望着水面上那蓬頭垢面的一個人,雙手捧着點點清水撲打在臉頰上,洗去那被黑土炮轟後的痕跡,抹去頭髮上那陣陣硝煙瀰漫後的灰塵,白霧蒼蒼的髮絲漸漸濃黑,髒塵點點的面容恢復如初。
“大叔,大叔,那個沈大叔,我找到好東西了。”許菁菁雙手捧着從地裡挖來的紅薯,越過矮樹叢,一路疾馳而歸。
池塘邊,男人髮梢間滴落着清水,雙眸微微迴轉,陽光淡淡的灑下金輝,耀眼灼目的盪漾在水面上,隨着碧波搖晃,粼粼波光。
他坐在池邊,雙眼如墨深沉,看不見底,嘴角微揚,勾勒着一絲弧度,似笑非笑注目而視,清水流淌,指尖水珠滾落。
他長得很白,白的就像是深山老林裡妖狐進化後未經世事的白嫩。
這個男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不會是剛剛那個大叔的仇人吧?
“紅薯?”沈宸燁擦了擦髮梢的水漬,輕咳一聲,“你就讓我吃這種東西?”
“咳咳。”許菁菁尷尬的咳嗽,“你是沈大叔?”
“你打算烤紅薯,還是煮紅薯?”沈宸燁站起身,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只有一米六的女人身前,赤果果的宣示自己長腿歐巴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