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辦法救自己的孩子,卻也沒辦法看着她受害,甚至曾經在極度崩潰的情況下,失去理智想要殺了這孩子,帶走她,免得她再受傷害。 但還是在最後關頭清醒了過來,他日日跟着那畜牲,想要找辦法殺了他爲自己的孩子報仇!
陸雲“聽”完,內心暗道——其實地府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容易逃出來大兄dei!你看到現在都沒有鬼差來追殺你,明顯說明人家是故意“放水”,是讓你自己出來報仇呢。
“你最好還是不要犯殺孽,這件事情被警方之後,那傢伙會得到懲罰。你女兒的安全也能受到保護的。”陸雲勸他。
——除非是有殺身之類的血海深仇,鬼魂報仇纔不會被懲罰。但是那畜牲的罪孽顯然還沒有到達這個程度,男鬼若是真殺了他,會受到懲罰,影響投胎的。
看着男鬼憤憤不平的表情,陸雲又道:“我一會兒會想辦法破除他身的防護之物,你可以嚇嚇他,好好報復一番,但是不能殺人,否則鬼差會立時出現,讓你魂飛魄散的。”
男鬼馬道:“我不怕……”
“是,你不怕,但是你魂飛魄散之後,你女兒呢?你不想再多陪她一段時間,引導她,慢慢地解開她的心結?”
男鬼立時閉了嘴,顯然,陸雲的話叫他心動,起殺人泄憤,女兒的心理健康對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他們應該馬來了,他們說會給小愛帶來玩具,一會兒我施個法,你待在那玩具裡,陪着你女兒。有你在身邊,小愛才會安心。”陸雲聽着門外的動靜,轉頭對男鬼說道。
男鬼恨不得再對陸雲跪拜一番,以感謝她的大恩大德。陸雲擺擺手,讓他把事情跟他女兒先說清楚,省得他一會兒突然消失,會害的小愛情緒失控。
果然,過了幾分鐘的功夫,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先前那些乘務員走了進來,他們拿着水果零食,熱牛奶,玩具等物,看到表情鮮活了很多的小姑娘,感覺到非常欣喜。大家紛紛對陸雲投去了讚賞的目光,覺得這位小姐真是太厲害了,不僅能救人,還能開解人。
沐浴在這樣的目光之下,陸雲忍不住有點心虛。
乘務員們把手裡東西堆在桌子,然後牽着小女孩兒的手,讓她坐在椅子邊吃邊玩。男鬼自然也是緊跟了過去。
陸雲發覺他們的臉有着壓抑不下的憤怒情緒,覺得有點兒不正常,拉着方纔跟她說過話的那位女性乘務員,走到一邊,悄悄地問這一會兒的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們倆人單獨說話,女性乘務員也不在僞裝了,她怒氣勃發,咬牙切齒地說道:“還不是因爲那傢伙,我們將他帶過去之後,他突然變卦了,不肯承認自己犯下的惡事,還說您,說您無辜毆打她,說我們聯合您一起逼迫他,他不得已才說了那些謊話?說我們根本沒有證據,所說的一切都是誣告!”
女性乘務員差點都沒忍住把東西砸在這傢伙的臉了,她後悔之前沒有拿出手機錄音,錄下這畜牲自己交代的罪行。
那男人此刻坐在休息室的椅子,態度囂張的不的了,還說要起訴陸雲跟這些乘務員,真真把大家氣得要死。
實際男人這麼快變卦,是因爲他想起自己脖子掛着一塊玉佩,那玉佩確實有神異之處,的確保護了他好幾次。方纔那早死的男人雖然出現並且恐嚇了他,但是始終沒有真的過來傷害他,看起來,應當是害怕自己的這塊玉佩。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得不說,這男人腦子倒是不笨。不過再怎麼聰明,在陸雲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聽了女乘務員的講述,陸雲冷冷一笑,“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放心吧,一會兒警察來了,我也有辦法叫他老實交代的。”
不仗着自己有一塊破玉佩嗎?那她但是要看看,要是那玉佩沒有功效了,他又該怎麼樣。
女乘務員對陸雲大約是懷有一點兒盲目崇拜的情結的,她認爲陸雲說做到一定能夠做到,所以並沒有一開始那麼擔心了。當然,崇拜之餘,她也有些好,問起陸雲的職業來,好她是怎麼做到那麼輕易擊潰男人的心防的。
陸雲一本正經地扯謊,“我是心理醫生。”
女乘務員立即生出了一種“原來如此”的心情,可能從此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會心理醫生產生一種錯誤的崇拜情緒吧(大霧)!
陸雲去找了小女孩兒,悄悄地跟她說了幾句話,告訴她要帶着她爸爸去打壞人。小女孩兒原本有些捨不得,一聽到這個理由立馬舉着雙手贊同了,看向自己親爸爸的眼裡,更是飄滿了星星,看得男鬼驀地生出一種自豪之情,原本漂浮在空,這下更是恨不得能天。
帶着男鬼,陸雲請女乘務員帶她去見那個變卦了的傢伙。女乘務員自是求之不得,趕緊帶着陸雲穿過車廂,來到另外一個休息室裡。
打開休息室的門,幾個高大的男性乘務員正站在裡面,怒視着悠哉遊哉的男人。那男人原本還一副“老子無所畏懼”的表情,一見到陸雲,身幾處捱了打的地方立即隱隱生痛,男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面對這個暴力的女瘋子,即使自覺有了倚仗,他還是打從心裡有些害怕。
女乘務員跟同事說了一下陸雲的(假)身份,又得到了一堆敬佩的眼神。大家覺得這位“陸小姐”肯定能夠治這個混蛋,所以自覺地離開了休息室,將“戰場”留給了他們倆。
門被關,男人“騰”地一下從椅子坐了起來,迅速退後了好幾步,又驚又怒地瞪着陸雲,話都說不連續了,“你你你,你又來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再打我,我可會起訴你!”
陸雲道:“你不是罵我是瘋子嗎?難道不知道精神病人在發病的情況下打人甚至是殺人,都是不犯法的?”
男人弄不清楚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忍不住又往後退了好些步,一直等背後抵到牆了才停下來。
陸雲被他的樣子逗笑,“你不是很硬氣嗎?怎麼現在怕了?”
“我,我怕什麼?!”男人嘴硬道,“等到警察過來,我會向他們揭發你的惡行,你,你等着!”
“我有的時間等着,但是你卻沒有,你不是有一塊有點靈氣的玉佩護身嗎?真當它真的能護你一輩子?”
“你怎麼……”男人差點變相承認了,在關鍵時刻閉了嘴。他雙手捂緊胸前的玉佩,十分警惕地看着陸雲,唯恐她將自己的護身寶物奪去。
陸雲懶得做那種強取豪奪之事,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摺疊了幾次後,手指靈活地在幾個地方撕了幾下,在展開時,那符紙變成了一個圓頭圓腦,擁有四肢的小人。
她將靈氣從指尖輸入到了那符紙小人裡,然後對其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符紙小人便輕輕地飄落在地,像活了一般,在地開始迅速地走動了起來。
男人被這異的場景驚得完全說不出過來,待發現這東西竟然是向自己這邊過來的時候,他嚇得驚叫一聲,背部死死地抵住牆面,捂着胸口,像一個面對邪惡歹徒。保護自己貞/操的少女一樣,對那符紙小人吼道:“別過來,叫它別過來!”
符紙小人哪裡會聽從他的意思,兀自在地跑的飛快。男人擡腳欲踩,然而符紙小人卻靈活地繞開了他。並且順着他的腿部,一路爬了去!
“滾下去,滾下去!”男人嚇得聲音都變調了,死命地拍打自己的衣服,想要把那玩意兒給拍下來。
陸雲站在一邊,雙手環胸地看着他狼狽的樣子,而那男鬼更是覺得解氣的不行。
最終符紙小人還是爬到了男人的肩膀,然後趁他不備,一下子溜進了他的衣襟裡,找到那塊玉佩,雙手雙腳直接纏了去,在下一秒,它轟然燃燒了起來,迅速地將玉佩表面那點兒殘存的的靈氣給燒燬了個乾淨。
這樣的護身之物,竟然落到這麼腌臢的一個人手,真是可惜了。
男人只感覺胸前一涼,嚇得他什麼都顧不了,手忙腳亂地將胸前的玉佩拽了出來。他自是看不出玉佩跟之前有什麼不同的,還以爲什麼都沒有發生,不禁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法律會給你什麼樣的懲罰。但是起碼有一關,你是過不去的?”陸雲伸手打了個響指,空便出現了那個男鬼的身形。
男鬼看到仇人,自然是將滿心的仇恨全都表現了出來,他身的怨氣凝成黑氣,襯得他愈發得證明可怕。
男人對男鬼那雙血紅的雙眼,不由喉頭髮緊,他捏住手的玉佩,奓着膽子,“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男鬼不能說話,也懶得跟這種人說廢話,他直接撲了去,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男人的脖子——這是他早想做的事情了,恨不得直接將他的脖子掐斷,讓他再也不能害自己的女兒了!
男人沒想到自己的玉佩竟然失去了作用,一個不察,便被實實在在地掐住了脖子,他伸手欲推開這鬼魂,但是凡人的肉/胎又如何輕易觸碰到鬼魂的身體?且那力道極大,他根本沒辦法掙脫,只能悲哀地感受着缺氧帶來的窒息感,頭腦亦是一片空白…………
“夠了!”陸雲看着男鬼較了真,知道他動了怨氣,毀掉了他的理智,趕緊出手,一張符紙拍在了男鬼的身體,直接將他拍飛了出去!
男人倒在地,捂着脖子重重地喘着氣,又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這一次,他所有的勇氣全都消失了,驚恐地看着陸雲,生怕她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折磨”自己。
陸雲倒是沒空管他,她看着那慢慢地從牆飛下來的男鬼,道,“你動了殺念。”
“對不起……”男鬼痛苦地閉了閉眼,“可是,可是我忍不住……”
一看到這個畜牲的臉,他想起這個畜牲曾經對自己女兒做出的事情。沒有一個疼愛1!孩子的父親能夠忍受得了。
“想想我之前的話,你需要做的是忍耐。”陸雲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並不想教訓他。她轉頭看着癱在地的男人,平靜地問他。“還要嘴硬嗎?”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男人哭喊着,勇氣如同被戳破了的氣球,再不敢有一點兒的僥倖心理。
“到了警局後,老實交代你的罪行,除了認罪,你沒有任何選擇。我知道你的罪可能判不了幾年刑,但是你也別想着出來後還能再次犯罪,小愛的父親會一直陪着她,也會一直監視着你。再有下一次,不會有誰再來救你。”
她說的這些都是假話,因爲男鬼最多隻能在女兒的身邊待三個月。陸雲之所以這麼說,是爲了給男人一個震懾,讓他再不敢將魔爪伸向孩子。
當着男人的面,她將男鬼的魂魄,引入了方纔女乘務員送來的絨毛小熊。在以後的時光裡,這樣的絨毛小熊,成了男人心永遠的噩夢。
事情鬧了這麼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見高鐵還未到站,陸雲乾脆坐在椅子,代替警察的職責,詢問男人的家庭狀況。
結果她越問越生氣,心感嘆小愛怎麼會攤這麼一對父母。
原來小愛的父親——也是男鬼生前是一名工人,因爲工傷意外死亡之後,小愛的親生母親拿了賠償款,帶着小愛改嫁了,嫁給了現在這個男人。
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這個家庭重組之後。男人一開始還能遮掩自己骯髒的本性。後來發現妻子懦弱,孩子太小又不敢反抗,便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講魔爪伸向了這個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