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黑衣男人赤紅着一雙眼睛,對着張公子大聲嘶吼道:“你看到我做的那些事情麼?我能輕易改變一個人的思維,我能誘使原本純潔的靈魂墮入黑暗。 我覺得自己你更適合這個世界,更適合你未完成的事業。所以我要取代你,讓祭祀的人,變成你!而我,將取代你的位置,奪走你的一切!”
“真是了不起的夢想。”張公子半點兒都不生氣,看着面目猙獰的黑衣男人,慢悠悠地道,“那我拭目以待。”
他半點兒都沒有動手的意思,反倒是叫黑衣男人驚疑不定,“你不動手?”
張公子搖搖頭,“我暫時不會動手,我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麼來。只是我奉告你,不要嘗試着去招惹蘇幕遮,最好不要讓他發現你。”
黑衣男人攥着手,對此不做任何的回答。
“我走了,你好自爲之。”張公子一揮袖,周身有黑霧升騰而起,當黑霧散盡,他人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呼~”黑衣男人大大鬆了一口氣,心臟因爲過於緊張差點爆裂。他眸子閃爍着陰晴不定地情緒,心情也十分之差。
他原以爲,他一路躲到了這裡,再加又有羅剎鬼的掩飾,那人應該不會那麼快找到他纔是。現在看來,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看了那人的能力。
不過那人也未免太自視甚高了,居然願意放自己一馬。自己完全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快速地強大起來,到那個時候,他可以取代那人,成爲獨立的個體。從此,這人界,是他的天下了!
至於那人不讓自己去招惹那姓蘇的……黑衣男人陰沉沉一笑,可不是自己要去招惹他,而是他先來招惹自己的。況且他現在正缺一具合適的身體,那姓蘇的身體,再合適他不過了!
黑衣男人的腦轉着萬千思緒,百種陰謀的時候,那鑽進地裡躲避微笑的羅剎鬼又悄悄地鑽了出來。它不敢靠近黑衣男人,只能在他的身邊打着轉。
黑衣男人一見它,心情變得極端惡劣。他指尖微動,有一道紅光射進了羅剎鬼的身體裡。羅剎鬼登時摔在地,痛苦地打着滾,發出淒厲的哀嚎聲。
“作爲我的奴僕,你竟然在危險靠近的時候,扔下你的主人獨自逃跑!”他陰冷地說道,“果然畜/牲是畜/牲,再怎麼調/教也沒有任何的長進!這次只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再有下次,懲罰可不是這麼簡單了!”
那羅剎鬼此時痛苦不堪,最大的要害——心臟處彷彿再受罪熾烈的烈火灼燒,這種痛苦,甚至可以與魂飛魄散相。然而在黑衣男人的口,只是輕飄飄的一句“小小的懲罰”,足以見他的手段有多麼殘忍!
“你繼續去吸收能量!回來供給我的能量吸收。這次,記得找一些能量值大的人,不要什麼小囉囉都吸收,雜質太多。還有,注意着那四個人的行蹤,確定他們沒有繼續調查陳麗之後,再來通知我!”
黑衣男人說罷,也消失了。他的寄居處——被陳麗撿到的那塊紅色的心形石頭已經被羅剎鬼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他現在要回去那塊石頭休息。同似乎再仔細思考思考,他到底要不要放棄陳麗,換一個“寄主”……
他離開之後,羅剎鬼慢慢地從地爬了起來。它現在很虛弱,必須儘快用人的靈魂以及生命力補充能量才行。它分辨了一番,然後朝着一個方向奔了過去。
話說起來,這羅剎鬼也是可憐。
它是由一位女子的怨念而生,本身懵懵懂懂德什麼也不知道,只有食人靈魂,噬人血肉的**。從棺材逃脫出來之後,被葉玄零及其師父捉了起來,封印在法陣裡。後來它趁着葉玄零忙着給他師父做後事的時候,從法陣逃脫了出來。結果只在x市殺了一個人,被人識破真實的身份。且還遇到了一位高手(白諾),差點死在了x市。
它十分幸運地死裡逃生,跑到y市區養傷。那段時間是它最渴求“能量”的時候。結果遇到了一個“能量值很高”的人。
羅剎鬼本以爲吃了這人,功力會獲得很大的提高。但是沒想到這個人也不是“人”。他的身體還“寄居”着一個靈魂。而這個人顯出的“高能量值”,其實是這個靈魂散發出來的。
羅剎鬼本欲吞噬這個靈魂,卻不想對方它厲害得多。它吞噬不成遭反噬。那個靈魂最終卻沒有殺它,只是掌握了它的心臟,化成了那塊紅色的心形石頭,這個靈魂自然是那黑衣男人。
從此羅剎鬼的生死,都掌握在這個黑衣男人的手。
羅剎鬼最近幾次殺的人,能量都供給了這個黑衣男人。但是它卻絲毫不敢興起反叛抗拒的心思,哪怕想一想都不行。因爲它的任何想法,那黑衣男人都能知道。它若是敢反抗,立即會魂飛魄散。
所以,這羅剎鬼只能受黑衣男人的驅使,成了他殺人與蠱惑人心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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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讓葉玄零用追蹤器尋找着羅剎鬼的方位。確定它所在的大致方向後,開始佈置起晚引誘羅剎鬼落的方案來。
這個方案——自然是投羅剎鬼所好,讓它抗拒不了那些吸引,自動過來。
“小云,那些流浪動物你都帶了麼?”蘇幕遮問道。
陸雲點點頭,吹了聲口哨,五隻流浪動物從t不同地方奔了過來。有三隻流浪狗,兩隻流浪貓——正是白天在那衚衕巷子裡挖洞的那幾個。
當蘇幕遮將這五隻流浪動物帶的時候,陸雲完全不明白他想要幹什麼。蘇幕遮當時也沒有解釋,只是讓陸雲去買了一些事物來,給這五隻小動物喂的飽飽的。
待吃飽喝足之後,這五隻流浪動物開始跟着蘇幕遮了。它們的智商似乎並不低,雖然之前邪的時候,表現得十分兇狠。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挺親近人的。
蘇幕遮道,“它們晚也能幫到我們。”
陸雲和葉玄零還是不知道他的意思。
天色漸漸變得暗淡下來。周圍各種店鋪的燈光開始亮起。許多小販也支起了攤,販賣各種食物。老實講,y市的美食還是很多的,濃郁的香味在空氣繚繞升起,直勾得陸雲口水直流。
沒錯,陸小云是個吃貨。
蘇幕遮看了好笑,將錢包掏出來,遞到陸雲的手,然後對葉玄零說,“玄零,你帶小云去轉一轉吧,喜歡什麼買什麼,現在還早,等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我再打電話讓你們回來。”
陸雲被看破了心思,迎着蘇幕遮寵溺帶着戲謔的目光,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師父,我自己有錢……”
蘇幕遮笑道,“我這個做哥哥的給妹妹零花錢用,不是理所應當的麼?剛好這兩天你放假,去好好玩一玩吧。想吃什麼自己買,注意安全。”
葉玄零嘴脣動了動,本想說自己請陸雲吃東西。想想自己的錢包什麼都丟了,現在衣食住行還要靠趙先生師兄負責。不由蔫了下去,一頭銀髮都好似失去了光澤。
陸雲臉紅紅的,“好,師父你想吃什麼麼?我給你買回來。”
蘇幕遮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們去玩好。”蘇幕遮的**一向淡薄,雖然做的一手好菜,但是在吃食其實並不熱衷。
“對了,你給這些流浪狗流浪貓們買的事物還有麼?”
陸雲把揹包遞給他,“都在這裡面了。”
“等等,我也要去!”鼠爺從蘇幕遮的口袋裡爬出來,頭頂一撮白色的毛毛被蹭的亂糟糟的,看去滑稽又蠢萌。
蘇幕遮將它抱了出來,放在手掌,另一隻手將它腦袋的毛毛捋順,“你要去哪?”
鼠爺不耐煩地拿小爪爪拍開他的手,“當然是吃東西去!蠢蘇你敢偏心?!”
蘇幕遮笑道,“不敢不敢,但是你要當衆吃東西麼?”
“有什麼不能的,好了別廢話了,我要去吃東西。”鼠爺猛地一撲騰,跳到了……葉玄零的肩膀,然後踩了踩,挑了一個舒適的地方趴了下來。
它還堅持着“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所以平時基本都不怎麼讓陸雲碰。
陸雲不免哀怨了起來。
“好,你們一起去吧。鼠爺要吃什麼,你們也給它買一份好了。”蘇幕遮擺了擺手。
“師父,我們走啦。”陸雲高高興興地衝蘇幕遮招手。
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蘇幕遮笑了笑,眼神溫暖。
(至於爲什麼蘇幕遮拷出來葉玄零對自家小徒弟“有想法”。還讓他們倆單獨相處。答案自然很簡單啊,他也知道自家小徒弟在感情有多麼遲鈍。在這一方面,這師徒倆簡直一模一樣……真不愧是師徒。)
他轉身,帶着那幾只流浪動物,轉身進入了下午那條巷子。
*****
陳麗今天特別的心神不寧,原因自然是因爲黑衣男人不在。她擔憂了他幾乎一整天,茶飯不思。
到了大概晚九點的時候,敲門聲自門外想起。陳麗連忙扔下手的手機,臉不由地泛出了喜色。
她三步並作兩步,飛奔到了門口,打開門,笑意卻凝結在臉。因爲門口的並不是黑衣男人,而是午過來的那位陳警官。
她怎麼忘了,黑衣男人並不是人,即使出現,也不需要用敲門這種方式。
“陳女士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麼?”陳樂笑問道。
陳麗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卻無半點欣賞的心思,反而痛恨得不得了——要不是這些人,黑衣男人又怎麼會離開?!
“陳警官還管我開心不開心麼?這麼晚了陳警官找我有什麼事麼?如果沒事的話,還請離開,我要休息了。”陳麗板着臉攆人。
陳樂擡了擡自己警/帽的帽檐,語氣賤兮兮地道,“這麼早休息了?陳女士的生活習慣還真好啊。”
看到陳麗露出不耐煩的臉色,他才正經起來,“我們在調查你們公司xx測死因之時,發現了一些可疑之處。而這些疑點與陳女士您有關。所以我們想請陳女士去趟我們警局,警/車在下邊,還請陳女士能夠配合。”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麗心一跳,“她不是失足墜樓地麼?而且我當時根本沒有在場,我怎麼可能跟她的死有關?”
“陳女士怎麼能夠肯定她是失足墜樓呢?”陳樂似笑非笑,“經我們的調查,xx女士的死,似乎並不是意外。”
陳麗的後背被冷汗浸溼了,緊緊貼在身讓人感到十分不舒服,但是她的面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陳樂做出一個哀傷的表情來,“我爲她的死感到難過。我也願意配合你們的調查,證明我是無辜的。”
反正又不是她親手殺了人!
陳麗佯裝鎮定地跟着陳樂一起下樓,在樓道。她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回來了。”
這個聲音萬分熟悉,陳麗頓時驚疑不已,“你去哪了?”
“這個你不用知道,我一會兒還會離開。”黑衣男人眼神陰冷地看了看陳樂的背影,而後對陳麗道,“你想辦法拖延一會兒,讓你們的車程維持在半個小時以,在半個小時以後,你找藉口下車。然後我會想辦法讓他們的警車發生事故。敢傷害你的,一個都不能留。”
陳麗頓時雙頰緋紅,於昏暗注視着他的臉頰,眼眸蘊藏着滿滿的情義,“爲什麼……不能現在殺了他?”
黑衣男人的眼神凜冽,教訓道,“你蠢麼?他在這裡,你的嫌疑最大。”
被罵了陳麗也不生氣,反而還覺得特別的幸福,“我知道了……那個,你離開之後,還會回來麼?”
黑衣男人擡了擡下巴,“自然,怎麼,你希望我離開?”
陳麗趕緊搖頭,“自然不是。”
“好了,別廢話了,記得按我說的做。”說完之後,黑衣男人又消失了。
陳麗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陳樂的眼神變得惡意滿滿。
下樓之後,陳麗說自己的身體突然不舒服,陳樂只得先帶她去附近買藥。
折騰了好長時間,陳樂都覺得她是在故意耍着自己玩了。陳麗估摸了一下時間,這才老老實實地了警/車,跟着陳樂他們一起去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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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他們吃得肚皮飽飽的,這纔回到了與蘇幕遮約定的地方——是那條衚衕裡。
進來一看,兩人都被驚住了,因爲衚衕兩邊的牆壁被貼了好幾種不同的符紙,看起來似乎是佈置了一個陣法。
葉玄零沒看出來這些符紙到底有什麼用,便問道,.“師兄,你這是在幹什麼?”
蘇幕遮此時真好蹲在那裡,依次在那幾只流浪狗流浪貓的頭頂貼着什麼東西。而這些流浪動物蹲在那裡,倒是乖乖地讓他動作。
陸雲前一步,看到蘇幕遮在它們頭頂貼的是一些弄成小人兒形狀的符紙。
蘇幕遮解釋道,“一會兒我會釋放自己身體的靈氣,吸引那羅剎鬼過來,但是在釋放靈氣的時候,我自身的道術法力也會隨之顯出。而這符紙陣法的作用,是爲了掩飾我的這些能力,不讓那羅剎鬼發覺。”
羅剎鬼喜歡靈魂能量值高的人,蘇幕遮便想用這個方法將它吸引來。
“我還借了一個好的命格,暫時改變了自己的命格。這算是雙重保險。”
“那這些動物,是做什麼的?”陸雲指着那些流浪動物。
“它們啃食過人肉,我現在將它們僞裝成那些內心邪惡之人。”蘇幕遮不信了,他都做到這種地步,那羅剎鬼還能不出現?
“那我跟葉玄零能做什麼?”陸雲問,葉玄零趕緊點頭。
蘇幕遮站起身,拍了拍手,道,“玄零,你能確定羅剎鬼沒有離開y市吧?”
葉玄零頷首,“追蹤器顯示它的確還在這裡。這一點我是能夠確定的。”
“好,現在你們倆的任務是去找它,記住,要讓你們身的威壓全都展示出來,若是發現了它,將它往我這邊趕。能夠做到麼?”蘇幕遮問。
兩小趕緊點頭,“能夠做到。”
蘇幕遮點頭,“注意安全。”
蘇幕遮把大鵬鳥借給他倆,讓他倆去追蹤那羅剎鬼的方位去了。
一張捕捉羅剎鬼的大,於這個晚,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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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一點五十分的時候,街道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大多數人都回去休息了。小販們的攤位也都收了起來,原本喧囂的街道也一下變得安靜了許多。
蘇幕遮站在巷子裡,靜靜地站立在那裡,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衣,這讓他像是隱在黑暗一般,幾乎和黑夜融爲一體。他太安靜,以至於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他。
蘇幕遮在等待着羅剎鬼的到來。
又過了十分鐘,市裡最高的那座大樓的巨大時鐘敲響,表明此時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